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節(jié)
語琪:“……” 沉默半響,她趁著蕭煜發(fā)懵之時拽回了自己的頭發(fā),剛想收回那只身處尷尬地的手,就被掌心下的異樣給定住了。 其實男人在晨間醒來不久之時最是敏感,她碰到的地方又太不可言說,所以發(fā)生這種事情……其實也理所當(dāng)然。 語琪低頭瞧瞧自己那只干了一件大事的右手,又抬頭瞅了瞅蕭煜已經(jīng)僵住石化的臉,頗感同情地?fù)u了搖頭,輕手輕腳地下了床。 在拍了拍蕭煜的肩膀以示安慰之后,她默不作聲地走了,深藏功與名。 …… 自那天的打擊之后,蕭煜不知道是覺得自己丟臉丟大發(fā)了,還是氣她干出這等好事,總之再也沒有同她說過半句話,只當(dāng)她是一團(tuán)無足輕重的空氣,避免著一切看到她的可能。 她的人走到哪里,他的視線就立刻轉(zhuǎn)移到相反方向。 以前語琪還可以用挑釁和擠兌來換取他的注意與回應(yīng),如今這方法卻不再管用。無論她說什么,他都統(tǒng)統(tǒng)只當(dāng)做耳旁風(fēng),根本不理會。 自然,她也試過懷柔政策,但是這種柔軟的討好都在蕭煜這座冰山面前碰了釘子。 語琪萬分后悔,卻也無計可施,束手無策之下,她只能嘗試用來壓箱底的最后一招。 ——當(dāng)一個人軟硬不吃的時候,你要逼他來搭理自己,便只能試著去突破他的底限。 俗稱,花樣作死。 第170章 魔宮少宮主·蕭煜【9】 其實對于挑戰(zhàn)人底限這事,語琪還真沒什么經(jīng)驗。 她擠兌人在行,可干起欺負(fù)人的事卻多少有些稚嫩,那日蕭煜跟她一起在修羅殿監(jiān)督他們訓(xùn)練,昏暗的大殿,下面人叮鈴咣啷地打打殺殺,高高的臺子上就他們兩人,她的座位同他的輪椅靠的近,肩膀和肩膀之間就幾個拳頭的距離。 可他就是有本事不看她一眼,用那冷冰冰的態(tài)度硬生生地劃出了楚河漢界,將她嘗試著搭話的努力都格擋在外,從頭到尾都端著個拒人千里外的涼薄面孔。 總是熱臉貼人冷屁股,語琪心里到底是有些郁悶,一甩袖把場子丟給他去管,自己斂袍下了臺階,一路撂倒了幾個不長眼地將劍頭對準(zhǔn)她的少年,到殿外去透口氣,松快松快。 拐過轉(zhuǎn)角處,正瞧見劉麻子那小徒弟正執(zhí)了把大蒲扇,彎著腰照看著茶爐,她瞇著眼睛瞧了一會兒,百無聊賴地開口,“這是燒水呢?” 劉麻子的徒弟點頭,說燒的是給他們泡茶用的水。 語琪聞言來了興致,走過去瞧了瞧那茶爐子,又偏頭問劉麻子的徒弟,“你這兒有鹽巴么?或者醋什么的也行。” “您要這些做什么?” “你別管這些,到時候水燒開了,能找到什么就往你少宮主杯里添什么?!闭Z琪一邊溫聲吩咐著,一邊瞧著那茶壺微微地笑。 小徒弟偷偷抬眼瞧,這位林小姐的側(cè)臉線條被陽光度了層淡淡的光暈,的確同他師傅劉麻子說得一樣,笑起來是極漂亮的,可他并沒有琢磨出什么暖意來,倒是覺得這小姐笑起來怪模怪樣的,透著股子邪氣。但轉(zhuǎn)念一想,就他所看到情形,是少宮主一直不給她好臉色看,她要報復(fù)也無可厚非。 想到這里,他點點頭,給她出主意,“加鹽沒甚么意思,倒是廚房里剩點兒辣椒水兒,您要是真想出氣,我去替您取來?!?/br> 語琪自然是道好,卻有點兒訝異地瞧他,“你就不怕兄長罰你?” 這個麥色皮膚的小少年朝她一笑,瞧起來有股子蔫壞蔫壞的機靈勁兒,“所以得求您一件事兒,我替您把辣椒水弄來可以,但您別叫我做這端茶的差事兒?!?/br> 這是要別人給他頂鍋蓋,語琪并不大介意,笑著一口答應(yīng)。 待辣椒水取來,熱了以后往杯子里一倒,又撒了點兒茶末進(jìn)去,攪和攪和,語琪覺得差不多了,自己先沾了一滴抿了嘗,實在又辣又燙,攪得舌尖麻了一半,頗為*。 她很滿意,但又覺得會被識破,“這辣椒水味道到底有些沖,他可會聞出不對勁來?” 劉麻子的徒弟叫她放心,“里面血腥氣那么濃,就算是狗鼻子都給整暈了,哪里還覺察得出這點兒味道。” 語琪點頭,隨意扯了個下仆,叫他端著茶,跟自己回了殿。 回到高臺上落了座,蕭煜也沒有施舍給她半個眼神,語琪盼望著一會兒的好戲,也不在意,整個人懶懶地倚在椅背上,一手支著下頜,好整以暇地瞧著他。 下仆上來奉茶,或許是被她直剌剌的注視目光所影響,蕭煜有些煩躁,接過蓋碗后看都未看一眼,抬手就抿了一大口。 幾乎是一瞬間,像是被雷劈了似得,蕭煜原本面無表情的臉驀地就扭曲了。 熱滾滾的辣椒水是經(jīng)語琪親自驗證過的,她知道那玩意兒的*程度,果然毫不意外地瞧見蕭煜被嗆得咳嗽連連,面皮通紅。薄薄的眼皮子一合,就眨出淚花來,就連那常年色澤淺淡的唇,都被辣的紅腫起來,看起來端的是狼狽異常。 她瞧夠了,垂下眸去,抵著唇抿著嘴,低著頭輕輕地笑,叫人不知道這事兒是她干的都難。 蕭煜好不容易停了咳嗽,臉色難看得可怕。捏著蓋碗的手緊了又緊,氣得幾乎發(fā)抖,幾次都想轉(zhuǎn)過身,將那人剝皮、抽筋。 可他沒有。 蕭煜再清楚不過,她不過就是想要激怒自己。無論是同她吵,還是與她動手,都是著了她的道,只會讓她更加得意。 他深吸氣,閉上眼,壓下心頭竄動的火氣。 語琪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他開口,卻聽得啪地一聲巨響,叫人頭皮一麻。 她偏頭去瞧,只見碎瓷飛濺之中,他背對著自己,已經(jīng)轉(zhuǎn)著輪椅下了高臺。 背影冷漠得可怕。 縱使是下面已經(jīng)殺紅了眼的少年們,都不敢貿(mào)然往他身邊湊。 語琪心道玩兒大了,可能要壞事兒,連忙站起身跟上去。 在蕭煜離開修羅殿之前,語琪追上去撈住了他寬大的袖擺,“我讓人準(zhǔn)備了冷水,你那時只要轉(zhuǎn)過頭看我一眼,我就會跟你道歉,讓你用冷水漱漱口,壓住辣味兒?!?/br> 她語氣輕軟地解釋,解釋自己無意作弄他,只想讓他看自己一眼,同自己說說話。 可蕭煜整個人都泛著沉沉的陰鷙氣息,薄唇抿成堅硬的線條,不為所動。 最后他頭也不回地甩開她的手,劃著輪椅離開,沒有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