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節(jié)
我這一跳腳,譚刃二人也注意到了,譚龜毛看了一眼,便猛地一皺眉,道:“這人是中了綠毛的尸毒?!?/br> 綠毛? 我道:“難不成咱們之前遇到的綠毛,是從這個墓室里跑出去的?” 這尸毒也太恐怖了,當時我要是沒救天然呆,這小子最后是不是也會變成這副模樣?我看了天然呆一眼,他被裹成木乃伊的臉上也看不出表情,但目光很亮,盯著墻角那具恐怖的尸體,不知在想些什么。 這時,譚刃自言自語的揣測道:“莫非,那具綠毛,就是這棺槨中的墓主?”說這話時,他看向了墓室的正中央。 那地方有個斗形的平臺,上面赫然托著一具碩大的棺槨,和現(xiàn)代人的棺材不一樣。 我道:“這棺材真奇怪,是直的,和咱們平時看的棺材不一樣?!逼綍r看見的棺材,都比較小,而且表面是拱頂弧形的,這棺材這是長方形,非常規(guī)矩,沒有弧度,表面有很多花紋,看起來大氣古拙,通體漆黑。 天然呆聞言,淡淡道:“這是口漢材,你們現(xiàn)代人用的是滿材,清軍入關以后,受了滿人的影響?!?/br> 我默默地看了他一眼,給他打上了百科全書的標簽,什么叫我們現(xiàn)代人?合著你小子是古代人嗎?好吧……他確實是。 從呆子到天才的距離有多遠?現(xiàn)實告訴我們,只需要三個月,所以智商這東西,真的是天生的。 第410章 襲擊 那口被天然呆稱為漢材的碩大棺材,靜靜地矗立在斗形的平臺上。小說訪問:. 。確切的說,應該是棺槨,裝死人的是棺,套在棺外面的是槨,尋常人家也就一口棺材直接下葬了,達官顯貴們,外面往往還套著槨,至于套什么材料的槨,套幾層,用什么規(guī)格,那就根據(jù)墓主人的地位來確認了。 前方的棺槨由于是放在斗形的平臺上,所以要高出我們的視平線很多,即便無法看到棺槨的面貌,但倒在旁邊的棺槨蓋,也讓人一眼就能瞧出,這墓主人的棺槨已經(jīng)被盜墓賊打開過了?! 榱舜_認之前那個綠毛的身份,我們?nèi)撕敛贿t疑的爬上了那個斗形的平臺,低頭朝棺槨中一看,卻見其中散亂密布著很多小件的陪葬器,雖然小,但我也知道,能被墓主人隨身陪葬進棺材的,肯定是非常珍貴的東西,這也是為什么盜墓賊不但拿墓室里的陪葬品,還喜歡開棺摸死人身上的陪葬品的原因?! ”I墓賊,全在一個盜字上,小而貴重的東西,對于盜賊來說是最好的,大件兒的不好搬運,而且銷起贓來也扎眼?! 」讟≈杏幸环N非常濃烈的尸臭,至今都沒有散去,這種尸臭,我和在綠毛身上聞到的味兒極為相似。棺槨中沒有尸體,周圍也沒有尸體,顯而易見,之前我們見到的綠毛,八成就是這墓主人無疑了。這古墓里有這么多好東西,單是那燈里的夜明珠,已經(jīng)是極為珍貴的了,那些盜墓賊未免太過貪婪,竟然還想著要更好的,直接開棺槨,把這墓主人給整的詐尸了?! ‰y道這棺槨中的陪葬品真有這么好 我不太懂古玩,之前就算特意了解了一些,但也只知道些皮毛,對漢代的古物,我知道的還真不多,但其中有兩樣東西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像是什么配飾,是一對兒的,造型有點兒像某種獸類,大小剛好可供人手握,通體漆黑,在燈光下,表面翻著一層溫潤的光,十分吸引人?! ∥蚁乱庾R的想伸手去拿,被譚刃拍了一把,低喝道:“不要命了,這棺槨里躺過綠毛,里面的東西都染上毒了,你還敢碰,我以前怎么沒瞧出你是個要錢不要命的。” 他這么一說,我才反應不來,不由得狠狠甩了甩頭。剛才也不知怎么了,總覺得那兩個獸形的東西有種奇特的吸引力,跟入了魔一樣,這會兒清醒過來,再去看時,似乎又沒有剛才那種引人入迷的感覺了?! ∥倚闹蓄D時有些打鼓,覺得這棺槨里的東西有些邪門兒,莫不是在這地下埋的久了,物件都成精了 想到此處,便連忙說:“算了,算了,咱們又不是來盜墓的,就別盯著棺材看了,感覺找找有沒有其他通道?!弊T刃二人沒有意義,當下我們?nèi)松㈤_,在墓室里轉(zhuǎn)了一圈,卻沒再發(fā)現(xiàn)其它出入口?! ∥覀兿胫鴷粫怯惺裁礄C關,但見這周圍的壁畫規(guī)整,敲敲打打一番,也沒見著有機關的跡象,唯一比較奇特的,大概是這主墓室的頂端,竟然是用青銅鏈子吊著一只口徑半米左右的小鼎。 也不知鼎中裝了什么,但我們是來找人的,再加之那鼎吊的高,便也沒有興致去查看。眼瞅著沒路,我們決定按原計劃離開此處,去北邊找找有沒有其它盜洞?! ‰x開之際,我發(fā)覺譚刃的神情有些不對勁,他盯著正中央那口棺槨,似乎在想什么事兒,我問他怎么了,譚龜毛沉聲道:“李全山說的那鬼影墻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他說那個才是通往仙候墓的路,那咱們現(xiàn)在看到的是什么” 我琢磨道:“沒準兒李全山他們運氣不好,打盜洞打的位置不對,打在外面了,從外面往里闖,肯定是危險重重的,咱們這個盜洞打的好,直接通到主墓室了。老板,你這話說的可真逗,沒危險不更好嗎” 譚刃看了我一眼,道:“打這個盜洞的人確實高明,但你看,這墓中可有少什么東西什么都不缺,他們盜墓又盜的什么東西” 我道:“他們盜墓的時候,驚動的尸體,讓墓主人詐尸了,被綠毛追著,誰還有功夫偷東西啊。” 譚刃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張了張嘴,最后卻什么也沒說,用一種說了你也不懂的表情看了我一眼,搖了搖頭,打了個手勢,轉(zhuǎn)身示意離開。 誰知,便在我們轉(zhuǎn)身要走之際,這陰森無人的主墓室里,竟然猛地響起了一種咯咯咯的聲音,像是什么人在磨牙似的,聽得人耳根子發(fā)酸。我看了看天然呆,又看了看譚刃,他倆都沒有磨牙,面面相覷之下,我們?nèi)硕紝⒛抗庖葡蛄吮诋嬒碌哪蔷咚朗?。 難道是它這瞬間,我還以為這尸體詐尸了,但緊接著,我們發(fā)現(xiàn)這具尸體并沒有動靜,還是原來的老樣子,而那咯咯咯的磨牙聲,由于墓室的回音環(huán)境,一時間讓人根本無法確定方位,也不知道它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阍诖藭r,天然呆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他猛地拽著我往后一退,木乃伊似的臉卻仰了起來,死死盯著棺槨上方的那只鼎。此刻,便見那鼎中,赫然爬出了數(shù)只黑色小龍蝦一般的東西,只不過這次,那玩意兒的個頭變大了很多,不像河溝里長大的麻辣小龍蝦了,而變成了海里的那種大龍蝦,看那塊頭,至少有兩斤重,黑碩油亮,腹足敲擊在銅鼎上,發(fā)出咯咯咯的聲音。 我立刻明白過來,這酷似磨牙的聲音,其實是這玩意兒的腹足劃拉在銅鼎上時發(fā)出來的。這東西的彈跳力非常強,天然呆顯然是印象深刻,因此發(fā)現(xiàn)的一瞬間,就猛地將我往后一拽,但譚刃卻沒那么幸運,卻見那銅鼎上的東西猛地往下一跳,直直朝著譚刃的腦袋上跳了下去?! ∵@玩意兒比之前的可大多了,這要是在腦袋或者臉上來幾下子,豈不是 情急之下,我猛地一腿踹到了譚刃的屁股上,直接將他踹的一個踉蹌往前跌了兩步,而那大龍蝦也撲了空,掉在了地上。被踢出去的譚刃,嘴里罕見的爆了句粗口:“蘇天顧,我” “我爹你可以cao,我媽不行”一邊說,我一邊示意伸腿去踩地上那玩意兒,打算一腳把它踩死,但我這一腳下去,并沒有我想象中把它踩扁的情形,相反,就跟踩到了石頭似的?! ∥倚睦锟┼庖幌?,心說怎么會這樣,天然呆之前不是隨手就將那小龍蝦擰成兩截嗎其余的不被我用裝備包打死了嗎這玩意兒怎么踩不動難不成個頭大了,所以跟著進化了 這個念頭剛從我腦海里閃過,被踩在腳下的大龍蝦,身體就跟抹了油似的,猛地從我腳下給溜走了。這還不算,它以爬出去,順著我的腿就往上爬。饒是我穿著耐磨的戶外褲,卻也被它鋒利的大鰲和腹足給刮破了,霎時間,腿上便鮮血直流?! ∥亿s緊踢腿,想將那玩意兒甩下去,但它似乎扎在我rou里了,怎么甩都甩不動,情急之下我彎腰用手去掰,便在這時,譚刃大喊一聲:“小心”我沒反應過來,便覺后背又是一陣劇痛,竟然又有一只大龍蝦從上面跳了下來,直接跳到了我背上?! ∵@下子把我惹火了,心說連龍蝦都知道柿子挑軟的捏,這個世界也太殘酷了,今天非得讓你們這些小蟲子知道知道厲害。當下,我就地一個打滾兒,忍著劇痛在地上狠狠一翻,便將背上的東西給蹭了下去,至于腿上那只,我暫時也管不了它了。趁著地上那只被我剛才一壓還沒緩過勁兒來,我立刻從腰間拔出匕首,由上至下,使出吃奶的勁兒,直接捅了下去?! ∵@匕首果然不錯,立刻將這玩意兒捅了個對穿,與此同時,譚刃和天然呆兩人,也遭到了攻擊,又有好幾只大龍蝦從上面跳了下來,速度很快,彈跳力極強,上一刻還在你眼前,下一刻就不知跳到了哪里,再出現(xiàn),又跑人后背上去了,實在是讓人防不勝防?! 〈丝涛夷芤差櫜簧纤麄?,見拔不出這大龍蝦,干脆一手抓住它的后背,一手握著匕首側砍下去,直接把這玩意兒的一堆鰲足給砍斷了,剩下一半還深深嵌在我小腿肚子里,那種滋味兒就別提了。當然,此刻我主要不是rou疼,而是心疼,心疼自己白白流了這么多血沒有收集起來?! 】硵嗨啮椬愫?,那玩意兒掙扎的非常厲害,猛地就從我手里給脫了,但它沒了這對鰲足,似乎失去了平衡能力,在地上爬的搖搖晃晃的,我立刻痛打落水蝦,手起刀落,將這個也捅了個對穿?! ×硪贿呑T刃兩人也迅速解決了其余的大龍蝦,但此時,我們?nèi)藥缀跞巳硕际軅耍總€人身上都被劃拉出好多道口子?! ∽T刃抹了把臉,說先出去,我一瘸一拐的跟在后面,三人艱難的爬出了盜洞,坐在外面布滿枯葉的地上直喘氣?! ∵@時,譚刃很關心的問我:“腿受傷了” 我心里大為感動:“沒事兒,里面有兩根大鰲,我拔出來就好了。老板,想不到你這么關心我,我就知道你是個面冷心熱的人,以后我再也不叫你龜毛了?!薄 ∷蝗恍α诵?,我覺得這笑容很不對勁,果然,下一刻他便拔出了匕首,道:“我?guī)湍闾舫鰜?,腿不要動,這血別浪費了?!薄 ∥襝ao,我錯了,我真不應該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真情這個玩意兒…q 第411章 牲殉坑 一跑到地面上,我就被譚刃以療傷為名放血,這龜毛將收集的血往自己傷口上抹,不知怎么的,我突然感覺這丫很變態(tài),他不是有人體潔癖嗎?平時跟人握個手,雞皮疙瘩都要冒半天,怎么這會兒抹起血來,眉頭都不見眨一下的? 那兩對大鰲嵌的挺深,陷入了小腿肚子里,一拔出來,鮮血直流,但后來看譚刃收集血液那勁頭,我發(fā)現(xiàn)他肯定嫌少了。將腿包扎起來之后,譚龜毛脫了染血的手套,隨手往地上一扔,道:“往北走?!?/br> 我們趕了一天一夜的路,半夜里臨時下墓,再加上如今一番折騰,又受了些傷,其實我這會兒已經(jīng)很累了,天然呆前天晚上守夜,本來就沒有睡多少,這會兒也顯得很疲憊,唯有譚刃跟打了雞血一樣。 他這么一說,我們兩人的反應都慢了半拍,譚刃回過味兒來,道:“這就堅持不住了?” 救人要緊,我咬著牙站起來,道:“誰堅持不住誰是哈巴狗?!?/br> 天然呆聞言也站起身,三人用羅盤定了一下位,便朝著北邊一路搜索而去。這次走的比較遠,四下里黑乎乎的,手電筒昏黃的光芒,看的并不是那么清晰,我們找起來還是有些吃力的。 便在這時,視線中突然出現(xiàn)了很大的一堆土包子,看起來像個碩大的墳頭似的,那土顏色非常新。 譚刃立刻加快腳步,沖到了那個土堆處,只見著土堆的背面,赫然又是一個盜洞,這些土,就是挖盜洞時出的土。 我摸了把泥,發(fā)覺還很濕軟:“新挖的?!?/br> 譚刃點了點頭,指了指一旁的地面上散落的包裝袋,道:“應該是那四男一女挖的?!?/br> 我道;“周哥會不會下這個盜洞去了?” 譚刃瞟了我一眼,冷笑:“你以為,他跟你一樣蠢?這五人一看就是殺人不眨眼的,周玄業(yè)不會去招惹這樣的人?!?/br> 我道:“周哥也不是盜墓的,結果他現(xiàn)在不照樣跑到古墓里去了?”經(jīng)驗告訴我,很多你覺得理所當然的事,變故往往就在瞬間發(fā)生。周玄業(yè)一個走尸的,突然跑到古墓里去,肯定是有原因的,而現(xiàn)在,我們眼前的這個盜洞顯然是新挖出來不久,周玄業(yè)到底是從哪個盜洞進去的,誰也說不準。 譚刃沒有回答我的話,只示意再找一找。這地方果然不愧叫萬陵坑,簡直都快被盜墓賊打成馬蜂窩了,一路上過去,新舊盜洞不斷,但很多都已經(jīng)塌陷封閉,剩下幾個完好的,我們都一一下去查看,全都是些被盜空了的小墓,如此折騰了大半夜,都沒有找到其他盜洞。 這時我們開始懷疑,難不成周玄業(yè)真的主動去招惹那四男一女,也從那個盜洞下去了? 此刻,我們似乎沒有別的選擇了,當下吃了些東西,補充了體力,一鼓作氣的順著這個新挖的盜洞爬了下去。這盜洞的深度,和我們最開始下的那個盜洞差不多,一下去就是一間很大的墓室,這個盜洞是斜打進來的,盜洞旁邊還堆了很多泥土,而且是那種很干的泥土。 我一見這堆干泥,再聯(lián)想到外面那堆新翻的泥土,頓時明白過來:“這是個老盜洞,只是被那五個人翻新擴大了一遍而已。早知道,咱們之前就該直接下來,也不用白忙活那么久了?!?/br> 譚刃挑了挑眉,道:“你是在怪我?” 老板就是錢,錢就是命,老板就算做錯了也是對的! “沒有!老板你別多想,如果不是你帶著我們排除了其它盜洞,咱們現(xiàn)在也不能確定這個地點,這一切都是您的功勞。” “馬屁精。”譚刃神情很不屑的說了一句,但我知道,這丫心里其實是很受用的,于是我接著道:“我說的都是真心話?!弊T龜毛的神色頓時和緩起來,示意我別再瞎扯,趕緊找人。 由于這墓道里不止我們,很可能還有那五個兇狠的盜墓賊,所以這次我們收斂了一些,也沒有在墓里大喊周玄業(yè)的名字了,而是先觀察起來這個墓室。 這座墓室挺大的,南北相對的位置,各有一扇石門,南邊,也就是我們背后的石門是封死的,石縫中間還可以看到一層如同油蠟一樣的物質(zhì),將整個石門裹得密不透風。 北邊的石門,則同樣被人極其暴力的給炸開了,與此同時,從那石門后面,吹來了一股陰冷的風。 這是在地下十來米深的位置,怎么會有風? 難不成這石門后面,和外間的某處是相通的? 譚刃打頭走在了前頭,頂著那陣若有若無的陰風走了過去,穿過這扇石門,后面露出了一個很大的空間,我目測了一下,高度大約是四五米左右,寬度約摸在十五到二十米左右,中間一條狹窄的道路,道路兩側都是空的凹陷地,燈光往里面一打,只見里面全是一些牛頭獸骨之類的東西。 我立刻反應過來,這是個牲殉葬坑,但緊接著我就覺得不妙,按照天然呆之前所講的古墓結構,牲殉坑應該是在古墓外圍,而我們現(xiàn)在所行進的方向,明顯是在從外往里闖,這種情況是最危險的,因為你幾乎會碰上墓主人設下的所有機關。 除了一些不入流的盜墓賊會把盜洞打在靠外的地方外,但凡有兩把刷子的,都不會選擇這種方式。那四男一女,看上去那么牛皮哄哄的,怎么會犯這種錯誤? 譚刃顯然也覺得不對勁,但這會兒也是騎虎難下了,便直接踏上了殉葬坑中間的那條筆直的道往前走。這殉葬坑呈長方形,規(guī)模很大,燈光打過去,一眼還看不到頭,周圍的石壁上有很多凹槽,里面擺放著一些獸頭,還很風sao的給那些獸頭打扮過,掛著黑綢子一類的東西。 譚刃在前面帶路,我走在第二個,天然呆在最后,我估計這小子沒怎么見過機關,便提醒他:“這地方很危險,你別往前沖,跟在我們后面就行了?!?/br> “恩。”他點了點頭,突然道:“這個牲殉坑有些不對勁?!?/br> 對了,這小子雖然沒有見過真正的機關,但卻是個非常牛逼的理論派,于是我道:“怎么不對勁了?”說真的,這古墓里氣氛壓抑,而且陰森森的,一般人進來肯定得脖子發(fā)毛,但我膽子還算大,再加上都是些獸骨,就更不覺得有什么害怕的了。 天然呆臉上只有一雙眼睛看得見,昏暗的地下,那雙眼睛顯得格外亮,有一種無懼無畏的感覺,他指了指周圍凹槽里那些打扮過的獸頭,淡淡道;“我在書里沒看過這樣的牲殉?!?/br> 我之前沒覺得怎么樣,被他這么一提醒,再去看那些掛著黑綢的獸頭骨時,就覺得有些滲人了,它們似乎和殉葬坑里那些有些碎裂的骨頭不同,獸頭都非常的完整,在配上那種裝飾,給人的感覺有些古怪。 而這時,殉葬坑已經(jīng)快要到頭了,前方十多米左右,便是一道已經(jīng)被打開過的石門。跟在別人后面走就這點兒好,有雷他們膛,有活他們干。 譚刃走在最前面,似乎對我們二人的話置若罔聞,腳步走的很急,便在這時,我突然看見,從旁邊的殉葬坑里,竟然伸出了一只人手,猛地抓住了譚刃的腳。 “救我?!币粋€嘶啞的聲音從下面?zhèn)鱽怼N覀內(nèi)藥缀跬瑫r將手電筒朝那只手的下方打去,這一看不由嚇了一大跳,卻見那牲殉坑的下面,竟然有一個男人。 而且這個男人我還見過,就是之前那四男一女中的其中一個,長得人高馬大,臉上一條疤,光頭,那晚見著的時候,非常兇悍的模樣,但此刻,他整個人卻艱難的往上爬著,一只手軟軟的耷拉著,似乎是斷了,另一只手則死死抓著譚刃的腳。 與此同時,他的下半身也事拉聳著的,仿佛渾身的骨頭都被打斷了似的。一個大漢,身體軟成這個樣子,在視覺上,帶給人一種非常強烈的沖擊感。 “救命,救我,求求你們……”他聲音極為痛苦,譚刃皺了皺眉,突然一收腳,反而將人踢了出去,那人頓時又倒在了地上,似乎是觸動了身上的斷骨,頓時發(fā)出一陣陣凄厲的慘叫聲,在這殉葬坑里回蕩著,別提多滲人了。 將人踢完,譚刃不咸不淡的說道:“你都傷成這樣了,怎么救?”緊接著,他又道:“你的同伴都不救你,我們會救你嗎?” 我立刻意識到,這人八成是遇到了什么事兒,變成這個樣子,盜墓賊干活,自然不可能帶著一個渾身骨頭斷了大半的人,所以,這人很可能是被他的同伴拋棄了。 說真的,身體變成這樣,這人還強撐著,還沒斷氣,還能說話,這股毅力實在驚人。 他慘叫的時間并不久,在譚刃說完后,便渾身哆嗦,咬牙切齒道:“我只是小腿骨斷了,我還有一只手,這、這不是什么大傷……咳咳,你們、你們想進古墓,可以往前走試試,你們進不去的,但我知道進去的方法,只要你們救我,我就把這個方法告訴你們。” 譚刃微微挑眉,隨即冷笑:“我最恨別人威脅我?!?/br> 說完,示意我和天然呆走人。 第412章 機關 我趕緊跟了上去,眼角瞥見牲殉坑里的那人,姿勢奇怪的倒在地上,臉上的神情是一種混合著痛苦和扭曲的姿態(tài)。說真的,雖然我知道這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從他們之前對付李全山的手段就可以看出來,但此刻我心里是真的欽佩了,我相信,換了任何一個人,雙腳和一只手齊齊斷裂,被同伴拋棄在這牲殉坑里,估計精神都會崩潰。 那種rou體和精神的雙重折磨,不是什么人都能忍受的,但這人不僅能求救,而且見求救不成,還敢威脅我們,這心里素質(zhì),這股狠勁兒,實在是我們這些普通人比不上的。 我心里覺得奇怪,這么兇狠的人,為什么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他身上的傷是怎么來的? 這牲殉坑兩邊盡是一些獸骨,也看不出有什么危險,讓淪落至此,莫非是人為的?我心里咯噔一下,心說不會吧,就算是他們隊伍里的人黑吃黑,起了內(nèi)訌,可這才剛進墓,寶貝都還沒到手,有什么好吃黑的? 這人說我們出不去又是什么意思? 此刻,十來米外,便是牲殉坑的出口,我們依舊按照之前的隊形往外走,快要走出牲殉坑時,我下意識的回頭看了那人一樣,發(fā)現(xiàn)他依舊保持著之前被譚刃踢倒的姿勢,半躺在地上,但那雙眼睛,卻死死的盯著我們,其中透出來的強烈的求生欲望,看的人觸目驚心。 風水輪流轉(zhuǎn),不知這人以前在殺人時,對于別人的求生欲有沒有動容過。 但此刻,即便這雙眼睛打動了我們,也不能成為我們救人的理由,原因無它,我們是來救人的,不可能帶著這樣一個殘廢的人,而且這人的傷勢,再拖下去只有死路一條,荒山野嶺的,根本沒有救人的設備,除非用我的血。 冒著暴露自己身份的危險,去救這樣一個人,值得嗎? 與惡為善,如同作惡,這是周玄業(yè)教我的,所以我心里沒打算救這個人。當然,如果我們離開時,這人還能撐著不死,那便是天意了,到時候救他一救也無妨,只不過這會兒,我們卻是都沒有救人的心思的。 誰知,便在譚刃抬腳要離開之時,牲殉坑盡頭處那扇原本已經(jīng)關上的石門,竟然如同觸碰到什么機關一樣,突然速度極快的合攏,猛地關了起來,發(fā)出砰的一聲巨響。 走在最前面的譚刃明顯一愣,緊接著狠狠的踢了一腳石門,道:“有機關?!?/br> 這時,后方牲殉坑中的那人,卻發(fā)出一陣古怪的笑聲,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 難怪他剛才說我們出不去,看樣子是早知道這石門有機關。 譚刃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沒有搭理他,也沒有開口求助的意思,而是示意我們在石門周圍找找,看看有沒有機關、這石門上以及石門周圍,都有一些彩繪,畫的是牛馬一類的動物,而且這彩繪的牛馬,明顯是斗牛戰(zhàn)馬,各個兒體態(tài)豐勻健碩,斗牛給人以兇悍的姿態(tài),戰(zhàn)馬則英姿勃發(fā),躍踢揚塵,身姿矯健。我們在石門周圍摸索了半天,也沒有摸到有開關一類的。 想了想,我開始走回頭路,盯著地面找。 之前在我們快要接近石門時,它就自己關上了,在那之前,我們沒有接觸過任何東西,唯一有所接觸的,就是我們雙腳所踩的地方。 既然石門周圍找不到,那么機關會不會在地上? 譚刃很快也想到了這一點,我們?nèi)吮汩_始在靠近石門的那片區(qū)域?qū)ふ?,很快,在敲擊到其中一塊地磚時,我們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這塊地磚比周圍的其它地磚,要稍微矮下去了半厘米。 這個差距其實非常微小,但整個地下墓室的設計一直極為規(guī)整,因此這點兒微小,就顯得很不尋常,我正打算研究下這塊地磚之時,那斷了骨頭的光頭厲聲道;“不想死的話,就別動那塊磚。”說這話時,他的聲音極為嘶啞,但卻透著一股嚴厲和警告,我們?nèi)瞬患s而同的看向了那人。 他身體因為疼痛劇烈的顫抖著,猛喘了幾口,道:“一看你們剛才那動作,就知道你們不是倒斗的,也不懂機關術,如果你敢動這塊磚,我包準你們最后會連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br> 我和譚刃對視一眼,沒想到這光頭眼睛挺毒的,居然就一下子看出我們不是盜墓的了,難道我們?nèi)说谋憩F(xiàn)真有這么菜? 仿佛是知道了我們的想法,光頭道:“我雖然不是機關手,但也在這一行混了多年,也看到出來,這是個連發(fā)機關,一碰即觸,你們以為是電燈開關,按一下開,再按一下就關?” 他這么一說,我一時也不敢亂來,便道:“那這門要怎么打開?” 光頭神情有些古怪,道:“這是個漢墓,機關并不怎么厲害,要打開很容易,但是,你們真正該考慮的,不是那扇石門,而是……”他沒有將話說下去,只是深深的看著我們,意思很明顯,想讓他開口,我們得拿出誠意。 譚刃皺了皺眉,朝著那光頭走過去,毫不客氣的將人給提溜起來,緩緩道:“你以為,我不敢動你是不是?你現(xiàn)在這副樣子,你信不信,我能讓你生不如死?!闭f話間,他加大了動作,我立刻看到,那光頭原本就扭曲的手,扭曲的幅度變得更大了。 我只覺得頭皮發(fā)麻,心說譚刃這龜毛,下手未免也太狠了些。這讓我想起他在滇緬叢林里,眼皮都不眨的讓人閹割那幫人販子的場景,一時有些唏噓。 平日譚刃給我的感覺總是外冷內(nèi)熱,刀子嘴豆腐心,一個不留神,我都忘記這是個雖然不殺人,但折磨起人來絕對不手軟的主。 那人被譚刃這么一折騰,頓時慘叫起來,一邊慘叫一邊斷斷續(xù)續(xù)道:“你、你折騰我也沒用……這個、這個牲殉坑有、有古怪,如果不是因為它,我、我能落到現(xiàn)在這個地步嗎!啊……!” 譚刃戴著手套,但這人劇痛之下嗎,說話口齒不清,口水亂噴,這龜毛哪受的了,將人往地上一扔就閃開了,并且給我使了個眼色,說:“好好收拾他?!?/br> 這儼然是讓我刑訊逼供了,我還真沒干過這種事兒,特別是對一個四肢就斷了三肢的人逼供,我心里還真有點兒膈應,但事到如今,也顧不得那么多了。我跳到牲殉坑里,蹲在這光頭身邊,道:“兄弟,我跟我老板不一樣,我不太喜歡折磨人,也不喜歡聽人慘叫和噴口水,你乖乖的告訴我們怎么過這個牲殉坑,還能死的舒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