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節(jié)
簡單的稱呼了一番后,齊鳴宇這才轉(zhuǎn)眼看向慕江南,對他微微一笑的同時,眼神兒里邊卻是緩緩浮現(xiàn)出幾分只有慕江南才看得懂的怪罪。 齊鳴宇和慕江南之間的交情極好,這一刻,齊鳴宇所投注過來的視線慕江南當(dāng)然也看到了,直接無視他眼底那抹怪罪,慕江南笑哈哈的給齊鳴宇拉開了一張凳子:“齊老板,我沒想到你這時候還沒入座,趕緊坐下吧。” 齊鳴宇看著他那表情就知道自己今兒個若是想要從慕江南手里討到說法,那怕是要等到夜深人靜玉石交易大會結(jié)束的時候了。 思及此,他扯唇一笑低低說道:“慕老,您真是太不厚道了,我要是早知道您在這兒單獨宴請凌小姐和唐先生……” 齊鳴宇的話沒說完,他反手就要關(guān)上的門卻在此時被一道大力給推送回來。 慕江南本還打算跟齊鳴宇瞎扯幾句的,這會兒見到有人如此不講禮貌的直接拉住別人包廂的門,一時間也是迅速轉(zhuǎn)過頭往這個包廂的大門口處看去。 這一看,二人便雙雙看到了一個禿頭和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 “親愛的,你剛才說讓我隨便修理那個女人,是不是當(dāng)真算數(shù)?”鄧竹韻的唇瓣緊貼在禿頭男人的臉頰上,低聲細(xì)語的問道。 她斜睨著這包廂內(nèi)正看過來的倆人,眼眸中卻是不帶丁點兒在意,目光直直的越過慕江南和齊鳴宇便落在了淡定而坐的凌薇身上。 眼看著別人的包廂全都幾乎爆滿,而這個包廂卻是空蕩只有幾人,鄧竹韻的唇角立刻揚起一道冷冷的嘲諷,看來這凌薇跟她男人在云市混的并不怎么好呢! 否則,就云市那知名度極高的玉石界大佬慕江南開展的玉石交易大會上,她與她的男人又怎么會受到如此冷落? 禿頭中年男人在察覺到鄧竹韻那柔軟的唇瓣時便立刻大腦停機,那一刻,他根本就聽不清楚鄧竹韻到底在說些什么,只因為唇瓣擦過臉頰的那一絲癢意已然撩起了他心底的邪火。 等了幾秒鐘都沒有等到禿頭的回答,鄧竹韻卻又被包廂里的幾個人同時盯著,那壓力著實一瞬間增大了許多,即便自己身邊有這個老男人撐腰,但在這許多人的視線下,她還是有一種曝光在空氣里的難堪感覺。 “親愛的,你怎么不說話呢?你倒是回答我呀!” 鄧竹韻說著,一邊用手輕蹭著金主的手臂,媚眼如絲。 “哈哈,寶貝兒,我不是早就跟你說過了嗎?別說是修理一個女人,就算你是要修理十個,我也絕對的支持你?!?/br> 禿頭男人被鄧竹韻這一出整的立刻回神,心頭再次微微泛起漣漪,不過這一次他卻是很張狂的仰頭大笑一聲,回答了鄧竹韻。 他的這番話無疑是給鄧竹韻打了一劑強心針。 聽到金主都發(fā)話了,鄧竹韻當(dāng)即更是壯了膽子似的用力推開這扇門。 包廂內(nèi)空蕩蕩的,這扇門一推開,包廂里的情況一覽無遺。 慕江南與齊鳴宇依舊沉默不語的看著這門口處的二人,臉上沒有多余的神情,這看似不起波瀾的神情之下,卻掩藏著他們二人對門口處這一男一女的疑惑與不解。 這個濃妝艷抹的女人是誰他們不知道,也沒有興趣知道。 但是這個濃妝艷抹的女人身邊的禿頭卻是云市鼎鼎有名的人,哪怕是慕江南這等玉石界大佬的身份在這位禿頭中年男子的面前,也都是必須要客客氣氣的。 不過客氣歸客氣,客氣卻不代表他慕江南會害怕此人。 “呵,我說是誰呢,原來是我們的夏書記。”只不過是微微沉默一會兒,慕江南便趕在那濃妝艷抹的女人開口前出生。 他的聲音一響起來,當(dāng)即禿頭中年男人才恍然大悟般扭過頭來。 當(dāng)看到慕江南那張臉以及他一身的名牌時,這夏書記的心底又是嫉妒又是恨的。 嫉妒的是慕江南這一把年紀(jì)了還穿的如此貴氣得體,整個人不說年輕,就光是那股子氣質(zhì),竟就堪堪越過自己無數(shù)。 恨的是他這一生雖然在仕途中攀爬,但說到底卻并不如那些大富大貴的生意人日子過得爽利。 慕江南中年在玉石界成名,至此以后慕氏二字在云市的玉石界就如同是金銀珠寶,閃爍著無數(shù)財氣,讓人羨慕嫉妒恨之。 “恩?!毙闹胁幌策@慕江南,因此夏書記在跟他說話的時候也就一切從簡。 只是他這短短的一個恩字在鄧竹韻的耳朵里聽來卻宛若天籟之音,只因為剛才禿頭跟慕江南的對話被鄧竹韻聽了去,僅僅是一瞬間,她就明白了自己金主的身份。 跟了這個禿頭老男人一個月的時間,但是到現(xiàn)在,鄧竹韻才發(fā)覺跟著這個男人似乎是自己的好運氣。 書記誒!他可是書記誒! 鄧竹韻的心理活動簡直十八彎! “不知道夏書記這個點兒了不前去包廂里用晚餐,出現(xiàn)在慕某這里又是為何呢?”慕江南見到夏書記的態(tài)度江南見到夏書記的態(tài)度不冷不熱也并不在意,反倒是繼續(xù)臉帶微笑的問道。 夏書記卻在聽到慕江南這話的時候冒火了。 “慕老,我尊您是玉石界大佬因此喊你一聲慕老,難不成你慕江南還真把自己當(dāng)成一個人物來看了?” 夏書記察覺到慕江南話語里邊那帶有質(zhì)問的意思,一時間覺著在自己的小蜜面前丟了面子,當(dāng)即便沉聲回道。 這一句話配合著他那頂著禿頭的冷臉倒還真是帶著幾分嚴(yán)肅的模樣,不過卻也僅僅是嚴(yán)肅罷了。 此時此刻,身在這個包廂里的人除了鄧竹韻之外,哪一個是沒有見過大世面的?又有誰會被這區(qū)區(qū)一個夏書記的氣勢給嚇到?更何況,他那點嚴(yán)肅的樣子,還根本就稱不上氣勢二字。 鄧竹韻聽著自己金主微微慍怒的語氣,心中樂開了花。 沒有想到自己還沒跟凌薇開始互掐,這邊自己的金主就率先跟凌薇那邊的人掐了起來,她要不要大嘆一聲‘天助我也’? 其實慕江南對這夏書記也并不畏懼,只是如若沒有必要,他也絕對不會隨意去得罪這個夏書記,人家是官,他是民,正所謂民不跟官斗,能避開的東西盡量避開。 所以這會兒聽到這夏書記略帶慍怒的冷聲,慕江南也不跟他計較,依舊擺著一張大笑臉,凡事以和為貴的姿態(tài)相當(dāng)明顯。 “夏書記這樣說慕某就不懂了,不過慕某也并不想懂。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六點多了,這西爾頓大酒店的晚飯我訂的時間就是六點十分開飯,如果夏書記沒有別的事情,那還請離開這里,慕某馬上要招待貴客用餐了。” 慕江南這番話說的合情合理,簡直不要太和氣。 可是這樣的話語以及里邊兒的貴客二字卻無意間戳中了夏書記心頭的槽點,讓他心底那股子慍怒一時間越發(fā)熊熊燃燒起來。 便在這時,鄧竹韻還立刻煽風(fēng)點火。 “親愛的,他們是什么人???竟然敢這般跟你說話,這意思是趕著我們離開這個包廂咯?怎么?難道我們要在這里坐一會兒都沒資格?還有,親愛的,我沒有想到今日那嘲笑你禿頭的女人竟然跟這什么慕某的男人是一伙……” 鄧竹韻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如何對付凌薇如何讓凌薇在今天身敗名裂,卻根本就沒有仔細(xì)的去想慕某的名字慕江南這三個字所代表的含義。 夏書記本就對慕江南所說的這番話有些微詞,現(xiàn)在鄧竹韻加了一把火,夏書記心底的那股子火就猶如被一把折扇狠狠的扇了幾把似的,那火勢一下子就竄了起來。 鄧竹韻的話音落下后,這夏書記移開眼不再看慕江南,卻是直接把目光落在了這包廂里邊坐著的那名少女臉上。 少女墨發(fā)朱顏沉靜而坐,那精致到令人難以忘記的五官之下是宛若白玉無瑕般柔嫩的肌膚,她神色淡淡,一頭長發(fā)隨意挽在腦后,兩鬢自然垂落兩縷發(fā)絲,比暗夜星辰更為耀眼的一雙鳳眸更是褶褶生輝。 她不言不語,但是周身卻明顯沉淀出一種名為鎮(zhèn)定冷靜的氣勢。 夏書記看到這樣貌美如花的女人,再轉(zhuǎn)眼看了看鄧竹韻那張布滿了化妝品的臉龐,一時間心里是說不出的滋味兒。 對面那女人美則美矣,但是卻千不該萬不該嘲笑他禿頂一事。他從小就發(fā)絲比別人少,結(jié)婚以后更是開始大量的落發(fā),這一頭禿頂不知不覺的就已經(jīng)成為了他的一大專屬特點。 可自從他坐上市委書記的位置以后,卻是再沒有誰敢明目張膽的盯著他腦袋看。 對此,夏書記久而久之自然就習(xí)慣了別人都對他拍馬屁,從而忘記了自己還是個禿頂?shù)氖聦崱?/br> 深呼吸幾下之后,夏書記猛然間吁出了一口濁氣,這才抬起頭看慕江南,眼神里帶著他在官場所有的凌厲。 “慕老,你先別急著趕我走,實不相瞞,現(xiàn)在會出現(xiàn)在你這包廂也并不是偶然?!?/br> 說到這里,夏書記輕輕的用手拍了拍鄧竹韻緊緊挽在他胳膊上的手,然后繼續(xù)對慕江南說。 “你也知道,我上了年紀(jì)以后便是一頭的禿頂,這在咱們云市也不算是什么新聞了,只是我沒想到有人會那么不懂事兒,竟然當(dāng)眾嘲笑我這頭禿頂,令我在西爾頓大酒店一樓的大廳丟盡了顏面?!?/br> 話落,夏書記的一雙眼從慕江南的身上移開,迅速鎖住了凌薇。 本以為他這凌厲的視線至少會讓那冷靜鎮(zhèn)定的少女流露出另一種神色,可夏書記卻萬萬沒想到,在他這般凌厲的視線下,那位少女依舊姿態(tài)閑適的嗑著瓜子穩(wěn)坐不動。 一時間,夏書記的心中也升起了一抹不好的感覺。 他能坐到今天這位置不是靠著愚蠢爬上來的,相反,他在這樣四十八歲的年紀(jì)爬上了當(dāng)今的位置,除了靠他在官場多年打滾的經(jīng)驗,自然還有無數(shù)復(fù)雜的關(guān)系與不懈的努力。 但無論是哪一點,都離不開靈活的腦子。 到了這個時候,這名少女依舊能穩(wěn)坐不動,看來她正是慕江南口中所說的貴客了。 只是,慕江南本就一把年紀(jì),在云市更是帶著傳奇的色彩,像他這樣盛名在外的玉石界的大佬竟會有如此年輕的貴客么? 夏書記的眼神微微一凝,一時間他不再開口,靜靜的等待著慕江南開口,他想看看慕江南會如何處理這件事。 鄧竹韻原本站在原地的身子立 地的身子立刻挺直了腰板,那濃妝艷抹到幾乎看不見原本面貌的臉龐上更是緩緩染上了得意之色,一雙緊盯著凌薇不放的雙眸中更是洋洋灑灑的浮現(xiàn)出看好戲的神采。 對此,慕江南也做出了表態(tài)。 只見他爽朗一笑,一雙沉淀無數(shù)睿智與精力的眼眸中更是布滿了認(rèn)真:“夏書記既然都把話說開了,那我慕江南就在這里也給你一個答復(fù)吧。你所說的那人必然不在我這包廂里,這包廂你也來了,人你也檢查過了,那么現(xiàn)在你是否可以離開了呢?” 之所以會這么說,并不是因為慕江南怯懦,而是在他看來,凌薇根本不可能會是那個嘲笑夏書記的人,唐子騫就更別提了。此人身份十分尊貴,再加上他的目光始終落在凌薇身上,哪里像是會把眼神留給其他人的角色? 實際上慕江南這番想法并沒有錯,錯就錯在那夏書記。 這全都是鄧竹韻口口聲聲所說的事兒,這夏書記也并不知曉內(nèi)情,但他一心以為此事當(dāng)真,無非是太過在乎那一頭的禿頂罷了。 “哼!你說的話還真是好笑!我們既然出現(xiàn)在你這包廂,就正是因為那個嘲笑之人就在這個包廂里。你算什么東西?竟然三番兩次的趕我們離開這個包廂?你可知道今日這玉石交易大會的主人可是用銀色邀請函邀請我們前來的?” 鄧竹韻見慕江南如此維護凌薇,心頭十分不爽,當(dāng)下就爆發(fā)了。 可惜她這樣一番話卻是說的包廂內(nèi)的幾個人都沒忍住笑意,就連被她緊挽著手臂的夏書記也是臉色怪異的瞟了她一眼。 被這些人怪異的目光盯著,鄧竹韻只以為這些人是不知道到底誰才是那個嘲笑夏書記的人,所以下一秒,她就將手伸了出來,直接指著對面依舊穩(wěn)如泰山的凌薇。 “哼!就是這個女人,剛才在樓下的時候她一直在嘲笑我家親愛的。你們不認(rèn)為她應(yīng)該站出來親自給我們道歉么?如果她不想道歉也行啊,但至少要過來給個說法不是嗎?” 鄧竹韻說完趾高氣昂的看向凌薇,心中卻是無比的期待她站起身來反擊,因為只有她反擊了,自己的金主才會更加發(fā)怒,這樣一來,要讓凌薇出丑也就變得容易許多。 聽到鄧竹韻的話,夏書記的目光再次放在了凌薇的身上,眼神里有些微暗的東西在流轉(zhuǎn)著:“那位女士,你還不打算站起來給我道歉嗎?” 他可是這云市的市委書記,這云市上下誰見到他不是給極了面子?什么時候他吃過今天這樣的難堪? 一個慕江南對他毫無拍馬就算了,可是這個看起來無比年輕的少女又是仗著什么敢如此怠慢自己?就算她看起來不簡單,可再能耐也不過只是個年輕女人罷了。 這時,慕江南的臉色卻是猛地沉了下來。 看到他這神色,鄧竹韻與夏書記都以為他要訓(xùn)斥凌薇了,卻沒想到慕江南一臉陰沉的轉(zhuǎn)向了自己這邊。 “夏書記!我慕江南也敬你是這云市的市委書記,因此今日對你多般忍讓,若說開始你偶然打斷我接待貴客也就算了,但你現(xiàn)在這番姿態(tài)言語分明就是在侮辱我慕江南!難道夏書記以為我慕江南的貴客會有空盯著你那一頭沒毛的禿頂觀賞?” 慕江南也是真的冷下臉來。 他沒想到鬧了半天,這不速之客竟是在含沙射影的指著凌薇與唐子騫。 慕江南雖然并不清楚凌薇的底細(xì),可是唐子騫出自于隱世唐家的尊貴身份他卻是一清二楚的,無論凌薇是何背景,但就憑她的為人以及自己對她的欣賞,慕江南也絕對不可能讓夏書記在今天讓凌薇難堪。 慕江南冷著臉對夏書記說話的這一幕被凌薇收入眼底,她卻是唇角輕勾,看來自己這次認(rèn)識的慕爺爺人品也不錯呢。 想著,凌薇轉(zhuǎn)眼再看向一旁沉默不語的齊鳴宇。 只見齊鳴宇雖然始終沉默,可是現(xiàn)在他雙唇緊抿,下巴更是繃得很緊很緊,渾身都散發(fā)著一種即將狂躁的氣息。 “怎么樣?要不要我出手幫你解決這兩只蒼蠅?”看到凌薇停下吃瓜子,唐子騫頓時間也停止了剝瓜子的運動,湊近了她,貼在她脖子上低聲輕道。 嘴角輕揚,凌薇搖了搖頭,然后用食指推開唐子騫的腦袋:“不用了,這個女人,我終于想起來在哪里見到過了。只是沒有想到,短短幾個月不見,她已經(jīng)墮落到如此田地?!?/br> 以前的鄧竹韻也只不過是心思比較壞罷了,那個時候的她似乎還帶著一點點小小的自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