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jié)
吳橋覺得有些驚訝。 降職加上降銜,對于一個軍人來說,是很嚴重的事。 可是陸榮似乎并無所謂…… 吳橋很仔細地提拔了一個人,并讓他指揮之前陸榮的編隊。 那個人之前就是陸榮隊里的,吳橋覺得對方會更了解編隊。 在這時候,調(diào)個不熟悉編隊的人來,實在不是個明智的選擇。 臨陣換帥,實是大忌。 但是“帥”不聽自己的,吳橋?qū)嵲跊]有辦法。 可緊接著,吳橋就發(fā)現(xiàn)了,情況并沒有什么很大的變化。 陸榮,以沒有授命之姿,行著指揮官之實。 ——新指揮官,聽陸榮的。 與凌織和仁申一樣,他表面上沒有忤逆,但是實際上是并不把吳橋看放在眼里面的。 他們反對吳橋,不過語氣還好。 當個夾心餅干,也是挺為難的。 他是陸榮的老部下,已經(jīng)習慣了聽令了。 可是,陸榮的編隊里,又有哪個不是他的老部下呢? 吳橋意識到了那天陸榮為何有恃無恐。 比起當一個聽吳橋命令的準將指揮官,他倒是寧可像這樣掌握實際控制權。 只要他能得到基地人的支持,把吳橋趕下去也是遲早的事。那個時候,他自然能官復原職,甚至得到他想要的。 這種部隊反對長官的事,過去也發(fā)生過,有時軍部選擇力挺長官,更多時候不會。 “……” 談衍聯(lián)絡他時,吳橋正在沮喪。 他感受到了深深的挫敗感。 吳橋圈著胳膊趴在那里,將腦袋埋在了胳膊里面。 “怎么樣了?”談衍問道,“很開心吧?”依照吳橋性格,肯定覺得很爽。 “……嗯?!眳菢蛱鹆祟^,不太想讓談衍知道此時的他確實非常難受。 “有沒有什么不好的?” “……還行?!?/br> “你怎么了?”談衍問道。 “沒事?!?/br> “到底是怎么了?” “真的沒事。”吳橋重新將頭埋在臂彎中間,“將軍……” “嗯?” “我想你。” “我也是。” “……”聽到了這句話,吳橋覺得,也沒那么難了。 他想暫時不去求助談衍或者竇漿,這件事情,是需要他自己去解決的。 即使他搬救兵談衍過來,基地的人依然不會服他,就像一個找來班主任的班長一樣,班長本人依然不受重視。 他得自己走過這個階段。 當然,如果需要的話,他是會求助的。 他也沒問談衍當時做了什么,因為談衍根本就什么都沒做。談衍一直都被人稱作是天才,履立戰(zhàn)功總是可以出奇制勝,并且他是一步步常規(guī)晉升的,并沒有吳橋這種情況出現(xiàn)。 吳橋想要試試自己克服困難。 作為一個立志要和別人不同的人,并不想每一步都要依靠愛人。 通訊結(jié)束之后,陸榮就和編隊新指揮官來了。 “補給艦的事情,”陸榮大喇喇地坐在了椅子上,“想得怎么樣了?” “我還是認為一開始的計劃就是最好的?!?/br> “你怎么這么固執(zhí)呢?!标憳s說道,“新人應該多聽意見。” “我是這里的指揮官,”吳橋直挺挺地站在那里,“你可以提你的建議,但是,采不采納的決定權在我,最后責任也是由我承擔!如果我說不用,你就只能聽令!” “我不能看著天秤白白地傾向失敗。”陸榮說,“你再考慮下吧,晚飯之后我還會過來的?!闭f完,陸榮起身,還拍了拍自己的軍褲。 “……” 陸榮走過,吳橋氣得摔了一個茶杯! 這種窩囊,實在讓他無法忍受! 過去,他也經(jīng)常見到陸榮,那個時候他就感覺陸榮不是容易相處的人,只是,他卻從來沒有想到,陸榮有朝一日會是這樣無法無天。 到底可以怎么辦呢……似乎怎么樣,都是不對的。 正琢磨著,紀遙來了。 “紀遙?!眳菢蛎銖姶蚱鹁?。 “吳橋,我是聽說,三個準將都無視你?!?/br> 吳橋苦笑了下:“你也聽說了啊?!?/br> “那么,你是打算怎么辦呢?!奔o遙又問,“現(xiàn)在,陸榮儼然是個頭目了?!?/br> “我知道。”吳橋嘴里有些發(fā)澀。 “所以你就讓他這樣?” “當然不會,”吳橋回答,“我正在想辦法?!?/br> “什么辦法?” “嗯,”吳橋嘆了口氣,“把陸榮給關起來吧,先要把他控制住了。” 紀遙:“……” “怎么了?” “就這樣?” “還有別的。” “別的是指什么?” “從上將那尋求支持,讓談衍來告訴他們,我的命令就是他的命令——這點我相信我可以做到?!?/br> 紀遙:“……” 嘆了口氣之后,他才對吳橋說:“我不認為這就是最好的方法。” 吳橋:“……” 紀遙繼續(xù)解釋了下:“關禁閉太輕了,沒半點威懾力,很快就出來了,根本不痛不癢。把陸榮關起又能怎么樣?另外兩人就會怕你了嗎?不,他們還是不會怕你什么,還是覺得你只是個孩子?!?/br> “……” “它就只能讓陸榮暫時消失掉,可是,他現(xiàn)在不出來搗亂又怎么樣?三個準將對你的不在意依然不會發(fā)生任何改變。陸榮被關起來,他們立刻就把你當成個人物——根本沒有這種好事?!?/br> “就連降職降銜都沒改善狀況,情況只是變得更糟糕了而已,現(xiàn)在不管換誰上去都是一樣,你也沒理由撤現(xiàn)在的三個人。而且,你也不可能總是更換指揮官吧?那樣顯得你像一個天大笑話,根本沒法震住自己基地的人。你必須從根本改本現(xiàn)狀,快速樹立你的威嚴,讓所有的人忌憚于你,怕你,再也不敢不將你放在眼睛里?!?/br> 頓了一頓,紀遙又說:“去請上將為你撐腰,同樣不會改變現(xiàn)狀。對,這招一定能起作用,但是無法改變本質(zhì)。就算有些顧忌上將,而暫時地聽令于你,心里也是無所謂的,同樣不會把你當一回事?!?/br> 這點吳橋也很明白。 紀遙又道:“這件事情,必須解決,而且越快解決越好,拖得時間越長,就對你越不利,就越會危害到你的權威。” “……” “如今大戰(zhàn)即將到來,這一點是很致命的?!奔o遙又道,“認為指揮官只是小孩兒,部隊最多能發(fā)揮出一半的力量?!?/br> “所以你的建議是什么呢?!眳菢騿柤o遙道。 “在我看來,”紀遙回答,“降職降銜、罰關禁閉……這些手段太常規(guī)了,就像是在按照課本行動一樣。” “……?” “你要樹立威嚴,讓別人都畏懼于你,不敢在你面前造次,就必須要做一件非常狠的事……非常狠,一件沒人想到你會做的事?!?/br> “嗯?” “我是指,對陸榮做一件非常狠的事,因為現(xiàn)在其他人是在學陸榮,根據(jù)他的行動決定自己應該如何去做。陸榮是個標靶。” “可我還能怎么樣呢?”吳橋覺得有些頭痛,“還能怎么對待陸榮?” 紀遙臉色平靜,他說:“殺了?!?/br> “你瘋了嗎紀遙?!”吳橋驚駭異常,“你怎么說得出這種建議?怎么能將槍對著自己人?!” “陸榮干過的事,超出你的想象。違反多條軍紀,殺了也不可惜?!奔o遙神色如常,“你知道么,建設基地那一陣子,他私吞了多少財產(chǎn)?他這個人,一直都是膽大包天,經(jīng)常孤注一擲,根本不會考慮失敗。以前就是,現(xiàn)在也是?!?/br> “你別說了,”吳橋打斷了他,“這些事情可以依法處置,不能暗地里面私自處決。名不正言不順,我是不會做的。采用這樣的方式來震懾,是不能讓人心服口服的。” “在現(xiàn)在這個特殊的時期,最重要的事并不是服眾,”紀遙又道,“而是要先立威,讓手下人怕你,不敢反抗你的命令,對于命令沒有二心。別的以后再說,你帶領他們打贏了戰(zhàn)爭,他們自然就會信服你了?!?/br> “不行?!眳菢驍嗳环穸怂?/br> “怎么就你不行?”紀遙皺了皺眉,“這種事情,從古到今,哪個年紀輕輕得到重權的人沒有干過?” “又不是古地球的時期!殺人立威那套不好用了!” 紀遙臉色依然平靜:“那套不管到了什么時候都會好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