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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惡奴第一章危機暗藏

    民國惡奴·第一章·危機暗藏

    2021年4月16日

    作者:半野人

    字數(shù):7200

    夕陽西下,一對少年男女坐在三層洋房的瓦頂上,遙望遠方。

    “飛揚哥哥,你瞧,那團火燒過來啦!”女孩興奮地指著在天上燒得正歡的火燒云,果然沒一會兒頭頂?shù)奶煲脖患t霞浸染,柔和的紅光落在女孩兒的臉上,本就興奮可愛的臉蛋頓時紅撲撲的。

    身邊的少年全然沒有女孩兒那樣閑情逸致,管它什么火燒云還是云燒火,他現(xiàn)在可緊張極了,若是讓管家沈豬發(fā)現(xiàn)自己又帶著韻畫上了房頂,恐怕少不了要掉一層皮。

    當然,這次絕非他帶著韻畫上來的,是韻畫沒日沒夜地纏著飛揚,還說就偷偷地上來看一眼,只要看到了火燒云就下去。韻畫性子古靈精怪,天馬行空且有一種時常讓旁人無可奈何的執(zhí)著,真被她盯上了某事定是要做成的,為之磨起人來沒人能受得了

    “在房里打開窗子不也是一樣看得到?”

    “那怎么會一樣,在房里隔著窗子,也就只能看到窗子般大小的風(fēng)景,看畫一樣。我不要成為看畫的人,我要成為畫里面的風(fēng)景!”

    終究是拗不過韻畫的大小姐脾氣,飛揚不得不帶著韻畫爬上了高高的房頂。

    “好啦,已經(jīng)看到啦,咱們下去吧。”飛揚小心翼翼地,生怕房頂?shù)耐咂瑐隧嵁嫷哪_。

    韻畫并不理睬飛揚,閉目享受著霞光落在臉上的溫柔,這倒是讓飛揚看出了神,目光忍不住在韻畫身上打量,當他注意到韻畫胸前隆起的鼓包頓時臉紅心跳,急急把目光移開。

    第一次見到韻畫的時候飛揚便覺得她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姑娘,沒想到一年過去了,韻畫出落得越發(fā)漂亮動人且開始有女人的身段了。

    飛揚年紀小,今年也才不過十七歲,自幼孤苦,很小便開始做工。作為苦工終日浸泡在汗水與污穢中,但他向來心高氣傲,從未覺得自己比起別人差在哪里,偶爾看到一些珠光寶氣的富家子弟也從未有自慚形穢的感覺,甚至對“比起我來也就投胎的本事強一些”的富家子弟,飛揚有著天生的抗拒和反感,但當他第一次見面韻畫的時候心底竟沒有一丁點的抵觸,大概是因為他從未見過這樣好看的人吧:當日韻畫披著烏黑蓬松的長發(fā),穿著潔白的西式連衣裙,精致的五官中那對明亮好看的眸子尤為清麗動人,再加上韻畫本來皮膚就異于常人的白皙,晶瑩剔透,看起來倒很像陳記貨行玻璃櫥窗里擺著的洋娃娃一樣。

    對于初次見到的身上黑不溜秋的飛揚,韻畫也是充滿了新鮮的好奇感。

    家里人不少,除了父親,母親,二娘和二娘的弟弟,還有多名傭人,只是這些人中年紀最小的二娘的弟弟也比她大了許多且平日里自己這位油頭粉面的“舅舅”并不大愿意搭理自己,而韻畫念書的學(xué)校又是女校,是以韻畫雖然長了這么些年,飛揚竟是她遇到的第一個和自己年齡相當?shù)哪泻骸?/br>
    在韻畫的印象里,第一次見面的飛揚看起來像是涂了一層黑炭的野狼,身上臟兮兮的,但那對眼睛格外明亮,透著一股桀驁不馴。

    韻畫睜開眼,瞧了瞧此刻在身邊緊張兮兮的飛揚,如今的他早已褪去身上的污穢與莽撞,臉上的棱角也開始顯現(xiàn)出來,比之初面,成熟穩(wěn)重了許多。

    “城外的炮停了幾日了?”

    飛揚想了想,說:“大概三天了?!?/br>
    “三天……好安靜的三天……飛揚哥哥,你說以后會不會就不打仗啦?”

    “怎么會呢,有些人希望這仗一直打下去,永遠打下去才好。時局混亂,他們才能高枕無憂?!?/br>
    韻畫并不能理解飛揚剛剛說的話,覺得高深莫測她也懶得去明白,倒是看著此刻坐立不安的飛揚忍俊不禁。

    韻畫“噗嗤”笑道:“瞧你急的,還不是怪你?若不是當初你領(lǐng)我上了房頂,也就不會有今天的事了?!?/br>
    飛揚心下叫苦:到底是自己埋下的苦果。

    當初飛揚初入宋家府邸做工,比起過去在碼頭的日子可謂吃喝不愁,也不用擔(dān)心夜間的住所,但習(xí)慣了自由散漫的他最初實在受不了守在一府中的無聊和許多條條教教的各種規(guī)矩,每到夜里便悄悄爬上房頂,對著黑夜發(fā)呆,小憩,心情便會好了許多。有一次半夜他從房里溜出來居然被韻畫撞見。

    “嘻嘻,我知道你干什么去,帶我一起!”

    “您不怕么?一不小心掉下來就死掉啦!”飛揚小聲嚇唬韻畫,韻畫卻全然不在乎:“死就死了,怕什么?”

    飛揚心想你不怕死我還怕不成?便帶著韻畫爬上了房頂,那夜也是清奇,連日的陰雨消散,夜間繁星璀璨,無數(shù)閃亮的星星便似掛在頭頂一樣,照入少年男女的眼中,燦若星河。

    那次之后飛揚又帶著韻畫爬了幾次,但在宋家府邸時間久了,磨去了他的許多鋒利,也知道了輕重分寸,慢慢便不再輕易帶韻畫爬房頂了。

    “阿楊!死哪兒去了?就知道好吃懶做,小赤佬,別讓我找到你!”

    天上的火燒得差不多,日色漸暗,臨近飯點,許是人手不夠管家沈貴出來尋人,嘴里罵罵咧咧,仿佛找到飛揚之后要抽掉他一層皮一樣。

    韻畫很不喜歡這個肥胖的管家,她不明白,父親母親都斯斯文

    文,便是聒噪了些的二娘也是出身名家,氣度不凡,怎就這些人選的管家矮矮胖胖形容丑陋不說,言行上也是陰陽兩面,在父親母親,二娘,舅舅和自己面前總是卑躬屈膝,隨時堆著油膩的笑容,但對著下人,他又粗鄙的很,仿佛自己成了主子,神氣霸道。而且韻畫總覺得這個沈貴眼神里流露著古怪的神色,讓她感覺極不舒服。此刻在房頂又聽到他對飛揚哥哥罵罵咧咧韻畫便站起來。

    “家里素來和睦安靜,沈叔叔為什么在這里大聲叫嚷,不怕父親責(zé)罵嗎?”

    沈貴嚇了一跳,環(huán)顧四周才意識到聲音來自于頭頂,連退幾步往上看,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哎呦小姐,您怎么跑到上面去啦?快下來,哦不,我上去,我上去接您!”這要是在自己面前這位小祖宗摔個好歹出來還能有自己好果子吃?可他左右看了看哪里有梯子?那這小祖宗是怎么爬上去的?自己又該怎么爬上去?

    “好呀,那你爬上來吧?!表嵁嫷皖^瞧著急的團團轉(zhuǎn)的沈貴心情愉悅了許多,有心捉弄他一下,“今天你不爬上來我還不下去啦!”飛揚趴在一旁躲開沈貴的視線,不禁苦笑,看來今天這事兒要鬧大發(fā)了……

    沈貴叫苦不迭,心知這小祖宗平時就看自己不順眼,這擺明了就是要捉弄自己,不要說現(xiàn)在找不到梯子,就是找到梯子了,自己這肥胖的身子也爬不上去啊,可也不能就這么耗著啊,等下老爺回了家看到這一幕還不得殺人?雖然宋景城向來待人溫厚寬仁但沈貴追隨他二十幾年了,最清楚這個看起來寬厚仁德的生意人的底細……沈貴不敢細想,冷汗不知不覺浸滿了全身。

    “沈叔,出了什么事情、?”

    正焦頭爛額之際沈貴聽到了大夫人的聲音,頓時感覺自己今天有救了。如今之際也就只有大夫人可以在老爺回家前讓小姐乖乖下來。

    果然側(cè)頭一看,小翠正推著輪椅上的大夫人走過來。

    大夫人名叫柳蕓茹,出身江南書香名家,年輕時常在報紙上發(fā)表詩文,可謂才貌雙全,被譽為民國第一才女,后來她嫁給景蕓貨運的老板宋景城,雖逐漸淡出文壇但又積極熱心慈善,不僅遇到大災(zāi)大難時去接濟窮困的人,便是在平時也常常走訪勞苦大眾給予許多力所能及的幫助,真是把美,才,善都占全了??上煊胁粶y風(fēng)云,一次意外的車禍讓柳蕓茹失去了站立行走的能力,自此便只能與輪椅相伴。

    “大夫人……這……您看……”沈貴指了指房頂,既然救兵來到接下來的事情自己就不必太擔(dān)心,一股腦推給大夫人就好。

    果然本來站在房頂洋洋得意的韻畫看到驚動了母親頓時沒了氣焰,吐了下舌頭:“好啦,不用你說啦,我自己下去便是啦?!彼鞠牒煤米脚幌律蛸F,沒想到母親出現(xiàn)只好作罷,不過終究少年心性,很好的戲弄沈貴的機會就這樣錯過,忍不住賭氣般用力剁了一下腳,結(jié)果腳在瓦片上打滑險些摔倒,在房頂摔倒可還得了,本來一直在一旁裝死的飛揚急忙飛身撲救伸出手抓住了韻畫,這才救下了她,有驚無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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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切都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柳蕓茹眼瞧著女兒身遇險境又被人救下,可謂瞬間便天上地下飛了一番,嚇得心臟仍舊突突跳個不停。而一旁的沈貴則是氣急敗壞:好小子,我找了你半天沒想到你居然又帶著小姐爬上去了!合著上回那頓打的滋味都忘得干干凈凈了吧?那今天我就給你再記上一次!

    原來之前有一次飛揚帶著韻畫從房頂下來恰巧被沈貴發(fā)現(xiàn),那次他鉚足了勁兒把誡杖一下下狠狠打在飛揚的屁股上,那小子也是狠角色,全程緊咬著嘴巴,一聲不吭,氣得沈貴又多打了幾下方才解恨,這一頓打讓飛揚躺在床上整整五日下不來床,至今心有余悸,眼看自己這次又被發(fā)現(xiàn)了,飛揚心想這一頓打怕又是躲不過了。

    飛揚爬房頂并不用梯子,而是通過幾個房間的聯(lián)通一步步攀上去,下來的時候自然也是如此,沒多久他便帶著韻畫來到大夫人面前。

    “母親……”

    “你呀……”對于自己這個古靈精怪的女兒柳蕓茹也是無可奈何。

    對旁邊的飛揚而言,這是他來到宋家一來第一次近距離見到大夫人,但并不能算是倆人第一次見面。飛揚第一次見到大夫人就是在一次賑災(zāi)活動中,當餓了不知道多久的小飛揚顫抖著小手從大夫人手中接過熱乎乎的米粥時便將眼前仿如菩薩般美麗心善的夫人記在了心里。飛揚進入到宋家一直想找個機會感謝當年大夫人的一粥之恩,但他發(fā)現(xiàn)大夫人極少會走出房門,再加上自己身為下人平時活動范圍也有限,只是遠遠地看過幾次,完全沒有接近的機會。在飛揚心中,大夫人是世界上最善良的女人,如今再次見到她,大夫人的美麗在飛揚的心中也更加具體而清晰起來。

    當初的飛揚還只是小孩子,對于男女之事完全不懂,對于女子的容貌美丑也完全沒有概念,如今他十七歲,已到了血氣方剛知道美丑的年紀,現(xiàn)在再看大夫人便有了基于男性審美角度的判斷,飛揚之前游走在三教九流之間,漂亮的女人見過不少,但很多女人給飛揚一種廉價的感覺,明明模樣身條都是上層,但就是感覺缺少點什么,如今看到大夫人終于明白了,她

    們?nèi)鄙俚氖歉哔F感,而這種高貴感絕對是天生的,與生俱來的,絕非那些庸脂俗粉可以相比較,你瞧大夫人雖然行動不便坐在輪椅上,但氣質(zhì)高雅從容,旁人看著心底說不出的舒服,不過飛揚心下多少有些別扭,他想了許久的重見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韻畫剛剛險些從房頂?shù)粝聛硎撬腥硕伎匆娏说?,只怕自己在大夫人心中該歸到頑劣不靈的人當中去了。

    柳蕓茹自然心驚rou跳,但畢竟見過了大場面,眼看女兒安然無恙很快便安心下來,她看了一眼飛揚,自然不知道自己曾用一碗粥救過眼前這個男孩兒一命,她只是輕輕擺手將飛揚喚到身前。

    “你就是飛揚吧?”柳蕓茹輕聲問道,飛揚本以為等待自己的會是厲聲呵斥,沒想到對方語音輕輕,似乎怕驚嚇到自己,那溫柔的聲音迅速撫平了飛揚心底的不安,點頭問安:“大夫人好,我叫飛揚?!?/br>
    柳蕓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笑道:“你來家里一年多了,我卻才見到你,實在不應(yīng)該。韻兒和我提過你很多次,感謝你平時對韻兒的照顧。平時生活還習(xí)慣嗎?有不習(xí)慣的地方和我說,這一點上我還是能夠幫得上忙的。”輕輕數(shù)語便讓飛揚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溫暖,他自小流離失所,從來沒有被人這樣關(guān)心過,頓時心底熱烘烘的,強忍住竄到眼眶的淚花,點點頭:“一切都好,大夫人?!?/br>
    柳蕓茹又瞧了一眼沈貴,說:“沈叔,兩個小孩子貪玩了一些,調(diào)皮了一些,大概也是韻兒糾纏著飛揚不放才有的今天這事,就不要追究了,況且過兩天時候是子州的生日,就不要節(jié)外生枝了?!?/br>
    既然大夫人發(fā)了話沈貴也不好再說什么,瞪了飛揚一眼,應(yīng)道:“知道了,大夫人?!?/br>
    柳蕓茹最后拉起宋韻畫的手,說:“行了,你這個罪魁禍首跟我回去吧,別再禍害別人拉?!?/br>
    “哦”韻畫不情不愿地和飛揚分開,推著大夫人的輪椅走開。沈貴則是照著飛揚的腦袋打了一巴掌:“臭小子沒輕沒重的,小姐真是出了點差池是你能擔(dān)待得起的?要不是大夫人替你求情我非好好治治你不可!”說完想了想,又對周圍其他下人補充道,“過兩天老爺生日,會有許多上海灘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到來,到時候可別出了差錯,咱們誰都擔(dān)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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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怪了,父親向來不喜歡聒噪和鋪張,每次生日都是我們一家人安安靜靜地吃個飯,和平日倒也沒有什么區(qū)別,怎么今年要這樣cao辦?”

    和小翠一起將柳蕓茹扶上床,安頓好,韻畫便問道,因為剛剛她得知宋景城過兩天的生日會有許多大人物到場賀壽,這與父親向來低調(diào)的主張十分不同。

    柳蕓茹輕嘆:“哪里是你父親請的人,他最厭惡這些,這幾年連出去應(yīng)酬都沒有幾日,本來這次生日也未放在心上,但前些日子那些人突然主動提出要過來賀壽,也是讓你父親有些措手不及。”

    韻畫想了想,說:“可不管怎么說過生日總是好事情,但我見父親這幾日并不開心,比起往常,愁眉苦臉更多一些,為什么呢?”

    韻畫雖然心性跳脫,但畢竟父女連心,連日來父親都把自己關(guān)在書房,偶爾還能聽到從書房中傳出來的嘆息,這可是從未有過的事情,自然讓她掛了心。

    柳蕓茹笑著撫摸著韻畫的頭,有些欣慰:“韻兒長大了,知道體察父親母親的情緒了。不過大人的事情你不要cao心,你呢,以后少做那些上房揭瓦的荒唐舉動就好,一點沒個女孩子樣?!?/br>
    韻畫沒想到說道了自己頭上,伸伸舌頭。

    “今天我總算是見到你的那個飛揚哥哥了?!币宦牭侥赣H說道飛揚哥哥韻畫便來了精神:“是呀,見到啦,怎么樣?”

    韻畫本盼著母親把飛揚哥哥夸上一夸,沒想到母親卻說:“以后還是要注意距離,畢竟男女不同,你們都不小了,應(yīng)該知道避險。而且,終究是主奴有別,身份可不能亂了?!?/br>
    韻畫有些發(fā)懵,這和心中母親向來的形象大大不同,何時母親也變成了強調(diào)主奴身份這類陳詞濫調(diào)的人了?

    似乎看出了女兒心中的疑惑,柳蕓茹笑道:“很多事你可能現(xiàn)在不懂,但沒關(guān)系,只要聽母親的話就好了。”

    母女倆又聊了一會兒,但韻畫顯然受到柳蕓茹那句“主奴有別”的影響興致不高,意興闌珊,柳蕓茹便早早放她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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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晚飯格外冷清,宋景城沒有回家,打來電話說要在吃過再回來。二夫人楊曼和她的弟弟楊修知前幾日去了蘇州玩耍,明天才能趕回來。柳蕓茹也借口抱恙準備早早休息,拒絕了晚飯,最后便只剩下韻畫一人坐在偌大的餐桌,面對一桌的菜肴卻毫無胃口。

    她環(huán)伺一圈下人,沒有沈貴,便問道:“沈叔呢?”平日吃飯他總是殷勤地守在一旁,服侍周全,今天怎么不在了,是因為父親,母親都不在,小瞧了我懈怠了?

    “沈叔知道大夫人抱恙,親自去熬制湯藥去了,聽說是老家的秘方?!?/br>
    韻畫撇撇嘴:“他倒成了醫(yī)生似的”又問道,“

    飛揚哥哥呢?”

    “飛揚和王伯他們?nèi)ゴ驋呶鲙麡侨ダ?,過幾天老爺生日,來的客人多,怕喝多了回不去便把西廂樓收拾出來到時候給客人們用。”

    韻畫不禁感嘆:“各個都忙,倒是我成了個閑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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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貴熬好了湯藥,盛在碗里,又將碗放在竹簍當中,提著來到柳蕓茹房門前。

    “咚咚咚”

    沈貴輕輕敲門,沒一會兒房門打開,翠花一側(cè)身就把沈貴讓了進去。沈貴瞧了一眼,看到柳蕓茹正仰躺在床上,不知在思慮何事,眉目間愁容暗淡。

    “你先去吃了晚飯再來吧,這邊我來伺候大夫人?!?/br>
    翠花瞧了一眼柳蕓茹便出去了。沈貴將湯藥拿出來端到柳蕓茹跟前,勸道:“老家的秘方,頭疼腦熱,胸塞郁苦最是管用?!?/br>
    柳蕓茹并不打算喝下去:“往常有恙你便這般說,喝了這許多回也未見效果。”她看了沈貴一眼,問道,“我叫你查的事情你可查清楚了?”

    沈貴先把湯藥放到一邊,說:“二夫人和修知少爺這幾日并沒有離開上海,他們住進了西郊的一處賓館,形跡可疑,也見了一些人?!?/br>
    “誰?”

    “公司里的幾個董事。”

    柳蕓茹細細沉思,半晌無語,沈貴笑著寬慰:“大夫人不必多慮,二夫人生性張揚實際上就是個草包,而修知少爺更是個紈绔的主,掀不起什么浪花,比起已經(jīng)去了的三夫人和四夫人,實在無需多慮?!?/br>
    柳蕓茹仍是愁眉不展:“若是往常倒也罷了,只是最近怪事頻出,尤其是子州的生日,那許多人突然要登門賀壽,實在古怪?!?/br>
    “這次領(lǐng)頭的是張大帥,想來不過是軍餉有了虧空,想借著老爺?shù)纳栈I些錢罷了,大夫人不必擔(dān)心,沒聽城外的炮聲都停了多日了嘛?!?/br>
    “但愿如此吧。”

    沈貴再次把湯藥端過來:“大夫人,還是喝了再休息吧,過兩日老爺?shù)纳湛刹荒苡惺裁醇劼┌?。?/br>
    柳蕓茹接過湯藥一飲而盡,沈貴收拾后東西,拎著竹樓慢慢走出房間,只是到了門外,沈貴看著空空的藥碗,露出陰惻yin蕩的笑容:今晚又是一個美妙之夜啊,好久沒有享受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