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第 66 章 ? 說罷,太妃又看了那玉令符一眼,“你可知當年魏氏一個上不了臺面的玩意兒,為何卻能同我這個名正言順的王妃斗得奇虎相當?shù)???/br> 王妃先是一怔,但王妃也知道,不管當年如何,那些到底是長輩們的事兒,不是她一個后輩能評說的,所以王妃只低頭不語。 這樣的道理太妃自然也是明白的,因此先前的所問,她也沒有讓王妃非答她不可的意思。 只見太妃冷笑了一回,道:“當年正因你公爹把我的玉令符收了去,還給了魏氏防身。令我對魏氏不得不忌憚,再不能輕易出手。要不是當年鄭國公府還能讓那老不修的有所顧忌,魏氏母子才不敢對我如何?!?/br> 想起當年的屈辱,太妃不覺讓恨厲之色氤氳在面。 那里,王妃聞言則大驚失色,道:“若是如此,這玉令符要是在別的什么人手中,豈不是猶如一柄利劍懸頂,不知何時利劍就會落下,取了我們母子的性命?幸虧這玉令符是太妃您收著了?!?/br> 說畢,王妃卻見太妃先是點了點頭,后又搖起頭來道:“你總算是知道這里頭的厲害了。只是你有所不知,這玉令符并非一直由我保管,我也是才得的?!?/br> 王妃頓時又駭然,正要問可只是稍一思忖便自己又明白了,“難不成,難不成……” 太妃收拾了下心緒,嘆息道:“沒錯,這玉令符正是一直在大哥兒手里,咱們那位王爺給的他。而咱們這位王爺為了兩頭蒙蔽,對你則一字不說,而對我則說令符丟失了?!?/br> 王妃就覺得眼前有些發(fā)黑,只是她到底咬牙挺了過來,道:“他不放心我,暗地里防備著我就罷了,為何還將我們母子置于任人宰割的地步?” 說著,王妃就站起身來,“他在哪兒?我非要他說不清楚不可。他到底想要作甚?” 太妃嘆了一氣道:“正因你這樣的性子,當初我才沒告訴你這些。不然,今日還如何能取回這玉令符來。” 聞言,非要往外去的王妃霎時頓住了腳步。 好半日,王妃才慢慢轉(zhuǎn)過身來,只見她早淚濕了臉蛋,痛心十分道:“我……我的命怎么那么苦??!” 太妃何嘗不知道王妃心里的苦,再想起當年的自己,又生出多少同病相憐來。 想罷,太妃輕放下佛珠,向王妃招招手。 王妃再不能忍耐住,幾步過來伏在太妃膝上放聲痛哭了起來了。 太妃一面拿帕子給王妃揩拭眼淚,一面道:“這玉令符我留著也沒多大用處,你拿去防身吧。只是不好聲張了,讓咱們那位王爺當這令符還在我這才好,不然他問起你要來,你是給還是不給的?” 王妃意氣用事道:“我倒要看看他還有什么臉面來問我要的?” 太妃搖頭勸道:“如今鄭國公府到底不比當年了,能不同他撕破臉的,還是都存著那層遮羞布的好。誰讓你我皆命苦,嫁了這樣的人家的。” 聽罷,王妃不覺又心酸了起來。 待王妃哭得好受了,太妃命人給王妃凈面又收拾清爽了,這才攜著王妃往里頭的暖閣坐去,問道:“這幾日你在大相寺里,可都瞧清楚,聽清楚了?” 果然一說起這事兒,方才還覺著凄涼的王妃立時便惱恨了起來,“左氏這賤婢,我絕饒不了她?!?/br> 可一想到心頭的疑慮,王妃又問道:“左氏這些年背后的所作所為,太妃是早知道的吧,可太妃你怎么就憑她去了?” 想起左夫人那些背地里興風(fēng)作浪的手段,王妃是恨不得當場就撕了左夫人的,“這賤人在大房和二房那里做下的事兒,我不會理論的,可她這回險些就把安哥兒也給害了的。太妃,這回無論如何都不能再輕縱了?!?/br> 太妃端著茶了吃了一口,語重心長道:“你要知道,有些人和事兒,倘若你不想臟了自己的手,像左氏這樣的人留著當?shù)蹲邮箍墒呛芎玫?。?!?/br> 王妃到底不是太妃,故而一聽這話心底就是一驚,小心道;“聽說左氏想讓小六兒承襲品爵?!?/br> 太妃冷笑,“說起這樁,我也不過在左氏生下小六兒時,讓人挑唆了幾句罷了。這不,就有人替我們收拾大房和二房?!?/br> 沒想到太妃的用心竟然這般的深沉,哪怕太妃是她的親姑母,王妃都不覺通體發(fā)寒,可一想到薛云上,王妃硬著頭皮還道:“可如今,她連安哥兒都敢下手,再留著不得了?!?/br> 太妃道:“你就放心吧,我心里都有數(shù)。” 等王妃從優(yōu)曇婆羅院出來,人都有些恍惚了。 太妃和王妃都說了些什么,劉嬤嬤并不知道,只是見自家主子一路腳下發(fā)虛地回來,不覺有些驚心,就趕緊讓人端來安胎藥。 王妃吃了藥,果然覺著好些了,劉嬤嬤這才放下心來,回道:“方才三爺打發(fā)人來回,說身子好多了,讓王妃不必掛懷好生歇著才是?!?/br> 想起兒子來,王妃就覺著不親眼看上兒子一看的,她的心放不下來。 再者在太妃那里聽來的事兒壓在心頭,王妃實在是不好受,也想讓兒子知道了好防范于未然的。 所以沒一盞茶的功夫,了續(xù)齋里就聽說王妃要來了。 薛云上趕緊就讓葉勝男和關(guān)雎收拾他的,只道是不忍王妃見到他傷病的樣子心疼的。 罷了,薛云上還親自在上房門口迎的王妃。 王妃過來一見兒子在門口迎她,就心疼了,當下就訓(xùn)斥葉勝男和關(guān)雎人等,道:“這風(fēng)口地里的,不說你們?nèi)隣斔陴B(yǎng)傷養(yǎng)病的,就是素日,你們也是這么服侍的不成?” 葉勝男和關(guān)雎等人惶恐,一下就都跪下了。 薛云上上前換過劉嬤嬤來,親自扶了王妃,道:“娘,和她們不相干,是兒子非要來迎你的,她們不敢忤逆罷了。” 王妃回頭看了眼葉勝男和關(guān)雎。 在不知道太妃的心思前,王妃是怎么看葉勝男都覺得是好的,如今再看就不覺心里鬧得慌的。 哪怕明知道和葉勝男不相干,且薛云上幾次能躲過去,還多虧了葉勝男,可王妃還是覺著不好受。 就只這么轉(zhuǎn)臉的功夫,薛云上看到王妃臉上的顏色愈發(fā)不好了,還來不及問的,就聽王妃又道:“你也不不必給她們開脫,我哪里會不知道的。她們這些賤蹄子最會掐尖要強,為討你的好,在你跟前爭臉面,隨著你去也不是沒有的?!?/br> 王妃話里話外的欲加之罪,都聽出來了,可不管是誰都不敢分辨的。 就聽王妃還道:“依怙是你的大丫頭,自然就是罪首,別人小懲大誡還猶可,她必得在這跪上兩個時辰才能的?!?/br> 聽罷,眾人不覺都倒吸了一口氣。 現(xiàn)今雖不是寒冬臘月的,可天兒也是過了中秋的,一日比一日見冷了的。 莫說在這風(fēng)口的地上跪兩個時辰,就是半個時辰都不好受。 薛云上是知道王妃的,素日王妃的規(guī)矩雖大,可也沒有這樣遷怒作踐底下人的,所以這會子薛云上吃驚不小。 為葉勝男討情是一定的,可薛云上也知道若這般和王妃直說了,沒得還會給葉勝男招來更大的罪受。 所以薛云上心里雖急,但面上還是對王妃道:“娘,你先進屋。” 看王妃進去了,薛云上不著痕跡地讓人站葉勝男跟前,給她擋擋風(fēng)的。 這時里頭的王妃已在炕上坐好了,薛云上進去吩咐道:“快去斟一杯滾滾的茶來,給王妃去去寒?!?/br> 王妃笑道:“還沒到那天兒呢,那里有冷得著我了。我的兒子你快過來給娘瞧瞧,才是正經(jīng)的?!?/br> 外頭的關(guān)雎聽見吩咐趕緊答應(yīng)了薛云上,只去了。 可才拐個彎兒就不見關(guān)雎人了,原來她并未往茶水房里去,忙忙往她們這些人住的下房去了。 不多時,關(guān)雎端著熱茶來到葉勝男跟前。 也不知是什么的,關(guān)雎就塞了一團給葉勝男。 只是還沒塞完,就見蟬翼紗的簾櫳里,劉嬤嬤正要從里頭出來。 也是幸虧釆蘩和蘀兮還算機靈的,連忙進去拉著劉嬤嬤說話的,還不讓劉嬤嬤她看葉勝男那處的。 關(guān)雎見是時機,趕緊把衣衫塞給了葉勝男。 葉勝男接過衣衫穿皇上,又把方才關(guān)雎塞來的坐墊往膝下墊好,再用裙子一蓋,就什么都瞧不出來。 劉嬤嬤到底是個經(jīng)驗老道的,見這幾個小丫頭鬼鬼祟祟的,道:“別在我跟前弄鬼?!?/br> 雖不知道王妃為何會如此遷怒葉勝男的,但葉勝男到底是太妃的人,劉嬤嬤有心賣個好的,也只是說了這么一句,就作罷了。 葉勝男知道劉嬤嬤的意思,示意關(guān)雎趕緊進去,也罷了。 屋里,王妃正和薛云上說話,“我可憐的兒,這幾日你受委屈了?!?/br> 薛云上有意要給葉勝男討情,將這幾日的事兒簡單說了一回,但言語間葉勝男在其中的作用,薛云上都有意無意地提了出來,又道:“今兒依怙雖有錯,可那幾日到底多虧了她,不若娘親就讓她功過相抵了吧?!? ☆、第 67 章 ? 王妃那里聽不出來兒子這是在為葉勝男討情的,也知道若再不開恩,便要寒了人心的,且方才的遷怒到這時候也早去了七八分,于是道:“罷了,今兒就讓她歇著去吧,不必到跟前來服侍了?!?/br> 薛云上自然沒有不依的。 只是一想到太妃的深沉和狠毒,葉勝男又是太妃調(diào)教出來的人,王妃又恐葉勝男在薛云上身邊不知何時就把兒子害了,王妃到底不能安心。 可如今了續(xù)齋里外都是葉勝男在把持著,也不能說奪了就奪了的。 王妃不禁又起了給薛云上說一門好親的打算來,心說到底還得給兒子娶了媳婦,兒子有了賢內(nèi)助幫著打理內(nèi)外,再沒葉勝男什么事兒了,才好把葉勝男給打發(fā)了。 想罷,王妃忙道:“依怙再好到底是個丫頭,總不比你自己有了媳婦的貼心。且再過個一兩年的,依怙也是該配人了的?!?/br> 聽罷,薛云上一怔,想著前番王妃還明里暗里地要他想法兒,讓依怙長久服侍他,怎么這會子卻又說讓依怙配人去的話了? 薛云上再如何也知道這是王妃在忌憚葉勝男了,只是好端端的怎么忽然就忌憚起葉勝男來了? “娘,好好的,你怎么說起這個來?”薛云上掂掇著問道。 可正說話間,就聽有人來回說:“回王妃、三爺,大奶奶今兒卯正時沒了,府里奉承司打發(fā)人來回王妃,說大奶奶的后事該拿個什么章程?” 昨夜了續(xù)齋上下是好不容易都能踏踏實實地睡一覺,所以外頭的動靜一概還不知道。 這會子乍一聽說楊大奶奶死了,薛云上沒有不驚愕的,“誰死了?” 來人只得又把話回了一遍。 薛云上一心只想著,楊大奶奶雖可恨,但頂天了也不過是下堂,罪不及死的,不然楊大奶奶的娘家榮慶侯府那里,就不好說的。 可如今楊大奶奶卻死了??? 薛云上趕忙又問道:“怎么死的?” 卻沒有敢上前來回薛云上的。 只王妃氣道:“死了就死了,在家停個三日五日的抬出去,或燒了或亂葬了就完了。還想要怎么樣章程的?誰不知道她死得晦氣,家廟里都不可停的?!?/br> 回話的得了王妃的話,就趕緊出去傳話了。 薛云上卻還問道:“娘,大嫂她怎么就死了?” 王妃冷笑道:“你當她是怎么死的,還不是你父王?!?/br> 薛云上又是一驚,“父王?” 王妃還是冷笑,“除了他還能有誰。他頂著親爹的名頭,干了多少后爹的事兒。今兒我也要行一回后母的手段,省得空有個后母的名兒?!?/br> 薛云上一時也不知該再說什么才好,思思默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