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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走尸檔案在線閱讀 - 第33節(jié)

第33節(jié)

    索性進來的時候裝備帶的充足,我解下來腰間的繩索,在繩索的末端,綁上了照明用的便攜探燈,然后將繩索放入了豎洞里。

    這繩索的長度約在十二米左右,而使用的小探照燈,是聚光型,雖然因為體型的原因打了折扣,但照明距離,比起普通的手電那也是高了好幾個等級,燈光打出去,一小簇筆直的光線,可以照到三十米開外。

    但剛才,我用這小探照燈往下打,都沒能看到頭,所以現(xiàn)在只能再加十米的繩索,探一探下方的情況。

    很快,繩索放到了底,探照燈已經(jīng)接近地下四十米。

    這個深度是非常驚人的。

    越靠近地殼內(nèi)部的巖層越是堅硬,同樣,越深的地下水,質量也越高,而目前為止,這么深的地下水,即便是現(xiàn)代,也還沒有進行過資源開采。但古時候的人,竟然挖出了一個這么深的洞去開采地下水對抗旱災。

    他們是怎么做到的?

    這個豎洞的直徑,約莫有一米左右,直上直下,人如果下去,必須要借助繩索或吊籃一類的東西。我覺得很奇怪,如果是為了打水,那么這豎洞的結構,根本不方便取水,古人既然有能力開鑿出這個打水口,為什么不干脆弄出石階或者水轱轆一類的東西?

    四十多米的深度,從我所處的位置看下去,細節(jié)一類的東西都已經(jīng)看不清了,可依舊沒有到底。

    我的心涼了一下。

    這么深的打水口,譚刃他們?nèi)绻粝氯ィ隙ㄊ堑暨M地下水里了。

    地下水如果是流動的,那么他們就很可能被沖向更深的地層。

    天吶。

    我忽然覺得,他們生還的可能性太低了。

    這個極大的可能性,如同一盆涼水潑下來,讓我從頭冷到了腳。

    現(xiàn)在該怎么辦?

    下去看一看?

    可這打水口到底有多深?

    我現(xiàn)在的繩索明顯是不夠用的。

    如果要下去一探,就必須得出去取繩索,這個念頭剛一動,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兒,那就是,即便我們所有的繩索加起來,恐怕都不夠用。因為我們是進沙漠,不是登山探險什么的,所以攜帶的繩索,并不是那種很長的專業(yè)登山索,而是那種綁東西扎扣子的繩索。即便我現(xiàn)在出去一趟,把剩下的一起扣起來也湊不齊四十米。

    更何況,這豎洞顯然不止四十米。

    我焦躁起來,忍不住抓頭發(fā),感到一陣無力和狂躁。

    該怎么救人?

    這五個字在我腦海里打轉。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去思考一個對策,而就在這個空檔里,卻忽然響起了一陣刺耳的聲音。

    這聲音突兀的響起,讓我一個激靈。

    聲音同樣是從豎洞里傳來的,但這不同于水聲,這是哨子聲,也就是我們每個人脖子上都掛著的那個信號哨!

    !!

    第59章 譚刃死了

    哨子聲一共響了三下,一短,一長,緊接著是急促的兩次連響。這是我們隊伍中約定的危險和求救信號!我立刻意識到,周玄業(yè)他們還活著,估計是看到了豎洞里透出的光,所以才吹響了求救信號!

    這一瞬間,我的大腦先是被喜悅的充滿,緊接著就迅速冷靜下來。

    現(xiàn)在不是激動的時候,人在激動的時候,往往容易做出很多蠢事,而現(xiàn)在,我必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哨子聲代表著什么不言而喻,這說明豎洞下面的人還活著,并且在向我求救!

    他們很可能是掉入了豎洞中,現(xiàn)在上不來了。

    冷靜、冷靜。

    我得想個辦法把人給弄上來。

    對了!

    這一瞬間,我想到了植物。這片綠洲長久沒有人跡,動植物十分繁茂,地面上有很多葛蔓類的植物,莖桿柔韌,完全可以充當繩索。想到此處,我將腦袋伸入動作,用哨子吹出了一個接收的信號,緊接著大喊:“等我,我想會拉你們上來的!”哨子聲富有穿透力,他們應該能接收到信息,至于我喊出去的話,對方能不能聽到,那就不一定了。

    做完這一切,我不敢耽誤,立刻準備返回,往蛇洞外面爬,然而,就在我剛把腦袋從豎洞里探出來的時候,忽然之間,探照燈的光圈中,驀地出現(xiàn)了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子。

    那影子位于光明和黑暗的交界處,模糊一團??床徽媲?,但我可以確定,就在上一秒之前,它是不存在的。

    也就是說,那玩意兒是個活動,而且是剛剛冒出來的!

    這什么玩意兒?我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扯動了一下手里的繩索。這一扯,繩索下方連接著的探照燈便跟著搖晃起來,霎時間,豎洞里光影交錯,而與此同時,那東西的輪廓也漸漸清晰起來。

    是個人形的輪廓!

    他正在往上爬!

    這地方,除了譚刃等人,還會有誰?我心中大喜,叫道:“老板!”

    對方并沒有回答我,而是保持著那個姿勢,繼續(xù)朝上方爬來,這一瞬間,我猛地發(fā)現(xiàn)不對勁。

    豎洞是直上直下的,而且四周光滑,也沒有什么可以攀爬的地方,他是怎么將自己的身體固定在上面的?這么一想,再去看他的姿勢,頓時就顯得更加古怪了。只見下方的人影,雙手向前,雙腳打開,如同一只壁虎似的,怎么看也不像是人類。

    可這輪廓,又分明是個人形。

    我疑惑了,忍不住懷疑下面那個人的身份:“老板?是你嗎?”對方依舊沒有回答我,它繼續(xù)往上爬,所以,面目也逐漸出現(xiàn)在了我的眼前。雖然距離隔的很遠,但我還是看清了它的模樣。

    我不能確定它是不是一個人,那是個血淋淋的人形,渾身的皮似乎被剝了一樣四肢如同壁虎一樣扒拉著打水口的石壁,正一步一步往上爬,雖然隔的很遠,但我仿佛已經(jīng)聞到了它身上那濃重的血腥味兒。

    這到底是什么東西?

    我只覺得頭皮一麻,嗓子眼兒發(fā)緊,一時間連聲音都發(fā)不出來。

    為什么會有這么個東西從下面爬上來?

    譚刃呢?周玄業(yè)呢?他們怎么樣了?

    “啪嗒、啪嗒……”人形爬動的速度并不慢,等我反應過來時,已經(jīng)能聽到它爬動時發(fā)出的動靜了,像青蛙的腳掌擊打在荷葉上的聲音。

    這時,它已經(jīng)爬到了與探照燈齊平的位置,離我也不過十多米左右,身體的一切,纖毫畢現(xiàn)。

    這時,我忽然發(fā)現(xiàn),它的脖子上,竟然掛了個東西。

    是一枚哨子。

    一枚信號哨子。

    為腦海里嗡鳴一聲,整個人都懵了。

    難道、難道這個恐怖片鬼怪一樣的東西,是、是譚刃或者周玄業(yè)?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我覺得自己的常識和理智一次又一次的被刷新,這種感覺幾乎讓人發(fā)狂。

    我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那個‘人’,它正在朝我靠近。說實話,面對著這樣一個怪物,不怕是不可能的。但看到它脖子上的哨子,想到它有可能的身份,我就無法一走了之。

    我必須要弄清楚它的身份。

    一個人如果變成了這樣,他還能活嗎?他還是人嗎?豎洞中的那東西,顯然不可能是活人了,可他為什么能動?一瞬間,我想起了和周玄業(yè)初次見面時的場景,想起了那個洋娃娃,以及從倒塌的墻下自己爬出來的尸體。

    難道是周玄業(yè)在cao控它?

    如果周玄業(yè)還活著,那么眼下這個人……是譚刃?

    我不知道該怎么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只覺得眼眶一熱,忍不住想哭:“老板……”

    “啪嗒!”它終于完全爬了出來,濃烈的血腥味兒直往我鼻腔里沖,一顆血淋淋的,帶著不知名粘液的頭顱,就這么和我直勾勾對視著。它的眼眶里沒有眼睛,只有兩個黑色的眼窩。

    這一刻,恐懼和痛苦齊齊涌上心頭,一方面是正常人看到這種‘東西’時都會有的害怕情緒襲擊了大腦,另一方面,一些點點滴滴的畫面,卻不停的往我腦子里涌。

    我想起了事務所,想起了事務所里永遠收拾的整整齊齊的加鎖文件,想起了譚刃一邊諷刺中傷我,一邊兒卻將咖啡放到位桌面上,露出那種大爺雖然很瞧不起你,但有吃的還是不會忘了你的神情。

    我覺得自己眼眶灼熱的厲害,喉嚨如果哽了一塊鉛,胸口發(fā)漲,對方爬出來后,便不再有其它的動作,這讓我更加確定了,它是被周玄業(yè)所cao控著的。周玄業(yè)自己沒辦法上來,卻用了走尸之術,將譚刃的尸體運送了上來。

    近距離的觀察,我已經(jīng)看出來,這尸體并非被剝了皮,而是被胃液一類的東西腐蝕過。

    惡臭在洞xue中彌漫著,足足十來分鐘,我才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壓下那種想流淚的沖動,深深吸了口氣,沒再看眼前血淋淋的尸體。我擔心自己再看下去會崩潰。

    我無法想象,在那個豎洞下面,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但我知道,現(xiàn)在周玄業(yè)需要我救命。譚刃已經(jīng)出事了,我不能再讓他出事!

    我立刻開始往外爬,繩索,必須得有足夠的繩索。

    我爬出洞外時,韓梓桐三人驚喜的站了起來,韓緒沖我招手:”豬天顧你回來啦,洞洞里面好玩不?”我深深吸了口氣,走出蛇摩所在的區(qū)域,對三人道:“收集藤蔓做繩索,至少需要五十米長,立刻?!闭f完,我率先拔出匕首開始收拾起了地面上的蔓藤類植物。

    韓梓桐和王澤海面面相覷,都愣住了。

    王澤海忍不住蹲下身,問我:“發(fā)生什么事了?”

    我道:“蛇洞通向一股地下水,他們掉入了地下水巖層里,得用繩索將他們拉上來。”

    “哦?!蓖鯘珊艘宦?,目光卻直勾勾的盯著我,道:“沒有別的事了?”

    我道:“你還希望發(fā)生什么?”口氣有些沖了起來,真的,我已經(jīng)盡量讓自己平靜了。

    王澤海噎了一下,道:“你現(xiàn)在的樣子,怎么也不像嘴里說的這么簡單,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

    我現(xiàn)在的樣子?

    我現(xiàn)在是什么樣子?

    周圍沒有鏡子,我也看不清楚,不過在那土洞里鉆了那么久,想來必定是狼狽不堪。

    這時,一只雪白的手,拿著一面小小的化妝鏡,直直擺在了我的眼前,鏡子中,恰好映出了我的一雙眼睛。

    通紅、充血,血絲爬滿了眼球,看起來分外駭人。

    遞鏡子的是韓梓桐,但凡女人,特別是漂亮的女人,不管在什么情況下,都不會少了鏡子。她到?jīng)]有多問,只是遞出鏡子,然后沉默的望著我。

    我覺得渾身的力氣頓時被抽空了,道:“老板死了?!?/br>
    王澤海和韓梓桐似乎已經(jīng)猜到了什么,神情凝重卻并沒有太過驚訝,王澤海頓了頓問道:“哪個老板?”

    “譚刃。”一般情況下,我說的老板都是指譚刃。周玄業(yè)這個人很客氣,不太喜歡我這么叫他,一般都是兄弟相稱。

    韓梓桐動了動嘴皮,最后嘆了口氣,道:“那么周先生還好嗎?”一邊說,她和萬澤海也開始收集地面上的藤蔓。

    我道:“不清楚,但至少還活著?!?!

    由于三個人一起動手嗎,因此采集藤蔓的時間并不長,我們用死結將它們串聯(lián)起來,做成了一根很長的繩索,應該足夠搞定那個豎洞了。緊接著,我攜帶著這些繩索開始二進宮。

    再次回到洞xue時,譚刃的尸體還是保持著之前的動作,跪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我將繩索掛靠在一邊兒凸起的巖石上,又將匕首打進去,加了一層保險,隨即將這條長長的繩索扔下了洞。當然,這一次,在繩索的末端,同樣綁了探照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