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謝斯喬難得有些不自然,他冷著臉拉她起來,道:“哭什么?今晚你說的那些話都夠你挨揍好幾回了,還委屈么?” 他的手去拉她,傅苒竟膽大的拍開他的手,就那么坐在那里可憐兮兮的哭,不時的去摸頭,想來是疼的厲害。 謝斯喬抿了抿唇,又放低了一點姿態(tài),道:“好了,別哭了。今晚我說話是重了一些,但有一點我沒有跟你開玩笑,以后不許在我面前再說那些,否則我——” 傅苒仰起頭,哭的稀里嘩啦的。 謝斯喬對著她那張臉就沒說下去了。 傅苒又開始哭了,如果不是她睜著眼,謝斯喬都懷疑她是不是還在做夢。 謝斯喬忍耐的等著,可傅苒還是哭哭哭,哭個不停,偏偏沒聲沒息的,那樣漂亮的一張臉,可憐兮兮的坐在地上抹眼淚,謝斯喬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會心軟,明明她說了那么過分的話,足以讓他發(fā)怒好幾回了,可是此刻看到對方那樣可憐的哭,威脅的話就沒法繼續(xù)了。 謝斯喬看著她,傅苒低著頭擦淚。 她很委屈,也很難過。你有爸有媽,還有jiejie。我沒爸沒媽,別說親姐了,連堂姐都沒有,我什么都沒有了,還要為了錢跟你假結(jié)婚,被你玩弄,被你欺負(fù),把我推到地上,頭撞到地上很疼,眼神那么兇,要吃了我嗎? 傅苒心里亂七八糟的想著,眼淚不停的往下掉,越想越委屈,越想越覺得可悲,甚至有種想從窗口跳下去的沖動。 謝斯喬翹著腿冷眼看著他哭,雖然面上沒表情,但心里已經(jīng)有些煩亂。 突然,他看到傅苒抬起頭來,往窗口看了一眼,繼而踉踉蹌蹌的爬起來。 謝斯喬嚇了一跳,忙拽住她,厲聲道:“你干什么?!” 傅苒悶悶道:“跳樓?!?/br> 謝斯喬頭一回被女人給氣的說不出話來,他緊緊攥著對方的手腕,看到傅苒吃痛的皺起來,他下意識的松開了一些力道。 謝斯喬嚴(yán)厲的說:“跳樓?呵,你想在我們的婚禮結(jié)束后一個月跳樓,讓我當(dāng)寡夫,成為整個陵城的笑話?” 傅苒木木道:“那你想多久以后當(dāng)寡夫?” 謝斯喬氣不知該她如何是好,他松開她的手,在房間里轉(zhuǎn)了兩圈,還是無法平息心里的怒火。 他再一次被她激怒了。 傅苒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看他,在謝斯喬還沒想出來該怎么教訓(xùn)她時,女人已經(jīng)再次坐到地上,又開始重復(fù)剛才那個動作。 哭,哭,哭。 謝斯喬從來不知道一個人的身體里可以有那么多的水,他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胸口,就跟小孩兒流了口水似得,那么大一塊面積都是濕的。 而肇事者還在那里委屈的抹眼淚。 謝斯喬捏緊拳頭突然感到疼痛。他低頭一看,是未經(jīng)仔細(xì)包扎和上藥的右手。 謝斯喬突然冷靜下來,也不再焦躁的轉(zhuǎn)圈了。 傅苒無聲的抹淚,謝斯喬抬頭看時間,十二點了。 最終,他敗了。 謝斯喬走過去,半蹲下|身,面無表情道:“傅苒,哭夠了沒有?” 傅苒的眼睛很亮,因為哭的關(guān)系而顯得更為清澈明亮,謝斯喬看到這雙眼時,明顯的失神了一剎那。 但是很快他就恢復(fù)如常了,道:“今晚的事就當(dāng)沒發(fā)生,行了么?快起來,去洗澡,臭死了?!?/br> 傅苒抽抽搭搭的說:“你太可惡了,你打我,還罵我臭,不讓我跳樓……世界上怎么會有你這么暴力的男人,你太欺負(fù)人了……有媽了不起啊,我也有媽啊,我媽比你媽好,我媽還會給我織毛衣,你媽行嗎?怎么就不許我說了,我也是人啊,我為什么不能發(fā)表自己的言論,現(xiàn)中國還講究言論自由呢……怎么到你這兒就這不許說那不許說了……還推我……” 語畢,她摸摸頭,感覺好像鼓起了一個包,很疼。 謝斯喬臉上沒表情,等她說完后,才說:“嗯?!?/br> 傅苒哭的稀里嘩啦,吼他:“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惡的男人!我為什么要跟你結(jié)婚!我為什么要跳進你們謝家的狼xue!我一定是瘋了!” 謝斯喬驚的都忘了揍她了。他倆的動靜鬧的實在不小,傅苒這一嗓子直接把秦琳和謝國平給驚起來了。 馬上就有下人在外面敲門,詢問是否需要幫助等等。 謝斯喬只覺得太陽xue突突直跳,他按捺著火氣,冷冷看了傅苒一眼。 傅苒茫然的轉(zhuǎn)了一下眼睛,馬上捂住嘴,尷尬的低下頭,想來也是清醒了。 謝斯喬渾身低氣壓的去開門,冷冷道:“沒事?!?/br> 下人還想說什么,謝斯喬已經(jīng)“砰“的一聲甩上門了,同時甩的還有傅苒那顆風(fēng)中飄零的小心臟。 傅苒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臉上還掛著淚,說:“那個……我去洗澡了……” “站住。”謝斯喬面無表情道。 傅苒老老實實的站住,謝斯喬指指自己的襯衫,道:“洗干凈?!?/br> 家里不是有保姆嗎? 傅苒很識時務(wù)的沒說出來,而是說:“……哦?!?/br> 謝斯喬直接脫了襯衫扔給她,面帶嫌棄的換上睡衣。傅苒被襯衫蓋住臉,屬于男人的味道沖進耳鼻,傅苒只覺得一陣恍惚,仿佛回憶起剛才噩夢中那雙溫柔攬住她的有力手臂。 她知道事實一定不是這樣的,可能是她八爪魚似的纏住了謝斯喬,也可能是謝斯喬想打她的時候被她抱住了胳膊……等等,反正一定不是對方主動要安慰她的。 傅苒嘆了一口氣,抱著謝斯喬的襯衫進了浴室,沒一會兒就傳來了水聲。 謝斯喬躺在床上聽著浴室里的水聲,沒有睡意。 傅苒洗的很快,想來也是困了。她沒有大晚上的洗謝斯喬的衣服,而是放在那里明天再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