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節(jié)
小姐為什么看起來很平靜的樣子,難道小姐不高興嗎? 蓮心莫名其妙的看了眼秋菊,“激動什么?” 蓮心這話一出,連春桃都忍不住有話要說了?!靶〗悖钕驴墒莵斫o你下聘禮的,是來商量婚事的,你怎么好像一個事外人一樣???” 其他三人也點頭,表示贊同春桃的話,小姐的反應(yīng)真的是太平靜了,看起來一點也不期待不高興不激動,難道…… 秋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大驚失色的望著蓮心道:“小姐,難道你不喜歡殿下?” 冬梅一聽立刻沒好氣的伸手在秋菊后腦勺拍了一下,輕斥道:“你胡說什么,嘴上沒把門的?!边@話能亂說嗎? 秋菊摸著自己后腦勺委屈的望著冬梅:“我是看小姐好像一點都不高興嘛?!?/br> 蓮心有些好笑的望著四婢說道:“誰告訴你們我不高興了?難道非得表現(xiàn)得像個瘋子一樣才是高興不成?” 呃……秋菊一呆,想了想覺得又是。小姐本來就是一個與眾不同的人,和尋常的千金小姐不一樣,那男方來提親下聘禮,小姐現(xiàn)在的反應(yīng)其實也沒什么奇怪的是吧?小姐面上看不出什么,說不定心里早就高興壞了呢。 “小姐,對不起,是奴婢多想了?!鼻锞展怨缘恼J(rèn)錯道。 春桃好笑的搖了搖頭,埋頭繼續(xù)手上的事。清荷園池子里的荷花開得正好,小姐讓人將蓮蓬采了上來,還有那些嬌艷的花瓣,小姐讓她們把蓮子剝出來,把花瓣一片片摘下,清洗好晾干,用來泡茶,或者是做香包。池子里的荷花今年開得很好,她們一早就開始忙活了,現(xiàn)在都還沒有忙完呢。 “婚期已經(jīng)商量好了嗎?決定在哪一天了沒有?”蓮心落落大方的問道,沒有一般女子遇到這種事時的羞澀。 “小姐,奴婢回來的時候國公爺,世子還在和攝政王商量呢。攝政王的意思是想明年的四月初五就成親,可是國公爺,世子還有夫人他們都覺得這樣太趕了,來不及好好準(zhǔn)備嫁妝,所以讓攝政王另外再挑選一個日子,往后選,攝政王好像不太愿意呢?,F(xiàn)在也不知道有沒有商量好了?!鼻锞照f著自己剛才看到的。 明年四月初五? 蓮心嘴角一抽,別說爹娘大哥他們不同意了,她也不同意好吧?用得著這么趕嗎?要她說啊,干脆就是先訂婚,然后過幾年才成親,她現(xiàn)在年紀(jì)還小呢,這么早成親不利于身心發(fā)展。 真是反了天了,成親這么大的事有沒有能跟她商量一下,問問她的意思?。克攀钱?dāng)事人好吧? 蓮心深深的覺得自己很有必要找鳳宸睿談一談了,讓他明白什么是民主才行。 春桃聞言頓了頓動作道:“四月初五的話好像是有點急呢。攝政王下了這么豐厚的聘禮,咱們府里怎么得也得好好為小姐的嫁妝準(zhǔn)備準(zhǔn)備啊,四月初五可是剛出了孝而已,哪里還來得及準(zhǔn)備?” 冬梅插嘴道:“是啊,國公爺就是這么說的,可是攝政王他說就算小姐沒有嫁妝,直接嫁到攝政王府也沒有關(guān)系,他只要人就好?!倍氛f著眼睛亮閃閃的望著蓮心,眼里滿是羨慕和驕傲。 瞧瞧,這可是攝政王自己說的話,這說明了什么?說明在攝政王的心里,小姐是最重要的!攝政王也是南越最優(yōu)秀的男子了,多少男子夢想著能得到攝政王的青睞,可是攝政王只對小姐動了心,為了小姐的名聲不被影響到,甚至在朝堂上公開說明對小姐的心意,這等大膽又果斷的行為舉動恐怕只有攝政王有魄力做得出來了。 換做是其他男子愿意這么樣做嗎?敢這么做嗎?果然攝政王就是攝政王,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也只有這樣的男子才能和她們的小姐相般配。冬梅高傲的想著。 在冬梅心里,她覺得這個世間上再也找不到比她們小姐更加優(yōu)秀的人了,小姐外表上看上去似乎和其他的閨閣小姐沒有兩樣,除了容貌過于出色之外。但是事實并不是這樣的,她們小姐懂得的東西可多了,小姐的本事可大著了。 小姐不但成為了一品居的老板,而且還在京都了開起了鋪子,生意好得不得了,就是現(xiàn)在京都最受歡迎的首飾鋪子,完全可以和尚衣閣相提并論了。除此之外,小姐還開起了學(xué)堂,這和天澤書院可不一樣,只要有才能的學(xué)子都可以進(jìn)去學(xué)習(xí),只要交書雜費即可。小姐說這樣就可以籠絡(luò)很多有才能的人了,以后就算用不上也可以當(dāng)是結(jié)了善緣。 然后小姐還在南郊蓋了一個慈善堂,專門幫助一些貧困的婦人和孩子,給他們提供住處還有飲食,還請人教會他們一些可以生存的技能,想那些女子,學(xué)了繡工就可以出去當(dāng)繡娘自己掙錢養(yǎng)活孩子了,那些孩子也可以讀書認(rèn)字,小姐有請教書先生每個幾天就到慈善堂去上課,交那些孩子認(rèn)字,等他們長大了,如果可以就到學(xué)堂里念書。 雖然她不是很懂這些東西,但是光是看著小姐憑著一個人的力量,完全沒有依靠榮國公府就做了這么多的事,她就覺得小姐非常的了不起。比那些整日只知道在房間里彈彈琴,作作畫,繡繡帕子的閨中女子強(qiáng)多了。 不過有時候她覺得小姐真是傻,做了這么多好事,卻從來不讓別人知道,那些人天天在嘴巴里嘮叨著感謝幫助了他們的人,他們總是以為幫助他們的人是哪個大官或者是善良的富商卻不知道其實幫助他們的人就是小姐! 京都傳出不利于小姐謠言的時候她還奉小姐之命去過那邊看看他們的情況,結(jié)果卻聽到一些人在那里說風(fēng)涼話,氣得她真想當(dāng)場就叫那些人滾,滾得遠(yuǎn)遠(yuǎn)的,受著小姐的恩惠卻還在那里說小姐的壞話,真是恩將仇報了!不過春桃攔住了她,不讓她沖動行事,怕惹出什么事來,硬是把她拉走了。 哼哼,她就等著以后他們知道了是小姐幫助他們的之后會是什么樣。 蓮心又是一陣無語,他還要不要臉了,這樣的話也能說得出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有多么著急著成親呢。 如果鳳宸睿在這里聽到蓮心心里的話一定會理直氣壯的應(yīng)道:本王就是很著急著成親,怎么了?有什么不對嗎? 想想攝政王殿下已經(jīng)守身如玉二十多年,認(rèn)識蓮心之后才嘗到了一點葷,但也只是嘗到了一點點而已,根本就是還沒有完全吃到rou,他還能忍受半年的時間已經(jīng)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了,還想叫他忍幾年?不可能! 他現(xiàn)在是迫切的希望將蓮心娶回攝政王府,成為自己名正言順的妻子,可以光明正大的擁有她,不用像現(xiàn)在這樣偷偷摸摸。 春桃?guī)讉€聽到冬梅的話都忍不住掩住唇吃吃的笑了起來,面上滿是揶揄打趣之色,流云走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么一副景象。 “你們在笑什么?” “流云,你回來了,我們正在說小姐的親事呢。攝政王似乎是迫不及待的想把小姐娶回去了。”秋菊嘴快的說道。 流云朝著蓮心一陣擠眉弄眼之后說道:“你們是不知道啊,攝政王心里有多著急,他現(xiàn)在是不想再當(dāng)情夫了,想當(dāng)丈夫呢!” “流云,你胡說什么呢!再亂講,本小姐就抽你嘴巴了?!鄙徯难b作兇惡的瞪著流云道。 流云怕她才怪,反而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小姐,不是奴婢胡說啊,這是奴婢經(jīng)過了許久觀察之后得出了的結(jié)論?!?/br> 她陪著小姐到攝政王府也不是一兩次的了,對于攝政王對小姐的心思不敢說知道的一清二楚,但是好歹也是知道一點的,攝政王也不是只有一次在小姐面前抱怨說小姐把他藏起來,弄得他們之間好像有jian情一樣。 “小姐,他們已經(jīng)商量好婚期的時間了,就在六月十五,攝政王說慈云師太算過了這個日子很好,適宜成親。”流云報告著最新消息。 蓮心一怔,“定下來了?明年六月十五?” 雖然心里已經(jīng)有準(zhǔn)備了,但是乍然聽到心里還是有一絲異樣的,畢竟自己是當(dāng)事人?。?/br> 成親……其實她當(dāng)初和宸風(fēng)也算是成過親了,只是當(dāng)初成親不過是一個儀式而已,只有她和宸風(fēng)兩人,天地為媒,簡單的一襲紅衣就當(dāng)是喜服了,頭上蓋著紅蓋頭,拜過天地,喝過交杯酒,掀開紅蓋頭就算是完成了。當(dāng)時她的心情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太記得了,因為年代太久遠(yuǎn),她轉(zhuǎn)世輪回了太多次,早就已經(jīng)模糊了那個時候的記憶,但是她唯一能肯定的就是她當(dāng)時一定是緊張又幸福的。 雖然沒有盛大風(fēng)光的婚禮,沒有眾多的親朋好友之類的,也沒有敲鑼打鼓的熱鬧,他們甚至還是在逃難中,但是能嫁給自己心愛的男人,即使只有這么一個簡簡單單的形式也足夠了,她也是幸福的。 現(xiàn)在阿睿送來這么多的聘禮,是想著將那時的遺憾補(bǔ)上吧?他心里覺得虧欠了她,所以這一世有條件了,他也有能力了,可以光明正大的到她家里提親下聘,到了婚期可以給她一個盛大風(fēng)光的婚禮,十里紅妝,讓她成為全南越甚至是全天下最讓人羨慕,最幸福的女子。他想給她最好的一切,不管是婚禮還是幸福,都一樣。 其實她不在乎的,婚禮只是一個形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的心是在一起的,他們是相愛的。 這讓她想起了在輪回轉(zhuǎn)世的時候她每次成親心里都是麻木的,那個時候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成親會是這樣的冷淡麻木,一點高興幸福的感覺都沒有,她以為是自己天生缺失能感受到這方面的能力?,F(xiàn)在才知道不是的,那只是因為站在她身邊的人不是自己刻在了靈魂之上的人,所以即使她沒有了記憶,可是她的靈魂是孤獨的,是執(zhí)拗的,她只愿意承認(rèn)那一個人。 難怪她上一輩子經(jīng)歷了那么多,尋覓了那么久還是找不到和自己契合的人,原來是宸風(fēng)根本就不在那個世界里,她又怎么能找得到他呢? 說起來他們真的應(yīng)該感謝他的師父了,如果不是他憐憫他們,被他們之間的感情所感動,愿意耗盡畢生修為幫助了宸風(fēng),幫助了他們,說不定現(xiàn)在她還在人世間輪回,宸風(fēng)還在不停的尋找。 想到這就不可避免的想到了蘇柳。這個歹毒的女人,當(dāng)初她真是瞎了眼才會被她騙了,想到自己以前被她耍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最后還連累自己和宸風(fēng)分隔千年,讓彼此承受了那么多的痛苦,蓮心就想回到過去狠狠的抽那個時候的自己一個耳光,看能不能抽醒那個時候的自己。 怎么傻得那么厲害呢?事實都擺在眼前了,可是卻偏偏像是被蠱惑了一般對蘇柳維護(hù)得死死的,如果當(dāng)初她能聽宸風(fēng)的話,她和宸風(fēng)的結(jié)局會不會有所不同?他們是不是就不用分開那么多年了?是不是就不用受那么多的苦了?宸風(fēng)是不是就不會被封印在重華山上了?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蘇柳,她信任蘇柳沒有錯,她維護(hù)蘇柳也沒有錯,因為那個時候她把她當(dāng)好朋友,當(dāng)推心置腹的人。錯的人是蘇柳,是她的貪欲讓她變成了吃人的魔鬼,釀下了大錯還不知悔改,糾纏了他們上千年。宸風(fēng)根本就不喜歡她,也從來沒有屬于過她,她有什么好爭的? 這一次如果她還敢來破壞她和宸風(fēng)的幸福,她定會讓她后悔來到這世上一遭! 第九十二章 香消玉損 攝政王親自到榮國公府下聘,而且聘禮多達(dá)二百二十八抬,樣樣堪稱寶物! 這樣的大事自然是整個京都的人都知道了,攝政王霸道的“表白”余溫還沒有過呢,現(xiàn)在又新增了這么一件大事,這二百二十八抬聘禮可是當(dāng)年太上先皇還是太子的時候下聘給未來太子妃都沒有這么的豐厚,攝政王可是想造反呢還是純屬因為太過重視玥蓮郡主了? 不管怎么樣,下聘的時候可是很多人都跑到榮國公府外面看熱鬧去了,也的的確確是看到了攝政王的人抬著一箱又一箱的聘禮源源不斷的進(jìn)入了榮國公府,那抬著聘禮的人可是走了慢慢的一大街,從東大街的這一頭到另一頭都是攝政王府抬著聘禮的人,占了整整的一整條街,可算是叫京都的老百姓開了眼界,聽說還有二十萬兩黃金! 這一日,不,應(yīng)該說這幾天,京都上至高官,下至平民百姓,都在議論攝政王和玥蓮郡主的事。在攝政王宣告了那些話之后過了三天才到榮國公府提親下聘,在這三天的時間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惡意的猜測說攝政王或許只是腦袋發(fā)熱所以才沖動的說了那些而已,又或者是在胡亂猜測攝政王到底會不會,什么時候會到榮國公府提親,又會下多少聘禮等等,現(xiàn)在好了,全部都知道了。 攝政王不過是三天之后就到榮國公府提親下聘了,而且聘禮多得嚇掉整個京都人的眼睛,讓等著看蓮心笑話的一些人咬碎了一口銀牙,有一個甚至差點被氣瘋了。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裴雪柔! 她以為自己那天聽到的已經(jīng)是對她對最大的打擊了,沒想到?jīng)]有最大的,只有更大的!下聘了?而且聘禮還有整整二百二十八抬!二百二十八抬啊!當(dāng)初的太子妃,現(xiàn)在的太后娘娘嫁給當(dāng)時的太子的時候都沒有收到這么多的聘禮,溫蓮居然收到了? 再想想自己,聘禮?哈哈,一個妾哪里會有聘禮,如果不是娘憐惜她,在她被接入傅府的時候偷偷的給了她一筆錢,準(zhǔn)備了一些嫁妝,她根本就是獨身一人什么都沒有帶就被接進(jìn)傅府了!找遍整個京都真是再也找不到第二個比她更寒酸出嫁的人了!不,她根本就不能說是出嫁,她是做了傅勝賢的妾而不是妻子! 而造成這一切的除了長公主之外還有溫蓮和……殿下,她永遠(yuǎn)不能忘記那天在碧云寺他擁著溫蓮逆著光,依偎扶持著走進(jìn)來說的那句話,不愿意做妻子,那就做妾好了。所以她成了傅勝賢的一個侍妾,即使在傅府現(xiàn)在掛著夫人的名號,但是實際上她還是一名沒有任何地位的侍妾,現(xiàn)在更是連她曾經(jīng)的貼身婢女都爬到了她頭上。 她過得如此凄慘,可是殿下卻將溫蓮寵上了天,給了她全世界女子最想擁有的幸福,讓她成了所有女子羨慕的對象。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她會落得如此下場,她不甘心,不甘心啊!這一切本來應(yīng)該都是她的才對,是她先認(rèn)識的殿下,是她先愛上的,溫蓮這個賤人搶走了她的一切,如果再給她一個機(jī)會,她一定可以成功絆倒她,奪回殿下的!如果不是溫蓮勾引了殿下,殿下怎么可能會喜歡她,殿下本來是屬于她的,他們小時候就認(rèn)識了,殿下還救過她,如果不是喜歡她,殿下怎么可能救她呢?這一切都是溫蓮的錯! 裴雪柔已經(jīng)陷入了自己的思維中不可自拔了,因為她不這樣想的話她早就已經(jīng)瘋掉了。 那天長公主回府之后就派人到傅府對傅勝賢傳了話讓他看著辦。傅勝賢當(dāng)然明白長公主的意思,如果說一開始他因為裴雪柔的美貌對她有那么一點點憐惜和柔情的話,那也早被裴雪柔自己給作沒了,更何況他現(xiàn)在正和綠屏打得火熱,和裴雪柔相比,他更加喜歡綠屏這種嬌柔可人的女人,在床上可以當(dāng)蕩婦,在床下可以當(dāng)貴婦。而不是像裴雪柔這樣故作清高的女人,時間長了會讓男人倒盡胃口的。 傅勝賢聽到長公主的傳話后心里立刻就明白長公主的意思了,是讓他好好的折磨一番裴雪柔,然后就可以送她上路了。所以裴雪柔就遭殃了,傅勝賢回到京都后認(rèn)識了一大幫公子哥,同樣都是外表看上去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實際上內(nèi)里卻早就已經(jīng)腐爛不堪了。 將裴雪柔關(guān)進(jìn)了一個院子里之后傅勝賢就將他那幫公子哥叫到了院子里,將裴雪柔送給他們玩弄了。裴雪柔一下子跌進(jìn)了地獄。 她以為以前的生活已經(jīng)是她經(jīng)歷過最凄慘的了,但是沒想到還有更加凄慘的在后面等著她。她在這個院子里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像個妓女似被那幫人輪番上,有時候還同時幾個人一起來。她無論怎么樣都想不到自己會遭遇到這樣的事,如果是在以前她真的無法想象,可是現(xiàn)在她卻經(jīng)歷了,生不如死! 如果之前她用什么理由在支撐著自己的話,那現(xiàn)在攝政王到榮國公府下聘的事就徹底擊垮了她,她活得這么凄慘,溫蓮卻活得如此幸福,還有什么可想的?沒有人能幫她,她的父母早就放棄了她,她唯一的婢女被她送給了傅勝賢,再也沒有人能幫她了。 裴雪柔忽然有些后悔了,后悔自己那么輕易的將綠屏送給了傅勝賢,如果不是的話現(xiàn)在她至少還有一個人在身邊,可是太遲了!一切都太遲了。 裴雪柔剛剛才升起的一些斗志瞬時間又消散了,整個人衣不遮體,睜大了眼睛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心里連想怨恨都恨不起來了。 呵呵,她還想著和溫蓮斗?她拿什么和溫蓮斗?她現(xiàn)在不過是一個連妓女都不如的人,妓女伺候了男人還有銀兩可以收,她呢?免費的!她連妓女都不如,還怎么跟溫蓮斗,她連這個院子都走不出去,死都不能死! 這幾天是她這一輩子過得最黑暗最絕望無助的日子,她每天被不同的男子壓在身下,不管她怎么掙扎,怎么哭喊都無濟(jì)于事,沒人可憐她,更加沒有人解救她,只能一次又一次。 “哈哈……”想著想著,裴雪柔忽然留下了眼淚,瘋了般狂笑不止,雙臂緊緊的懷抱著自己的身子,縮成一團(tuán)。 她為什么會變成這樣了?她原本是可以擁有絢爛人生的??! 裴雪柔心里隱隱知道是為什么,可是她卻不敢承認(rèn),因為一旦承認(rèn)那就意味著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是她自己造成了自己今天的一切。她不敢承認(rèn),也沒有勇氣承認(rèn)自己的錯誤和失敗,只好像個烏龜一樣所在龜殼里將責(zé)任推到別人身上,這樣她還能找借口說不是自己的錯。如果沒有那個人,她或許也會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哭著哭著裴雪柔聽到了門被輕輕推開的聲音,她的哭聲立時一頓,身子僵硬住然后又忍不住顫抖了起來,以為又是那些男人折返了回來。 “是我?!?/br> 裴雪柔僵住的身體慢慢的恢復(fù)自然,然后從臂彎中抬起頭望向站在床邊的人——曾經(jīng)是她的貼身婢女,現(xiàn)在卻是傅勝賢寵妾的綠屏。 看到綠屏,裴雪柔已經(jīng)生不出任何的不忿和怨恨了,只是冷冷的望著她道:“你來這是干什么?看本小姐的笑話?要看就盡管看吧,無所謂了?!?/br> 反正她的一生都是一場笑話,到了現(xiàn)在這種地步再裝又有什么意義? 綠屏神色復(fù)雜的看著裴雪柔,視線從她身上掃過之后才落到她已經(jīng)看不出任何嬌美的面孔上,心里對她的恨在這一瞬間忽然就消散了。 她本來就是這樣一個自私的人,在威烈侯府的時候就是如此了,那她有一天出賣了她一個小小的婢女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她綠屏本來是一個婢女,低微卑賤,別說是將她送給傅勝賢了,就算是將她殺了,或者是送給別人當(dāng)玩物,那也是沒有什么好說的,誰叫她只是一個小小的婢女呢? 是她自己太天真了,以為也算是曾經(jīng)和她共過患難,她對自己多多少少都是有一些超越主仆關(guān)系的感情,更何況在剛進(jìn)傅府的時候傅勝賢想染指自己,是她護(hù)住了她。所以她以為她對自己是有感情的,結(jié)果不是,是她自作多情,抬舉了自己。 “你后悔嗎?”綠屏突然問。 裴雪柔一怔,然后空洞的冷笑了起來:“后悔?后悔什么?后悔想嫁給殿下,還是后悔和溫蓮為敵?” 綠屏沉默了一會兒道:“其實殿下從來就沒有給過你希望不是嗎?一切都是你自己想的,跟別人無關(guān)。玥蓮郡主也是你自己先去招惹的,不是嗎?你今天所承受的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自食其果。” 裴雪柔面色一白,目光輕輕的顫抖了一下,硬是咽下了涌上喉嚨間的苦澀和酸楚,嘴硬的說道:“那又如何?我有錯嗎?我只不過是想爭取自己想要的東西,這不對嗎?” 綠屏望著裴雪柔憐憫的搖了搖頭,不再多說什么。因為她發(fā)覺現(xiàn)在無論說什么都是白費力氣了。 綠屏從袖子中取出一樣?xùn)|西,走到床邊放下平靜的道:“這是我成全我們之間曾經(jīng)的主仆情誼為你做的做后一件事,你自己看著辦吧!” 綠屏說完沒有再多看一眼裴雪柔,轉(zhuǎn)身離開了這個骯臟的地方。 裴雪柔怔怔的望著綠屏留下來的東西出神,好一會兒才慢慢的伸出手拿起了那樣?xùn)|西。 那是一個小瓶子,只有她手指頭那么大而已,但是她知道里面裝的是什么。綠屏這是要成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