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易岸一聽就頭大了。 趕緊開了門扶糖糖進了洗手間,在料想著艾大小姐清醒后大約不會喜歡有人看見她的丑態(tài),便很識相的站在門外,并很識趣的封住了耳朵,念起了佛經(jīng)… 十幾分鐘后,洗手間內(nèi)已經(jīng)沒有了聲音。 易岸看了看走廊上方的壁燈,瞇了瞇眸子,深深地嘆了口氣。 轉進洗手間時,現(xiàn)場并沒有他想象中的狼狽不堪…除了艾大小姐隨意丟在地上的針織罩衫,還有趴在馬桶蓋上呼呼大睡的艾小姐。 她應該慶幸這個馬桶自安裝伊始,還沒有人用過… 罩衫之下的糖糖只穿了一條吊帶的黑色針織長裙,裙子領口開得很大,易岸抱起她時只要一低頭,就能看到她呼之欲出的飽滿身材。 他不想去看,但是忍不住。 手上的觸感只會讓他腦補得更加離譜。 低頭只看了一眼,易大師猛地吞了一口口水,隨即,迅猛地撤回眼神… 活了28年,他第一次因為女人的身體有了要流鼻血的沖動。 罪孽深重,罪孽深重! 將糖糖放在床榻之上后,易岸見她穿著高跟鞋踢來踢去,怕她傷到自己,便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替她脫去那雙黑色的高跟涼鞋。 這一看,又是一副美景。 糖糖的足弓很完美,圓潤飽滿的粉色腳指頭,不安分的動來動去,看得易岸連手上的動作也慢了許多。 他捧著糖糖的腳,像捧著一件藝術品。 如果不是他上下滑動的喉結以及眨都不眨一下的眼睛,出賣了他內(nèi)心的小波瀾,誰都會以為他還是那個儒雅從容,冷靜淡泊的易大師… 脫完鞋,易岸立馬別過頭,伸手替糖糖蓋好被子,再起身調(diào)好房間的濕度與光線…一切安排妥當了,易大師這才飛也似的逃出房間,直奔廚房,猛地灌了幾杯冰水。 易岸覺得,他現(xiàn)在可能需要念幾遍清心咒… 易岸其實想去檢查房間里的糖糖是不是睡得安穩(wěn),可又不想成為一個可恥的偷窺者,再說,雖然人家喝醉了,但畢竟是女孩子,男女…有別… 易大師最后選擇了客廳里打坐。 這么一來,萬一有人從床上掉下來,他也能聽到聲響。 所以… 數(shù)小時后,糖糖從酒醉中醒來,推門一看,看到的就是易大師打著瞌睡,頭往前傾的傻模樣。 雖然此時不知自己身在何方的糖糖很想問一句,“d?”,但一看到易大師這副德行,還是先忍不住笑了出來。 大師也是人??! 大師也要休養(yǎng)生息?。?/br> 而且啊,打瞌睡的大師什么,簡直萌的不要不要的! 花癡過后,糖糖大致將她醉酒的過程回憶了一遍… 首先,她在沐家喝多了酒,然后,碰上了易岸,之后…也許還發(fā)生了一些不堪入目地,類似拉著他不準走,或者帶她回家,這種丟人的事兒… 糖糖有些想哭了… 她知道自己在易大師面前早已毫無形象可言了…但喝醉了酒撒酒瘋什么的,簡直了!不說名媛了,就算是一個普通正常女人,都干不來這事兒好么? 而且,她撒酒瘋也就算了,關鍵是還跑到男人家撒潑… 倒也不用老佛爺開口,糖糖自己都想問自己到底有沒有教養(yǎng)了! 唉,上帝啊,這么怎么辦?。?/br> 這廂糖糖正煩躁,那頭易岸打著瞌睡,往前一栽… 糖糖想都沒想,飛身坐到了他跟前…還好還好,他的頭穩(wěn)穩(wěn)地落在她的肩膀上。大師沒有醒,只是歪了歪頭,找了更舒適的位置,繼續(xù)睡… 這是多困啊… 糖糖鼻子一嗅,又在大師身上聞了一股淡淡的酒味。 哦,是了,易大師也喝了酒… 不過,出家人也能喝酒? 不算破戒? 一想到這兒,糖糖又忍不住笑出了聲。 這笑聲驚醒了易岸,他睜開眼睛,眼見之處正是夢中所想之物,鼻息縈繞的香氣也是夢中的香氣。 他微微一動,雙唇離糖糖僅有一指之遙… ☆、第14章 chapter14 四目相對時,糖糖耳邊響起了《來自星星的你》里頭的主題曲… 易岸有撐得起男主戲份的顏值,而她,也不遑多讓,看著他白凈俊朗的臉龐,宛如石刻般的輪廓,透徹明亮的眸子,糖糖承認,她心里有個小惡魔在叫囂… 勾引他勾引他! 糖糖眨了眨眼睛,纖長的睫毛一合一張,微微抿了抿嘴唇,說,“你睡著了?!?/br> 細軟的聲音提醒易岸,此刻并非夢境… 易岸猛地往后一退,瞬間跟糖糖拉開了半米的距離,喉結一松,雙眼隨即看向了遠方。雖然在強裝鎮(zhèn)定,不過他微微握拳的手,還是顯露了他此刻的不自在。 他不喜歡… 易大師蹙眉的樣子,忽地讓糖糖覺得自己有些十惡不赦。他本是好心幫忙,她卻有心褻瀆他…簡直不可饒恕!糖糖想,此刻易大師內(nèi)心os肯定是:自己怎么就瞎了眼,撿了一個小白眼狼回家? 糖糖知錯了,她不該挑戰(zhàn)易大師對我佛的忠誠! 嚶嚶… “我…你…剛剛睡著了,我怕你會摔下去?!爆F(xiàn)在解釋可晚否? 易岸定了定神,眼神不自然地劃過她精致的臉龐,轉到了窗臺,“多…多謝?!?/br> “要謝也是我謝謝你,給您帶來麻煩了吧?”爾后,那些酒醉后極不斯文的畫面一幀一幀重現(xiàn),糖糖的羞紅了的臉幾乎要埋到沙發(fā)里去了。 她居然在陌生男人家里發(fā)酒瘋… 哦,頭疼… 一陣令人尷尬得窒息地沉默之后,糖糖不自然地咳了咳,“那個,易大師…” 易岸不習慣地‘啊’了一聲。 顯然,‘大師’這個稱號在這樣的男女獨處的夜晚,是十分不合時宜的,“叫我易岸就可以了。” 看,這個道理連修佛的人都是懂的…然而,糖糖不懂。 “易…易先生,你可不可以告訴我這里的地址…”她好安排人來給他打掃衛(wèi)生… 易岸以為她要回家,趕忙從沙發(fā)站起,“沒事,我送你回家?!?/br> 嗚嗚,糖糖已經(jīng)不知道怎么開口描述內(nèi)心的崩潰了… 易岸的車駛出小區(qū),糖糖才記得拿出手機,一看,沒電了。易岸一笑,大方地把自己手機遞到她跟前,“用我的?!?/br> 糖糖接過手機時已經(jīng)不好意思再說謝謝了… 易岸用得還是老式的按鍵手機,屏保是一朵粉色蓮花…糖糖看著那朵蓮花,沒忍住笑了笑,甚至還不小心發(fā)出了聲…幸好沒被易大師聽到… “打給艾老夫人嗎?” 易岸一問話,糖糖立馬跟小學生聽課一般,正兒八經(jīng)的坐直了身子。 “不是,我打給我助手?!彪S后,她頭疼地看著密密麻麻的按鍵又補充了一句,“我只記得他的電話號碼?!?/br> 不記得祖母的,但是記得助手的? 易岸回憶了一下那個總是穿著西裝,名叫chris的男子,不置可否的應了一句,“噢,這樣?!?/br> 快到家門的時候,糖糖在昏暗的暮色中,看到慕廉的車等在了艾家大門門口。 “易先生,多謝您送我回來,本應該請您回家坐坐的,只是…今天我可能有些私事要先處理,所以今天就不能招待了,很抱歉?!碧翘墙饬税踩珟?,臉上的不快未加掩飾… 易岸停好車,看清了對面車上的人…是今天上午那個。 “沒關系,下次吧?!币装稖睾偷爻翘切α诵Α?/br> 不過,糖糖有點焦躁,他說話時,她連頭沒抬,只是重復了一句抱歉,伸手推開了車門。 隔著車窗,易岸看到她長吁了一口氣,爾后仰著頭,收起臉上所有表情,冷淡地,徑直朝大門走去… 不意外的,對面那個男人下車,緊緊地拉住了她的手,易岸握住方向盤手的緊了緊,就在他準備下車的時候,卻忽地聽到糖糖吼了一句… “是,我就是喜歡你又怎么樣?” 易岸放在車門上的手收回,再看了三秒之后,低頭,嘴角露出一絲無奈的笑意。 而后,發(fā)車,離開。 轟隆隆的馬達聲消失后,糖糖也冷靜了下來,她看著慕廉,粲然一笑,“就因為我曾經(jīng)那么愚蠢的喜歡過你,你就以為你有了管我的權利?慕廉,你以為你自己是誰?” 慕廉看著她的臉,握著拳頭的關節(jié)泛白… 他放開了手,面無表情,“艾心棠,你自己說過的話難道忘了嗎?” 怎么可能會忘呢? 她那時跟他告白,說她喜歡他,而且喜歡了十年。 她還說,以后的每個十年,她都會一直那么那么喜歡他… “年少無知時說的話,慕先生,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好么?”糖糖笑得愈發(fā)燦爛,眼淚卻忽地滾了出來,像是斷了線的珠簾… 這眼淚不為慕廉而流。 為的是那些回不去的,滿是傻氣,卻無悔無怨的青春。 “慕廉,你不過是我的一段回憶,而已…” 慕廉伸過去為她拭淚的手指,頓在了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