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jié)
干鍋店內很多人都在看,誰都聽得出來,這是原配在打小三。 “李曉榕,咱倆朋友這么多年,你摸著良心說,我對你怎么樣?”吳嬌似是怒急,一巴掌甩過去,清脆又響亮,“給你介紹男人你不要,偏偏要來拆散我的家庭,你怎么這么賤?你爸媽不會教你做人,我替他們趕上!” 眾人在場,李曉榕掛不住面子,索性嚷嚷起來,“自己管不好男人,跑來怪我?真是笑死人了,你也不看看你老公那熊樣,除了賭博,除了欠一屁股債,只有你稀罕!” “你這是人說的話嗎?” “我怎么了?”李曉榕推開她,氣勢上絲毫不輸,“吳嬌我告訴你,我早就不是你什么朋友了,你少跟我在這兒裝好人,當初你嫁了有錢人的時候多威風啊,整天一副少奶奶的耀武揚威,嘴上說的好聽拿我當好姐妹,其實誰看不出來啊,你不就是把我給踩下去了么?我找不著有錢人,你嫁得好你得瑟。事實證明,嫁得再好有屁用,你男人還不是照樣破產(chǎn),你瞧瞧你現(xiàn)在什么樣兒,跟大街上賣菜阿姨有什么區(qū)別?” 吳嬌淚流滿面,眼里的溫熱被一道道撕成米分碎,相識多年,她怎么也料不到李曉榕是這種女人,“你在我家里白吃白住這么久,到頭來我養(yǎng)的竟是條白眼狼!” “別把自己說得跟個圣人似的,說到底,是你自個兒傻!” “李曉榕!”吳嬌挽起袖子,“我同你拼了!” 她沖上去,李曉榕忙躲開,其余幾個朋友擋在吳嬌跟前勸阻,“有話好好說。” 害怕禍及自己,徐真真往靠墻的喬予笙那邊挪了些位置,她抬起手,遮住半邊臉,“怎么還有這么不要臉的女人,閨蜜的男人都搶。” 徐真真刻意壓著聲兒,只夠她們三人聽見。 蘇堇聽聞,笑得有些僵硬,“穿黃衣服的女人,是我和予笙的小學同學?!?/br> “是嗎?” 徐真真沖旁睇去詢意。 喬予笙點點頭,若有所思。她曾記得,那天偶然間碰到吳嬌時,她說過自己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得很慘了,一切都是拜談老大所賜,難不成,她口中所謂的慘,跟她夫家破產(chǎn)的事兒有關? 南城都匯的電梯公寓,沒有幾個錢的人,是根本買不起的。 吳嬌抓住李曉榕,兩人滾到地上,扭打成一團。 “我撕爛你這張皮,看看你究竟有多賤!” “瘋子!” 徐真真在心里嘆口氣,“現(xiàn)在怎么什么樣的人都有?!?/br> 蘇堇為她夾菜,“別人的事,你少管?!?/br> “這種事,誰都看不慣?!毙煺嬲嫖罩曜?,撥了撥碗里的米飯,一副八卦樣子,“難怪網(wǎng)上說,防火防盜防閨蜜?!?/br> 蘇堇白她眼,“你別瞎說?!?/br> 徐真真揚笑,伸手勾住喬予笙的脖子,“當然啦,我們仨是永遠的姐門兒,像這種狗血劇,永遠都不可能發(fā)生。我呢,不可能喜歡談老大,雖然挺崇拜他的,可崇拜歸崇拜,完全沒有旁的想法,小堇呢,我相信就更不可能喜歡談老大了,他虐了你那么久,估計你鐵定恨死他了,只是挨著班長的面兒,忍了吧?” 徐真真一瞬不瞬盯著她,蘇堇忙移開視線,手背一不小心碰到玻璃杯,果汁灑出來,弄得她腿上到處都是。 “??!”蘇堇慌張站起。 “沒事吧?”徐真真趕緊遞去紙巾,蘇堇神色懊惱,認真擦拭大腿。 一張臉,脹得通紅,連著耳根子都蔓延開來。 回去路上,蘇堇靠著后座車窗,心不在焉。同她們在一塊時,徐真真愛說話,唧唧歪歪蘇堇一個字未聽進去,她只覺得,很吵。 喬予笙倒和她聊得起勁,時不時回頭看看蘇堇,“小堇,你說是不?” “?。俊彼醾戎碜記]動,一臉茫然。 喬予笙瞧出些端倪,“小堇,你哪里不舒服么?” 蘇堇立馬恢復精神,“沒有啊?!?/br> 科尼賽克經(jīng)過一處廣場,形形色色的人影中,吳嬌坐在角落,隱忍著哭得很傷心。 徐真真眼尖,“班長,你的小學同學?!?/br> 她伸手一指,喬予笙讓她靠邊停,蘇堇不樂意,“予笙,你真要管?” “我去看看。” 喬予笙說著,已經(jīng)推開車門走下去,徐真真跟著下車,蘇堇心煩氣躁,坐在車內沒動。 孟巖的電話打得很及時,正好車里的人都不在。 蘇堇偷偷接起,“喂。” “說好把喬予笙騙到我這兒來的,你們人呢?” “我沒答應過你?!碧K堇態(tài)度強硬。 盯著馬路對面那輛科尼賽克,孟巖單手掌住方向盤,笑起來,“怎么,不聽話了?” “我有我的原則?!碧K堇一口回絕,“我雖然對予笙存有小心思,但她是我的朋友,我不會做出傷害她的事?!?/br> “蘇堇,你搞搞清楚。”孟巖提醒道,“你想做談太太,喬予笙肚子里的孩子于你來說遲早是個威脅,你不把那個種弄死,留下來當別人后媽么?” “誰說我要做談太太?”蘇堇拔高音量,“弄死予笙肚子里的孩子,你瘋了吧!” 徐真真腳步停在一米外,難以置信。 縱橫交錯的行人一一穿過,孟巖瞇著眼睛,這才看清楚科尼賽克旁邊還站著個人,“暴露了,看看窗外?!蹦腥苏f完,掐斷電話。 蘇堇心臟懸起來,一雙黝黑的瞳仁試探性扭過頭。 徐真真的臉,近在咫尺,蒼白如紙。 她只是回到車內拿些紙巾,準備讓吳嬌擦擦眼淚,沒想到,居然發(fā)現(xiàn)了這么勁爆的事情。 蘇堇推開車門走下來,“真真,你聽我說?!?/br> “那個人是誰?”徐真真逼問,“同你打電話那個人,他是誰?” 蘇堇眸中熱浪翻滾,她拉住徐真真,妄想博取同情,“真真,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br> “你說不說?”徐真真冷下臉,口氣砸出來,鏗鏘有力,“不說我就把剛才聽到的話,全部告訴班長?!?/br> 她想折過身,蘇堇攔著不讓走,“真真,你聽我解釋。” 吳嬌渾身是傷,可身體再怎么痛,也比不上心里所要承受的委屈。 喬予笙坐在她身邊,“你往后有什么打算?” 吳嬌痛哭不止,一雙手捧住臉,那股疼痛遍布全身,壓得她直不起腰,“我不知道,哪怕?lián)Q一個女人也好,為什么要是她?”她到這會兒都接受不了,“我這輩子,最信任的兩個人,卻是傷我最深的?!?/br> “吳嬌……” “予笙,其實我真的挺羨慕你的。”她突然抬起頭,手肘壓著大腿,彎下的腰身難以挺起來,“你和蘇堇從小學好到現(xiàn)在,依然不離不棄,純粹的讓人嫉妒,這種感情,真的是再多錢都買不來的。” 喬予笙撫順她的背,吳嬌的傷心,她無法感同身受,自是沒有資格多說什么的。 當喬予笙回到車內的時候,吳嬌的身影,已經(jīng)消失在出租車上。 透過內視鏡,徐真真掃眼后排的蘇堇,兩人幾乎達成一致,誰都沒有再開口。 徐真真將她們送回七號院,隨即返回宋堯那里。 她拎著從干鍋店打包回來的腦花,直上二樓,宋堯沖了個澡,單手枕在腦后,正躺在床上看電視。 徐真真把盒子遞過去,“給?!?/br> 男人掃眼,“什么東西?” “你最喜歡的那家腦花?!?/br> 宋堯彎唇,饒有興致的盯著她的臉,不得不說,她選的那家整形醫(yī)院還是有幾下子,她的模樣,橫看豎看都令人賞心悅目,只是這性子,著實不討人喜歡。 在床上那種死魚樣子,想想都沒意思。 “喲?!蹦腥艘簧焓?,便將她摟住,“出去瀟灑一趟,還惦記著我呢?” 徐真真把盒子捧在手心,同他埃的很近,甚至能聞見宋堯發(fā)絲間清香的洗發(fā)水,“你現(xiàn)在要吃么?” “我們家真真第一次給我買,我當然要吃。” 他接過一次性筷子,把她當成張桌子,就在床上吃起來。 宋堯的吃相,既好看又優(yōu)雅,哪怕是這種惡心的食物,進了他的嘴里,都會讓人覺得美味。 徐真真傻乎乎幫他托著盒底,“好吃嗎?” 宋堯一巴掌管她腦門兒拍,“廢話。” 徐真真要往旁栽,男人伸手一撈,又將她帶回來,徐真真臉蛋有些紅,鼓起腮幫子掩飾這種尷尬,“宋堯?!?/br> “有屁,趕緊放?!?/br> 他說話向來如此,徐真真早就見慣了,“你為什么要對我好?。俊?/br> 宋堯斜眼一瞥,細長的黑眸,猶似老鷹一樣,落在她小臉兒中,那眼神兒,就好像她問了多欠揍的問題,“你是我宋大少的女人,我不對你好,對誰好?” “是嗎?”她笑起來,嘴角的弧度淡淡的,卻又那么明顯,“除了班長,你是第二個對我好的?!?/br> “喬予笙那也算對你好?” “只有她肯跟我做朋友。”徐真真盤著雙腿,某些話沒經(jīng)過大腦,脫口而出,“就像只有你肯跟我談戀愛一樣?!?/br> 談戀愛? 宋堯一怔,夾起來的一塊嫩白腦花,一時沒拿穩(wěn),又跌回湯水里,濺起的辣汁噴到徐真真嘴角,緊接著,她雙頰的顏色燒成了一團火,徐真真反應過來時,說話都語無倫次,“不不不,不是談戀愛,我說錯了?!?/br> 宋堯握著筷子,拇指拭去她嘴角的污垢,“你當初,看上宋賢那小子什么了?” “我不知道?!毙煺嬲鎿u搖頭,喜歡一個人,很多時候是講不出理由的。 “傻b?!彼螆虿恍己哙?。 徐真真垂下頭,一副沮喪的模樣,宋堯吃完,筷子扔進盒里,“收拾干凈?!?/br> 徐真真乖乖照做,幫他遞來張紙。 她趴跪在床單上,像只小狗似的,可憐巴巴的望著他,宋堯嫌煩,用過的紙巾沖她丟去,“別裝無辜,有事說事兒?!?/br> 徐真真咬著下唇,“宋堯?!?/br> “說唄,是不又缺錢了?衣柜里第二個抽屜,里面的卡密碼都一樣,我的生日?!?/br> 真大方啊。 怎么感覺這是在養(yǎng)小婊砸呢? 徐真真的心思并不在這上頭,她住五號院,衣食無憂,宋堯在錢的方面從不苛刻,徐真真好吃好住,也沒有其他要求。 她真正想說的,倒是蘇堇,“宋堯,我今天發(fā)現(xiàn)個很大的秘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