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猜的沒錯，冬日里老鼠都呆在洞xue里，但是一旦吃完了存糧就自然會出來尋找食物，這一群老鼠顯然是餓了許久了，首飾盒子里的飯團香味，讓他們失去理智。要是皇帝能看到外面的場景肯定會嚇一跳，幾十只拳頭大小灰色老鼠聚集在一起涌了過來，瞬間就把首飾盒子包圍了起來，它們不住的用鼻子聞著飯團的香味，不需要任何的言語就齊齊的啃起來。

    皇帝能聽到老鼠啃咬木頭的聲音，咔咔咔，沙沙沙，他知道老鼠多半是沖著飯團而來，他是一顆石頭，那些老鼠們傷不到他……，但是這種與老鼠在一起感覺讓他惡心到想吐。

    那個女人！皇帝眉峰冷峻，眼中殺意寒森，胸部起起伏伏的，怒意洶涌，感覺整個人都要爆了起來。

    老鼠們實力不弱，更何況數(shù)量龐大，不過一刻鐘的功夫，首飾盒子就露出縫隙來，老鼠興奮的吱吱大叫，越發(fā)賣力了起來。

    一只老鼠終于從縫隙里把頭伸進半只腦袋，看著里頭白瑩瑩的石頭，露出幾分貪婪的眼神，似乎以為這也是一份美食，張嘴就要咬。老鼠啃咬的動作帶著試探，所以當(dāng)它感覺到這算一顆石頭之后就放棄了。只是老鼠的口水黏黏糊糊的貼在表皮上，惡心的皇帝雞皮疙瘩都要掉下來。

    皇帝心中怒意涌起，勁兒一跳，就把老鼠剛剛從縫隙鉆進來的頭撞的頭暈眼花，老鼠發(fā)出慘烈的吱吱叫聲，頓時所有的老鼠附和著發(fā)出吱吱的叫聲，聲音十分刺耳難聽，隨即它們啃咬的動作越發(fā)瘋狂了起來。

    “咦，這是什么聲音？”就在老鼠馬上就要啃破盒子的時候，枯井的外面?zhèn)鱽硪粋€粗啞的男聲。

    “好像是老鼠！它們在咬什么？”另一個男子的聲音響了起來，“是一個首飾盒子！”后面的音調(diào)略微提高，似乎很是興奮。

    “什首飾盒子？你小子沒看錯吧？”

    “嘿嘿，呂二爺，小的別的本事沒有，就是這眼神卻是十分的好，不然又怎么會看出錢氏是外表貞潔，實則浪蕩的女子，讓二爺嘗了一把錢氏的味道不是？”

    “哈哈哈，鄭小六，爺就是喜歡你這眼神?！苯袇味?shù)娜苏f道這里，似乎帶著幾分不滿，“只是你這小子看女人眼神挺好，怎么領(lǐng)路卻是一團糟？竟然就走到這破廟里來了。”

    “呂二爺，小的錯了?！编嵭×笾樞Φ臎]心沒肺，說道，“呂二爺，你要是能搭把手，小的下去拿到那首飾盒子就分一半的東西給您行不行？”

    “這荒山野嶺的能有什么好東西？”呂二爺顯然不是很樂意。

    “呂二爺，興許是個稀世珍寶呢？這事情誰說得準(zhǔn)呢？”鄭小六卻是好脾氣，十分獻媚的說道，“我一會兒把褲腰帶解開，拽著它爬下去，您只管幫我抓著腰帶就行，其他事我來干就行?！?/br>
    呂二爺顯然不大愿意，但在鄭小六殷勤的勸慰下也算是同意了，說道，“先說好了，要是時間久了我可不等你?！?/br>
    “行行，我這就是下去。”

    皇帝蹙眉，他當(dāng)然聽到了外面兩個人的對話，但是這會兒他心思去管，因為老鼠終于咬空了盒子，一窩蜂的涌了過來，他的臉上，身體，應(yīng)該說全身上下都被老鼠舔過，踩過，甚至是被灰色的毛茸茸鼠屁股壓在下面……，皇帝臉色頓時就變陰沉，身上散發(fā)著懾人的戾氣！

    “臭老鼠，走開，這他媽是老子的！”鄭小六一邊往下爬一邊喊道。

    老鼠畢竟怕人，又加上一個飯團不過眨眼功夫就讓它們都給吃光了，也就沒什么留戀的走了。

    借著月光，鄭小六看到啃的只剩下框架的首飾盒子里躺著一顆瑩白圓潤的石頭，雖然被老鼠踩出幾個腳印來，但是也沒法遮掩它的光彩，又見石頭壓在一塊綢緞帕子上，心思一動，別是一顆夜明珠吧！難道這一次老子要發(fā)達了？

    鄭小六越發(fā)興奮，拽著腰帶就蹭蹭的往下爬，腳一沾地就迫不及待的伸手把那顆石頭放在手心里。在上面等著的呂二爺看到鄭小六手里拿著一顆石頭，映襯著淡淡的月光，有種說不出的溫潤光澤，也忍不住激動了起來，說道，“小六，你快拿上給我瞧瞧！”

    鄭小六應(yīng)了一聲，又仔細打量了四周，見沒什么其他東西就把石頭揣到了懷里就拽著腰帶又爬了上去。

    呂二爺接過石頭，不過瞧了一眼，眼中的光亮就暗淡了下來，說道，“什么破玩意，不過就是普通的石頭。”隨即就把石頭丟在地上……，石頭一頭栽倒了雪層里，這一個月來一直陸陸續(xù)續(xù)的下著雪，屋檐上，地上都沒入膝蓋的積雪。

    鄭小六露出心疼的神色，馬上彎腰把石頭撿了起來，用粗糙的手背蹭了蹭，說道，“呂二爺，你仔細看看，還這么光滑圓潤，怎么能就是普通的石頭？”鄭小六反應(yīng)并不奇怪得奇怪，因為這顆石頭有了靈魂，有種靈光四溢的神采。

    “小六，我看你想錢想瘋了，這石頭雖然十分的漂亮，但就是一顆普通的石頭，不信，你拿回去找人問問。”呂二爺冷的搓了搓耳朵，不耐煩的說道，“快走吧，這地方陰森森的，怪瘆人的?！?/br>
    鄭小六把石頭來回翻過來看，又覺得可能看不清楚，吐了一口唾沫在上面擦了擦……，皇帝什么都忍了，畢竟他現(xiàn)在一顆石頭，等著這兩個人發(fā)現(xiàn)他不過一顆石頭在放回去他就自由了不是？但是當(dāng)鄭小六的唾沫在頭上飄著的時候，他實在是忍無可忍，喝道，“大膽，你在找死！”

    “媽呀，有鬼！”

    鄭小六嚇的把石頭丟在地上，拔腿就往回跑，結(jié)果一腳踩歪摔了個狗吃屎，又摔了回來。

    皇帝不解氣的跳起來狠狠的撞向他的眼睛，想著戳瞎他……，只可惜，別看鄭小六一副不入流的樣子，也曾習(xí)過武，手上還是有點功夫，剛才是嚇的失去了主心骨，這會兒卻是恢復(fù)了幾分理智，見石頭這么刁鉆過來，伸開五指，用力這么一抓，石頭就被他牢牢的抓在手心里。

    “嘿，還是個石頭精呢！”鄭小六見石頭一直試圖掙脫自己，卻又是無可奈何，心里僅剩下的恐懼也都消失了干凈，“想跑？呵呵，就這么點道行，落到爺爺手里算你倒霉！”

    呂二爺剛才嚇的兩腿打顫，根本就沒有跑出去，這會兒也恢復(fù)了些神智，說道，“石頭精？”

    鄭小六正在氣頭上，又是有幾分想給石頭警示的想法，把石頭丟在雪地上，石頭掉進雪層里不住的掙扎，只是積雪太厚就是鉆不出來，他看著嘿嘿笑了兩聲，順手從旁邊搬出一塊大石頭，“看你爺爺砸死你！”

    黑黝黝，冰冷堅硬的石頭就這樣朝著皇帝而去。

    皇帝變成的這顆石頭不過鵪鶉蛋大小，和鄭小六拿著的那塊石頭相比，簡直就是大象和螞蟻的對比，顯得那樣渺小而單薄。

    趙瑾玉和陳蓉離開了破廟就朝著通州而去，他們這一次是要走水路，只是如今天寒地凍，水面都有一層薄薄的冰，平常的小船根本就無法行駛，需要大樓船才能通行，這種船一般要等上三天，陳蓉就想著，早晨因為盤查的厲害出城晚，就算是著急趕路晚上也不一定到通州碼頭，再說到了也要等……，所以不過走了一個時辰就找了個客棧住下了，想著今天先好好歇下來。

    趙瑾玉這一路上心神不寧的，就是晚上吃飯的也有點蔫蔫的。

    ☆、第 16 章

    瑞福覺得心里一陣不安生，不自覺地睜開了眼睛，在床上翻來覆去怎么也睡不著，索性起身穿上了衣服，守在外面的小太監(jiān)童海正打盹，看到瑞福起來嚇了一跳，忙是起身說道，“您怎么起來了？”

    “小海啊，你要在這么貪睡下去，可就養(yǎng)的跟豬一樣嘍?！比鸶：吡艘宦?，伸手捏一捏童海肥嘟嘟的面頰，“你干爹我最近身子骨正虛著，要不拿你燉湯補一補？”

    童海嘿嘿笑，腆著臉說道，“干爹，您現(xiàn)在就要吃嗎？只要您一句話我馬上就去膳房，麻溜的脫了衣服讓廚子把我給燉了?！?/br>
    “小兔崽子，越是沒臉沒皮了！”瑞福見童海這賴皮的樣子，忍不住笑。童海笑嘻嘻的伺候著瑞福梳洗，又披上了厚厚的灰色狐貍皮大氅，這才跟著走出門。

    剛出門就感覺一陣寒氣撲鼻而來，瑞福一邊捂著臉一邊往外走，心里卻是想著皇帝的事兒，最近陛下委實有些不大對勁兒了。先不說莫名的讓左右錦衣衛(wèi)使去抓什么叫張葒女子不說……，就連晚上睡覺都不要他們?nèi)ナ刂?，把一直隱在暗處的暗衛(wèi)都調(diào)了出來，每天晚上暗衛(wèi)就把寢室守住，誰都不許進，就算他也不行。

    更讓他不解的是，人總有個三急，陛下以前不說頻繁起夜，但是總要上一次宮房，只是自從把暗衛(wèi)調(diào)來之后，宮房里就干干凈凈的，一次都沒用過，就如同他似乎已經(jīng)不需要吃喝了一樣，這些事都像是謎團一樣讓瑞?？床磺濉?/br>
    瑞福自認為對皇帝忠心耿耿，但是也知道皇帝向來多疑，鮮少能放下心房，只是最近這種把他排斥在外的做法還是讓他有種莫名的挫敗感。

    “什么人？”瑞福剛走到門口就看到一個穿著黑色龍紋長袍，佩戴著燙金色長劍的暗衛(wèi)帶著兩名宮中侍衛(wèi)走了出來，目光威嚴(yán)的問道。

    “安大人，您真是貴人多忘事，怎么連我都認不出來了?！比鸶：闷獾恼f道。

    “噢，原來是李總管。”安文曜見來人是李瑞福面色輕松了許多，少了些剛才的戒備，說道，“這么晚了怎么還不睡？”

    就在這時候，皇帝的寢殿方向內(nèi)突然傳來一聲怒吼，震的在場的幾個人都白了臉色，安文曜的反應(yīng)幾乎是立即的，瑞福不過眨了下眼睛就發(fā)現(xiàn)安文曜已經(jīng)不見了，像是一只鬼魅的影子一般，閃進了內(nèi)室的方向，他的心還沒平靜下來，又傳來一聲慘烈的叫聲！

    瑞福心頭一突，臉色慘白，這個聲音是陛下的！他百分之百的肯定！

    ***

    月亮掛在半空中，散發(fā)著盈盈的光澤，映襯著地上雪白的積雪有種恍若白天的感覺，一輛騾車停在京城郊外的破廟處。

    “趙小姐，我陪著你進去吧?！标惾胤鲋w瑾玉下了騾車。

    趙瑾玉也知道這時候不是她能胡來的時候，本來以為夜里已經(jīng)不能趕路了……，可能是陳蓉看出她心里焦急，就主動安慰她說，不過是一個時辰的路程，再加上這是京城附近，鮮少有棘手的匪首出沒，至于一般的小混混她也看不在眼里，所以無需害怕，想去就去，趙瑾玉見陳蓉這般通情達理心里自然是高興，千恩萬謝，一路急急趕路就回到了小寺廟里。

    “多謝陳姨了?！壁w瑾玉感激的說道。

    陳蓉警惕的打量著四周，聽到趙瑾玉的話，臉上也沒甚么表情，說道，“趙小姐客氣了?！敝蟊闶锹氏茸咴谇懊妫辉诙嗾f一句廢話。

    趙瑾玉跟在乖巧的跟在陳蓉的后面，卻發(fā)現(xiàn)……，陳蓉竟然還沒等她指路就直接帶著她來到了枯井邊上，她心里震驚，忍不住想著，陳蓉怎么知道是這里？難道她上午其實一直跟著她？她忽然就有種自己被看穿的尷尬。

    陳蓉卻是坦蕩的說道，“我既然接了這趟鏢就要確保趙小姐安危，這里人煙稀少，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所以白天趙小姐來這邊的時候就冒昧的跟隨而來，不過趙小姐請放心，我只知道趙小姐的安危，其他的一概不知?！?/br>
    趙瑾玉對著這樣坦蕩凜然的陳蓉實在是不知道說什么……，她理由實在是太充分了，自己一人孤身進入這荒廢許久的破廟確實是有些不太安全。

    此時已經(jīng)是深夜了，不遠處傳來不知名的鳥叫聲，在這寒冷的夜色中越發(fā)顯得安靜而詭異，趙瑾玉深吸了一口氣借著月光朝著枯井深處望去。

    趙瑾玉一路上思緒翻飛，想過不少重逢的場景，石頭會直接大聲咒罵她，或者害怕的哭，又或者是自己不安分的在盒子里亂動企圖逃脫但是沒有成功的狼狽樣子，只是唯獨沒有想到看到的是一個被老鼠啃咬，只剩下框架的盒子，而石頭卻是不知蹤影，她臉色頓時就發(fā)白，有些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沒了！”

    陳蓉面色一沉，走過去拍了拍趙瑾玉有些顫抖的身子，說道，“這里有人來過?！?/br>
    “什么人？這么荒僻的地方怎么會有人來？”趙瑾玉很是慌亂，想著石頭不會被道士收走了吧？那樣低微的一個石頭精……，人家動動手指就能捏死它，只是看到陳蓉面色沉穩(wěn)，有種泰山崩于前的沉著，不自覺地也穩(wěn)下心神，說道，“陳姨，能找回來嗎？它對我真重要，非常重要！”

    陳蓉說道，“別急?！闭f完就開始在四周查看，她似乎有輕功在身，厚厚的雪層，她踩上去卻是留下薄薄的腳印，不過片刻就在一顆大石頭瞧了半天，隨即朝著趙瑾玉招了招手，說道，“趙小姐，你到這邊來瞧瞧?！?/br>
    趙瑾玉走過去一看，臉色更白了，石頭旁邊有許多碎片，雖然都十分的細小，但是她捏起來仔細打量之后就肯定這就是石頭的！

    它難道被人砸碎了？死了嗎？

    陳蓉看趙瑾玉快要哭了出來，心里微微嘆氣，扶著她的肩膀說道，“趙小姐，我們在仔細找找看，興許能有別的發(fā)現(xiàn)?！?/br>
    趙瑾玉強忍著眼中的淚花，蹲在地上找石頭的碎片，可是找了半天也不過是細碎的，并沒有大顆的，她的心里又升起幾分希望來，帶著幾分希冀的目光看著陳蓉，說道，“陳姨，你能找出來過這里人去了哪里了嗎？”

    陳蓉只是負責(zé)趙瑾玉南下安全，趁夜趕回來取東西已經(jīng)算是十分難得了，如果再往下就是分外的事情了，她其實可以直接拒絕，只是月光盈盈，趙瑾玉眼中帶著霧氣的眼眸是那樣清透明亮，像是能照到你的心里去，她不自覺地想起自己多年前丟失的孩子來，想來如果她還活著，也就是趙瑾玉這個年紀(jì)了，是不是也像她這樣有過無助的時候……，陳蓉心里一陣的心酸，和骨rou無奈分離的刻骨痛苦涌上心頭來，竟然就不自覺地點頭說道，“可以試試。”

    二天之后，通州碼頭。

    趙瑾玉穿著一件白色的兔毛的大氅，身旁跟著陳蓉，兩個人手上各自提著東西穿過人群往客棧走，昨天她們就到了這里，也定好了明天南下的樓船，她出來是準(zhǔn)備買一些常用的東西，畢竟上了船之后買東西就不方便多了。

    “賣糖葫蘆嘍，姑娘買一個吧?！庇袀€小哥背著糖葫蘆過來，看到趙瑾玉十分的年輕就想著小姑娘都喜歡這些，自動上前兜售道。

    趙瑾玉看著紅艷艷的糖葫蘆，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可是一轉(zhuǎn)眼就又悶悶的搖了搖頭說道，“我不要?！彪S即垂頭喪氣的往回走。

    陳蓉跟在后面，心里卻是明鏡一般的，二天前的晚上兩個人一路隨著腳步追到了深山處的小村落，只可惜那小山村雖然不大，但也住著幾十戶人家，哪里更是通向遼東的一處小路，所以別看不起眼來往的人卻是不少，根本就查不出來是誰去了那破廟……，最后只能無功而返，那之后趙瑾玉就顯得十分難過自責(zé)，吃不下飯，臉上也沒有個笑臉。

    兩個人一路無話，不過走了一刻鐘就看到了客棧，結(jié)果剛要進去就看到一個人影突然閃了出來，差一點就撞上了趙瑾玉，說時遲那時快，一旁跟隨的陳蓉伸手就把趙瑾玉拉倒了身邊，不自覺地擋在了前面，喝道，“你是何人？”

    那人不高，也就中等身材，穿著一件灰色的半舊棉衣，看起來三十五六的樣子，這會兒正對著陳蓉和趙瑾玉很是殷勤的笑著。

    “我沒有惡意?！蹦悄凶诱f道這里，轉(zhuǎn)了下眼珠，露出幾分精光來，“我就是想問問姑娘，你想不想買個會說話的石頭做寵物玩？”

    趙瑾玉當(dāng)時就覺得腦子翁的一聲，好一會兒才鎮(zhèn)靜下來，很快就覺得一股喜悅涌上心頭，心想，真是有種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的感覺，有些迫不及待的問道，“是什么石頭？”

    陳蓉原本想這人一看就是不入流的小混混，還說什么會說話的石頭……，顯然就是看趙瑾玉看著稚嫩，想要騙她，可是當(dāng)她看到趙瑾玉那一雙明亮起來的臉龐，忽然就有些不確定了起來，隨著這幾日相處，她發(fā)現(xiàn)趙瑾玉雖然是個養(yǎng)在深閨里的官家小姐，性子也溫柔和善，但是行事卻是十分有分寸，很是有主心骨，不像是這般輕易被哄騙的人，難道說……這里還有什么隱情？

    那人原本還以為要費一番口舌，結(jié)果趙瑾玉卻是這一副感興趣的樣子，他心中大喜，不自覺地朝著陳蓉看了兩眼，見她雖然面色冷硬，但是也沒有其他舉動，知道這是默認了自己，趕忙說道，“小姐請隨我來。”

    在一處客房里，那個中年男子從柜子里拿出一個盒子來，笑著說道，“姑娘，你可要看好，絕對是稀世珍寶。”

    趙瑾玉等的不耐煩，說道，“你快打開。”

    那中年男子見趙瑾玉心急，越發(fā)得意，想著這一次一定要獅子大開口賺一筆，把盒子放在桌上打開了蓋子。

    里面滿是黑色的污泥，一顆瑩白的石頭安靜的鑲嵌在泥巴里，像一顆絕世的美人，出淤泥而不染，趙瑾玉看著眼睛升起霧氣來。

    ☆、第 17 章

    “怎么填了這許多淤泥？”趙瑾玉只覺得心有一突，幾乎是有些急切的問道。

    那男子見趙瑾玉這般緊張，心里越發(fā)高興，想著一看就是養(yǎng)在深閨里沒見過世面的小姐，他說什么就信什么……，這會兒就已經(jīng)開始心疼這顆石頭了，心腸可真軟，隨即轉(zhuǎn)頭看了眼讓他忌憚的陳蓉，見她一直面無表情，沒有發(fā)表任何的意見，心中膽子越發(fā)大了起來，想著興許只是個雇來的鏢師，只要雇主堅持，鏢師一般不會理會雇主的私事，說道，“小姐有所不知，這石頭不僅會說話，還會蹦跳，我要是不在里面填入淤泥，它就一直在里面咚咚的響個不停。”

    趙瑾玉沒有想到是這個理由，不由得想起石頭每次洗澡時候挑剔的樣子，那樣愛干凈到潔癖的地步，現(xiàn)如今卻一直呆在淤泥，是不是已經(jīng)氣瘋了？

    “我要了！”趙瑾玉覺得一分鐘都等不了。

    那男子按捺住心中的狂喜，笑著說道，“還是小姐你有眼光，既然小姐喜歡，那我就割愛了，只要給我這個數(shù)目……?！蹦凶由斐隽藘筛种割^，“又會說話，又會蹦跳的石頭就是您的了?！?/br>
    趙瑾玉點了點頭，從荷包里翻出二十個大錢丟到了桌子上，圓潤的銅板疊加在一起發(fā)出清脆的聲響，同樣也讓那男子露出如遭雷擊一般的神態(tài)。

    那男子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悅的高聲說道，“我說的是二千兩銀子！”

    趙瑾玉不滿的撅嘴，朝著一旁的陳蓉說道，“陳姨，咱們走吧，這個人當(dāng)咱們是傻子騙呢，先不說這石頭不過是就是一顆普通的雨花石，根本就不值兩千兩的銀子，單就是說這石頭會說話，會蹦跳？誰信？要真是這種奇石，指不定就是一顆石頭精，早就送到奇珍閣，又怎么會在這邊兜售？”趙瑾玉說道了停頓了下，看著那男子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十分難看，心中痛快，又說道，“你要是真能證明這石頭會說話，別說是二千兩銀子，就是二萬兩銀子我也要買下。”

    陳蓉過于刻板的面容終于溫和了些，聽了這話，說道，“小姐說的是，咱們這就走吧?！?/br>
    那男子表情一滯，好一會兒才尷尬的笑了笑，挽留住趙瑾玉，“請等下，這石頭畢竟是奇石，也只有到了晚上才會說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