談衍截了個屏，留作以后紀念。

    就在這時，他收到了對方的信。

    “……”

    最后深呼吸了幾口，談衍開了對方資料。

    他先瞅了瞅名字——吳橋。

    感覺有點眼熟……

    回憶了好半天，談衍突然想起，那個基因廢柴，好像就叫吳橋——

    他連忙去比對年齡、學(xué)?！?/br>
    發(fā)現(xiàn)，真的是同一人?。?！

    談衍心中的失望簡直難以描述。

    剩下的資料根本就不想看了。

    盼了這么多年，盼來一個廢柴。

    是軍校成立幾百年來最廢最廢最廢的廢柴。

    而且，還在被拒的第一天，就想著找人養(yǎng)他了。那封信……從內(nèi)容、到措辭，都讓談衍覺得討厭。

    這真的是唯一一個和他匹配的人寫出來的么……

    談衍一瞬間有種被嘲弄之感。

    配上的人，從天賦、到性格，都是自己不喜歡的。

    在極壞的心情之下，談衍狠狠地點擊了“回復(fù)”，快速輸入八個大字：“那個廢柴？給我滾蛋！”

    從此，雖然并不愿意，他也牢牢地記住了“吳橋”這個名字。

    以至于，兩年后，他在礦星上第一次從本人口中聽到這個名字時，一瞬間就反應(yīng)過來，坐在旁邊的是誰了。

    放張熊貓畫的圖圖……羞澀……

    第42章 機甲訓(xùn)練

    吳橋跟著蘇憶青一路往前走。

    蘇憶青沒說話，吳橋也沒說話，但吳橋能感覺得到蘇憶青心情很不好，因為身邊的人一直鐵青著臉，始終都散發(fā)著一股低壓氣旋。

    “喂……”過了一會兒，吳橋小聲問，“蘇憶青，你沒事吧？”

    “嗯？”

    “你沒事吧？”

    “哦，”蘇憶青這才回過神來，意識到身邊還有一個人，臉上立刻換了一副表情，看起來陽光得很，“當(dāng)然，我能有什么事？”

    “……嗯。”吳橋知道，蘇憶青一直是這樣。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不想因為他影響到其他人，總是裝得嘻嘻哈哈，似乎毫不在乎剛才發(fā)生的事，只有他的朋友知道，他的心里其實非常地不好受。

    “小吵架而已了?！币妳菢虿环判模K憶青主動對他解釋了一下，“今天有個士兵學(xué)習(xí)的活動嘛，最近基地氣氛有點壓抑。我想抽點時間畫畫所以沒去，當(dāng)然也是因為覺得無聊。”

    “……又是裝??？”

    “對啊?！碧K憶青理所當(dāng)然地道，“說腦袋疼。”

    “……”

    “說腦袋疼最管用了?！碧K憶青又講起了他的裝病經(jīng)，“大腦結(jié)構(gòu)太復(fù)雜了，有很多毛病就算檢查也檢查不出來，沒人敢說你是裝的?！?/br>
    “……”

    “其他地方就不太好?！碧K憶青道，“如果，總是胸口疼、總是肚子疼，但卻一直都查不出什么，就很可疑了，感覺不太對?！?/br>
    “……”

    “而且，比起今天這疼明天那疼，我還是推薦總用一個病，咱們當(dāng)兵的哪有那么弱，不是這疼就是那疼的太假了?！?/br>
    “……”吳橋很艱難地打斷了他，問，“然后呢？咱們言歸正傳，繼續(xù)說紀遙吧？”

    “紀遙……”蘇憶青說，“他就說我總是不去，對于群體沒認同感，總想自己一個人待。大家都很期待的集體的活動我卻每次都覺得特別沒意思。他說我是個藝術(shù)家，藝術(shù)家總是孤獨的，眼睛里沒有集體的。”

    “……哦。”吳橋問，“那實際呢？”

    “我當(dāng)然不是了！”蘇憶青罵了吳橋一句，“戰(zhàn)友對我來說非常重要，我和戰(zhàn)友們關(guān)系也很好！我只是逃了些活動而已，因為我這人天生比較懶！用不用這樣上綱上線??？！”

    “那個，息怒。”吳橋連忙安撫對方，“我剛才什么都沒有說啊，只是引導(dǎo)你繼續(xù)講而已?！?/br>
    “……信你一回。”

    “那我……”吳橋停住腳步，“我去和紀遙說一說？”

    “走了走了?！碧K憶青伸手去拉吳橋，扳住他的肩膀繼續(xù)走，“我說都沒用，你說就更沒用了。”

    “……也是。”吳橋不能反駁。

    “他是太在乎我，所以才會多想。”

    “……嗯？”這句吳橋不明白了。

    “他覺得我想成為藝術(shù)家，是為了他才決定當(dāng)軍人的，因為他才拋棄了自己的理想，做著自己并不愛做的事?！?/br>
    “……”吳橋知道，當(dāng)時，蘇憶青去軍校，一個原因是經(jīng)濟因素，還有一個是為了紀遙。

    “他以為我不愿讓他內(nèi)疚，所以才會每次都說不是?！碧K憶青說著抓了抓頭發(fā)，“但我真的已經(jīng)很習(xí)慣了，認為自己就是一個軍人?！?/br>
    “……”

    “他總是在尋找蛛絲馬跡，總是想確認他對不起我，不管看見什么都覺得是證明——證明我并不喜歡這職業(yè)！比如，我私下里和他抱怨長官、我對哪個同伴態(tài)度不好、我說訓(xùn)練實是太累太苦、還有這回的不參加活動……都是證明！我為了讓他能安心，已經(jīng)非常非常地小心了，在基地時總是如履薄冰，但實在是有點防不勝防……就拿這回的事打個比方，你知道的，他也知道，我在中學(xué)時就總是逃課！我一直就是比別人懶啊，我以為他很清楚這點的！結(jié)果怎么樣，今天忽然就被拿出來講，他覺得當(dāng)兵能治好懶病，認同感強就會想要混在一起，可是，根本就不是這么回事啊?！?/br>
    “……”吳橋只能試著去安慰他，“他是關(guān)心則亂……越喜歡一個人，就越是不靠譜?！?/br>
    “這我知道?！碧K憶青還是摟著吳橋的肩，壓在吳橋身上有氣無力地說，“回去回去，明天再說，現(xiàn)在都在氣頭上面，談也談不出來什么，等他消氣，我再過來?！?/br>
    “……哦?！?/br>
    “你回宿舍？”

    “不回?！眳菢驌u了搖頭，“我要去訓(xùn)練場?！?/br>
    “這么晚了還訓(xùn)？”

    “嗯?！眳菢蛘f道，“我現(xiàn)在開始練習(xí)腦電波cao縱了。”

    “哎？！”蘇憶青看著吳橋，眼中有一點羨慕，“你怪厲害的啊……開始練那個了?！?/br>
    “嗯?！眳菢蛘f，“我的精神力已通過測評，我和鴉九的配合度也達標了，按照規(guī)定可以開始練習(xí)，可是的確是非常非常難……”

    腦電波控制機甲來運動，是需要經(jīng)過反復(fù)練習(xí)的。駕駛員發(fā)出指令后，機甲采集已被轉(zhuǎn)變?yōu)殡姴ǖ哪X波信號，將混雜其中的干擾都過濾掉，并將有用信號放大數(shù)倍，提取其中的詳細指令。駕駛員越放松，注意力越集中，指令也就會越清晰，需要排除的干擾就越少，機甲反應(yīng)的速度和準確率就會越高。

    吳橋現(xiàn)在水平遠遠不夠，所以他必須努力地加練。

    “那我就自己回去了?！碧K憶青說。

    “你剛剛訓(xùn)練完，我陪你回去吧，然后再去訓(xùn)練?！眳菢騾s沒有要走的意思。

    “靠，你有病啊?！碧K憶青很嫌棄地看著吳橋，“只是吵了個架，我還能去自殺？你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又不是殘了廢了?！?/br>
    “……”

    “快滾去訓(xùn)練吧?！?/br>
    “……哦。”吳橋覺得也是。只是吵架而已，總不至于連路都不會走了，好友可沒那么脆弱。

    “如果你不回去的話，”蘇憶青又說道，“我就走‘森林’那條路?！?/br>
    吳橋吃了一驚：“黑燈瞎火的走那干什么？要繞一大圈才能回宿舍?！?/br>
    森林說是森林，其實是人種的。連種了一大片的樹木，中間修了小路，還有一條“小溪”。不過，因為規(guī)劃不太合理，現(xiàn)在沒人會去那邊，至于半夜就更沒有。在那附近，只有寥寥幾棟建筑，還都幾乎沒有人在。

    聽到吳橋問的問題，蘇憶青笑了：“因為很漂亮啊?！?/br>
    “……”

    “你知道的，我喜歡漂亮的?！?/br>
    吳橋笑笑：“比如紀遙？”

    蘇憶青喜歡漂亮的東西，吳橋一直非常清楚。

    就連吃飯，蘇憶青都絕對不會去動他覺得“長得丑”的菜，如果一鍋餃子煮的時間太長全都煮破皮了他就寧可餓著。使用物品也是，只用他覺得有設(shè)計感的。某次他燒傷了，卻覺得藥膏顏色太難看，堅決不同意抹，導(dǎo)致一個月后才好。聽紀遙說，大一剛剛進軍校時，因為覺得軍服難看，蘇憶青自己給改了，被軍校給眼里地處分了。

    知道蘇憶青習(xí)慣的吳橋也沒有再勸，說了一聲再見之后，就去訓(xùn)練場找鴉九去了。

    吳橋到達訓(xùn)練場時，鴉九正坐在地上托著腮幫子等吳橋叫它。

    看見吳橋，它不怎么高興地站起了身子：“你遲到了……”

    “……抱歉?！?/br>
    “我電視一看完，就急急地跑來，生怕讓你等我，你卻這樣回報?！?/br>
    吳橋又是道了個歉，然后拍了拍鴉九，“希望今天能有進展?！?/br>
    然而……事與愿違。

    吳橋想讓鴉九進行一個z字行進，結(jié)果……鴉九好像在扭秧歌一樣，屁股一拱一拱地向前面走去。

    “……喂！”吳橋急了，終止指令，“我意思是z字行進！”

    “嚇？什么？”鴉九吃了一驚，“那你怎么不表達清楚點？”

    “還不夠清楚嗎？”

    “我……我只提取出了‘左邊——右邊——左邊——右邊——吳橋你腦波里的干擾太多了！”

    “……”

    吳橋突然覺得有些無力。

    回想起剛開始訓(xùn)練時的興奮，吳橋覺得實在有點諷刺意味。當(dāng)時，他還以為自己可以很快掌握腦電波cao作的技術(shù)，結(jié)果卻是兩周以來連一絲一毫的進展都沒看見。

    吳橋毫無懷疑他和鴉九之間的默契度，在他看來，問題只可能是出現(xiàn)在了自己的這一邊。

    他想起在小行星上被救時的事情。談衍當(dāng)時……使用精神力cao縱了幾十個龍淵！那時龍淵分出來了很多幻影，而談衍，同時指揮所有幻影參與戰(zhàn)斗，沒有一絲破綻！吳橋感覺到了他和談衍之間那巨大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