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jié)
當(dāng)天晚上,下午,我們進入了緬甸區(qū)域,由于是原始叢林,所以這里沒有明確的國界分割線,眾人也是根據(jù)我們的時期和腳程預(yù)估出來的。進入這片區(qū)域后,周圍就真的是人煙罕至了,越往前走,環(huán)境越是惡劣,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潮腐的味道,為了保險起見,我們都戴上了防毒面罩,一個個的都看不見臉,只能看到眼睛,隔著防毒面罩說話,聲音也有些悶悶的。 這里的林木十分粗壯而高大,那種幾人才能合抱的大樹隨處可見,腳下根本連泥土都看不到,枯枝落葉,堆積了一層又一層,踩上去很軟,有些地方的樹葉子腐敗的厲害,一腳踩下去就陷入下去,等把腿拔出來時,上面全是淤泥,雖然聞不見那味兒,但光看淤泥的顏色也知道,肯定很臭。 這也就罷了,關(guān)鍵是那淤泥里還有很多小生物,一些不知名的細(xì)小的蠕蟲攙和在淤泥里,連帶著泥一起被帶了出來,在腿上蠕動,那情景就別提有多惡心了。 之前唐琳琳還非的跟來,估計她要真來了,哭都哭不出來。 很快,眾人便找了些樹棍兒在手里拿著,走的時候先用樹棍在前面探路,這才沒有再踩空。我們出發(fā)前,都事先做過功課,所以對滇緬叢林里的環(huán)境狀況都有準(zhǔn)備,這里腐葉堆積、毒瘴叢生,有很多看不見的沼澤,人在上面行走,稍不留神就會中招。中國的遠(yuǎn)征軍,當(dāng)年有很大部分人是死于毒瘴所滋生的疾病,剩下的便就是沼澤。 密支那叢林區(qū)域,一只有‘動植物寶庫’的稱號,這里面生存著大象,犀牛,棕熊,黑熊,金錢豹,野牛,野豬等大型野生物,最多的還有各種蛇類,巨蟒,巨蜥等,但這些大型生物,其實都是可以避開的,最讓人避無可避的就是蟲類,花蚊子、毒蜘蛛、山螞蝗等等,幾乎時時刻刻都能看到它們的蹤影。我們功課做的足,穿的是長筒登山靴,褲子衣服等袖口領(lǐng)口都收的很緊,杜絕了大部分可以被毒蟲偷襲的區(qū)域。 在叢林,山螞蝗是可怕的一樣?xùn)|西。 螞蝗這東西各地都有,但這里的螞蝗塊頭大,并且數(shù)量非常多,宋僑明跟我們說,他爺爺經(jīng)常會跟他們講起遠(yuǎn)征途中的一些事情,其中山螞蝗讓宋僑明映像深刻。 當(dāng)時撤退進叢林的女兵,有些中途身上來了月經(jīng),血腥味兒吸引了螞蝗,簡直讓人發(fā)瘋。有一個女兵,第二天早上一起來,發(fā)現(xiàn)自己的同伴臉色青白的僵直的躺在地上,揭開她的衣服一看,身上全是螞蝗,尤其以下體最多,一個個吸的脹鼓鼓的。遠(yuǎn)征軍的女兵,由于體力等各方面的原因,幾乎是全軍覆沒。 這也是譚刃堅決不讓唐琳琳來的原因之一,這個叢林,對于男人來說,都是一個九死一生的地方,更別說女人了。 我們這批人,全副武裝的在叢林里行進,由于負(fù)重以及臉上不太舒服的防毒面罩,因此大家的話都比較少,一邊走,一邊留意周圍有沒有遠(yuǎn)征軍的尸骨。 當(dāng)然,我們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即便真的有尸骨,也早已經(jīng)被一層層的落葉給覆蓋了。我們最主要的目的,還是要尋找那三具放在樹洞里的遺體。 這地方的植物非常的豐茂,走著走著,周玄業(yè)忽然咦了一聲,緊接著轉(zhuǎn)了個方向,朝右邊而去,又蹲下了身,拿出匕首,似乎在地上挖著什么。我們其余人湊近了一看,發(fā)現(xiàn)這塊兒地勢稍高的位置沒有那么多落葉,地面上長了個奇怪的植物,像是菠蘿。 譚刃將它整個兒從土里挖出來后,我發(fā)現(xiàn)果然是菠蘿,野生的那種,好我們平時見到的菠蘿外觀有些差異。周玄業(yè)直接削了皮,露出里面的果rou,雖然沒聞到味兒,但這rou質(zhì)一看,就讓人有種想吃的欲望。 這地方的環(huán)境,在人看來是惡劣的,但對于植物來說,這里卻是生存的天堂,所以發(fā)育的水分充足,果rou細(xì)膩,那味道,絕對是外面比不上的。周玄業(yè)分了玻璃,我們一人吃了一小塊兒便繼續(xù)上路。 這地方野果野菜很多,當(dāng)年的遠(yuǎn)征軍在缺衣少食的情況下,就是靠著這些野物存活下來的。 我們一直走到了晚上,便找了個地勢稍高的地方扎營。由于周圍樹木太茂密,枯葉深厚,我們根本沒辦法生火,只掛了營燈,又在周圍灑了些自制的硫磺水驅(qū)蟲蛇。 晚上扎了營帳,衣服一脫,褶皺或者細(xì)縫里盡是一些小蟲子,螞蝗也有一兩只,看的我?guī)缀跻タ瘛⒁路系臇|西清理干凈,進入帳篷后,我們便將帳篷給拉嚴(yán)實了,除了側(cè)邊的通風(fēng)孔,帳篷被完全封閉了。 由于人數(shù)多,所以我們用的是四人一頂?shù)拇髱づ?,這個帳篷里有我、周玄業(yè)、譚刃極宋僑明,分兩人一班守夜,一人守一個半小時,我和宋僑明守最后一班,所以時間還早。 徒步了一整天,這會兒安心的往帳篷里一躺,往睡袋里一鉆,那滋味兒別提有多美了。譚刃和周玄業(yè)兩人在紙上寫寫畫畫,計算著我們的進度,按照他們的估算,按照我們現(xiàn)行的速度,要進入野人山區(qū)域,至少還需要五天左右。 其實如果單純的算直線距離,根本要不了那么久,但這里的環(huán)境決定了前進速度。 野人山橫隔在中、印、緬交界處,高山峻嶺,湍流絕谷,綿亙上千里。 哪里原始森林密布,叢草藤蔓漫山遍野,如果沒有開路先鋒,絕對是寸步難行,我們現(xiàn)在雖然還沒有正式進入野人山區(qū)域,但周圍茂密的植被,也已經(jīng)是豐茂過頭。 身處其中,人的視線被壓抑到了極致,你往往只能看到一米左右的距離,一米外往往都是熱帶雨林特有的闊葉植被。這里根本沒有路,我們走的就是‘野路’,靠著指南針在這片完全沒有路的林子里穿梭,時不時的就會看到一條五彩斑斕的蛇在遠(yuǎn)處,這時候,我們又得趕緊繞道。 在這樣的情況下,五天其實已經(jīng)是最快的速度了。 第142章 我們現(xiàn)在有現(xiàn)代化的裝備,都已經(jīng)進行的舉步維艱,根本不要說當(dāng)年斷糧半個多月的遠(yuǎn)征軍了。那時候的國民軍,沒有經(jīng)受過野外生存訓(xùn)練,所以很多人都因為饑餓誤食了有毒的野果野菜而死。 我縮在睡袋里,聽幾人規(guī)劃線路,不知不覺便睡著了。迷迷糊糊間也不知多久,我覺得周圍開始變得稍微有些擠,大概是譚刃他們?nèi)齻€都睡了,是個大老爺們縮在一個帳篷里,睡的肯定沒那么舒服,但由于太過疲憊,我也只是醒了一下,又翻身睡了。 也不知多久,一陣急風(fēng)驟雨的聲音將眾人給驚醒來,熱帶叢林地區(qū),風(fēng)雨變幻本來就無常,這突入起來的雨,對我們來說到?jīng)]什么影響,但苦了外面守夜的二人。 宋僑明立刻拉開了帳篷,探出半張臉沖外面的兩人喊道:“別守了,回帳篷吧?!笔匾怪饕菫榱祟A(yù)防野獸,這大風(fēng)大雨的,野獸也都躲在洞xue里,所以也就沒了這層顧慮。 我看見兩個人的影子在帳篷上一閃而過,看樣子應(yīng)該是鉆進帳篷里去了。宋僑明喊完,擦了擦臉上的水,又縮進了帳篷里,只聽得驟雨打著帳篷【噼里啪啦作響,外面的營燈也被風(fēng)吹的晃來晃去,周圍的樹影搖曳的投在帳篷上,張牙舞爪,如同鬼爪。 這就是我們扎營為什么要選擇高地的原因,一來避開腐葉,而來防止雨水灌進來,這場雨并沒有帶給我們太多影響,守夜的人進入帳篷后,眾人沒多久就又睡著了。 這不能說是我們警惕性低,而是白天太累了,沒有進入過原始熱帶雨林的人,是絕對無法想象出這種環(huán)境的,每走一步路,都是一次破壞,必須要用手里的匕首、砍刀或者棍子將周圍的植物給弄開,這地方?jīng)]有路,全靠人一步一步走出來,體力消耗非常的大,便是找現(xiàn)在這塊扎營的高地,我們也找了很久,如果不是偶爾能看到一些被動物踐踏出來的路,恐怕行進情況還會更艱難。 我們睡的迷迷糊糊,停止了守夜,原想著有撒硫磺水,又是大雨,沒有什么野獸出來,但我們卻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雨水,早就將硫磺水給沖刷了。 再一次醒來的時候,我們是被一聲驚叫給吵醒的。 驚叫來源于誰不清楚,但總之不是來自于我們的帳篷,幾乎這一瞬間,我們四個都醒了過來。 睜開眼的一瞬間,我下意識的去判斷這個聲音屬于誰,緊接著才坐了起來。 很顯然,是有什么意外狀況發(fā)生了。 這時,其余帳篷里有人大喊:“我cao,什么鬼東西!” 與此同時,我旁邊的宋僑明也跟著倒抽一口涼氣,惺忪的睡眼,猛然睜大了,直勾勾的盯著我們的帳篷。 外面的雨已經(jīng)挺了,只是還有風(fēng),吹得營燈飄來蕩去,留下一堆黑暗的影子。但不是樹木的影子,還是一個個活動的影子,它們呈長條形,數(shù)量很多,幾乎可以用密密麻麻來形容,挨挨擠擠的爬在我們的帳篷上。 我以為是一些很小的蛇,但蛇的身軀并沒有這么短,很快,通過投下來的影子,我判斷道:“是蜈蚣,很多蜈蚣?!?/br> 宋僑明道:“不是有硫磺水……”他話沒說完,自己就回過未來,不由在自己臉上摸了一把,道:“該死,肯定是下雨沖掉了?!?/br> 譚刃顯得格外冷靜,道:“這蜈蚣比普通的蜈蚣,體型可大多了?!?/br> 周玄業(yè)微微點頭,道:“像小蛇一樣大?!?/br> 緊接著,周玄業(yè)喊道:“大家有沒有事!”他這話是沖著其它帳篷里的人喊的,我們現(xiàn)在都在帳篷里,帳篷只有通氣孔是敞開的,其余都是封閉的,所以根本看不到其余人的情況。 之前那聲驚叫怪嚇人的,也不知有沒有人受傷。 很快,我聽到胖子回道:“沒人受傷,你們怎么樣!” 宋僑明道:“沒事兒!把硫磺水拿出來,趕緊用上!” 我們一共扎了三頂帳篷,每個帳篷睡四人,第三個帳篷只睡兩人,另一半空出來堆裝備,剩下的兩個人守夜,輪換著來?,F(xiàn)在雖然沒人守夜,擠擠挨挨的湊合著睡,但大部分裝備都在第三頂帳篷里,我們手里頭卻沒有對付這些蜈蚣的東西。 因為知道滇緬叢林的環(huán)境,所以驅(qū)蟲類的物品攜帶了挺多,但這些東西卻都不再我們的帳篷里,我們的帳篷里唯一放著的裝備包是周玄業(yè)的一個隨身包,里面都是裝著他自己的一些家伙什,因此現(xiàn)在,也只能靠第三頂帳篷里的人了。 通過聲音,我判斷出,第三點呢帳篷里,睡的是楊哥還有另外三個隊友,那三人平時雖然話不多,但還是挺靠譜的,宋僑明說話,其中一個叫狄榮的回道:“大家等著,我們馬上就到?!?/br> 這頭,周玄業(yè)道:“穿衣服,將褲腿袖口都扎好,防毒面罩戴上。”雖然這蜈蚣密密麻麻來勢洶洶,但我們有的衣服都是較為結(jié)實的布料,而且本身就為了防止毒蟲有收口設(shè)計,所以只要注意一下,也不打緊。 當(dāng)下,我們四人穿戴起來,那收拾好一切,宋僑明將帳篷的拉鏈一拉,率先鉆了出去,我緊跟其后。 就著營燈,只見其余人也陸陸續(xù)續(xù)出來了,和我們一樣,都是全副武裝,手上都戴著皮手套,沒有露出一絲皮rou。那邊的狄榮四人,正在狂撒硫磺水,而我們這些人一出來,周圍的蜈蚣就跟嗅到了美食似的,立刻開始順著腳往我們身上爬。 之前在帳篷里,我們能看到的只有黑影,現(xiàn)在出來后,看見了實體,更加覺得頭皮發(fā)麻。只見這些蜈蚣,小的有手指長,大的有二十多厘米,腹足密密麻麻,爬起來非???。 它們數(shù)量眾多,將我們的營地都攻占了,營燈可以照見的范圍內(nèi),到處都是蜈蚣。 宋僑明罵道:“他奶奶的,咱們難不成進了蜈蚣窩?”宋僑明出生環(huán)境并不富裕,是白手起家的,所以身上的市井氣很重,穿的再得體,罵起人來也毫不含糊,有時候說起臟話來,我都有些招架不住。 說話間,那些蜈蚣直往身上爬,它們速度太快,我們?yōu)榱瞬蛔屗鼈兘?,只能不停的用腳踩,一邊踩,一邊朝楊哥幾人靠近。這硫磺水果然有用,楊哥等人周圍的蜈蚣都跟害怕似的退到了很遠(yuǎn)。 我們幾人聚集到了這片安全區(qū)域,總算是擺脫這些蜈蚣了,這時,狄榮道:“好家伙,太多了,用了整整一瓶。”話音剛落,我發(fā)現(xiàn)不對勁,這些蜈蚣雖然沒有爬上來,但也沒走,就在我們附近不遠(yuǎn)的地方爬來爬去,仿佛守株待兔似的,有一種在圍攻我們的錯覺。 我不由道:“老板,蜈蚣這玩意兒又沒腦子,平白無故的,圍攻我們干什么?”難不成這滇緬叢林里的蜈蚣,還想嘗嘗人rou是什么滋味兒? 蜈蚣這東西是群居的,我一時間都有些懷疑,是不是正如同宋僑明所說,我們扎錯了營,進了蜈蚣窩了。 就著營燈,我看了下時間,已經(jīng)是凌晨的四點半,總體來說這一夜睡的還是不錯的,如果沒被這些蜈蚣打擾就更好了。譚刃也看了看時間,便道:”收拾收拾營地,別再這兒多留了?!拔覀兊牧硗鈨身攷づ?,都被蜈蚣給占領(lǐng)了,狄榮立刻又拿出另一瓶硫磺水在前面開路,很快,蜈蚣都退到了營地外圍,我們開始收拾帳篷和裝備。由于下過一場大雨,因此腳下的泥土都是黏糊糊的,稍不注意腳下便會打滑,再加上我們又是再高地上,一打滑就得往下滾,剛好滾到附近得蜈蚣堆里。 收拾完帳篷和裝備,已經(jīng)是五點多了,如果是在深圳,這時候的天應(yīng)該已經(jīng)是麻麻亮了,但這原始叢林里,山高林密,微弱的天光被遮擋的嚴(yán)嚴(yán)實實,因此林子里依舊是黑乎乎一片。 我提著營燈,其余人打開了手電筒,四下照射之下,發(fā)現(xiàn)這些蜈蚣還是在周圍游蕩。我們的行進路線,是一路向北,可現(xiàn)在不論是東南西北,都是這些小蜈蚣的底盤。 宋僑明啐了一聲,說早知道這地方有這么多蜈蚣,硫磺水就該多帶一些。我們才第一天進入?yún)擦掷?,消耗就這么大,接下來可怎么辦?其實現(xiàn)在的戶外裝備里,有很多專門的驅(qū)蟲產(chǎn)品,方便攜帶,但這硫磺水是老配方,效果極佳,只是因為是液體,用瓶子裝,我們并沒有攜帶的太多。 按照這個消耗速度,確實不夠。 楊哥說道:“咱們還有硫蛋呢?!?/br> 我道:“這地方根本沒辦法生火,硫蛋也沒什么用?!蹦峭嬉鈨旱梅旁诨鹄餆拍馨l(fā)揮出最大得作用。 說話間,狄榮在前方開路,一路逼退那些小蜈蚣往前走。一夜的大雨,讓路變得更加難走了,一腳下去,樹葉子里直冒水,我們的靴子是防水的,但遠(yuǎn)征以及最初打仗的時候,都是穿的草鞋,就是長征也是穿草鞋。遠(yuǎn)征軍后期還好點,第一批是穿草鞋入緬的,和英軍匯合后,被英軍戲稱為‘草鞋軍’,后來換上了英國人提供的裝備,情況大為好轉(zhuǎn)。 但那時候的鞋子能有多好,在滇緬叢林里,每個人都有一雙爛腳,那是被積水和淤泥泡爛的腳,有些走到后面,就完全是赤腳。 我現(xiàn)在穿著防水靴,都覺得走起路來難受,更不用說當(dāng)時的遠(yuǎn)征軍了。 看著腳下踩出的一汪黑水,我心里一陣發(fā)熱,由衷的噶感激和崇敬那些先烈們。 第143章 匯合 走出一段距離后,那些小蜈蚣卻依然沒有放棄,遠(yuǎn)遠(yuǎn)的跟著我們,爬動間,發(fā)出一連串窸窸窣窣的聲音,這讓我們很是納悶,然而沒多久,那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突然變的急促起來,與此同時,我們左手邊的植被開始劇烈的抖動起來,仿佛有什么大家伙在靠近。 這會兒周圍太暗,看東西不甚清楚,就著手電筒一閃而過的光芒,我猛地發(fā)現(xiàn),在那片闊葉植物后面,似乎躲了什么東西,暗紅色,塊頭很大。 下一刻,這東西就直接暴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整個人從植被中鉆了出來! 眾人的燈光齊齊打過去,猛然間便看到了一張碩大的人臉,猙獰的盯著我們。 “我cao!”順子驚叫著后退一步,我也嚇得一個踉蹌,一行人跟見了鬼似的連忙后退。這原始叢林里,突然冒出這么大的一張人臉,不嚇?biāo)廊瞬殴帧?/br> 但很快,我們便發(fā)現(xiàn),這玩意兒其實是一只足有一人多高的蜈蚣,豎起大半個身體后,從我們這個角度看上去,剛好可以看到它的頭腹,上面有很多暗黃色的花紋,隱約像人的五官,只是有些扭曲,因此在黑暗中乍一看,只覺得很猙獰可怖。 順子大喊:“這蜈蚣怎么能長這么大塊頭!”說話間立刻給槍支上了膛,似乎打算開槍。而就在這時,譚刃猛地喝了一聲:“不要開槍!跑!” 順子八成是想問為什么,因為這蜈蚣塊頭雖然大,看起來駭人,但我們有槍,有槍就可以在叢林里橫著走。但譚刃這一嗓子吼完,卻是順手拽著我和周玄業(yè)就跑,根本不管其他人了。 匆忙間我回頭一看,霎時間只覺得頭皮發(fā)麻,原來這種大塊頭蜈蚣赫然不止一條,那些闊葉植物的根部,全都盤亙著這種大蜈蚣。最重要的事,這些大蜈蚣的出現(xiàn),似乎鼓舞了那些小的,它們竟然不在懼怕硫磺水了,密密麻麻如潮水般朝我們爬了過來! 這樣的情況下有再多槍又能頂什么用,跑是唯一的辦法了。 順子等人反映過來,也是拔腿就跑,但那大塊頭蜈蚣行動的太快,又慣于在叢林里生存,爬起來一陣風(fēng)似的。反觀我們,根本不適合在這闊葉植被叢里奔跑,速度自然是慢,一不留神,就被一些闊葉植物粗壯的根莖絆個大跟頭。 譚刃實在太賊了,拽著我和周玄業(yè)提前跑,順子等人落在了后面,被那幫大蜈蚣猛追,不得已只能邊跑邊開槍。最初譚刃是拽著我們的,但植被群里,這樣不方便動作,所以拽了幾秒鐘便松手了。 等我反應(yīng)過來時,才發(fā)現(xiàn)譚刃已經(jīng)連個鬼影兒了沒了。 臥槽,這丫是屬兔的吧! 黑暗的環(huán)境中,我唯一能看到的也就是手電筒照亮的方寸之地,回頭一看,看見的往往是其他人透出來的燈光以及寬大的闊葉,槍聲變得有些分散了,看樣子眾人是分開跑了。 周玄業(yè)也不知竄到了什么地方,我心里著急,低頭看了下手表。這是戶外表,表盤里本身就配備小型的指南針,雖然暫時分散了,但我還是一頭朝著北邊兒跑去。 誰知跑了沒兩步,前方不遠(yuǎn)處的闊葉上,赫然出現(xiàn)了一個東西。 那玩意兒五彩斑斕的,顯然是被我打擾了,豎起脖子,吐著信子,黑豆眼危險的看著我。是一條一看就有毒的蛇。 我忍住想罵娘的沖動,往旁邊一拐,趕緊繞過它,咱惹不起躲的起。 身后的槍聲越來越零星,時不時的,我總能聽到身后響起的窸窣聲,似乎還有東西在追我,但我即便回頭看,也無法看到更多,無奈,只能往前跑。 也不知多久,我也聽不到槍聲了,那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也跟著消失了,天微微泛亮,叢林里不在是伸手不見五指時,我才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