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節(jié)
從容接過來喝了一口,任化妝師在自己臉上涂涂抹抹,“你還好明天沒你的戲可以睡個懶覺,我就不行了?!?/br> 施源聳肩笑道:“那沒辦法,誰讓你是女主呢。對了,我正在看你的新聞呢,要不要看看?” “什么?” “還能是什么?你的緋聞??!” 從容笑了,睨他一眼:“你再打趣我我就讓大風(fēng)揍你?!?/br> 施源昂首挺胸,拍著胸脯道:“去,他算哪根蔥!我不收拾他就是好的了?!?/br> 從容失笑。 陸秋趁著布置場景的功夫,把之前從容的特寫鏡頭又看了一遍,其實之前的那一幕效果已經(jīng)非常好了,只是可能和他精益求精的性格有關(guān),總覺得就這一幕戲,似乎并沒有把從容真正的實力展現(xiàn)出來。 前期的顧玉因為家庭和睦,被爹娘寵著長大,又有陸禮保護著,她的性格是明媚陽光的,她最愛笑,笑起來眉眼彎彎,嘴角上翹,仿佛陽光都不及她笑容的十分之一,那是她最美的時刻。而父親的病重對她來說無疑是個打擊,這讓她眉眼間染上了憂色。 他問道:“副導(dǎo),你覺得怎么樣?” 副導(dǎo)笑道:“很好。之前看你找從容來演顧玉,我還怕她撐不起顧玉來,不過這半個月多來她的演技我們都有目共睹,不會差的?!?/br> 陸秋點點頭,他也這么想的,可他還想更好。 從容準備好,又把剛才的鏡頭拍了一遍。 不過這一次她沒有哭得那么含蓄和隱忍,反而因為陸秋的“哭出來”的話真的哭出來了,她想,顧玉這人性格開朗簡單,也不是會隱忍的,既然要哭,那就干脆的哭。 于是,陸導(dǎo)就見著鏡頭里從容飾演的顧玉,在看到陸禮之后,眼淚稀里嘩啦的掉,真就哭得跟個孩子一樣,不過,她雖然在哭,可她并沒有哭出聲音,咬著嘴唇哭得一臉的委屈和難過,因為她知道,不能驚動了在外面的母親,讓她擔(dān)心父親的同時還要擔(dān)心自己。 而在陸禮急的上串下跳的勸她別哭的時候,她哭夠了,直接拿手背摸了眼睛,白皙的臉頰上濕漉漉的,甚至在說話的時候還有些抽噎—— 陸導(dǎo)無聲的雙手一擊,激動得兩眼放光!對!這樣的感覺比之前好!因為顧玉就是爽朗明媚的一個女孩子,面對家庭的變故她或許顧慮著父母的感受而壓印著情緒,但在從小寵著自己的陸禮面前她卻不用再壓抑了,所以哭出來才是最好的,才能得到最好的效果。而之后的陳設(shè)鋪墊也更能突顯出這個人物的特征了。 大概是他看多了現(xiàn)實中的顧老太太,老太太穩(wěn)重文雅,就算笑也是淡淡的,幾乎和那個有著明媚笑容女孩有著天與地的差別,所以他不自覺的就有些帶入了,而忽略了在經(jīng)歷那么變故之前,顧老太太也只是個十四歲的姑娘啊。 這一幕過后,陸秋精神熠熠,連帶著看從容的眼神都熱切了幾分,之后的鏡頭也都順利拍完,等忙到天色將亮?xí)r,施源收工回了酒店休息,從容卻還要準備接下來的這場重頭戲。 但此時的她已經(jīng)頭昏眼花,不用化妝,她熬夜又勞累一夜的雪白臉色都呈現(xiàn)了出來。 第075章 第七十六章 孫兆峰一大早就趕到片場,彼時天才剛剛亮,恰巧施源收工回酒店休息。 就是在這個時候,孫兆峰看到了迎面而來的施源,只見施源臉色疲憊,腳步虛浮,他一愣,問道:“他是怎么了?熬了個通宵?”可熬一個通宵也至于這么的……虛弱吧?明明之前見著還是個活蹦亂跳的帥小伙呢。 孫兆峰的經(jīng)紀人比他稍小,名叫劉成。 他笑著回道:“嗯,不過我聽說施源昨天下午就在片場了?!?/br> 意思就是熬了一下午又一通宵?難怪。 施源因為高強度的工作渾渾噩噩,還是經(jīng)紀人提醒他才注意到站在自己前方的孫兆峰,他實在精力不濟,強撐著上前打過招呼,“孫老師,你們來了啊?!?/br> 孫兆峰年過五十,資歷在那,又是圈里的大前輩,就是陸秋陸導(dǎo)也會稱他一聲老師。而且他應(yīng)該是同齡人中保養(yǎng)得好的,那張臉上不見老態(tài),雖然有些歲月給的皺紋,卻反而愈加多了層魅力。 他脾氣性格也是很好,打趣道:“看看你現(xiàn)在這樣子,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你受了什么虐待。行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施源苦笑:“我這還算好的,從容還在里面呢,看陸導(dǎo)那狀態(tài),一時半會恐怕還走不了?!彼膊恢罏槭裁?,他們越拍越累,怎么陸秋越拍越精神?那雙眼睛晶亮亮的閃著光,活像個幾百瓦的照明燈。 “哦?” “您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施源幾乎是飄著走的,孫兆峰摸著下巴,還真有點好奇了。 一路往里走去,越能看到一些懨懨的工作人員,直到走到拍攝場地,也就是劇中顧家所住的兩層樓房前,那里圍著的人最多,也最為安靜,應(yīng)該正在拍攝中。 他放輕了腳步,悄聲走了上去。 可他越走進,越覺得似乎不對?!驗槟切﹪^的人們情緒似乎不正常?他又一細看,眼里閃著紅光,這是要哭??! 劉成拉了拉孫兆峰,抬抬下巴,示意他看場中央。孫兆峰抬眸看去,果然見著半隱在陰影里的從容,或者說是顧玉。 她身上穿著的還是之前的那身,然而此刻,原本服帖的服飾此時竟然顯得空蕩蕩的,讓她看起來愈發(fā)的弱不禁風(fēng),連那一貫的明媚笑容都變得黯然起來。 她手上還端著給父親的藥碗,小臉上滿是希冀?!攘怂幘蜁昧税?? 她快步走著,步伐越來越快,還得照顧著藥水不會灑了出來,。也就是這時,屋內(nèi)突然傳來一聲尖叫,那叫聲里隱含著悲痛和絕望,隨后便是越來越大聲的嗚嗚哭泣—— 顧玉的步伐頓住,臉色雪白,難掩疲色,眼神顫了幾顫,似乎一個風(fēng)吹便能讓她倒下一般—— 孫兆峰不由自主的就被吸引了,他發(fā)現(xiàn),從容對小細節(jié)的處理非常妙,比如說她可能也因為屋里的聲音而猜到了某種可能,他以為她會直接摔了藥碗直接跑進去看一看,這一個鏡頭也就算完了。 然而她并沒有,反而是抓著托盤的手越來越用力,卻也幾不可見的顫抖著,顫抖著,藥汁也不可避免的灑了出來,雪白碗口上流動著黑色的藥汁,似乎就像她此刻的心情一般。雖是如此,那碗依然穩(wěn)穩(wěn)的立在托盤里。 他看出來了,她這是依然抱有希望,而那碗里的藥,就是希望的寄托。 ——吃了藥,總會好的吧? 她再次提步,走了進去,雖然步伐快速,卻凌亂踉蹌。 只一眼,她的雙手再無力氣,瓷碗“砰”的一聲跌落在地—— —— 陸秋滿意的喊了卡,點著頭說不出一句不好的話,果然,放開了讓從容自己來演,效果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