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小姐今晚怎么這么早就休息了?”房門外是木棉花和容晴在小聲嘀咕。 她們倆都有點(diǎn)擔(dān)心今晚晚飯后離場時,云千山對著自家小姐那抹陰狠歹毒的眼神,原以為自家小姐會心情會受到影響又回來作畫的,殊不知小姐一回墨院就喊困了,簡單的梳洗過后便上床休息了。 床上的云千墨打著呵欠,云千山那一眼的含義,沒人比她更清楚,所以她要養(yǎng)足精神,才有力氣對付云千山的陰謀詭計。 而且,她覺得云千山盯著她的目光像是一條陰冷的毒蛇,她可不想時刻防著他什么時候會竄出來咬她一口,必須要主動出擊。嗯,說白了,就是給云千山制造一個機(jī)會。 門外的木棉花和容晴嘀咕了兩句,便也去歇下了。 云千墨飽飽的睡了一覺,第二天,感覺精神頭十足,睡飽了的人兒,便是連臉色也好看得不行,皮膚如嬰兒般水潤粉嫩,還帶著淡淡的天然粉色。 木棉花和容晴都一直認(rèn)定她們家小姐是天底下最美的人兒了,淡妝濃抹均相宜。 所謂濃妝其實也就是在臉上涂了一點(diǎn)脂粉和口紅,這樣一打扮,小姐簡直是美艷不可方物,讓人感覺妖媚卻不俗氣。淡妝,是小姐最喜歡的,一頭海藻般的頭發(fā)隨意挽起,一根簡單的藍(lán)色絲帶,不描眉,不染脂,干干凈凈,卻清麗脫俗得如同天女下凡。 不過今天簡單的梳洗一番后,云千墨挑了一條水藍(lán)色的襦裙,墨發(fā)上除了一根藍(lán)色絲帶,也多了一只展翅欲飛的淡藍(lán)色蝴蝶叉子。 云千山今天在府里招待他那些豬朋狗友,昨晚又是跟云傲之通了氣的,云千墨作為相府嫡女自然是要出席的,所以妝容上雖然偏素了點(diǎn),不過她頭上的叉子為她添色不少,也不失一番清雅高貴。 隔著人群,她一眼就看到了同樣是一身水藍(lán)色長衫的祁祤,他平日里的衣衫白色居多,今天這樣穿的這一身,和云千墨的襦裙是相得益彰,像極了商量好的一對璧人。 “小姐,祁公子也來了耶?!蹦久藁ㄐξ?,尤其是看見祁祤竟然和小姐心有靈犀一樣穿著水藍(lán)色的衣服,更是樂得和容晴一陣擠眉弄眼。 云千墨斜瞪了一眼正擠眉弄眼笑的倆家伙,內(nèi)心卻因為見到祁祤而顯得滿心歡喜。 云千山替皇上擋了一刀,所以太子和其他王爺會來很正常,但是祁祤是可以來可以不來的。 今日的祁祤 今日的祁祤顯得格外的俊逸搶眼,如刀削一般的臉型棱角分明,尤其是他在看別人的時候,那劍眉橫挑,睥睨一眼便收回來的姿態(tài)仿佛天生就是皇者,云千墨覺得他怎么看怎么好看,反正羽冠玉面都不足以形容現(xiàn)在的祁祤就對了。 嗯,這算不算情人眼里出西施呢?云千墨胡思亂想之際,祁祤正好往她瞧來,她的雙額立即抹上一抹紅霞。 即便是隔著許多的人群,可是云千墨能夠感覺到,祁祤的目光就是落在她的身上。 四目相接,默然相愛,寂靜喜歡。 木棉花和容晴在旁邊嘻嘻一笑,云千墨才不好意思的收回了目光,佯裝惱怒的瞪了一眼木棉花和容晴這倆丫鬟??赡久藁ê腿萸缱匀皇欠值贸鲂〗闶钦嫔鷼膺€是假生氣了,悄悄做了個鬼臉,不過也收斂了嬉笑的樣子,她們可不能給小姐丟臉了。 這一幕,被不遠(yuǎn)處的上官卿捕捉到了,心中閃過各種羨慕嫉妒恨! 明明是他先追求的云千墨,明明祁祤的身份也不見得比他高貴到哪里去,明明祁祤的相貌也不比自己好看,反正他是絕對不會承認(rèn)祁祤長得比他好看俊逸的! 可為什么,偏偏這樣一個祁祤竟然入了云千墨的眼! 剛才云千墨臉上的一抹紅霞他看得真真的,那是女子對著自己喜歡的男人才會在不經(jīng)意中表露出來的羞澀,是假裝不出來的! 可他最恨的都不是這些,他最恨的是云千墨算計了他,把云千媚一個失了相爺寵愛又失去了清白身子的女人推給了他,讓他不得不娶! 云千墨,你看不起我是吧,你且等著看,待日后我成為了人中龍鳳,有你后悔的! 可即便是這樣想著,上官卿都沒有想過要放棄云千墨,他越是覺得云千墨像一只高貴的貓兒,就越是想得到她,將她囚禁,讓她在身下像吳姨娘母女那般哭著哀求著他。 所以,他故意走向祁祤,一來可以讓云千墨看到他,另外他也想見識一番祁祤是怎么的孤傲。外頭一直謠傳祁祤性格清高孤傲,除了跟四王爺有點(diǎn)交情之外,別的官員想跟他搭訕,他只會賞你一個清冷的目光和冰冷的背影。 這些,上官卿都是知道的,正是因為知道,所以以他的驕傲,他是不屑于搭理祁祤的。 只不過,現(xiàn)在不同了,祁祤他竟然吸引住了云千墨的目光,他要打敗祁祤,就要先做到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 “祁兄?!鄙瞎偾渖锨笆质祜拇蛄苏泻?。 祁祤清冷的目光只在上官卿身上蜻蜓點(diǎn)水一般便移開了,沒有搭理上官卿。 上官卿如今也算是朝廷命官,可是祁祤他只是一個在京城的閑散人士,頂多也就算是四王爺?shù)哪涣帕T了,可他竟然真如此無視他,上官卿的心里十分憤怒,可是臉上卻仍是掛著笑容,就仿佛沒有看到祁祤的冷臉一般。 “祁兄……”上官卿還想裝出一副讓外人看見他與祁祤其實很熟的樣子說下去的,結(jié)果祁祤已經(jīng)轉(zhuǎn)身,留給他一個冰冷的背影。 上官卿就這樣眼睜睜看著祁祤走向云千墨,雙手握成了拳頭,連呼吸也覺得不太順暢。 同時覺得呼吸不暢順的人還有云千山。 云千墨一出現(xiàn)便吸引住在場大部分男人的目光,云千山當(dāng)然也是看到的。 云千墨,你害的媚兒那么凄慘,如今還搶了她的位置在這里大出風(fēng)頭,我定要讓你比媚兒更加凄慘千百倍! 感覺到一道陰冷的目光落在后腦勺上,云千墨回頭,與云千山目光對上,微微一笑。 云千嬌和云千雪這兩天走得特別近,在爭做相府嫡女無果之后,她們便暫時放下了前面的恩怨,商量著日后怎么對付一個只比她們大一歲的相府夫人。 不料卻同時看到了云千山那陰毒的目光毫不掩飾的盯著云千墨,她們二人相視抿嘴一笑,眼底都閃過一抹幸災(zāi)樂禍。 云千墨是嫡女身份,她們無法撼動,卻也不想一直讓云千墨搶盡她們風(fēng)頭,大哥剛才的目光就表明是不會輕易放過云千墨的,她們也樂的看戲,就算算計不成云千墨,看著她添堵也開心。 “墨兒,”祁祤走到了云千墨的身邊,順著她的目光看見了人群里正在招呼客人的云千山,劍眉輕皺,“云千山不簡單,你要小心他?!?/br> “放心,我會的?!痹魄亟o祁祤一個安心甜笑,正欲和祁祤多說兩句話,卻看到四王爺君凌辰往這邊走來,眉頭輕輕皺了一下。 “四王爺?!痹魄A艘欢Y,君凌辰露出一個風(fēng)流倜儻的笑容,動作虛扶了一下。 打過招呼后,云千墨便立即尋找別的借口開溜,四王爺對她有什么目的,她是知道的,所以她還是溜吧。 云千墨一走,祁祤的臉?biāo)查g冰冷得厲害,君凌辰也被嚇了一跳,心里對祁祤的身份越加的懷疑,一個普通人,身上絕對不會有如此強(qiáng)大霸道的皇者之氣。 祁祤只是冷冷瞥了一眼君凌辰,轉(zhuǎn)身,同樣給他留下一個冰冷的背影。 …… 云傲之已經(jīng)開始著手準(zhǔn)備迎娶林初雪的事情了,按照天耀國的慣例,大官家娶正妻,是要把代表著這一家后院的掌管玉牌拿到相國寺開光后再拿回來的。 原本,云傲之這次娶的是續(xù)弦,后院的玉牌在娶宋筱的那次便已經(jīng)開過光了,所以此次是不需要再開光的,可是云千墨卻說 云千墨卻說服他重新打造了一塊新的玉牌。 她是這樣說的:林初雪還是一個小姑娘,為了讓她感受到相府對她的重視,一切代表著夫人才能擁有的東西都應(yīng)該是全新的。 云傲之一聽,也覺得云千墨說得有道理,最重要其實他心里早就有這種想法,只是云千墨不提,他又怕會觸怒宋青頌的某條神經(jīng),便也不敢開這個口了。 如今是云千墨先提的,云傲之自然是求之不得。 本來吧,這種拿玉牌到相國寺開光的事情是由男方家里的長輩代為去辦的,可是老夫人已經(jīng)去世,遣派一名姨娘前去,又怕被林家人說他誠意不夠。 所以,云傲之決定把拿玉牌去相國寺開光的重任交給了云千墨。 “墨兒,這件事就辛苦你了?!?/br> 云千墨只是輕輕一笑,“為父親做事情是應(yīng)該的,正好女兒也想去相國寺為父親和林姑娘的這段姻緣祈福哩。” 云千墨和云千山各有深意的目光再度不期而遇,云千墨笑了,云千山也笑了。 次日一早,云千山便收到打聽回來的消息,“你確定她身邊只帶了兩個丫鬟和兩名侍衛(wèi)?” “是的,大少爺,三小姐只帶了平時身邊的兩丫鬟,兩名侍衛(wèi),一名車夫,此刻已經(jīng)朝著相國寺出發(fā)了?!痹魄脚沙龃蚵牭娜嘶貋泶稹?/br> “很好?!痹魄阶旖顷庩幰恍?,總算讓他逮到機(jī)會了。 就當(dāng)那兩名侍衛(wèi)還以為這一趟出行會是無驚無險,眼看著從相國寺回來都馬上要回到京城之際,在一個分岔路口卻被兩名黑衣人攔住了去路,其中一人便說道:“大膽,誰敢攔……” 黑衣人的武功極高,那兩名侍衛(wèi)才剛抽出刀,頭便被砍了,馬夫一看情形不對勁,剛想跑,心窩子便被一刀捅穿。 云千墨知道要來的終于來了,立即喊了出聲,“別,別殺我們?!?/br> 她拉著木棉花和容晴下了車,小臉上驚慌失措,小鹿般的眼睛害怕的瞅著眼前的黑衣人。 其中一名黑衣人哂笑,另外一名黑衣人說道:“我們是臥龍山的土匪,得知相府三小姐從這里經(jīng)過,所以想發(fā)點(diǎn)小財。” “不要……”云千墨被人劈暈之前,想說不要傷害她的兩名丫鬟。 木棉花和容晴也被人在后面劈暈了,三個人同時倒地。 一名黑衣人扯開了蒙在臉上的黑布,此人正是云千山! “少爺,這兩名丫頭,要不要?”另一名黑衣人做了一個殺頭的動作。 云千山陰冷一笑,“不用,殺了誰回去給我的父親通風(fēng)報信呢!” 待木棉花和容晴在路上慢慢蘇醒過來時候已經(jīng)過了兩盞茶的時間,她們一見小姐不見了,容晴立即就哭了。 媽蛋,馬車也不見了! 木棉花比容晴沉得住氣,雖然她也十分的擔(dān)心害怕,可她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怎么找人去把小姐救回來,所以當(dāng)看見馬車不見了,恨得罵了一句。 “容晴,別哭了?!蹦久藁ㄒ呀?jīng)拉起她往城里跑。 “去哪?我們不是去救小姐?”馬車明明是朝著另外一個路口去啊。 “我們趕緊去搬救兵?!蹦久藁ㄅ艿帽容^快,一邊拼命跑,一邊說:“我們?nèi)フ移罟訋兔?!?/br> “好!”容晴一聽到木棉花說去找祁公子,慌張的心神穩(wěn)了不少,對,去找祁公子,祁公子對小姐這么好,一定會去救小姐的。 …… 臥龍山的一間破敗的屋子里,云千墨躺在稻草上悠悠醒了過來,一眼就瞧見了一身青色錦服的云千山,雖然他臉上蒙著一塊黑布,可她一眼就認(rèn)出他了,剛才他應(yīng)該只是在外面套了一件黑衣服罷了。 “呵呵,不用找了,它們在這里呢?!?/br> 云千山冷冷一笑,揚(yáng)起手中的幾個小紙包,看來他猜測的果然不錯,云千墨身上果然有一些奇怪的藥粉。 云千墨從懷里抽回小手,十分淡定的說道:“大哥,都這個時候了,你還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嗎?” 云千山一怔,有些惱怒的一把把蒙著的黑布扯了下來,“竟然被你認(rèn)出來了!” “云千墨,你害得媚兒這么慘,還逼走了我姨娘,你說我該怎么報復(fù)你才好呢?!” 云千墨只是嘲諷的看著他,不答。 云千山卻以為她是在害怕,又說道:“媚兒戰(zhàn)二男,你戰(zhàn)二十個如何?” 云千墨直直的看著云千山,笑了,“云千山,從你一回來我就開始防著你了,你以為這次你能抓到我是個機(jī)會?不,是我給你創(chuàng)造的機(jī)會?!?/br> “哼,你現(xiàn)在說什么都沒有用!” 云千山仔細(xì)一想,果然發(fā)現(xiàn)了有點(diǎn)不對勁,可是門外的二十個莊稼漢子已經(jīng)等候了,再說,他已經(jīng)把云千墨身上的紙包都搜了出來,也不怕她有什么詭計,即便是有,那個時候她已經(jīng)是殘花敗柳一個,京城人人都笑話的yin、賤女人了。 打量著云千墨那如嬰兒一般嫩得幾乎是吹彈可破的肌膚,還有她那在衣服的包裹下若隱若顯的曲線身材,云千山咽了一下口水,可惜了她竟然是他的meimei,不然他就可以先嘗嘗鮮,現(xiàn)在只能便宜門外那些莊稼漢了。 “你說了不算,我說了才算哦,一,二,三?!?/br> 云千墨的左手輕輕晃著腰間別著的個香囊,數(shù)字一數(shù)完,云千山竟然發(fā)現(xiàn)他的四肢動不了了,只有腦海里 只有腦海里還十分清醒的,目光巨兇狠的瞪著云千墨,“你對我做了什么?!” 云千墨“噗哧”一聲笑了,從草堆里站了起身,拍了拍身上沾上的草屑,“呵呵,你難道就沒留意到我平時不帶香囊的嗎,今天帶了你竟然也不好奇一下,真是可惜了?!?/br> “不過,你沒有機(jī)會了?!痹魄莺菀煌?,云千山動彈不得的身體“砰”的一聲驚醒了外面等候著的漢子,更是有人已經(jīng)等得有點(diǎn)不耐煩的敲門了。 云千墨往門口看了一眼,透過門紙看到外面黑壓壓的果然圍了一堆人,立即彎腰把云千山剛才在她身上拿到的紙包撿了起來,一包一包的看,把目光定格在最后兩個紙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