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半晌之后,俞云雙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將臉重新埋在卓印清的脖頸處,搖了搖頭,聲音悶悶道:“倒不是不舒服,便是覺得心中發(fā)澀。若是這世間真的沒有你了,我該怎么辦?” 卓印清在她頭頂柔黑濃密的發(fā)間輕輕蹭了蹭,口吻認(rèn)真道:“其實(shí)我十分怕。無論母親是否中毒,誕下我的時候都十分兇險。我曾無數(shù)次想過,待我有了娘子時,便與她兩個人廝守終生,無需什么子嗣,只我們二人便好?!?/br> 俞云雙聞言一怔,正要抬起頭來反駁時,便聽卓印清繼續(xù)道:“但是我沒想到遇到的那個人是你。你心中裝著寧國山河,志向在極頂?shù)哪莻€位置,不可能不要自己的子嗣。所以我所能做的,便是在那個時候守在你身畔,只要我還在這世上,我都會的在你身邊攥著你的手,定不讓你一個人承受這些苦痛。” 俞云雙與卓印清平日里相處的時候,雖然無話不談,但如此露骨的表白之言說得并不多。卓印清的聲音沉穩(wěn),似是帶著看不見的力量,從心尖最溫軟的地方劃過,深深烙印在了上面,只怕這輩子都消磨不掉,便只想這般與他糾纏在一起。 長燈檠上的燭火似乎燒著燒著移了位置,燃到了臉頰耳畔,俞云雙鎮(zhèn)定了一下心緒,再抬起頭來,入目處便是卓印清含著笑意的溫潤眉眼。 俞云雙笑著啐道:“你這些話未免想得太遠(yuǎn)了些,你我二人連房都未圓,你便想著孩子。你當(dāng)孩子是自己蹦到肚子里面去的么?” 卓印清恍然大悟:“夫人說這話的意思,是在催我快些圓房?” 話雖然是個問句,他的手卻已然不規(guī)矩了起來,從俞云雙單薄的寢衣的下擺滑入,輕攏慢捻向上行進(jìn),一路暢通無阻。 卓印清的手法相比于成親之初已然熟稔了許多,俞云雙低喘了一聲,紅霞便從臉頰蔓延到了眼角,一雙鳳眸也迷蒙水潤了起來。 見了俞云雙這幅模樣,卓印清哪里還能忍,半撐起身子正要覆上,俞云雙卻眨了眨眼清醒了過來,抬手抵上了卓印清的胸口,將他推離了她幾分。 “怎么了?”卓印清的聲音帶著幾分沙啞,復(fù)又俯下身來輕吮著她的耳垂問道。 俞云雙側(cè)頭避過了耳畔酥麻的觸感,神色認(rèn)真道:“我今日已經(jīng)被府上的下人說了,說駙馬的身體不好,我應(yīng)該多憐惜駙馬?!?/br> 卓印清的面色一滯:“什么亂七八糟的?” “我本來也覺得是一派胡言,但是她還交給了我?guī)妆緯?,方才你沒回來的時候我翻看了幾頁,果然如她所說的那般,房`事還需節(jié)制,否則會傷身。像你這樣身體羸弱的,在這方面應(yīng)該更加注意著些才是?!?/br> 見卓印清開口要反駁,俞云雙抬起手來,纖長柔軟的指尖壓在了他的唇上。 卓印清的視線向下一望,她這般封著他的口,他便是想說話,也說不出來了。 “而且……”俞云雙說到此處咬了咬唇,側(cè)頭避過了他的視線,只留半邊臉與紅得發(fā)燙的瑩潤耳垂,“而且我如今明白了那事應(yīng)該如何去做,你沒有觸覺,分明什么都感覺不到,其實(shí)做來做去并沒有什么快意。與其讓你耗著身體的精力來做,不若便將這些精力省下來好好調(diào)養(yǎng)身體,待到你身體再好些了,我們再做那些事也不遲?!?/br> 俞云雙說得頭頭是道,但是無論哪條都是歪理。卓印清簡直恨死了那本書與送書之人,勉強(qiáng)擠出幾分笑意來,對著俞云雙道:“那書上只說了應(yīng)該節(jié)制,但是我們連房事都沒有行過,怎么也算不到不節(jié)制里面去?!?/br> 俞云雙的表情卻十分嚴(yán)肅:“總之無論怎樣,那事情都十分消耗精力。以前不知道也就罷了,如今知道了其中的細(xì)節(jié),我又怎能拿你的身體冒險?” “這算不得冒險。”卓印清道,“你每日便睡在我的身畔,若是不讓我做什么,我才會憋得難受?!?/br> “那從今往后你我二人便分房睡罷?!庇嵩齐p一錘定音道,“這點(diǎn)哪里用得著你擔(dān)心,長公主府這么大,你輪著睡一遍都要個把月的?!?/br> 凡是關(guān)于卓印清身體的事情,俞云雙總是出奇的執(zhí)拗。卓印清知道自己不能硬來,否則定然賠了夫人又折兵。為今之計便是忍,蹲守在此處,待哪天她毫無防備,他再水到渠成。否則本來已經(jīng)這樣了,若是連床榻都睡不到,只怕往后便更沒有機(jī)會了。 凝視著俞云雙堅定的神情,卓印清苦笑道:“無妨,我可以憋著?!?/br> 俞云雙擔(dān)憂道:“莫要這般勉強(qiáng)自己。” 卓印清的笑意已然再難維持,勉強(qiáng)挑著嘴角道:“能與夫人睡在一處,當(dāng)然不算勉強(qiáng)。” 俞云雙狐疑看了他半晌之后,終于輕笑了起來,將自己重新埋入他的懷中,聲音像含著蜜糖一樣:“待你身體好些了,想怎樣都好。” 懷中的身軀溫軟,便這般貼在他的身上。卓印清的心頭“咯噔”一聲,輕嘆了一口氣,今夜只怕不會好過了。 ☆、第57章 寧國承襲前朝禮制,每年秋收之后,帝王都會親臨校場閱兵,每年一小閱,三年一大閱,以振國威。 今年恰逢大閱之年,且邊關(guān)有裴家軍出征在外,俞云宸為了鼓兵將對抗外敵之士氣,揚(yáng)寧朝大軍之威名,下旨今年的閱兵之禮不可怠慢。三軍將士除卻裴鈞所率領(lǐng)的在關(guān)外御敵的裴家軍,與淮陵侯手中所掌的駐守于淮陵的軍隊(duì),其余軍營各抽調(diào)三千精兵匯聚于凌安城外的玉泉苑等待帝王親閱。 俞云雙手握重兵,自然也需要隨軍一同前去玉泉苑。 身為無雙長公主,俞云雙的爵位等同于親王,類屬超品,加之手中的兵權(quán)又屬于自己,無需兵部的節(jié)制,在此次大閱兵禮期間,許多事情都要由她親自去辦,相比于其他兵權(quán)受兵部統(tǒng)一調(diào)派的大將軍們還要更勞累一些。從事先前去校場點(diǎn)兵,到之后的講武演練,俞云宸校檢完畢拍拍屁股走人之后,她仍要留下來打點(diǎn)后續(xù)事宜,這一趟閱兵禮,便花去了十幾日的時間。 裴珩早就收到了俞云雙何時歸來的消息,早早便候在了長公主府的大門口左右眺望。午時方過不久,便看到俞云雙隨著右禁軍大將軍劉定疾,連同那一部分沒有隨俞云宸一同出發(fā)的禁軍御馬進(jìn)城。 遙遙望見劉定疾將軍對著俞云雙行禮告別,裴珩恨不得跳起來向她揮手示意自己在這里等她。 “怎么了?”俞云雙騎行至長公主府大門口,動作矯捷躍下馬背,過頭來看著裴珩問道。 裴珩如熱鍋上的螞蟻,竄到了俞云雙的身旁焦急道:“我大哥前兩日寄來家書了!” 裴鈞平日里便是一個沉默內(nèi)斂的人,到了戰(zhàn)場之上,戰(zhàn)事吃緊,連休息的時間的不夠,就更不愿意將時間花在寫家書這種事情上。是以裴鈞出征在外將近兩月,這還是他第一次遙寄錦書,只是不知道上面寫了什么,能讓裴珩如此急切。 俞云雙將馬韁交給了在府邸門口外候著的守衛(wèi),尖尖下頜向著長公主府大門內(nèi)微微一揚(yáng):“我們進(jìn)府說?!?/br> 裴珩應(yīng)了一聲,跟著俞云雙一同邁進(jìn)了大門。 兩人并肩同行至長公主府的書房,甫一進(jìn)門,便與俞云雙的貼身侍女映雪撞了個正著。 映雪手中端著個木盆子,看起來應(yīng)是剛做完日常的打掃,見到了俞云雙后,面上一派驚喜之色:“殿下竟然回來得這般早!不是說晚上才能到凌安么?” 俞云雙答道:“事情了結(jié)得快,左右無事,便比原擬定的時間早了一些。” 話畢,俞云雙揉了揉自己的額角,又道:“你且命人為本宮去準(zhǔn)備浴湯,一會兒本宮要沐浴更衣,然后小憩一會兒?!?/br> 映雪偷眼打量俞云雙,緊身窄袖的赤紅內(nèi)裳,外罩玄鐵明光鎧。武將的勁裝打扮,將她的面容襯托得分外英氣,只是因著連日來的奔波忙碌,眼底染了一層顯而易見的青影。 按理說映雪應(yīng)該先向俞云雙稟報這幾日府中發(fā)生的事情,但是看她已然十分疲憊,心想那些事情也不急于一時,便不再多說什么,斂衽恭敬道:“我這就去辦。” 俞云雙頷了頷首,卻在映雪剛走幾步的時候重新將她喚住,問道:“駙馬呢?” “駙馬此刻不在府中。”映雪猶豫了一下,回答道。 “知道了?!庇嵩齐p轉(zhuǎn)過身來對著裴珩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兩人一同走進(jìn)了書房。 書房空曠了半月有余,但是因著每日里有人打掃,與俞云雙離開的時候并沒有什么區(qū)別。 兩人在內(nèi)室的官帽椅中落座了之后,俞云雙隨手一觸鎧甲表面,抬起手來看著沾滿灰塵的指尖,面露嫌棄之色:“這么臟?!?/br> 裴珩將裴鈞家書遞給俞云雙的動作一頓,而后又將信箋重新收了起來:“你還是莫要碰了,我說與你聽罷?!?/br> 俞云雙拍了拍手上的灰塵,認(rèn)真打量著裴珩的神色道:“你怎么這幅魂不守舍的模樣,可是你大哥在家書上說什么了?” “要是真的叮囑了些什么,我倒也不必如此發(fā)愁了?!迸徵窨喙?,“大哥什么都沒說,就是在信的最后問了一句凌安城內(nèi)近況如何?!?/br> 俞云雙聞言沉默。 “凌安城內(nèi)”這四個字問得十分含糊,但俞云雙幾乎是頃刻間,便明白了裴鈞是在拐彎抹角地向裴珩打聽她的近況。 果不其然,裴珩以手摩挲著信箋的邊沿,神情不屬道:“大哥這話問的其實(shí)是你的近況罷?你說我該怎么回?若是說你與別人成親了,我是真的害怕會影響到他的情緒。但若是我什么都不說,待他回來之后我肯定沒有好果子吃?!?/br> 裴珩的擔(dān)憂不無道理,行軍打仗,士最為分重要。尤其是對于主將來說,心中一旦有了雜念或是憂慮,便可能為失利埋下隱患。即便裴鈞在臨走之前已經(jīng)十分清楚他這一去,俞云雙定然會被今上賜婚與其他人,可是清楚是一回事,親耳聽到又是另一回事。 “我猜你心中定然已經(jīng)有了計較,只是想從我這里尋個贊同以求心安?!庇嵩齐p沉默了半晌之后道,“你回復(fù)他凌安城一切安好便是,到時候等他大捷歸來,我會親自與他解釋?!?/br> “那我便真的這么瞞著了?!迸徵竦吐曕止荆暗綍r候他若是要罰我,你千萬記得幫我攔著一些?!?/br> “你放心去回信便是?!庇嵩齐p道。 裴珩嘆了一口氣:“以前大哥沒有寄家書回來的時候,我日日盼著他能給我捎個信,如今家書盼回來了,我卻寧愿他沒寄過?!?/br> 俞云雙闔了闔眼眸,應(yīng)了一聲。 裴珩將信重新收回到自己的袖中,原本打算起身離開了,但是想了一想,又重新坐回到官帽椅中,一雙桃花眼帶著探究之意看向俞云雙,開口問道:“其實(shí)在府外我便想問你了,方才與你一同入城的,是劉定疾將軍罷?我遠(yuǎn)遠(yuǎn)望著你們二人一路從城門口騎行過來并不怎么言語,關(guān)系似乎很冷淡,但是臨別的時候他卻主動向你頷首行禮,倒不像是表面上那樣毫無交情。” “劉將軍以前在宮中曾教習(xí)過我箭術(shù),我算是他半個徒弟,在我的大婚喜宴上,他也曾出面幫我解圍?!庇嵩齐p道黛眉微挑,“你觀察得倒挺仔細(xì)。” 裴珩卻沒搭理俞云雙的贊揚(yáng),瞪大了眼睛道:“我怎么不知道?教過你的不都教過我么?” “當(dāng)時你年紀(jì)小,還沒有入宮進(jìn)學(xué)?!?/br> “原來如此……”裴珩喃喃道,“竟然是這般久遠(yuǎn)的事情?!?/br> “劉將軍如今掌管右禁衛(wèi)軍,直接聽命于今上。他曾教過我這件事雖不是什么秘密,但若是讓別人知道如今他與我還有交集,恐怕會影響他的仕途,所以我們二人還需要避嫌,在人前的時候便裝作互不相識。”俞云雙解釋道。 “我明白?!迸徵顸c(diǎn)頭道,“我定然不會說出去的?!?/br> “我與你說這些自然不是怕你說出去?!庇嵩齐p笑道,“只是他掌管右禁軍,與我有大用途。今日我們的關(guān)系連你都能看出來,著實(shí)是我的疏漏,日后還需要更謹(jǐn)慎一些才是?!?/br> 俞云雙前半句話聽著是對裴珩的全然信任,不知怎么后半句聽起來便有些別扭。裴珩琢磨了許久,才發(fā)覺自己應(yīng)該是被她諷刺了。 若是按照裴珩往常的性子,早就跳起來與俞云雙斗嘴了,只是因?yàn)樗讲艅傉埱笥嵩齐p幫了忙,如今若是再將她惹了,自己只怕要吃不了兜著走。裴珩便只能撓了撓鼻子,口中“嘿嘿”傻笑了兩聲應(yīng)付過去。 就在這時,書房的門外傳來了映雪的聲音道:“殿下。” 俞云雙側(cè)過頭去應(yīng)了一聲:“可是本宮吩咐你的事情已經(jīng)做好了?” “水已經(jīng)做好了?!庇逞┑溃安贿^趙振海校尉遞了帖子進(jìn)來,說要見長公主一面?!?/br> 俞云雙原本已經(jīng)站起了身,聞言又重新坐了下來,口中道:“讓他進(jìn)來罷?!?/br> 趙振海所執(zhí)行的命令都由俞云雙直接傳達(dá),件件皆屬要事,是以無論何時只要他遞帖子,府內(nèi)的人都不敢阻攔。俞云雙的話音剛落,趙振海便已經(jīng)邁著大步走進(jìn)了書房,向著俞云雙行了個禮,直截了當(dāng)?shù)溃骸吧洗伍L公主讓我查的事情,如今已然有眉目了?!?/br> 上次俞云雙傳達(dá)命令的時候,裴珩并不在場,是以對于趙振海說的話十分迷茫。側(cè)目偷看俞云雙倏然嚴(yán)肅下來的容色,他知道此事定然事關(guān)重大,是以并未插嘴詢問,聽趙振海繼續(xù)回稟道:“季正元所派出的人確實(shí)在那日之后便停止了調(diào)查,足可以證明季正元連夜入宮所為之事,與駙馬的身世有所關(guān)聯(lián)?!?/br> 俞云雙面上的表情沉著,倒是裴珩的眼睛驀地睜大,看向俞云雙神色震驚道:“季老頭他這是什么意思?當(dāng)初今上將你賜婚給卓主簿的時候,不是早就查過了駙馬的背景,如今他再調(diào)查一遍,是閑的沒事做了么?” 趙振海抬起頭來看了裴珩一眼,解釋道:“從我所查的資料來看,與其說季正元查的是駙馬的身世,倒不如說是在查駙馬如今與彥國是否還有關(guān)聯(lián)?!?/br> ☆、第58章 番外昔年七夕 盛夏的天總是亮得十分早,才正值卯時初,初陽的微光便透過檀木鏤空雕花的窗牖鋪灑進(jìn)來,照得床榻之上一片暖融。 秦硯的睫毛顫了顫,還未睜眼,翻了個身手便不由自主地向旁邊撈去,不同于往日的溫香暖玉入懷,那雙手撲了個空不說,整個人還險些從狹窄的床榻上翻下去。 清晨的睡意朦朧被這突如其來的一下驚得頓時消散于無,秦硯猛地睜開眼,這才憶起自己此刻身在何處。 清俊的面容泛起一絲苦笑,秦硯也沒有喚白青,翻身從床榻上一躍而起,匆匆披了一件外衣便向外走去。 七月天總是亮得早一些,就連此時的空氣也染著一絲夜間的露氣,聞起來濕潤清新。秦硯穿過冗長的回廊,腳下毫不停歇地直直奔去秦府的內(nèi)院,抬起手來方觸到琢玉軒的大門,便聽到從旁傳來一聲清脆的低笑聲。 冬兒睡眼朦朧,手中捧著一個冒著熱氣兒的木盆子,此刻正站在一旁抿著嘴笑看著自己。 秦硯維持著推門的動作不變,嘴唇微動,以唇語無聲問道:“醒了么?” “還沒。”冬兒搖了搖頭,同樣無聲地答了回去。 秦硯滿意一笑,這才動作小心地推了門走了進(jìn)去。 甫一入屋,便有一襲淡淡香氣撲面而來,味道馥郁清新,正是自己為蘇玉專門配制的安神香。秦硯放輕了腳步走到里間的床榻邊,嘴角帶著笑意掀起了帷幔,蘇玉果然如冬兒所說的那般還在睡著。 雖然是盛夏,蘇玉的身上卻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裹著一層錦被,纖長濃密的睫毛在她清麗的面容上投下一片小扇般的陰影,臉頰還帶著因?yàn)槭焖浩鸬募t潤,呼吸輕柔的一起一伏間,如一尾小小的羽毛,一下一下?lián)显谇爻幍男念^,讓人發(fā)癢。 漆黑的眼眸中溫柔繾綣滿的快要溢出來,秦硯忍不住以手撐著床榻俯下身來,用唇輕輕觸了觸蘇玉柔軟的唇角。 原本應(yīng)該睡得深沉的蘇玉卻在這時毫無預(yù)兆地睜開了眼,與秦硯的視線直直對視著,眸光清澈明朗,絲毫沒有剛剛從沉睡中清醒之人該有的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