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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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娘,你這是哭什么呢?”婉盈哭笑不得的給她擦眼淚,“咱們好不容易見面,以后見面更是不易,您真的要一直哭下去?” 苗姨娘急忙擦眼淚,可是眼淚卻越擦越多,直看得婉盈心里也酸澀了起來,“姨娘……” “我不哭了不哭了,”苗姨娘含淚笑起來,“瞧我,大好的日子里沒得晦氣。” 婉盈自去洗了帕子給她擦臉,又抹上了香脂,才笑道:“所以啊姨娘,咱們得趕緊的說說話呢。” 苗姨娘不錯眼的看著她,問道:“姑娘,姑爺他對你可好?” “好著呢,”婉盈細細的跟她說道:“我們住的院子里全都是我管著,家里的田產(chǎn)鋪子也都讓我管,你瞧,這銀子可都抓在我手里呢?!?/br> 苗姨娘忍不住笑起來:“這就好這就好……姑爺身邊,可有通房丫頭妾室?” “沒有呢,院子里也就幾個伺候的丫鬟,”婉盈回道:“他是個潔身自好的,姨娘你就別擔(dān)心了……對了,府里可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兒?我怎么瞧著祖母和父親他們都有些奇怪呢?!?/br> 苗姨娘神情一僵,捏了塊點心給她,道:“哪里有什么事?來,吃點心?!?/br> 婉盈立時肅了臉:“姨娘,你可是有事瞞著我?若是你不說,那我便叫丫鬟進來問了。” “其實也沒什么大事,”苗姨娘拉了她的手,低聲道:“你也知曉,公中為你準(zhǔn)備了萬兩銀子的嫁妝,夫人心中定是不怎么樂意的,所以這兩日便對我嚴(yán)厲了些,后來被老爺發(fā)現(xiàn)了,也就……”后面的話她沒說下去,不過婉盈卻是聽明白了,“姨娘,你可是哪里傷了?” “沒事沒事,只是燙了一下,擦了藥也便好了,”苗姨娘拍拍她的手,“我的好姑娘,你還不信姨娘嗎?姨娘在這府里過了這么些年,哪里不知道該如何活下去呢?” 婉盈沉默了下來,心中卻嘆了一聲,這就是大多數(shù)古代女子的悲哀,困于小小的后宅之中,苦苦掙扎一輩子。 見苗姨娘并不想多說,婉盈也就轉(zhuǎn)了話頭,道:“姨娘,一個月后我就要隨著夫君外放了,三年之內(nèi)怕是回不來,你可要好好照顧自己,若是有事的話,便找人與我傳話?!?/br> 苗姨娘一愣:“怎的就外放了?” “夫君想出去歷練一番,若是在京都,上面有人壓著,怕是也做不了大事,”婉盈說的模棱兩可,“而且到了外面,還能更自在些。” 苗姨娘點點頭:“也好也好。” 婉盈掏出一個荷包塞給苗姨娘,低聲道:“姨娘,這里面是五百兩的銀票,你收著?!?/br> “給我這個作甚?我在這府里也用不到?!泵缫棠镒允遣皇盏?,“府里的月例也就夠了?!?/br> “你就收著吧,”婉盈板起臉,“若是你不收,那我便生氣了……祖母他們快要回老家了,父親又不通后院之事,若是夫人再找你的不是,你怎么過活?” 苗姨娘仍是不收:“這么些年我也攢了些銀錢,哪能用你的嫁妝?外放之后,你們小兩口用銀子的地方也多了,拿回去拿回去?!?/br> “姨娘,你是非讓我擔(dān)心死你嗎?我……” “姑娘,老夫人那兒來人了?!卑樀穆曇舸驍嗔藘扇说脑?,婉盈直接塞進了苗姨娘懷里,起身就往外走,“姨娘,我走了,你照顧好自己?!?/br> 苗姨娘阻攔不及,只得看著她走遠,等到不見了人影,才擦了擦眼淚,把荷包好好地藏了起來。 婉盈帶著白鷺黃鸝悠悠的走著,路過那片荷花池的時候,就瞧見一身紅衣的韓婉怡正在那兒等著,渾身燃燒著暴躁的小宇宙。 “二jiejie?!表n婉怡皮笑rou不笑的開口。 婉盈笑道:“三meimei,你是特意來接我的嗎?這怎么好意思呢?!?/br> “呸,你算個什么東西?以前也不過是給我提鞋的,在我跟前擺什么貴人的譜?”韓婉怡一句話就被婉盈刺激的破了功,毫無貴女形象的罵了起來。 聽了這話幾個丫鬟全都埋下了臉,一點兒聲響也不敢發(fā)出來。 婉盈板了臉道:“三meimei慎言,不管怎么說我也是你的二jiejie,以后這話不可再說,若是傳了出去,人家還當(dāng)咱們韓府一點兒規(guī)矩都沒有呢?!?/br> 韓婉怡被氣了個仰倒:“你竟然說我沒規(guī)矩?你個不要臉的賤……” “三meimei——”婉盈猛的呵斥一聲:“我不和你計較,你也不能得寸進尺,哪家的千金小姐像你這樣口出狂言不敬長姐的?看來我很有必要和祖母說一聲,三meimei也不小了,規(guī)矩也該好好學(xué)學(xué)了。”說完,也不理被氣得小臉通紅的韓婉怡,兀自帶著丫鬟走了。 一路上,婉盈都在思考她這位便宜嫡母到底是怎么想的,好好地一個嫡女就被教導(dǎo)成了這副潑婦的模樣。韓婉怡已經(jīng)十三歲,也到了該議親的年紀(jì),可是性子卻暴躁狠毒,容不得別人說她一句話,再這么下去,哪還有人敢來求親? 不過,婉盈也只是想想而已,韓婉怡的事情她說不上話,就算能說上話她也不想說,她不是圣母,之前在韓府的一個月她受了那么多氣,可不是說說就能忘了的…… 臨近松鶴堂,婉盈回了神,把之前的發(fā)生的事情拋到腦后,翹起嘴角走了進去,“祖母……” 在韓府用了午膳,又說了會子話,到了申時,小夫妻兩個便告辭回府。 季文衍并未騎馬,只帶著滿身的酒氣進了馬車,白鷺和黃鸝一瞧,抿著嘴退了出去。 “瞧你,喝了多少酒?”婉盈給他倒了杯茶,“可是頭疼?” “還好?!?/br> 婉盈仔細瞧了瞧他的神色,卻發(fā)現(xiàn)他眉宇間還帶著些許戾氣,不由問道:“在府里可是發(fā)生了什么事?”莫不是有人說了閑話? 季文衍揉揉額頭,道:“有小廝往前院傳了話,說是老夫人找我。” 婉盈一怔:“我一直和祖母在一起呢,怎的沒瞧見她讓人傳話了?等等,是有人借了祖母的名義要你出去的?不會是我那三meimei吧?!?/br> 季文衍挑眉:“正是你那三meimei。” 婉盈黑了臉:“她這也太膽大妄為了?!本谷桓宜较乱娊惴??這還要不要名聲了? “我出去之后遠遠的就見到了她,覺得不對,便又轉(zhuǎn)了回去,并未和她說一句話,你且放心?!?/br> 婉盈哼了一聲,“我有何不放心的?”呸,她才沒有吃醋呢。 季文衍但笑不語,婉盈撐了一會兒,也就羞紅了臉。 老夫人趕走了丫鬟婆子,松鶴堂內(nèi)便只剩下她并韓兆夫妻,看著一臉倔強的韓婉怡,她一拍桌子,厲聲道:“混賬東西,還不給我跪下——” 韓婉怡噗通一聲跪下,咬著嘴唇不說話,看的一旁的楚氏心疼不已。 “好好的姑娘家,哪里學(xué)來的手段?竟然敢假傳我的話去見外男?”老夫人氣的胸膛不住的劇烈起伏,“那是你姐夫!還要不要臉面名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