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月牙兒不知是被氣的還是羞的,或者兩者兼之,雙頰通紅,兩只眼睛憤憤的瞪著林槐之,雙手緊緊地拿獸皮護著自己下身,一臉防備的看著他。 林槐之想了想,大概是覺得受傷了不處理不好,伸手繼續(xù)去扯那塊獸皮,月牙兒緊緊地攥著就是不松手,兩人掙扎間她就感覺自己下面像是流水一般,這讓她更加的尷尬和難受了,偏偏眼前這個男人還不放過她,月牙兒難受憋屈一天的情緒再也憋不住了,“哇”地一聲哭了出來,一邊哭一邊口齒不清的埋怨著:“你這個大壞蛋,我已經(jīng)夠難受了,你還來折磨我,我是女孩子,我還沒有成親,你怎么可以這樣對我,我以后嫁不出去了怎么辦?” 說到后面,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了,林槐之不知是被她嚇到了還是驚到了,倒是沒有再跟她搶獸皮,愣愣的看著她哭,也不知道該做些什么,但是一大片的血跡還是讓他無法放心,月牙兒又拒絕著他,他心里是又著急又擔心。 月牙兒自己哭了一會兒,心里好受些了,抬眼看見那男人還像個木頭樁子似的蹲在她面前一動不動,想他應(yīng)該不明白女人家的這些事情,只是擔心自己罷了,遂擦了擦眼淚,有些不好意思的小聲解釋著:“我沒有受傷,我只是......這個是每個女人都會出現(xiàn)的狀況,每個月都會有那么一次,過幾天我就好了......” 讓她一個閨閣中的姑娘解釋這樣的事情,實在是難以啟齒,但是她實在是怕他再去掀她的獸皮。 15.拭去塵埃 林槐之不懂,十分的不懂,他不懂得為什么女人要定期的流血,但是流血總不是什么好事兒,這個他是知道的。歪著腦袋看了一會兒月牙兒,見她兩只眼睛受了驚般的左看看右瞧瞧,就是不敢和他對視,他想了想,站起身出了山洞。 看著他出去了,月牙兒著實松了一大口氣,這一放松,身上的不適又全都回來了,她哼哼了兩聲,忍著難受換了下面的樹葉,看著被換下來的樹葉上面大灘的血跡,想了想,拿一片干凈的遮住了,還是不要再被林槐之看見的好,等明天吧,明天就會好些了,她再清理一下這些東西。 沒有過多久,林槐之就回來了,他還帶回來了一些止血的草,這些草都是他受傷的時候月牙兒采回來給他止血的,沒想到他會記得它們的樣子。但是月牙兒的情況和他并不一樣,所以她絕對不會用這些草的。 林槐之卻十分的堅持,他以為月牙兒是怕疼,使足了耐心要哄她敷草,月牙兒被他拽衣服拽的心煩,她現(xiàn)在吃飽了一點也不想動,一邊甩著林槐之的手一邊噘著嘴哼哼:“你煩不煩啊,我都說了沒事兒了,你怎么還纏著我不放啊,你要我怎么說你才能明白啊,我真的沒事兒,休息幾天就好啦,你快去睡你的,不要吵我。” 說著她扭過頭去不再看林槐之。 林槐之沒有辦法,他看了看月牙兒的臉色尚好,就不再勉強了,只是轉(zhuǎn)身躺在了她的身側(cè),以防照顧她。 月牙兒這次沒有攆他,他在身旁的話,可以幫她抵擋一些山洞外面吹進來的夜風,雖然不冷,但是肚子被風吹了,會加重身體的不適的。 前幾天是林槐之受了傷,整個山洞里彌漫著血腥味,好不容易散了兩天,又輪到她了,真是煩人! 第二天月牙兒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起身換了身下的樹葉,想要把昨天的一并丟了去時,卻發(fā)現(xiàn)那沾了血的樹葉不見了,她左右看了看,連那件帶血的衣服也不見了,月牙兒隨便穿了件林槐之的衣服就急急忙忙的往外走去。 剛出山洞就見那件衣服被洗干凈了,晾在了一旁略矮的樹枝上,看來是林槐之幫她清理了。月牙兒臉頰發(fā)燙,一個男人幫她處理那些私密的不能再私密的事情,那感覺實在是......沒法說! 月牙兒現(xiàn)在都不想看見林槐之了,準確的來說,是不好意思看見他! 當事人卻一點感覺也沒有,見月牙兒起身出了門,以為她已經(jīng)好了,很高興的跑到她面前,還把手里剛摘的槐花給她看,示意要給她做好吃的東西。 月牙兒別扭的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嘴,一聲不吭的回了山洞。 林槐之看的傻眼了,他幾時見過這般沉默的小姑娘,之前的張牙舞爪都不見了,他很不習慣的皺了皺眉,想了想,也跟著走了進去。 月牙兒身子還沒好,正躲在獸皮里面偷偷的要把下面的衣服脫了,繼續(xù)躺著樹葉上“流血”,她只要一動,就會控制不住的涌躍出來,這讓她既窘迫又很難堪,雖然男人看不見。 林槐之進來了,她也只是瞄了他一眼,便扭過頭閉目養(yǎng)神去了。 林槐之蹲在旁邊默默地看了一會兒,見月牙兒依舊不回頭看他,便十分沮喪的出去了。 月牙兒十分郁悶的躺了整整六天!這六天出了如廁她幾乎都是躺著度過的,她甚至覺得自己后背上長了懶皮,當她穿好林槐之洗干凈的衣服站起來時,都覺得自己的兩條腿不是自己的了,而且渾身松軟沒有力氣,果然人是需要運動的。 她恢復(fù)正常,最高興的要數(shù)林槐之了,他原先還不相信月牙兒的話,許是無法理解,一個人靜靜地躺在那里,每日都在流血,在他的眼中,和在等死沒有區(qū)別。他后來看的心驚,還想阻止月牙兒,想要給她敷草,但是被月牙兒一而再再而三的果斷拒絕了,直到月牙兒再次像之前那般生龍活虎了,這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算是相信了月牙兒說的每個月會流幾天血的話,但依舊覺得不可思議。 月牙兒恢復(fù)了“自由”,就不再老實的待著了,洗衣做飯的事情基本都順理成章的落在了林槐之的身上,月牙兒樂的清閑,這幾天在山洞里可把她憋壞了,一出來就先去河里痛痛快快的洗了個澡,林槐之就背對著河邊乖乖地坐著,以防她再次遇到水蛇。 渾身清清爽爽的,月牙兒舒心極了,趁頭發(fā)還濕著,她隨便挽了個髻,摘了朵河邊格外可愛的小野花插上,對著水面左看右看。陽光照在她白皙似雪的面龐上,未施粉黛的小姑娘,烏黑的發(fā)間別著一朵粉里透黃的小花,使得她愈發(fā)的清新可愛。 月牙兒嬌俏的轉(zhuǎn)過頭,習慣性的朝身后看癡了的林槐之笑問道:“好看嗎?” 問完她便扭過了頭繼續(xù)欣賞,沒指望著他會回答,河里的小姑娘笑意盈盈,身后卻突然傳來了一個十分沙啞的聲音:“......好......看......” 月牙兒便看見河里原本滿面笑容的小姑娘呆怔住了,那聲音并沒有十分的難聽,只是像是許久沒有彈過的古箏,被塵埃掩蓋了許久,再拿出來用時的低沉和不習慣! 月牙兒僵硬的轉(zhuǎn)過了頭,先看了林槐之一眼,然后又瞧了瞧左右,最后用一臉不可置信和驚詫無比的表情,輕聲問道:“你聽見了嗎?我剛才好像聽見有人在說話?!?/br> 林槐之沒有給她回應(yīng),月牙兒猛地站起身來,她再次看了看附近,然后跑到林槐之面前激動的大聲問道:“你聽見了嗎?我聽到了除了我之外的人說話了!”她激動的四周張望著,抓著林槐之的胳膊,一直不斷的問著,“你聽見了嗎?聽見了嗎?有人講話,不知道是不是從外面進來的人,如果是的話,我就可以出去了,我就可以回家了!” 林槐之只是默默地看著她,直到月牙兒自己冷靜了下來,怔怔地與他對視著。 “剛剛不是你在講話吧!”月牙兒問他。 “剛剛不是你在說我好看吧!”月牙兒提高了聲音。 “你說話啊,剛才那聲‘好看’,是你說的嗎?”月牙兒瞪大了眼睛。 “......是......”林槐之張了張嘴。 就是這個聲音,很久沒有用過,卻沒有很刺耳。 月牙兒有些受傷的瞪著他,指責道:“你不是不會說話嗎?”問完又想起他并沒有說過自己不會說話,于是又問道:“你之前怎么都不和我說話?” 林槐之再次張了張嘴,這次卻沒有發(fā)出聲音,但他的神色很是著急,像是要和月牙兒解釋,卻又不知道怎么開口一般! “你這個大騙子,原來你就是個混蛋!”月牙兒有些生氣,覺得他好像耍了自己,這些天都是她一個人在碎碎念,只有自己說話的感覺真的很差勁,可是他從來沒有回過她一句,她還以為他是啞巴從而很同情他,原來他會說話的,至少是會發(fā)聲的,并不是啞巴! 月牙兒這次是真的生氣了,她再也不想理林槐之了,她覺得有些傷自尊,說不定人家什么都懂得,她還自作多情給他起了名字,還......還被他看去了最尷尬最丟人最私密的事情......好丟人! 林槐之也真的著急了,因為月牙兒連看他一眼也不看了,他不知道為什么,但是這讓他很不舒服,他希望看到原先那個大大咧咧自作聰明的小姑娘,現(xiàn)在月牙兒即使會吃他做的東西,也是吃完便走開,睡覺的時候也都是背對著他,幾天下來一句話也沒有和他說,林槐之快急瘋了。 林槐之沒有辦法,即便他蹲在月牙兒身旁,戳著她的肩膀,最多也只會換了她憤怒的白眼,他不想再這樣繼續(xù)下去了,這會讓他受不了的。這天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好辦法,記得上次月牙兒獨自要走時,看到他受傷了就會心軟,或許只有他受傷了她才會再和他說話,再次搭理他。 當林槐之渾身是血的扛著一頭獵豹回來的時候,終于如愿以償?shù)脑谠卵纼旱难壑锌吹搅苏痼@,再也不是之前的冷漠和疏離了,他在昏過去之前還看到月牙兒滿臉著急的向他跑過來,他便安心的閉上了眼睛。這下月牙兒再也不會不理他了吧,他昏迷的最后一刻這樣想。 林槐之不僅身上多了幾道傷,還受了風寒,在這樣簡陋的條件下生病是會要命的,月牙兒快被他氣瘋了,她不知道什么樣的草藥可以退熱,只好把所有的獸皮和獸毛蓋著他身上,希望發(fā)汗能夠讓他挺過去。 晚上林槐之醒了過來,月牙兒趕緊喂他喝了熱水,摸了摸他的頭,比之前好了一些,但是還沒有完全退熱,但是看著他臉色蒼白,望著她的一雙眼睛卻異常的明亮,月牙兒不禁開口教訓他:“你把我的話當成了耳邊風了嗎?你不是答應(yīng)過我不再去做那些危險的事情了嗎?你差點死掉了你知不知道?!” 林槐之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么她才不會生氣,只好試圖去握她的手。 16.不知天日 月牙兒打開了他伸過來的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轉(zhuǎn)身出了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