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節(jié)
不遠處傳來水雨霜的聲音:“怎么回事!”緊接著便是眾人聚集過來的腳步聲。 而我在躲開之后,迅速轉(zhuǎn)頭去看我身后的位置,卻發(fā)現(xiàn)那里什么也沒有,燈光上下左右掃了幾個來回,卻都只能看到那些戲俑。 我突然心里發(fā)毛,心想:難道是這些在地下埋了兩千多年的戲俑成精了? 這么一想,我便仔細去看剛才身后的那幾個戲俑,一看之下,頭皮都麻了,因為那里赫然有了耍雙棍的戲俑,雙膝彎曲,雙手高抬,手上各拿了一根棍子,由于燈光角度的變化,它的影子此刻只有座下一小團陰影,但它的動作,卻和剛才那撲我的那個影子一般無二。 這時,其余人已經(jīng)聚了過來,譚刃向來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這會兒反倒最警惕,盯著四周,問我:“怎么了?” 我這才回過神來,不禁將剛才那黑影的事情一說。 機關(guān)手聞言,說戲俑有影子不很正常嗎?你也太大驚小怪了,屬鼠的吧?我說我不屬鼠,屬龍,這根屬相沒關(guān)系,那影子和普通的影子也不同,因為剛才我看到的那個影子,分明非常高大,將我的影子整個兒給罩住了。 最主要的是,我分明看到那影子動了! 這地方本就邪門,因此我這話說出來,機關(guān)手就沒再用語言打擊我,他和水雨霜對視一眼,水雨霜立刻從腰間拔出了槍,二話不說,便對著那個舉著雙棍的人俑開了一槍。 這一槍下去,直接打中了人俑的脖子,便聽砰的一聲響,人俑脖子的位置,濺開了許多的陶渣,按理說,如果是陶俑,這么打也就碎了。 可這玩意兒沒碎,反倒是脖子的位置,流出了一陣黑水一樣的東西,霎時間,濃重的腥臭味兒便直往我們鼻腔里鉆,一聞之下,簡直臭的人腦袋都懵了。 眾人被這種難以形容的味道,熏得連連后退,機關(guān)手道:“什么鬼東西,這陶俑有問題!” 水雨霜立刻道:“去把它砸開看看?!边@話是吩咐機關(guān)手的。 機關(guān)手捂著鼻子,臉色一垮,道:“我去?” 水雨霜挑了挑眉:“你的意思是讓我去?” 機關(guān)手突然指了指天然呆,道:“我看他比較合適。”順著他的手勢一看,好家伙,天然呆這小子,在這種味道之下,竟然面不改色。我們都紛紛捂著口鼻,他卻像是毫無感覺一樣,難怪機關(guān)手說他最合適了。 但人都是自私的,我不知道那陶俑究竟有什么名堂,哪里愿意讓天然呆去膛雷,便道:“我說馮老哥,年輕人沒經(jīng)驗,您還是自己去得了,別讓他弄砸了?!?/br> 姓馮的不上當(dāng),說:“哪能啊,他手里那把家伙,綠毛的手臂都被他一刀砍了,還有什么是砍不了的。年輕好啊,年輕人有新思想,有新辦法,開拓未來就靠你們了。”說完,整個人后退兩步,將位置給讓了出來。 我一看,差點兒沒被氣死,這姓馮的臉皮也太厚了。 沒等我開口,天然呆并不介意此時,二話不說抽出鐮刀,走到了那陶俑前,緊接著,當(dāng)著面,直接就用鐮刀將陶俑的脖子處給整齊的切開了。 姓馮的在一邊看得直抽涼氣兒,說:“這武器好,這武器好,丑是丑了點兒,哪兒弄的,回頭我也買一個。”我翻了個白眼,懶得理他,捂著口鼻走了過去,打著手電筒細細的觀察切口處,卻見切口處,也就是那陶俑脖子的內(nèi)部,竟然有一團rou狀物,傷口處還在不斷的冒那種黑水兒,腥臭夾雜著腐爛味兒,混合在一起,我這輩子也忘不了。 便在這時,姓馮的突然道:“不好!這水有毒!閉氣!”一邊說,他一邊閉氣,并且去翻自己的裝備包,翻出了一個防毒面具。 古墓里晦氣和毒氣很深,這些盜墓賊一般都會攜帶防毒面具,只是這玩意兒帶著很難受,也影響視線,因此也并不是一直戴在臉上。 但很顯然晚了,我立刻感覺到了頭有些暈,其余人的反應(yīng)更嚴(yán)重,天然呆手里的鐮刀,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譚刃也砰得往地上一倒。 水雨霜站起來似乎想退開,但也一下子就倒了,緊接著就是姓馮的。 唯一沒有倒的就是我,事實上我現(xiàn)在覺得頭很暈,四肢有些發(fā)軟,但除此之外到?jīng)]有其它的感覺,大概是因為金肌玉骨的緣故,這毒沒有對我造成太大的影響。 而此刻,那人俑里還在不斷冒黑水,流到地面的黑水往周圍蔓延,我擔(dān)心沾到人身上會不會更糟,連忙將離的最近的天然呆和水雨霜往后拖,迅速將死人都拖到了中央空出來的區(qū)域。 這四人并沒有暈過去,只是一個個臉色發(fā)青,眼睛有些外凸,黑氣迅速往臉上蔓延,一看就是中了劇毒,只怕再耽誤,就得死翹翹了。 我的金肌玉骨可以解毒,可以治病,可以延年益壽,但并不意味著死人吃了能復(fù)活??! 當(dāng)下,我也顧不得隱藏了,連忙拔出匕首放血。 這種時候,人的親疏就體現(xiàn)出來了,放血的第一時間,我先給天然呆喂。其實這一瞬間并沒有多想,之所以沒有先就譚刃,大概是因為之前聽說了他可能是紫毛的事情,潛意識里把譚刃規(guī)劃在了不正常人范圍,覺得他不容易被毒死。 第438章 鬼戲俑 救完天然呆,我趕緊去救譚刃,大概是放血太多,我感覺更暈了。緊接著我去喂水雨霜,她含著我的手腕,眼睛直勾勾盯著我,不知道在想什么,但嘴里的動作卻不慢,吸的特別給力,我?guī)缀跸肓R娘。 一邊的機關(guān)手將這一切看在眼里,他不傻,估計是聯(lián)想到了之前我和天然呆中尸毒沒死的事情,再一看現(xiàn)在這情況,頓時急了。我的手才剛從水雨霜嘴上取下來,這厚臉皮就猛地拽過去,跟惡狗撲食一樣,看的我惡寒不已。媽的,讓個老爺們兒這么吸,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 誰知,馮鬼手的嘴還沒湊上來,旁邊的水雨霜突然說道:“小心!”緊接著這女人就猛地踹了我一腳,就跟譚刃之前一模一樣,直接把我踹一邊了,而與此同時,一個黑影在我倒向一側(cè)后,直接朝著機關(guān)手撲了過去。 我定睛一看,那玩意兒很我之前看到的那個又不同,這黑影比較胖,而且不是單純的影子,是有實體的。它整個兒就如同是一團黑霧形成的一樣,手里還拿了把黑霧形成的大刀,這一撲,那把刀就直接砍在了機關(guān)手身上,姓馮的剛才還想吸我的血救命,這一下,整個人就直接倒了,也不知是死是活。 我了個cao,兄弟,不是哥們兒不想救你,是來不及??! 另一邊,天然呆第一個吸血,因此也第一個恢復(fù)過來,在那玩意兒舉著霧化的黑刀要繼續(xù)砍撲過來砍我時,天然呆舉著鐮刀猛地一躍而起,鐮刀尖朝下,由上至下,猛地從那黑霧的天靈蓋劃拉下來,頓時,那個由黑霧組成的人形,就被天然呆的鐮刀切割為兩半。 這鐮刀也是一把大兇之器,很顯然,這團黑霧非鬼即怪,應(yīng)該和周圍的這些百戲俑有關(guān)。 然而,讓人覺得cao蛋的一幕出現(xiàn)了,在這東西被砍為兩半后,墓室里突然響起了一陣嬉笑聲,像是在嘲笑我們一般,下一刻,那玩意兒就猛地合體了,變得與先前一般無二! 而這時,跳起來的天然呆也雙腳落地,一見這情況,二話不說,猛地又將鐮刀揮了過去,這一次,天然呆用了之前在牲殉坑里表演過的那招,鐮刀以極其快的速度來回砍,霎時間,那團人形黑霧腰腹部位,就被砍成了相同厚度的好幾片。 我發(fā)現(xiàn)自己對天然呆的擔(dān)心真是多余了,就他這樣的,即使啥也不會干,去片生魚片也餓不死的。 但即便天然呆這一招急若迅雷閃電,酷炫到?jīng)]朋友,但也白搭,因為這個被切成牛排一樣的家伙,竟然又合體了。這玩意兒像是有意識一樣,天然呆兩次對付它,讓它有些惱了,這下不再揪著我不放,轉(zhuǎn)而去攻擊天然呆了。 天然呆立刻后退,讓他對付雪鬼或者跟人對砍沒問題,但對付這種鬼怪,他除了鐮刀,就沒有別的手段,最主要的是,這鐮刀只能攻擊,不能防御啊! 一時間,天然呆被追的到處跑,又跳又滾,卻不敢往兩邊跑,因為兩邊都是百戲俑,天知道會不會又引出什么其它的東西。在此之前,我們本來就已經(jīng)消耗了大量的體力,也沒有睡覺,天然呆再牛逼,也不是超人,再這么下去,只怕就要遭殃了。 便在這時,譚刃突然道:“打那具戲俑!”他手里的手電筒猛地往旁邊一打,只見那個位置赫然有一個拿著刀耍雜技的人俑,和這個古怪的黑影非常像。 聯(lián)想到剛才那個舉著雙棍的黑影,似乎在被我們毀了戲俑后就沒有再出現(xiàn)了,我立刻明白了譚刃的意思,當(dāng)即顧不得那么多了。水雨霜不知在想什么,速度一向很快的她居然沒有反應(yīng)過來。這種時候,我也總不能指望讓一個姑娘去沖鋒陷陣,當(dāng)下便拔出匕首,沖進那戲俑堆里,猛地一腳將那戲俑踹倒,用匕首使勁兒往它脖子的位置捅。 所幸這匕首材質(zhì)過硬,雖然比不上天然呆的鐮刀,但也很鋒利,連捅幾下,頓時給它捅穿了。不過這次捅完,里面流出來的卻是綠色的液體,散發(fā)的味道不算臭,但聞著讓人很悶,仿佛喝下了一桶生油的感覺。有了上次的經(jīng)驗,我意識到這肯定也有毒,但看著情況,難不成這戲俑體內(nèi)的毒還是不一樣的? 我靠,什么百戲俑,分明是百毒俑吧! 但此刻也顧不得那么多了,我這一捅,那黑影就跟被踩到尾巴一樣,立刻放棄了天然呆,猛地朝我沖了過來。它速度太快,天然呆體力消耗太大,這次來不及阻擋,我想躲,但這到處是百戲俑,連躲的地方都沒有,頓時被它砍了個正著。 怎么形容這種感覺呢,那刀并不是實體,砍下來的時候也不痛,它砍的是我的肩頭部位,這地方本來受了傷,還挺痛的,但它這一砍,我整個肩頭的痛感就完全消失了。 確切的說,是肩膀一下的手,都完全失去知覺了。雖然這條手臂還好端端的長在我身上,但我?guī)缀醺靖杏X不到它,就仿佛一個已經(jīng)截了肢的人一樣。 難道,我被它這一刀砍成殘廢了? 我cao,這技能也太兇殘了!或許是經(jīng)歷過太多在生死邊緣掙扎的情況,這一刻我并沒有感到有多恐懼,即使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好像殘廢了,也沒覺得多害怕,大概潛意識里,我還是很信任自己金肌玉骨的體質(zhì)的。 因此,在這玩意兒揮第二刀的時候,我已經(jīng)用左手重新拿起了匕首,就著已經(jīng)破開的脖子狠狠一切,將這百戲俑的頭給分割開了。 霎時間,那個準(zhǔn)備看我第二刀的黑影就煙消云散了。 天然呆滿頭是汗的跑過來,氣喘吁吁,沒說話,但那眼神我懂,于是我道:“沒事,就手好像出問題了。不過放心,我現(xiàn)在是屬蟑螂的,想死都死不了?!?/br> 于是便站起了身,而那只沒有知覺的手臂,由于無人控制,因此走起路來就一晃一晃的,顯得人非常的不協(xié)調(diào)。 水雨霜只看了我一眼,就立刻去查看機關(guān)手的情況,她摸了下對方的脈搏,立刻向我求救:“快,他還活著!快給他喂血!” 我一看自己剛才割開的手腕,發(fā)現(xiàn)這該死的快速恢復(fù)體質(zhì),竟然已經(jīng)自動止血了,要知道,手腕這兒可是動脈,割腕自殺就是這么來的。 我知道自己容易止血,特意選了這么個血多的地方,怎么現(xiàn)在就不流了? 該死的,難不成我還得把傷口在掰開一次?將復(fù)原的傷口掰開,這比重新劃一刀還痛苦??!但救人要緊,反正這事兒也被水雨霜兩人知道了,這時候再忌諱也無用,當(dāng)下便又是一刀給機關(guān)手喂血。 他臉色幾乎已經(jīng)全黑了,整個人看起來跟死了一樣,喝了血沒多久,黑氣就迅速消散了,但人卻沒有醒過來的跡象。我這肩膀被那玩意兒一砍,就完全無法指揮,而機關(guān)手當(dāng)時可是被一刀從腦袋上砍下的,該死的,他不會永遠醒不過來了吧? 下墓以來,我放的血太多,這會兒又來一刀,真的是撐不住了,整個人暈的不行,不是因為中毒,而是因為失血,再加上一天一夜沒睡覺以及體力的消耗,我徹底暈了過去。 原本我只是打算坐下,誰知道一坐就倒了,迷迷糊糊間我聽到水雨霜大叫:“現(xiàn)在不是休息的時候,快醒醒!” 緊接著是譚刃的聲音:“失血過多,他撐不住了!” 再然后是一聲驚呼:“??!該死的!又出來了!” 又出來?什么東西又出來?昏睡的大腦反應(yīng)很慢,緊接著我才慢慢意識到,是那種黑色的鬼怪。 不行,不能睡。 快點醒過來。 我必須要醒過來。 這種危險的地方,閉上眼就是死,不僅自己死,還會拖累同伴一起死。 醒過來! 我不斷掙扎著,想從越來越深,越來越疲憊的睡眠中掙脫出來,但最后,卻更加疲憊了。睡意就像海,而我則在海中下沉,最終沉入了什么也聽不見的深度昏睡之中。 在徹底昏睡過去的那一刻,我似乎聽到了一聲嘶吼聲,不像是人發(fā)出來的,倒像某種野獸,可惜卻沒辦法去弄清楚了。 第439章 變身 這一暈也不知過了多久,我再醒來的時候,只感覺非常壓抑,周圍黑乎乎的,看不清情況,但我可以感覺到自己處于一個非常狹窄的地方,硬邦邦的,而且有股惡臭。 我下意識的用手探索了一下,很快,就摸到上方的的位置,有一塊森硬冰冷的東西罩著,再摸索了一陣,我便驚悚的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躺在棺材里! 媽的,我不是在做夢吧? 我想起了暈過去前的事情,不由揣測,莫非天然呆他們以為我死了,所以干脆在墓室里就地找個棺材把我給收尸了?活活在棺材里憋死可太難受了。 驚恐之下,我立刻掙扎著要去推棺材板,誰知沒等用力,雙手竟然被另一雙手給按下去了,與此同時,一只柔軟細膩的手,猛地捂住了我的嘴唇,我這才意識到,自己旁邊還躺了個人。 緊接著,我耳邊便聽到一陣氣聲,壓的極低:“別動?!?/br> 是水雨霜的聲音。 我和她怎么會躺在這個棺材里? 聞言我沒動,并且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放開我的嘴。水雨霜接到暗示后,將手給撤開,緊接著,棺材里便亮起了燈光,是她打開了手電筒。 借著燈光,我發(fā)現(xiàn)我們現(xiàn)在是處于一具碩大的棺材里,這是具漢材,較大,所以才能容我們兩個躺著,不過即便如此,還是有些擁擠,因此水雨霜是側(cè)睡的,擠的我右邊都沒了知覺。 我試著感覺了一下,被砍的那只手依然感覺不到。 水雨霜側(cè)躺著,神情嚴(yán)肅,盯著棺材蓋,似乎在留意什么動靜。 她看見我的神色,便打了個手勢,示意我注意聽。 此刻躺在棺材里,四下里極其安靜,唯一能聽到的便是水雨霜和我的呼吸聲,而且水雨霜刻意將呼吸聲壓的低而綿長,連帶著我也不敢大口喘氣。 雖然我此刻很想問是什么個情況,但現(xiàn)在這會兒顯然并不是時候,便也只能跟水雨霜躺在棺材里凝聽周圍的動靜。為什么現(xiàn)在會只剩下我和水雨霜兩人?其余人去了哪里?我們明明在那間百戲俑墓室里,怎么會突然冒出一具棺材來?在我暈過去的那段時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無數(shù)的疑問在我腦海里打轉(zhuǎn),但這會兒卻只能沉默。 約摸過了兩分鐘左右,我突然聽到了動靜,一個啪嗒啪嗒的聲音逐漸朝我們靠近了,那種聲音像是腳步聲,非常的有規(guī)律。 是什么人? 這一瞬間,我感覺到和我身體相抵的水雨霜,身上的肌rou明顯的緊繃了起來,呼吸壓低到了一種我?guī)缀趼牪灰姷某潭?。發(fā)出那種腳步聲的主人離我們越來越近,最后似乎直接停在了棺材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