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最后的烏諾……還好烏諾是背對著眾人的。男人正輕佻地勾著薄唇,本該是愉悅的表情,然而任誰看去都只能感受到令人不寒而栗的殺意。 跪下?讓自己的小鬼跪下?她萊拉哪里來的膽子! 烏諾的右手狠狠擰在自己的左手上,手背上凸起的青筋訴說著他翻騰的怒火。烏諾知道,如果形勢逼人余澤真的會跪下!那個驕傲張揚的家伙啊……即使今日可以為了目的而妥協(xié)跪下,但日后想起來怕是會覺得恥辱至極吧? 要知道這小子看著豁達,其實最會鉆牛角尖了。這可是他烏諾捧在心尖上的人?。?/br> 烏諾越想眼睛越紅,他的呼吸都不禁急促了起來。唔……萊拉的弱點會在哪呢?先踩斷她的雙腿,再扭斷她的手肘,然后慢慢找如何?駁雜的惡念不斷沖擊著男人的心神,就在要爆發(fā)之際烏諾卻猛然收斂好所有的情緒轉(zhuǎn)過身。 他必須親自確認這個小鬼的決定。如果他不想跪,那么自己一定第一時間先刺穿潘的肋骨,至于之后的事之后再說。轉(zhuǎn)身后的烏諾瞥了潘一眼,潘神情不定的不知道在作何打算,看上去他似乎竟有些不滿萊拉的自作主張? 哈!這可真是本年度的最佳笑話。明明是他自導(dǎo)自演的這場戲不是嗎? 余澤見到萊拉一再逼迫的做派,他慢慢低下了頭。眾人只見到柯爾單薄的身體顫抖起來,不知是因為憤怒還是恐懼。 余澤在想的是,如果面對這種情況的是原主,是那個未經(jīng)歷過真正死亡的家伙,怕是會跪的吧。而如果是他余澤自己的話……余澤的唇角不禁泛起了苦澀自嘲的弧度。 他筆直的雙腿漸漸屈起,那雙驚心動魄的眼被睫毛遮住,全然看不分明。 “柯爾!?。 贝髅刹恢雷约簽槭裁磿暝俺雎晛?,他實在無法理解這一幕,也無法理解為什么事情會發(fā)展成這樣。難不成柯爾真的要下跪才能活命嗎?在戴蒙看來,尊嚴是比命還重要的存在啊。 余澤對戴蒙的喊聲恍若未聞。因為即使是他余澤本人,他也會選擇跪。不是他不夠驕傲,不是他不能反抗,而是他早已沒年少輕狂的資本。 “……”在場之人已經(jīng)被連番的變故給弄得屏住了呼吸,這明顯成了三個星盜團頭領(lǐng)的暗中交鋒,早已不是他們這群下屬能插手的事了。 你竟然真的要跪?你怎么能跪?烏諾的目光穿過了擋在前面的家伙,他直直看向倔強的余澤。 最終男人閉了閉眼從軍褲口袋里慢慢抽出右手,他就這么無聲無息地朝著潘的方向邁開了腳步。然而還沒等烏諾打破余澤的計劃,一陣槍聲驟然響起。 烏諾猛地轉(zhuǎn)頭看去,只見余澤的膝蓋屈下去的同時陡然發(fā)難,他的雙手按在槍口上反身一扭,直接奪過了萊拉手中的銀色槍械,而余澤身側(cè)的地板上還冒著淺淺的焦黑煙氣。 在眾人驚訝于這場神乎其技地反擊時,烏諾關(guān)注的卻是——那小子的膝蓋到底靠沒靠到地? “……你這粗魯?shù)募一铮 比R拉終于反應(yīng)了過來,眼底頓時浮起了滔天怒火。一個在她看來不過是螞蟻般的凡人,竟然從她手里奪過了槍?這簡直太冒犯自己的威嚴了! 萊拉向前一步伸出了纖細的手,她根本不想管這家伙是不是余澤了,她現(xiàn)在只想捏碎這小子的腦袋。 “萊拉,停手。”沉默已久的潘終于開口,他卻沒能制止憤怒的萊拉。 “……這里不是你毒蛇星盜團放肆的地方。”烏諾的聲音隨之響起,他和潘隔空對視了一眼,下一秒又一觸即分。 “算上剛才走火的那顆,槍里有兩顆子彈?!庇酀伤粏≈ぷ娱_口,這樣的回答讓萊拉的手懸停在他的頭頂。 萊拉勉強壓抑住怒火看去,只見余澤白皙的手掌上捧著被飛速拆開的槍械零件,一顆銀色的子彈正凜冽地泛著冷光。 這家伙奪槍……是為了回答了她剛才的問題?萊拉妖嬈的面容上都不由露出愕然之色。 第73章 星盜的逆襲(十二) 萊拉神色不定地注視著那顆普普通通的子彈,她甚至有那么一瞬間被蠱惑地想伸手接過。然而就在萊拉的右手剛剛伸出之時,她瞥到自己染了丹蔻的指尖,她的動作便忽然停了下來。最終萊拉選擇干干脆脆地轉(zhuǎn)身,仿佛之前的動作是眾人的錯覺。 低垂著眉眼的余澤卻沒有忽略這一幕,他眼角的余光瞬間鎖定了萊拉收回的右手。余澤突然想起來自己之前也是因為奪槍碰到對方的指腹,才惹得萊拉勃然大怒殺意蔓延,難道說…… 余澤就這么沉默地站在原地,如今鬧劇算是落幕了,自然沒有人再關(guān)注他這個被卷入頭領(lǐng)間爭斗的犧牲品。他淺淡的目光慢慢徘徊在萊拉的五指之間,那神色像極了在尋找下口之處的饑餓孤狼。那原本攤開的手掌正要合攏,一個熟悉的guntang溫度便覆在了他的掌心上。 烏諾不知何時走了過來,他用粗糲的指尖拎起了細長的子彈,灼熱繾綣的觸感稍縱即逝。余澤下意識偏開頭沒有和這個男人對上視線,因為他不確定自己是否還能在烏諾的無條件寵溺下還能保有理智。 “喂,大美人……”烏諾也沒有在此和余澤多做糾纏,他轉(zhuǎn)過身對著離開的萊拉懶懶喊道。男人拎著子彈的雙指逐漸用力,只見他手腕一動,裹挾著呼嘯聲的銀質(zhì)子彈便飛速撞擊了出去,下一秒擦著萊拉的臉頰陷進了墻面里?;蛘哒f,若不是萊拉側(cè)過了身,這個角度扔出的子彈肯定會狠狠砸到女人的紅唇上,帶起鮮艷的血花。 “折辱完我貪狼的人,就想這么走了?”余澤聽著烏諾仿佛無意識的用詞,唇角不由動了一下,最終化成了自嘲的弧度?!罢廴琛边@個詞用的太好,好到他竟無言以對。 “雖然這小子只是個普通貨色,雖然我卡洛斯一貫憐香惜玉,但是啊……” “他也不是隨便是什么家伙就能欺負的。”烏諾扯了扯略緊的衣領(lǐng),他一步步地逼近了萊拉。男人的尾音性感地拉長,在所有人反應(yīng)過來之前一把槍便出現(xiàn)在手上,這可不是之前那種復(fù)古的槍械,而是貨真價實的激光槍。 隨著烏諾的這個動作,圍觀者再次繃緊了神經(jīng)。 “這里盡是些無禮之徒!”萊拉本來還因為烏諾英挺桀驁的容顏和“大美人”的稱呼而略微緩和了神色,聽到男人后面的話語后便氣得笑了起來。這世界的凡人真是太討厭了,一個個都上趕著找死! “卡洛斯?!卑⑷鹚挂姷阶约业亩^領(lǐng)也摻合了進來,臉色更加難看了。在阿瑞斯看來,卡洛斯不知道萊拉剛才做法里的彎彎道道,這般為星盜團出頭倒也是正常。只是有些事情真的不好解釋,在和余澤撕破臉之前,他們這些神明暫時還是需要星盜團頭領(lǐng)的身份的。 “今天的事就此結(jié)束吧?!卑⑷鹚菇┲樥f道,他不帶感情地瞥了萊拉一眼,示意幸運之神收斂些暴脾氣。之前潘和萊拉聯(lián)手試探柯爾就讓阿瑞斯覺得自己被落了臉,如今說什么也不能再放任他們胡作非為了。他戰(zhàn)神阿瑞斯也有自己的尊嚴底線,他的神權(quán)他的屬下,不容他神置喙。 然而萊拉不肯善罷甘休,她冷笑著還想做些什么,就在這時潘起身獨自走進了傳送梯,無聲彰顯著他的態(tài)度。 “哼!看在你的面子上……”萊拉見狀斜睨了一眼身側(cè)的那群屬下,最后選擇頭也不回地踏入傳送梯。離去的萊拉自然沒注意到她身后烏諾斂去笑容的臉,以及他眼底洶涌澎湃的殺意。 “都回房休整!”阿瑞斯也被連番的變故折騰的心煩,他本來就厭煩勾心斗角,今日這一幕幕更是弄得他火大。 貪狼的眾人聽到這句話,二話不說地回到了各自的房間。整個大廳里不知不覺就剩下了三個人——余澤,烏諾,還有戴蒙。 戴蒙是特意留下來的,只是他沒想到卡洛斯也沒走,就在他以為對方有什么話要對柯爾說時,男人單手插在軍褲里,也瀟灑不羈地離開了,于是大廳里變成了兩個人。 “柯爾,今天的事說到底是形勢所迫,你……”戴蒙想要安慰自己的同學(xué)幾句,然而他卻連自己都說服不了。被陌生的女人逼著下跪這種事無論是對軍校的高材生、還是對一個男人來說,都是一種侮辱性質(zhì)十足的事。戴蒙甚至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有沒有因為柯爾下跪而看輕了對方。 然而還沒等戴蒙想出合適的開解詞,靜立在原地的余澤就動了起來。曾經(jīng)在戴蒙眼里,柯爾雖然陰沉卻善良柔軟,還有著普通人的纖弱敏感,而今日的柯爾顯然極為不同。柯爾似乎對他的話恍若未聞,他就這么直直地與自己擦肩而過,整個人沒有半點反應(yīng)。 戴蒙不知為何有些發(fā)慌,他試圖握住對方的手腕確認柯爾的情況,然而還沒等他碰到對方,整個手臂就被人反射性地扭住。手臂上傳來的極大的力度、瞳孔中殘留的利落動作瞬間讓戴蒙睜大了眼,什么時候柯爾變得這般厲害了? 戴蒙回神之前,他就又被對方給放了開來。 “抱歉?!贝髅陕犞莻€人用嘶啞的聲音說道,這句抱歉在他聽來實在沒有半分誠意。戴蒙皺著眉試圖捕捉柯爾瞳孔中的情緒,然而他驚鴻一瞥間他卻忘記了所有的語言。 那種眼神……平淡而毫無波動的,仿佛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仿佛什么都看不進眼底。那一刻的柯爾仿佛是永恒的漩渦,任由外面不斷的旋轉(zhuǎn)動蕩,內(nèi)里卻平靜至極。 就是這樣才更恐怖!他竟能將所有情緒悉數(shù)斂下,將所有殺意埋在心底。這樣的人如果爆發(fā)出來……戴蒙甚至感覺到了自己背后悄然浮現(xiàn)的冷汗,他突然開始懷疑,自己以前所認識的柯爾是不是他自己想象出來的?能這樣控制表情的人真的會絲毫不起眼嗎? 戴蒙回憶起之前的一幕幕,漸漸地溢出了苦笑。他突然想到,如果今日被萊拉折辱是他,他能否如柯爾一般奪過槍械、數(shù)清子彈而逃過一劫?是否又能如柯爾一般忍耐蟄伏,掩藏情緒? 答案顯而易見,他不能。 戴蒙第一次起了一個荒謬的念頭——他……有可能真的不如柯爾。 余澤沒有心思關(guān)注自己昔日看好的后輩,他匆匆闔上門之后便將頭抵了上去,攥緊的拳頭狠狠砸向了隔音效果極佳的墻壁。那白皙脆弱的雙手瞬間紅了一片,幾絲鮮血蜿蜒而下,余澤卻一無所覺。 窗簾擋住了所有惹人厭惡的陽光,昏暗和寂靜為房間涂上了暗沉的色調(diào)。余澤保持著這個姿勢一動不動,然而他頭頂?shù)奶旎ò逋蝗话l(fā)出了細碎的響聲,余澤當(dāng)然知道上面是誰,他卻頭也不抬地低聲說道:“出去?!?/br> 他頭頂上住的是烏諾,這個響聲擺明是激光劍劃破墻壁的聲音。余澤知道烏諾是想要掩人耳目地來找他,所以干脆從天花板上劃出一個缺口來。但是他此刻不想見任何人,他不想任何人觸碰他的無力他的憤怒,尤其是烏諾! 余澤拒絕的話語并沒有碎石落地的聲音減緩半分,他聽到響聲后不由閉了閉眼似乎在平復(fù)呼吸,那張蒼白的面容如今是鐵青之色,薄唇也早已抿成了一條直線。 “給我出去!”余澤艱難地從薄唇中擠出了四個字,言語中的冷意幾乎滲入骨髓,然而烏諾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知難而退”、“適可而止”。 “嘭……”幾分鐘后,碎石塊落地的聲響終于停下,高大健壯的男人從缺口處一躍而下,矯健地落到了余澤的屋內(nèi)。 “聽不懂人話嗎?給我滾?。。 庇酀筛杏X到來人的氣息后,暴怒的咆哮聲陡然響起,粗鄙的話語從他口中迸出,他甚至因為喉嚨過度的用力而瘋狂的咳嗽起來,抵在門上的雙手也布滿了凌亂的血跡。 “烏諾,給、我、滾!”余澤一邊咳嗽著一邊一字一頓地說道,他的呼吸急促而熾熱,整個人至始至終都沒有回頭。 “我就來問問,你之前到底跪沒跪?” 哈!余澤聽到這句話恨不得放肆大笑起來。 之前在外面他忍住一切的試探,忍住所有人看好戲一般的目光,現(xiàn)如今只想一個人待著都不行嗎?他的膝蓋落沒落地根本不重要,沒落地又能怎樣?難不成他還能安慰自己說他足夠機智所以躲過一劫嗎?他余澤做不出來這種自欺欺人的傻事! 他的膝蓋終究是彎了,他的背脊再度為了神明而屈下。他的傲骨終究不復(fù)存在,他的憤怒宛如一場笑話。 烏諾沉默地站在了余澤的背后,強烈的煙草氣昭示他驚人的存在感。余澤終于被男人不依不撓地做派給惹怒,一再壓抑的情緒猛然爆發(fā),他睜著充斥著血絲的眼轉(zhuǎn)過了身,青紫的右手掐住了烏諾的脖頸,就這么將男人狠狠摁在了墻上。 “我說——滾!”余澤的手驟然收緊,被扼住咽喉的烏諾卻只是平靜地看著他,那雙冰藍色的眸子里沒有同情沒有憐憫,也沒有致命之處交于人手的不安反抗。縱使逐漸缺氧,烏諾都沒有半點掙扎。 這家伙!這家伙!余澤俊秀的臉如今滿是猙獰,他仿佛和烏諾耗上了一樣就是不肯撒手,男人脖頸處的血管在他手中奮力跳動,他的心跳聲也越來越急越來越夸張。 不知過了多久,烏諾的瞳孔開始慢慢渙散,他全身肌rou仍竭力緊繃著,這卻不是為了反抗余澤的動作,而是在拼命壓抑自己求生的本能。 余澤見到烏諾唇角無意識勾起的笑容,終于嘆了口氣用力將男人甩到了角落。他閉著眼靠在門上,既然趕不走,那么便眼不見心不煩吧。 “何必呢?”許久許久之后,冷靜下來的余澤幾近喃喃地說道。 “咳咳……”烏諾在黑暗中輕輕揉著自己被掐的狠了的喉嚨,掩在陰影處的面容格外放蕩不羈。 “因為比起這點皮rou傷,老子更心疼你。” “今天晚上,我就去弄死萊拉?!?/br> 第74章 星盜的逆襲(十三) 余澤聞言猛地收緊了雙手,反射性地抬頭看去,然而只消一眼他便沉默了下來。 半掩在陰影中的烏諾仍然掛著標志性的散漫笑容,仔細看去后才發(fā)現(xiàn),男人那向來無所謂的瞳孔中如今卻充斥著滔天怒焰。 他在憤怒,他在憎惡,他在瘋狂。他的一切情緒都是為了他余澤。 余澤感受著突如起來的情感,他側(cè)過頭選擇闔上了雙眼,薄唇卻溢出了抑制不住的苦笑。當(dāng)一個隨心所欲的男人公然將你捧上神壇、為你踏入刀山火海掃清一切障礙,誰會不動容呢? 甜言蜜語自古便是最害人的玩意兒,烏諾之前吐出的那句話又豈止是‘甜言蜜語’能概括的?他的每個表情每寸肌rou都在向你訴說著直白的愛意,他從高不可攀的神明墮落成撲火的飛蛾,浪漫熱烈,不死不休。 “萊拉是主神,真身降臨的幸運之神。你要怎么殺她?”許久許久之后,余澤聽見自己啞著嗓音說道。 幸運之神生來便是上天的寵兒。余澤之前猜到對方的弱點在右手上,可右手有五根手指,他們只有五分之一的幾率。更壞的情況是,萊拉受著幸運的庇佑,他們動手之時怕是連五十分之一的機會都沒有。 “怎么殺她?走進她的房間,殺了她,再走出來?!睘踔Z隨口回道,余澤卻知道,他是認真的。 “你……”烏諾的回答太過簡單太過讓人無力,若是這話從別人口中說出,余澤怕是已經(jīng)嗤笑出來了。沒有一點準備沒有足夠的力量就去弒神,除了送死沒有其他的可能。但是說這話的那個人是烏諾。 即使并非真身降臨,他還是桀驁不馴的謊言之神,還是眾神所恐懼的存在。他與身俱來的魅力甚至足以讓一個吝嗇的人付出信任,就連多疑的余澤也想去試著相信這個男人,相信他無所不能所向披靡。 “小鬼,有件事大概你不清楚?!睘踔Z像是沒發(fā)現(xiàn)余澤的沉默一般,他翻找著口袋慢悠悠地掏出了根煙叼在薄唇間,辛辣的煙草味頓時在屋內(nèi)蔓延開來,無聲無息地撩撥著兩人的神經(jīng)。 “我知道你之前探尋過‘眾星之戰(zhàn)’的起因。雖然宇宙里一直流傳著什么‘前帝國少將是為了追尋自由而離開帝國投身星盜’,但其實都他媽是扯淡?!?/br> “老子生來就是星盜,世襲的。就算往上數(shù)1000年,我們家也是星盜。” “那年我也不知道自己發(fā)什么瘋,反正褪下星盜的皮去當(dāng)了兵,不知不覺就成了勞什子的少將。所以說到底星盜才是我的老本行?!?/br> “而星盜的做法就是,看上的就算坑蒙拐騙也要弄過來?!?/br> “這是萬年來唯一刻在我骨血里的玩意兒?!?/br> 烏諾說到這不禁停頓了一瞬,他將煙頭摁在手背上熄滅,然后邁開腳步再度靠近了余澤,男人暗沉的眸光就這么從頭頂投射了過來。 不知道是因為屋內(nèi)太暗還是煙草味太重,那一刻男人的眼神顯得無奈而繾綣,余澤腦海里竟不受控制的浮現(xiàn)出烏諾原本狹長陰鷙的眼眸。這個男人生來便是猩紅色的瞳孔,他明明放肆到全世界都不放在眼底,但如今這目光卻仿佛是將自己狠狠埋在了心臟中、按進了靈魂里。 “嘖,誰叫老子倒霉看上了你呢?別說萊拉是幸運之神,就算她是命運之神也沒用?!睘踔Z抱怨般地說道,他一邊說著一邊慢慢彎腰桿低下頭顱,余澤感覺到男人將他的下巴擱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苦澀的煙草氣鋪面而來。 還沒等余澤不適地后退,男人低沉沙啞的聲音就驟然刮過了耳畔,自此便宛如夢魘般地纏繞盤旋在余澤清明的大腦里。 他說:“你是我抗拒不了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