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節(jié)
聽到那頭的凌薇回話,方文山點點頭說道。 掛斷電話,他面帶抱歉的看向汪力輝和汪國剛:“真不好意思,凌醫(yī)生她現(xiàn)在正在她自己的凌氏中草藥堂中為病人進行針灸治療,因為針灸已經(jīng)在進行當中了,所以斷然沒有讓她放下手中病人趕過來的道理,汪廳長,真是抱歉了,還望你們海涵。” 方文山這一席話說的真是挑不出一絲錯來。 汪力輝聽到方文山的話倒是沒有露出什么大驚小怪的神色,早在他開始關(guān)注凌薇的時候,就已經(jīng)知道了她小小年紀便開了一家凌氏中草藥堂。 “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我們這么遠都過來了,還怕再等一點時間嗎?” 汪力輝這般說道。 可是汪靜云卻不干了。 “憑什么要我們等她?她算什么東西?你給她打電話,讓她馬上給我過來。我父親是什么人她還不知道吧?敢這樣怠慢我父親的人,她還真是第一個,我汪靜云今天倒要看看,是什么樣的角色還需要我父親來等她!” 第237章 情況不同,孝順之心 其實汪靜云會說出這樣的話語來一點都不奇怪。 如她所說,在這整個華夏,能夠讓汪國剛這位開國功臣等待的人屈指可數(shù)。 但是現(xiàn)在情況不太一樣。 現(xiàn)在汪國剛與汪力輝一眾人會出現(xiàn)在蓉城市本就是奔著凌薇那神鬼莫測的醫(yī)術(shù)而來,而凌薇現(xiàn)在也的確無法貿(mào)然離開凌氏中草藥堂,她就算要走,也必須是等到君明軒離開了凌氏中草藥堂之后。 方文山面無表情的看著一臉鄙夷之色的汪靜云,并沒有接下這個話茬子。 他只是沉默的站在汪國剛的身旁,等待著汪國剛老人家的回話。 雖說剛才給凌薇打電話的時候他是故意用言語刺激汪靜云,逼的汪靜云說出了那樣一番如同命令一般的話語,可是方文山卻斷然不敢拿面前這位有開國功臣之稱的汪國剛老者的身體開玩笑。 就在不久前,他伸出手來與汪國剛老人家握手的時候,便已經(jīng)悄然的為汪國公把過脈。 方文山哪怕沒有辦法斬釘截鐵的說自己一定可以醫(yī)治汪國公的病情,但是對于汪國公體內(nèi)的病情,他卻是可以診斷得一清二楚的。 方文山能夠當上蓉城市第一軍區(qū)醫(yī)院的院長,那也是有幾把刷子的。 且不說其他,就說醫(yī)術(shù),方文山的醫(yī)術(shù)就絕對不會太差,否則如今蓉城市的中醫(yī)協(xié)會會長黃慶明也不可能會跟他成為莫逆之交。 “靜云,不得無禮?,F(xiàn)在是我們前來求人,哪有像你這樣說話的道理?你以后出門在外少跟我扯那些有的沒的,我是什么身份?我現(xiàn)在不過就是一個垂暮老人,一個身患重病還不一定能否治活的老人。” 汪國剛伸出手來不輕不重的拍了拍自己座位上的扶手,怒目看向身側(cè)的汪靜云,一雙花白的劍眉緊緊攏在一起,將他眼底那一抹厲色展現(xiàn)無遺。 原本拽上天去的汪靜云這一刻在父親這樣警示般的目光下也只得乖乖閉嘴,不過閉嘴卻不代表她就此放過了奚落凌薇和方文山的機會。嘴兒她是閉上了,但是她那如刀子一般的殺人眼神卻是一刻都沒有放過方文山。 方文山也不是傻子,他當然能夠感受到汪靜云身上傳來的那絲絲怒火,不過現(xiàn)在汪國公老爺子都發(fā)話了,他也就沒有再跟汪靜云計較的道理,另外就是換位思考一下,想到汪靜云的確從小生于軍閥世家,又是汪國剛的女兒,乃是天之驕女,言語之中會流露出那種高人一等的氣勢也屬正常。 想到汪國公老人家竟為了前來求醫(yī),從京市跋山涉水趕到蓉城市,方文山就實在是無法怪罪這個汪靜云。 也是,汪國公老爺子九十歲的高齡了,用老百姓常說的話語來說那就是磕著碰著沒準兒一把老骨頭就得散了。 這也難怪汪靜云會發(fā)飆。 “爸說的沒錯,姐,你能不能少說兩句?咱們這會兒出現(xiàn)在蓉城市可是來求人的,你看看你那態(tài)度,倒像是來指使人的,這父親雖然說是當初的開國功臣,但現(xiàn)在社會不一樣了,難不成你還想讓每個見到咱們父親的人都跪下來給他磕頭?” 汪力輝聽到父親終于開口訓斥jiejie,也是開了口,說了一句大實話。 剛才汪靜云對方文山的態(tài)度的確太差了,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我不過是擔心父親的病情會惡化罷了?!北桓赣H和弟弟同時指責,汪靜云心底有些委屈,臉上卻仍舊保持著那般冷色,只是再看向汪國剛的時候,她的眼底漸漸的凝聚出幾分濕意。 九十歲高齡,這個世界上有幾個人能夠活到九十歲?可是父親不同,父親雖然活到九十歲了,但他體內(nèi)的病痛卻一直都在折磨他。如果沒有這個病痛,那想必父親這接下來無論再活多少歲,都是幸福的吧? 如果病痛無法祛除,那么再活下去對于父親這樣如鐵一般堅毅的男子來說,那也只是徒增痛苦罷了。 奈何汪國剛為人一生硬氣,即便是在病痛的折磨下,也從未想過要自殺了此殘生,因為他曾是那鐵一般的漢子,在他的腦海中有一種對于生命無比愛惜虔誠的觀念。 察覺到汪靜云那沒有說出口的心疼,方文山也是心中嘆息一聲,他比汪靜云還要年輕一些,卻是再也無法見到自己的父親了,這個時候,他似乎更加理解汪靜云剛才的態(tài)度了。 “靜云,人生在世,各有命。如果今日我前來蓉城市無法得以將病痛祛除,那么我們就當做是前來玩耍了一番又如何?畢竟好多年我都再沒有在華夏的大好河山中走南闖北了?!?/br> 汪國公也是了解自己的女兒,對于女兒為自己心疼的這一份情誼感到動容。 而現(xiàn)在汪國公說出這樣一句話,卻是直接把年過六十的汪力輝和汪靜云紛紛給弄得雙眼一紅。 因為只有他們才知道,如果這一次前來蓉城市求醫(yī)再無法祛除汪國公身上的病痛,那么汪國公的下半輩子很有可能都要在床上度過了,接下來的余生怕是再也沒有機會也沒有體力再去華夏的任何城市了。 “爸……” 汪靜云單手捂著嘴,強忍著嗓子眼處傳來的那股酸脹難受,低聲沙啞的喊了父親一句。 而汪力輝則是用力的握住了父親的肩膀,強制自己把即將流出來的眼淚逼回去。 看到他們一家三口竟是如此真情流露,方文山再也沒有怪罪汪靜云的心情了,他站出身來,看了一眼雙眼微紅的一家三口,臉上擠出一抹笑意來:“這凌薇都還沒出現(xiàn),汪國公的病情也還未經(jīng)過診斷,你們不妨放寬心來,安靜的等待她的到來。” 沒有把話說滿的習慣,方文山深知事關(guān)重大,這一次他不敢直接跟他們保證凌薇一定會將汪國公的病情醫(yī)治好,但卻可以在字里行間給他們一點希望。 “嗯,今天真是麻煩你了方文山。以后如果沒事兒的話,也來京市,我也帶你好好在京市轉(zhuǎn)轉(zhuǎn),當然,如果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模M管吱個聲。” 汪力輝跟方文山之間的那點交情,還真是不足以讓汪力輝對方文山說出這么客氣的話來。 因為汪力輝官職較大,方文山在汪力輝的面前也一直都是小心翼翼。但今日不同,今日是汪力輝帶著父親前來求助于方文山,所以汪力輝現(xiàn)在才回說出這般客氣的話語來。 “沒問題?!狈轿纳疆斎灰膊粫p易把別人的客套話當真,他笑了笑回了一句后,便轉(zhuǎn)身安排兒子方天前去為汪國公一家三口倒茶。 幾個人暫時性的在這院長辦公室內(nèi)坐了下來,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了起來。 凌氏中草藥堂內(nèi),掛斷了電話的凌薇把自己消毒結(jié)束的銀針交給了薛長東之后,便一直站在他的身后,安靜的目視著他為君明軒進行針灸。 半個小時很快就過去,等到薛長東為君明軒將背部的那些銀針拔除的時候,凌薇這才對著薛長東豎起了大拇指! 得到了凌薇贊賞的薛長東頓時間心中一喜,一雙眼中都染上了幾分笑意。 “今天的針灸就到此結(jié)束,你的身體到現(xiàn)在基本上沒有什么大問題了,接下來的時間里你只需要好好靜養(yǎng)一番即可,當然,如果你有時間的話,最好還是再過來針灸一次,鞏固一下體質(zhì)?!?/br> 就在君明軒從治療室中走出來的時候,凌薇的聲音響了起來。 聽著她這輕松隨和的語氣,君明軒不由得抬起眼看她一眼,卻發(fā)現(xiàn)她的眼眸中只有對自己的輕松,并沒有任何異色。一時間,君明軒的心中也是暗自奇怪,不知道眼前這凌薇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誰還是一直都在假裝不知道? “好的,謝謝凌醫(yī)生。下一次我會準時過來針灸的?!睖\笑一聲,君明軒低聲說道,雙眸卻是再度直視著凌薇,生怕會錯過凌薇臉上絲毫神色。 被他注視著的凌薇并未有任何閃躲,她亦是抬眼迎接著他的視線,點了點頭。 倆人臉上未顯現(xiàn)出任何其他情緒,可是心中卻都是各有想法。 “時間不早了,薛長東,我先去第一軍區(qū)醫(yī)院了?!?/br> 察覺到君明軒這會兒對自己緊盯不放的眸光,凌薇故意對薛長東說出這句話,同時也向還未離開凌氏中草藥堂的君明軒透露出接下來她即將要去的去處和方向。 君明軒想干什么,凌薇心中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君明軒在問起病情狀況的時候恐怕就已經(jīng)是要準備對付她了。 柯亞平已經(jīng)被帶走,柯浩更是無路可逃,那么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售賣假藥消息的柯金堂也就再輝煌不起來。 柯家的事情已經(jīng)告一段落,那么接下來即將出手的,想必就是君家了。 跟柯家不太一樣的是,君家家大業(yè)大,在君飄搖之后,竟又派了君明軒前來對付她,由此可見,在關(guān)乎到她凌薇的事宜上,君家還是有些謹慎的。 而凌薇也果然沒有猜錯。 就在她離開了凌氏中草藥堂之后,原本已經(jīng)驅(qū)車離去的君明軒卻是調(diào)轉(zhuǎn)了方向盤,拐了個彎,往蓉城市第一軍區(qū)醫(yī)院而去…… 第238章 卸下偽裝,挑明身份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蓉城市市中心的街道上,凌薇驅(qū)車穩(wěn)當?shù)南蛑谝卉妳^(qū)醫(yī)院的方向而去,車廂內(nèi),她精致的輪廓上浮現(xiàn)出幾分勢在必得的笑意。 在凌薇所驅(qū)這輛車的后邊兒不遠處,君明軒正駕駛著一輛銀白色的小轎車,緊緊跟隨。 幾分鐘前,在凌氏中草藥堂內(nèi)的時候凌薇特意把自己前往第一軍區(qū)醫(yī)院的消息透露出來,為的就是等待君明軒的下一步。 嫻熟的cao縱著方向盤,凌薇那嫣紅的唇瓣上勾起一抹淺笑,一雙細長明亮的鳳眸中卻是暗自凝聚著幾分精明之色,目視著前方路途情況的同時,她眼眸微動,迅速掃向了車身左右兩邊的后視鏡。 君明軒來到蓉城市的時候只帶了一個公文包,乘坐飛機而來,除此之外,君明軒就連一個助手都沒有帶來,因為來到蓉城市之后,君明軒所調(diào)動的一切人事都是君家駐蓉城市酒店中現(xiàn)成的。 做為君家一直想要對付的對象,凌薇自然不可能對君明軒毫無了解,她從來都不打無準備的仗。 正如今晚,她會刻意在君明軒的面前透露出自己即將要前往蓉城市第一軍區(qū)醫(yī)院一樣。在透露出這個信息的時候,她的心中就已經(jīng)對君家另有打算。 一直這么拖拉著根本不是個事兒,哪怕現(xiàn)在君家不打算率先對她動手,她都已經(jīng)決定要先下手為強了。 不是因為她自大,而是因為她實在不想再跟君明軒這樣周旋下去了。 輕輕瞥了一眼后邊兒那輛銀白色的轎車,發(fā)現(xiàn)它離自己的車子越來越近之后,凌薇這才移開了視線,加快了自己的速度。 為了讓君明軒可以迅速的跟上她,她一直在駕駛車輛的過程中放慢自己的速度,如今君明軒終于離她不遠了,她也就不必再用那龜速在街頭行駛了,此時已經(jīng)是八點鐘,蓉城市這市中心的街頭剛好散去了高峰期的擁堵。 半個小時之后,凌薇的車輛成功的駛?cè)肓说谝卉妳^(qū)醫(yī)院的停車場中。 熄火之后,她拿上自己的銀針盒推門而下。 就在這個時候,那輛始終跟隨在她身后的銀白色轎車也瞬時間進入了這個停車場當中。 抬首看了一眼那輛銀白色的小轎車,凌薇彎腰轉(zhuǎn)身在車內(nèi)拿過自己丟在副駕駛位上的包包,然后一把關(guān)上了車門,鎖好車之后,她臉色無常的從這輛剛剛駛?cè)氲你y白色轎車身旁走過,一路向著第一軍區(qū)醫(yī)院的大廳中走去。 而從一開始便一直尾隨在凌薇身后的君明軒則是在凌薇的背影不見之后,才熄火停車。 探身而出,君明軒卻是微瞇起那雙看似溫和實則冰冷的雙眸,在原地停頓了僅僅一秒鐘之后,便立即大步流星的跟了上去。 已然抵達了第一軍區(qū)醫(yī)院大廳中的凌薇卻在這個時候猛地頓住了腳步。 她沒有再往前走,也沒有回頭,只是站在這停車場與大廳接壤的安全出口大門一側(cè),臉色依舊平靜,身姿無比挺拔,唯獨不同的是她身上漸漸散發(fā)出來的那一絲絲犀利。 腳步聲逐漸傳來,越來越近。 君明軒走進這扇門的那一瞬間,同時也注意到了站在這安全出口處一側(cè)的凌薇。 他的腳步猛地一滯。 凌薇卻是趁著他怔愣的這短短一秒鐘時間,轉(zhuǎn)了個身回過頭來。 她明眸含笑,唇角微揚,精致白皙的面孔上滿是迷人的色彩,已然空蕩蕩的大廳中,燈光下只聽到她那宛若山泉一般的清脆聲音響了起來,“我當真不知道你為了看病竟還有跟蹤我的嗜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