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柳二郎看出小桃紅臉色不對,趕緊走過去,悄聲道:“小桃,別人的想法不重要,咱先還是吃飯吧,一會兒涼了?!?/br> 小桃紅看了看那邊其樂融融的一眾人,嘆了口氣,“嗯?!彼仓乐荒芟瘸燥埩耍蝗凰€能怎樣?于是兩人又回到桌上把這頓飯吃完。 女人這邊這一桌倒是吃得挺快的,男人那邊就相對磨嘰,一群人談天說地還喝酒,菜都涼了,小桃紅無法,只得又把菜熱一下,讓他們繼續(xù)吃。 一群人一直吃到天色擦黑,爺爺看了看天色,就提議吃點飯然后移到一旁繼續(xù)聊,不然菜又要涼了,麻煩的只能是小桃紅。既然壽星發(fā)話,旁人也不能拂了爺爺?shù)拿孀?,也就呼呼啦啦退到一旁?/br> 周金貴酒量實在算不上咋樣,這么一會兒的功夫,已經(jīng)神志不清,口中一直在嘟囔,也不知道說些什么。不過酒品還不算差,除了一直嘟囔,腳下站不穩(wěn)之外,沒有其他過激的舉動。 兩個家丁費勁兒的架著周金貴,來向小桃紅告辭,小桃紅自是不會留他們,他們愛走就走,本就不應該來跟她們窮人家摻和。 轉(zhuǎn)身的時候,小桃紅終于聽清楚了周金貴嘴里在嘟囔啥,原來一直在叫娘,還撒嬌,說為什么別人都看他笑話,讓他娘去收拾那些人。小桃紅覺得有些好笑,這人都二十老幾了,居然還這么撒嬌。 隨后張大嬸兒和他兒子也起身告辭,大丁也回去了。因為就住斜對面,如花jiejie幫著小桃紅他們把碗收拾干凈才回家,毛小豆自然要等著如花jiejie一起,美名其曰天黑路暗,他身為男子,不能讓如花jiejie一個人走夜路,得陪著。 柳二郎都被他逗笑了,喜歡別人就直說,何必這么好笑?想來如花jiejie也不是對毛小豆沒感覺的,不然也不會任由毛小豆在四周這么煩人。想他當初腦子一梗就對小桃紅說了自己的心意,然后就娶到了小桃紅,所以有時候還是需要有點勇氣邁出去,給自己也給別人一個機會,好歹沒有遺憾。 所有人都走了,在場之人除了小桃紅她們自家人之外,就只剩下金大錠了。明明天色已經(jīng)差不多了,金大錠卻沒有絲毫要走的意思,還一直找話題,與大伯聊得熱火朝天,大伯也一直熱情的找話說。 小桃紅都有些犯困了,奈何別人就是不走,別人上門給自家爺爺祝壽,你總不能趕人走吧?小桃紅戳了戳柳二郎,想讓他去暗示一下金大錠。 柳二郎還沒行動,他們家的院子門哐啷一聲猛的又被打開,出現(xiàn)在門外的還是周金貴。 唯一的區(qū)別是,此時周金貴是一個人回來的,他那兩個家丁不見了蹤影,周金貴身上帶著傷,連滾帶爬滾了進來,彼時貴氣的藏青色衣袍好似被刀砍過,好幾個口子,其中幾個口子還滲著血絲。 ☆、第93章 見此情景嚇壞了在場的一眾人,柳二郎趕緊把周金貴從地上拖起來,奇怪道:“這是怎么回事?”周金貴好似還神志不清,除了一臉驚恐之外,眼睛都沒有焦距。 小桃紅伸手往周金貴臉上使勁兒拍了兩巴掌,“你怎么了?你的家丁呢?” 周金貴這才大夢初醒般看向圍著他的人,一把抱住柳二郎的手,顧不上小桃紅打了他耳光便嚎啕大哭,“救命啊,有人要殺我,好嚇人?。∈掷锬弥说?!” 這話讓小桃紅心頭一凜,雖然現(xiàn)在不是光天化日而是月黑風高,但是這軒國怎么著也是有法律的,殺人要償命,誰會冒險來殺周金貴? 阿品不耐煩道:“你看清楚了嗎?會不會是你在發(fā)夢?喝那么多酒,暈暈乎乎你看得清個什么?別大驚小怪的,也許是你踩滑了摔了,誰會來殺你?殺你有好處嗎?” 周金貴鼻涕一把眼淚一把,“是真的,你們要相信我,是真的有人要殺我,我的兩個家丁都死了!不信我?guī)銈內(nèi)タ?。?/br> 一直沒說話的金大錠此時走過來,從柳二郎手里把周金貴攬過來扶著,一臉歉意的看向小桃紅一家人,“真是對不住,這大好的日子平添晦氣,我跟這小子的父輩有些交情,這事兒就讓我來處理吧,我負責把他送回家里,你們就放心吧,就算真的有人要殺這侄兒,周家也會處理好的?!?/br> 既然有人自告奮勇來攬這個麻煩精,小桃紅自然不會有意見,想來金大錠在眾目睽睽之下帶走周金貴,不把他安全帶回家也無法跟周家交代,畢竟周金貴可是周家長房的寶貝疙瘩。 小桃紅送著金大錠和周金貴出門,“那就麻煩金掌柜了?!鳖D了頓又道:“金掌柜還請等一下?!?/br> 金大錠聞言頓住,小桃紅趕緊走進院子對著大伯道:“大伯,剛剛周金貴送的那一包銀子呢?無功不受祿,我們不能收別人這么多錢?!?/br> 大伯一臉為難:“阿紅,這錢是周公子送給阿爹的壽禮,咱們怎么好不收,那不是不給周公子面子嗎?反正周公子這么有錢,他又愿意送給我們,我們拿一點也無所謂……” “大伯!”大伯話還沒說完小桃紅便厲聲打斷了,頓了頓嘆口氣,“大伯,我們?nèi)烁F志不能短,別人有錢是別人辛苦賺來的,跟我們沒關系,我們窮不代表我們能以此做借口為所欲為,憑什么別人有錢就得拿給我們?又不是大風刮來的?!?/br> 在小桃紅跟大伯爭執(zhí)的檔口,爺爺已經(jīng)把大伯收回去那袋銀子拿了出來遞給小桃紅,看著大伯道:“大牛,阿紅說得對,別人的只是別人的,憑什么你窮別人就該拿給你?咱還回去,無緣無故拿別人這么大筆錢,心里會不安的?!?/br> 大伯還想說些什么,小桃紅卻沒有理會大伯,拿著那袋錢出門遞給金大錠,道:“還得麻煩金掌柜一下,周公子他年輕,不知道父母賺錢困難,我們不能無緣無故拿別人這么多錢,還麻煩你幫忙拿回去還給他家一下?!?/br> 金大錠倒是沒有推脫,直接接了過來,“成,我會轉(zhuǎn)交的,這侄兒就是不成器,平時有什么得罪的地方,還請小桃不要放在心上?!?/br> 小桃紅點了點頭,就目送金大錠扶著周金貴走遠了。 轉(zhuǎn)身回屋之后看到大伯一臉怒氣與爺爺對峙,大伯母則站在大伯身后,其余的人只能站在一旁圍觀。小桃紅正想上前問問到底怎么了,就聽爺爺蒼老的聲音響起:“大牛,是阿爹沒本事,沒辦法給你像周家那樣的好日子,可是阿爹已經(jīng)盡力了,你再怎么抱怨,阿爹也是有心無力。” 大伯聲音突然提高,“你沒本事給我多好的日子我抱怨了嗎?可是我自己想過好一點你都要阻止,從小你就偏心,什么都讓我讓著二牛,好的好的都給他又怎么樣?他還不是沒有那個福氣享受,早八十年他就死了,那我也就不說什么了,可現(xiàn)在你還偏心阿紅他們!阿紅都已經(jīng)嫁出去了,你還顧著她,她們都出息了,過上好日子了,我還在那山溝溝里連吃飯都成問題,我收點銀子怎么了?” “你!你怎么能這么說二牛!他是你親兄弟……”爺爺氣得渾身發(fā)抖,也不知道要反駁大伯說的哪一句話。 柳二郎看不下去,走過去扶著爺爺,看向大伯道:“大伯,按理說你是我長輩我不該說你什么,但是這話就有些過分了,父母給了我們一條命把我們拉扯長大就不錯了,為什么還要要求父母給你什么好日子?” 大伯不耐煩道:“柳二郎你別說這些屁話,我聽不懂大道理也不想聽,你們就是見不得別人好,好不容易有人送錢上門,你們生怕我拿走了,趕緊就拿去還給別人,裝什么好人?踐踏別人你們偷著樂是不是?怪不得我說讓阿利進城幫你們你一口就答應了,你是東家我們就是賣命的!” “夠了!”小桃紅一聲爆喝,感覺肺都氣炸了,她以為大伯就是愛貪點小便宜,她還不知道原來大伯心里是這么想他們的,“大伯,你既然覺得我們是這樣的人,那我們就是,我們就是見不得你好,你可以走了,二堂哥也用不著進城來幫我們了,我們一毛錢都不想給你們,別說一個月六錢銀子,趕緊走吧,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 大伯哽了一下,他沒想到小桃紅會直接承認他說的那些大帽子,他一直以為旁人都會反駁這些說他們不好的事情,努力洗白,激一激然后就能達成自己的目的。一直的思維都是我弱我有理,我窮我有理,你這么有錢怎么不幫一下我們這些窮的?不幫就是沒良心,自私,卻沒想過別人憑什么要幫你,別人的東西跟你有一文錢關系嗎? 按小桃紅的說法,這就是道德綁架,而她不吃這一套,既然你認為我這么惡劣,那就順了你的心意好了,反正在場的都是自家人,誰是什么性子還不一清二楚? 在場其他人就想努力撇開這些不好的名頭,除了阿品。 見大伯和大伯母沒說話也不走,阿品忍不住道:“沒聽見我嬸兒叫你們走嗎?還愣在這干啥?等著我們踐踏你,看你們笑話?骨氣得很就趕緊走吧?!?/br> 柳大郎趕緊伸手扯了扯阿品,讓他別說這種話,雖然很不待見這種人,但是這事兒說穿了也只能算張家的家務事,他們柳家人沒參與過,也沒有資格評判什么。 大伯等著爺爺或者在場其他人給他們兩口子臺階下,奈何此次爺爺真的傷透了心,旁的柳家人也冷眼旁觀,若不是不方便,恨不得上去踩兩腳。 大伯把話說得太絕對,眼看已經(jīng)沒有臺階下了,只得哼了一聲,“走就走,里秀我們走,這種親戚沒有也好!” 說完垮著個臉,下腳很重的往外走,小桃紅在后面道:“大伯,勞煩您悠著點,就算你腳不疼我們家的院子可還要住呢。” 大伯惱怒的走出門外,大伯母跟著走了兩步又停住腳,躊躇了一下轉(zhuǎn)身對著小桃紅道:“小桃紅……你應該比我清楚,你大伯他就是這糟脾氣,說話有口無心的,你別放在心上,也幫忙安慰一下阿爹,讓他別生你大伯的氣了。” 大伯母這招溫言軟語道個歉,還能順便洗白自己,以往真是屢試不爽,不過小桃紅沒有搭話,她不知道還能說什么。說沒關系的,我不會放在心上?說我會幫忙說服爺爺不生你們的氣?這些都是假的。 見大伯母還在說話,大伯不用聽也知道大伯母在說什么,他們兩口子以往都是這樣的,他就算沒臺階下也嘴硬,大伯母負責給他找臺階,于是兩口子那感情是特別的好,都沒有掙過嘴。 此時大伯就在門外怒氣沖沖道:“里秀,還不快走,等著別人看我們笑話嗎?跟這種親戚有什么好說的?”大伯母歉意的朝著小桃紅一大家子笑了笑,就跟了上去。 大伯和大伯母離開了,小桃紅翻涌的怒氣也平息了下來,看著爺爺通紅的眼圈有些難受,她走過去跟爺爺坐在一起,“爺爺,對不起,我言辭太過激了一些,我不是故意要跟大伯吵的,只是……”小桃紅也說不清個所以然,她只是不想爺爺難過而已。 爺爺抹了把臉,扯了扯嘴角,“爺爺知道,阿紅你做得對,不怪你,這些年你大伯一直在怨我,是爺爺沒本事,沒讓你奶奶過一天好日子,還沒本事掙錢讓兒子享福。” “爺爺……人生在世就會有許多身不由己,不怪任何人,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命該貧苦的,就算家財萬貫最終也會沒有的,爺爺你早點睡吧,別想這么多?!毙√壹t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爺爺,這種事情她沒經(jīng)歷過,總之不應該抱怨父母,搬一些迷信的東西出來應該會有些作用吧? 爺爺點點頭洗漱去睡覺了,也不知道小桃紅的安慰有沒有作用。 小桃紅抱著安安坐在門口臺階上,望著沒有星星的夜空發(fā)呆,她前生沒有父母,也沒有過親戚,不知道原來她一直渴望的親戚是這么難相處,不管你怎么做,別人總是不滿意。 柳二郎走過來把安安接過去,“睡了吧小桃,別想太多,你別多心,我套用一句剛剛大伯說的話,這種親戚沒有也罷,我終于知道當初你不想讓二堂哥進城來幫忙是為什么了。俗話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萬一二堂哥也是這種性子,只怕我們的招牌該砸了?!?/br> “睡吧,我不想太多,至少我這輩子的人生是完整的,經(jīng)歷了一般人都會經(jīng)歷的事情,我已經(jīng)滿足了?!?/br> 再來說大伯和大伯母,她們出門之后一直往巷子外面走,大伯已經(jīng)沒有了之前在小桃紅他們家氣焰囂張的模樣,反而有些垂頭喪氣,“里秀,你說阿利還能不能進城來阿紅她們鋪子幫忙了?” 大伯母伸手輕撫大伯的背,“大牛哥,這次我得說你一下了,你說話太嚴重了,反而起了反作用,雖然最后我跟小桃紅疊了軟,可是不知道別人還會不會跟我們家好了。這人有錢了,就巴不得跟我們這些窮酸親戚斷絕關系,生怕我們吃她的,怕我們給她丟人?!?/br> 大伯嘆了口氣,“這事兒也怪我,眼看到嘴的肥rou飛了,我一時有些氣不過,那么一大袋銀子?。∧銢]聽說能買阿紅她們住著那個院子兩三個了嗎?哪怕我們分得一半,也能買好多畝地了,指不定就能也搬到城里來住了。” 大伯母拍了大伯一巴掌,“別做夢了,現(xiàn)在說什么也沒用,銀子都還給那啥周公子了,你還能去要回來不成?還是想辦法跟小桃紅他們和好,讓阿利進城,阿利長得好,要是娶了個有錢人家的姑娘,咱們不也一樣沾光?” 大伯還沒說話,就聽到旁邊連接南關巷和新街巷的小道兒里有人說話,大伯母耳尖,悄聲道:“大牛哥,這聲音有點耳熟啊,好像是那個姓金的什么掌柜?!?/br> 大伯沒有反應過來,“什么姓金的掌柜,咱們在城里還認得別人嗎?” “哎呀,就是你們一桌吃飯,來給阿爹祝壽那個金掌柜,還說周公子是他侄兒,隨禮金很多那個,他應該也很有錢。大半夜還在這說什么,咱們?nèi)ヂ犅?,若是什么秘密,指不定很值錢呢?!?/br> 大伯也覺得很有道理,兩人便躡手躡腳湊近小道,今夜天空有烏云遮蓋,光線不好,只能勉強看得出金大錠粗壯的輪廓,另外一人就相對矮小干瘦,黑漆漆的一條,完全看不清楚是誰。 只能知道也是一個男子,因為他在質(zhì)問金大錠,“你怎么回事?這么大好的機會,你單獨送那個草包回家,完全可以趁其不備殺了他,一點力都不費。” 聽說要殺人,嚇得大伯和大伯母腿都快軟了,卻不動彈,火中取栗,這個消息一定特別值錢。 金大錠毫不惱怒,聲音仿佛還帶著輕笑,“子文兄且先莫急,我有一個更穩(wěn)妥的法子,我已經(jīng)慫恿了周金貴,他帶著一身觸目驚心的傷口,再從他口中說出來,比我們?nèi)魏稳巳ジ茏泳S說更有說服力?!?/br> 瘦小男子有些猶豫,“可……這事可行嗎?若是直接宰了那小崽子,再布置一番,栽贓給柳家豈不是更穩(wěn)妥,死無對證。也怪我失手,只宰了那小畜生的下人,讓他給跑了,現(xiàn)在你放過了他,就算栽贓給柳家有什么用?他還是周家家主的繼承人,我們有什么好處?豈不是白辛苦一場?那種草包怎么能做家主,只能怪他爹生得好。” “子文兄放心,眾所周知周金貴跟柳家有過節(jié),還差點鬧出人命,周金貴去說柳家要他的命,周子維和周大夫人一定會相信,以周子維和周大夫人心疼周金貴那股勁頭,是不會讓這種可能殺害周金貴的隱患存在的?,F(xiàn)在不是死了兩個家丁嗎?縣令又是你們周家人,下面就看子文兄發(fā)揮了,讓他們以這兩個家丁的性命為由,殺人償命,宰了柳家人,留個把個活口,那個叫柳安品的就挺合適,他一定會找周金貴報仇,就算他不成功我們可以幫他一把,最后周金貴還是得死,那周子維無后,家主的位置還不是讓子文兄手到擒來?” 瘦小男子合計了一番,理清楚其中厲害,當即拍案叫絕,“行??!沒想到金兄弟不止是做生意的好材料,還是出謀劃策的謀士,跟你合作我都快不放心了,你會不會連我也算計進去了?” 周金貴哈哈笑了起來,“子文兄說笑了,我能想出這個法子,還不是全賴子文兄支持,我一個人可無法實施這些事情,更別說我還沒這個膽兒,敢算計未來的周家家主?!?/br> 顯然金大錠馬屁拍對了,瘦小男子拍了金大錠的肩幾下,笑道:“哈哈哈,金兄弟真會說話,我就喜歡金兄弟這樣識時務的人?!?/br> “哪里哪里,我說的是實話,只要家主別忘了答應過我的那些個好處,我也是有利可圖才這般絞盡腦汁幫家主鏟平異己。” “放心,我周子文說的話,那是絕對不會食言的,那我就先回去看看我那好兄長和嫂子的意思,金兄弟還請小心,別出了紕漏?!?/br> 金大錠剛想保證一番,就聽到小道旁邊出現(xiàn)一聲腳步聲,周子文臉色一沉,猛的沖到拐角處,“誰!” 大伯和大伯母嚇得口不能言,瑟瑟發(fā)抖縮做一團,牙齒直打顫,最終大伯母磕磕巴巴道:“求……求大俠饒命,我們……我們真的什么都沒聽到?!?/br> 此時他們十分后悔,原以為只是一些金大錠的小秘密,聽到可以以此要挾金大錠給他們銀子,沒想到一聽就聽到了關乎許多條性命的大秘密,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本想等著兩人商量完,他們偷偷離開,裝作什么也不知道,最終大伯腿一麻忍不住動了動,就暴露了形跡。 周子文顯然不信,“沒聽到?沒聽到為何這么害怕?既然你們已經(jīng)知道了我的姓名,知道了我們要做什么,就不能留你們了,不然……死的可就是我?!?/br> 周子文說著手里的菜刀就揚起來,金大錠適時走過來阻止了周子文,“子文兄且慢動手,我有話問這兩個人?!?/br> “你怎么這么婆婆mama?到時候你若是壞事,可別怪我不留情面,要問什么趕快?!敝茏游钠饪隙ú缓?,此時十分不耐煩。 金大錠沒有理會周子文的火氣,直接走過來湊近仔細看了看大伯和大伯母,頓了頓道:“如果我沒有記錯,你們不就是柳家二郎媳婦兒的大伯和大伯母嗎?怎么著?她們不準你收錢還把你們趕出來了?” 大伯和大伯母恍然大悟,金大錠和周子文之前商量時,口中一直提到要栽贓的柳家,就是小桃紅一家。 大伯母生怕被遷怒,一個勁兒否認:“不是,我們跟柳家媳婦兒一點關系都沒有,我們剛剛已經(jīng)鬧翻了,斷絕了關系,所以我們跟他們一點關系都沒有,你們說什么我們也聽不大明白,我們兩個窮酸,就算跟別人說也不會有人信的,你們就高抬貴手放過我們吧!” 金大錠擺了擺手,“別害怕,我不殺你們,倒是現(xiàn)在有一份好差事給你們,包吃包住,住的豪宅,吃的燕窩魚翅,你想吃什么都行,只要吩咐一聲就有下人給你拿來,事成之后再給一百兩銀子作為答謝,你們要不要考慮一下?” 大伯和大伯母瞬間就懵了,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兒不是沒有,只是這掉這么大的餡餅還是頭一次見。前一刻還提心吊膽害怕別人殺了他們,想著怎么才能保住這條小命,后一刻居然可以住豪宅吃燕窩,事成之后還能有一百兩銀子。 那可是燕窩魚翅?。∫话賰摄y子??!他們也許窮極一生也吃不上,窮極一生也無法一次性見到這么多銀子,有錢人的生活就是這樣的嗎?想吃什么隨便吃,有人伺候,花錢跟流水一樣也不心疼。 周子文看著大伯和大伯母兩人黝黑蒼老而又呆滯的面孔,無法避免露出鄙夷的神色,“金兄弟你怎么回事?這些窮酸能堪什么大用,何必花這么多錢給他們,干脆把他們宰了,一并算在柳家頭上,反正又是一個跟柳家有過節(jié)的?!?/br> 金大錠笑道:“子文兄此言差矣,有了這兩人,我們的勝算又大了幾分,至于有何作用,還請容老弟賣個關子。” 大伯已經(jīng)被悲喜兩重天弄得有些呆愣,大伯母尚存有一絲理智,看向金大錠大著膽子道:“不……不知道,不知道你要我們做什么?殺人放火我們可不敢?!?/br> 金大錠扯了扯嘴角,笑得卻有些可怕,“放心,不會讓你們殺人放火,只是按我說的動動嘴皮子,而且……你們有討價還價的資格嗎?要么答應幫我們,要么……現(xiàn)在就去死?!?/br> 大伯母吞了吞口水,還未說話大伯便叫道:“我們答應你,做什么都答應你,求你別殺我們?!?/br> 金大錠揚起嘴角,“對嘛,這還差不多?!?/br> 大伯頓了頓,“那,那你說的那一百兩銀子還……還作不作數(shù)?” 金大錠一愣,隨后笑得更加開心,“作數(shù),自然作數(shù)?!?/br> ☆、第94章 與周子文分開之后,金大錠便領著大伯和大伯母朝他城外的一座院子走去。 .|經(jīng)過兩個刻鐘的路程,金大錠在一座不大的院子門口停住了腳步,抬手推門進入,對著身后的大伯兩人道:“你們就暫時住在這里,至于我承諾過的豪宅,明日再帶你們?nèi)?,今日一切都不好安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