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崔紀整個人都懵了,雖然再心高氣傲覺得自己給周王當侍讀是大材小用也沒想過自己會被炒魷魚好嘛?他覺得自己做的很不錯,起碼他讀書比王當還強,而且自認為長相也比王當好,怎么就被炒了呢? 家里人也急啊,崔家是世家大族不假,但是世家大族人口多啊,就算父親有官職能夠蔭子也只能給嫡長子啊,其他兒子不管是嫡出還是庶出都要自己上進才可以,周王侍讀是個優(yōu)差啊,別的不說至少能夠經(jīng)常接觸皇室成員,弄好了還能見到帝后,如果本身學問能力再不錯,有什么事情人家也能想起來你啊。 崔家開始研究崔紀到底做了什么,崔紀當然不認為自己做錯了,就都歸結(jié)到了李顯身上,是李顯看他不順眼,于是這位苦悶的前侍讀開始各種散播周王文不成武不就,學問差,不學無術之類之類的話。 并且表示是因為他肯努力上進,所以周王看他不順眼才把他趕走了。這個時代咨詢不發(fā)達,有啥八卦都能傳的滿天飛,不幾日就連民間甚至都有周王蠢笨的謠言了。 鄭玘知道之后心里一哂,怪不得崔紀以后的前途就那樣了,就看這性情就是個沒前途的,你光顧著詆毀你的老上司了,難道忘了他身邊還有另外一個侍讀了嗎?那個侍讀雖然不聲不響的可人家是姓王啊,你說自己是因為學習好周王嫉妒才被趕出來的,但是王當沒被趕出來啊,你得罪周王就算了,還把王當拉下水,是不想混了吧? 當然他也就是吐槽一下崔紀的智商不夠,他現(xiàn)在關心的是李顯的反應,最近李顯也偶爾會往外跑,對外面了解的越來越多,市井流言自然也知道了不少,他就等著看李顯的反應。 結(jié)果沒想到啊,李顯什么反應都沒有!他依舊好吃好喝每天跟史書騎射死磕書畫音律死磕!鄭玘心里疑惑,在他看來,李顯不像是這么沉得住氣的人啊,之前崔紀前面剛跟他頂牛他后腳就進宮告狀,看起來不像是個城府深沉的人,這次又怎么了? 不過還沒等到他看出什么來,有個人已經(jīng)憤憤不平的去找李顯了,這個人就是王當,王當看上去圓潤憨厚不假,卻并不傻,甚至比看起來就聰明外漏的崔紀還要聰明一點,只是一直不顯山不漏水。 告狀也是閑聊的時候告狀的,李顯有的時候會跟王當聊些家常,用來了解本地風俗和一些別的常識,雖然有老師,但是不知道為什么他就是天然的有些畏懼鄭玘,很多東西都不敢問,正好有個王當,就他了。 結(jié)果王當就吞吞吐吐的表示:“最近也沒什么有意思的,大王還是專心學習不要輕易出門走動了吧。” 李顯當時含笑問了句:“放心吧,我出門有人跟著的,不會出啥事兒?!?/br> “不……不是的?!蓖醍旑D時急的一頭一臉的汗:“大王,大王還是留在府里比較好?!?/br> 這要是再看不出來王當有事兒瞞著他,李顯就真是傻子了,所以他就問了,然后在他的逼問之下,王當吞吞吐吐的說了這些事兒。 王當說這個的時候正巧鄭玘過來要檢查他們兩個的功課,順便就聽到了,他看了王當一眼,心說你可真不傻。 可不是嗎,王當也被卷進去了,不過他沒想過自己正面對上崔紀,他想的是讓李顯出面,好歹人家是個親王啊。 結(jié)果李顯聽了之后只是皺了下眉,轉(zhuǎn)頭將自己剛剛寫的字交了上去:“還請鄭傅指教。” 還沒反應?王當有些迷茫的眨了眨眼,鄭玘看著手上只能說是工整的功課問道:“府外流言喧囂,大王要如何做?” “他們愛說就說去吧?!崩铒@十分無賴的表示:“他們還能說掉我一塊rou?” 鄭玘頓了頓,王當頓時傻了,磕磕絆絆的表示:“可是,這對大王聲譽有損啊?!?/br> “只不過是一些上不得臺面的八卦而已,那些人說的再多能影響到我什么?我阿爹阿娘兄弟姐妹又不會信?!崩铒@想的很簡單,他手上啥都沒有,雖然說是親王,但這都是帝后給的,想要找水軍跟人家掐架都不容易,更何況如果要八卦,他有九十九種方法讓崔紀乃至崔家都下不來臺,可是萬一惹惱了帝后,尤其是武后,他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吃點虧就吃點虧吧,反正不會有人跑到他當面來噴,這就行啦。 他想的簡單,王當也覺得這位王爺有點傻,可是在鄭玘那里,就覺得李顯有心計,他的想法就是李顯被詆毀了,然后還沒反擊,帝后說不定就要心疼自己的兒子,到時候崔紀…… 以前他覺得李顯人有些天真,現(xiàn)在他要把這個評價收回來了,而有些事情他覺得也不能再等,于是他決定去找李顯攤牌!如果他不是真的李顯,哪怕冒天下之大不韙,他也要弄死這貨,好過以后禍害皇室禍害國家。 于是就在當晚李顯蹲在窗邊看著外面思索著崇仁坊晚上還是比較熱鬧的,雖然不能出去,但是在坊內(nèi)熱鬧一些也行,要不要出府去看看的時候,就看到他家王傅踏月而來,寬袍大袖容顏精致恍若仙人,只不過這個“仙人”一張嘴李顯就傻了。 鄭玘二話沒說直接推門進來不客氣的問道:“君自何處來?” 第15章 15 李顯有些茫然的看著鄭玘,心里直納悶,這句話明明是該我說吧?而且……老師,大晚上的你也要來檢查作業(yè)嗎?求放過?。?/br> “王傅是出來賞月的嗎?”弄不懂的問題李顯索性就不去問,干脆的另起一個話題。 結(jié)果沒想到鄭玘聽了之后忽然笑了,笑的李顯毛骨悚然,真是要命了,他家王傅可不經(jīng)常笑啊,一旦笑了就代表他要倒霉了,反正每次他被罰,比如說多拉幾十次弓,多拔幾十次劍,多抄幾遍課文,都是鄭玘笑著說出來的,而且被罰的程度跟笑容大小以及語氣成正比,笑容越是燦爛語氣越是輕柔,罰的就越狠qaq李顯先是反省了一下自己,發(fā)現(xiàn)書都背完了,作業(yè)都寫完了,騎射……雖然依舊不太能看,卻也有進步了,音樂……依舊是樂盲一個,不過他的老師應該習慣了,那……沒有啥讓王傅不滿的地方了啊。 鄭玘看著李顯一臉防備的樣子,笑的越發(fā)溫柔:“大王又何必裝傻充愣?哦,或許不應該稱呼你為大王,畢竟你并不是真正的周王殿下!” 臥槽!李顯聽了之后呼吸一頓,驚恐的看著鄭玘,要了親命了!這位到底是怎么知道的?他為什么要來問我?他有沒有告訴別人?我會不會被他弄死? 鄭玘看著李顯面色蒼白的樣子心里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在他看來如今這位周王殿下大部分可能是鬼魅精怪,子不語怪力神力,鄭玘觀察了他那么久發(fā)現(xiàn)這位也沒什么特殊的地方,剛才他來質(zhì)問身上也帶著利器——一把開了刃的小匕首,做好了對方反抗直接就地正法的準備。 結(jié)果……對方看上去可憐得很,弄的好像他在欺負人一樣= =! 鄭玘淡定的給自己倒了杯清水,一邊晃悠杯子一邊問道:“說吧?!?/br> “我我我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睜眼就……這樣了?!?/br> 鄭玘愣了一下,他想了很多種可能,每一種可能都建立在對方是故意為之這一點,畢竟皇親國戚還是很吸引人的,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 鄭玘皺眉:“那……你到底自何處而來?” 李顯張嘴剛要說什么,忽然又閉上了嘴巴,經(jīng)歷過最開始的慌亂之后,他反而安心了,之前最怕的就是露餡,雖然現(xiàn)在只有鄭玘一個人過來質(zhì)問他了,他卻有了一種終于來了的感覺。 只不過他的來歷有點可怕,就怕鄭玘不信。 鄭玘看著李顯卻以為是他有顧慮不愿意讓別人知道,這個別人自然是包括帝后——在接觸之中,鄭玘也知道李顯并不在意自己身邊有帝后的人奉命監(jiān)視,于是他干脆將茶杯一推說道:“寫!” 李顯想了想伸手沾了沾水寫了四個字:“千年之后?!?/br> 這次換鄭玘不淡定了,不過世家子裝x的本事大概是李顯永遠學不會的,鄭玘就算驚訝也不會太過失態(tài),只不過就是微微坐直身體滿臉凝重的看著李顯而已。 “此言當真?” 李顯閉上眼睛緩緩點了點頭,鄭玘忍不住追問:“郎君……啊,是小郎君吧?” 李顯嘴角一抽:“是的?!?/br> “郎君為何會……”鄭玘點了點桌子,此時桌子上的字跡已經(jīng)半干,顯示不出什么痕跡了。 李顯搖了搖頭苦笑:“我也不知,反正就是這樣了?!?/br> 鄭玘還想追問什么,不過卻并沒有問出口,因為他知道李顯的顧慮,李顯不想讓帝后知道,所以就算他問,估計對方也不會回答,所以他只好說道:“我在城郊有處莊園,風景尚可,大王可愿隨我前去一觀?” 話題轉(zhuǎn)變的太快,李顯顯然有點摸不到頭腦,只是長期以來習慣性的對鄭玘的建議不去拒絕,他點了點頭說道:“好啊?!?/br> 鄭玘干脆的站起來說道:“既然如此,大王還請早些休息吧?!?/br> 于是他就這么走了,李顯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小老師踏月而來又踏月而去,整個人猶如墜入云霧之中,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鄭玘到底得出了什么結(jié)論。 他就是來問自己是不是真的李顯的?問完就沒事兒了?怎么想怎么覺的奇怪啊。李顯站起來喊人更衣洗漱,等人進來之后瞬間臉色鐵青——臥槽,剛剛只顧著自己不開口說,不讓別人聽去告密了,但是鄭玘的話……都被聽到了??! 李顯看著進來的人,貍奴和承保兩個人是跟在他身邊貼身伺候的,剩下的幾個也都是經(jīng)常在他眼前晃的。 他不得不瞇了瞇眼睛警告了一句:“我好你們才能好,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你們心里清楚,都退下吧,我要休息了?!?/br> 貍奴和承保對視一眼行禮退下了,雖然李顯說他要休息了,但實際上這樣還能睡得著的話,他就真的是沒心沒肺了。 李顯躺在床上,腦袋下面是yingying的瓷枕,因為不習慣,穿越過來到現(xiàn)在他的睡眠質(zhì)量都不是很好,外面的天很黑,只有月亮的光亮,李顯深深嘆了口氣,他的未來感覺仿佛被看不見光的黑夜籠罩一般,不知道前路在哪里卻也沒有后路可以退。 李顯晚上想了很多,如果武后知道了會怎么樣,不知道會怎么樣,不過想來想去他發(fā)現(xiàn)自己也沒有選擇的余地,唯一能夠做的就是接受,無論帝后做什么選擇,他都沒有反抗的權利,只能接受。 這么一想反而就放開了,反正從一開始到現(xiàn)在他能做的也只能是努力活下去而已。第二天起來的時候,李顯面色蒼白眼下是遮不住的黑眼圈,看上去更顯憔悴,鄭玘過來接他的時候看到他這個樣子,難得溫言說了句:“莫要多想,問心無愧便好?!?/br> 李顯的腦電波頭一次跟鄭玘在一個頻段上了,鄭玘想要表達的也是你想那么多也沒用,還是該干嘛干嘛吧。 鄭玘帶著李顯一路出城到了他在城郊的莊園,不得不說鄭玘的品味是真不錯,他說這個莊園風景不錯,在李顯看來何止是不錯啊,簡直就是財大氣粗的代表,感覺比他的王府也小不到哪里了,要知道到了如今他連自己王府的廚房在哪里都沒搞清楚過= =! 一片花紅柳綠之中,鄭玘帶著李顯到了湖中的小亭子上坐下,護衛(wèi)被安排在了老遠,保證他們聽不到這里對話的內(nèi)容,而貍奴和承保壓根就沒讓他們跟出來。 鄭玘抬手給李顯倒了杯茶之后,斟酌著問道:“千年之后,大唐又是何種模樣?” 看著茶杯犯愁的李顯:= =! 第16章 16 面對鄭玘這個問題,李顯覺得十分難以回答,說實話總怕鄭玘一個激動之下弄死他,別看鄭玘看上真的就是個文弱書生的樣子,但是當某一天鄭玘帶著他去演武場把刀槍棍棒都耍了個遍之后,基本上鄭玘說東他就不敢往西了,這個年代對老師的尊敬程度不是后世能比的,假如他一個不乖,對方體罰他估計都不會有人有意見,更何況王傅這個職位本來就是掌輔政過失的,也就是說他有什么不對的地方,鄭玘是非常有權利管教的。 只是他雖然沒有說什么,但是李顯從來都不是一個特別善于掩飾的人啊,鄭玘從他的表情上就分析出什么了。 有那么一瞬間饒是他歷經(jīng)風雨也不由得有些黯然,曾經(jīng)他對大唐國力的衰弱還是有所預料的,血雨腥風的宮廷政變,對藩鎮(zhèn)控制力漸漸下降的,這都是禍亂的源頭,當時唯一能夠讓他稍微放下心的也不過是因為李旦有個好兒子——李隆基是個明白人,至少比李顯明白的多。 李顯看鄭玘黯然的樣子,心里一軟,他這個王傅無論何時都是一副朗月清風的世家子形象,他還從來沒看到過他這么難過的樣子。 “王傅也不必太過憂心,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沒有什么王朝能夠真正的萬世不朽?!崩铒@搜腸刮肚的想著各種說辭來安慰,不過他總覺的這些安慰太空洞了,說完索性也就閉嘴了。 好在鄭玘是個通透的人,不會因為千年之后再無大唐就一直沉浸在這樣的難過之中,他收拾了一下心情,看了一眼李顯難得夸獎道:“沒想到你倒是看的明白。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不錯,縱觀古今,朝代更迭又哪里有不朽的王朝呢?” 李顯眨了眨眼,慢半拍的想起來,剛剛那句話他是引用的《三國演義》開篇的第一句,作為四大名著之一,開篇句子當然是很經(jīng)典的了,最主要的是這本書是羅貫中寫的,而羅貫中是元末明初的人。 李顯有些痛苦的扭頭,穿越到唐初就這點不好了,平時說成語引用句子習慣了,在現(xiàn)代的時候還好,聊天的時候也不會說的這么文藝,頂多是寫作文啊寫論文之類的可能用上,結(jié)果穿越過來之后大家都文縐縐的,他也不好表現(xiàn)的太土鱉,于是分分鐘就有了剽竊的嫌疑——真是防不勝防??! 鄭玘緩過來了,就開始詢問千年之后的事情,只不過中間隔著一千五百年的時間軸,有好多東西都不是一時半會能說的完的,李顯只能撿著一些重要的說。 鄭玘對于這一千五百年的王朝更迭還是蠻有興趣的,只可惜李顯對歷史真的是不太熟悉,他頂多就是知道個唐宋元明清,皇朝至此完,于是也只能含糊的表示,唐朝之后是宋朝,至于宋朝是怎么建立的,他就記著一個陳橋兵變杯酒釋兵權之類的了,讓他詳細說,不好意思,不知道哦。 好在鄭玘問起來,他還能厚著臉皮說一句年代久遠,細節(jié)已不可考。 雖然有些遺憾,不過知道宋朝皇室姓趙,他也就滿足了,當然啦李顯肯定要跟鄭玘八卦一下李后主的,不得不說,在民風彪悍的唐初,李后主這樣的文藝公子哥是真的不受待見,在李顯看來李后主就是一個不合格的帝王,而鄭玘想的就多了,他甚至聯(lián)想到了皇室積弱未必沒有一味追求文治,貶低武將的關系,這就是差別了。 宋朝之后的朝代,李顯也適當?shù)陌素粤艘幌?,不過說著說著鄭玘漸漸的也發(fā)現(xiàn)李顯的歷史知識顯然也就是比不知道好那么一點點,在得出這個結(jié)論之后,鄭玘臉一沉冷哼了一句:“虧你也是讀書人?!?/br> 史書基本上是這個時代讀書人必讀的課本,當然并不是誰都能研究歷史研究的很透徹,但是多少也要記得一些,李顯這個水平在鄭玘眼里顯然是太次了,他想起之前李顯連《史記》都不熟悉的樣子,不由得微微皺眉——這貨難不成是個紈绔子弟? 李顯被鄙視的內(nèi)牛滿面,他忍不住辯解道:“術業(yè)有專攻,歷史在我們那里是屬于文科的,而我是理科生,還是很久以前學的呢,后來不用自然也就忘得差不多了?!?/br> “文科,理科?”鄭玘似乎有些理解這兩個詞的意思,又不是很明白,實際上現(xiàn)在的科舉已經(jīng)有意識的分文理了,只不過因為這個時候還沒有物理化學的概念,唯一的理科就應該是數(shù)學類的明算了。 李顯粗略的說了一下之后,鄭玘勉強接受了他這個說法,轉(zhuǎn)而問道:“那你是研究術數(shù)?” “不……不是?!崩铒@有些心虛的抓了抓頭,他的數(shù)學簡直就是一塌糊涂:“我研究的東西,這個時候還沒有呢?!?/br> “那是什么?”鄭玘接受能力非常強,對于未知的事物自然非常好奇。 “說出來你可能也沒辦法理解,計算機,我是學這個的?!崩铒@一邊說著一邊郁悶,尼瑪,早知道會穿過來,學點什么不好,哪怕去學入學即失業(yè)的歷史系也比計算機有用好嗎! 鄭玘聽了之后難言詫異:“數(shù)雞?”這還說不是紈绔子弟?數(shù)雞還算什么學科? 李顯痛苦的扭頭:靠!他要怎么跟鄭玘解釋計算機是個什么東西啊。 好在,雖然李顯的表達能力比較捉急,但是鄭玘的理解能力絕對是神人級別的,他居然聽懂了一些,心里估摸了一下之后,他就知道李顯說的那個東西跟現(xiàn)在是絕對沒關系的,雖然遺憾了一下,他也覺得那個東西聽起來挺不錯的,不過很快他又放到一邊了。 因為李顯在這之中透露了一下,他所在的時代居然是全民教育,這可不得了,對于鄭玘來說各種制度政策才是他比較關心的。 然后就引出了現(xiàn)代社會的各種制度,在聽聞千年之后再無世家,甚至朝堂之上都是寒門居多的時候,鄭玘終于忍不住說了句:“豈有此理!寒門少偉男!” 說起來作為世家子,鄭玘對寒門的崛起雖然覺得心里不是滋味,但是也沒覺得有壞處,畢竟這些寒門子弟非常有活力,很多也算是能吏,世家子弟不喜歡去的不夠清貴的職位也是需要這些人的,但是整個朝廷從上到下都不用世家子,這不是要亂套嗎? 李顯只能跟他解釋,那個時候已經(jīng)木有世家了,當然,大家族是有,但是跟現(xiàn)在的動不動就有幾百年傳承的世家比是沒法比的,順便還把社會主義和共產(chǎn)主義普及了一下——普及的范本是大學所學的馬列和毛概。 鄭玘就算是再怎么思想開放也接受不了這樣的進步思想啊,于是開始一點點的駁斥,偏偏李顯這些東西當初學只是為了考試才死記硬背下來的,鄭玘駁斥的有理有據(jù),當然是站在他的立場上,李顯……就只有痛苦的聽著的份兒了。 都說三年一代溝,他和鄭玘之間隔著一千五百年,這代溝估計要比馬里亞納海溝還要深了吧orz…… 第17章 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