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jié)
蘭馨本就十分聰明,一聽云傲之的話再往深里一琢磨,就明白過來云傲之是在解釋之前他對她說過的話。云傲之曾對她說過,他對相府的那些女人都沒有感情,讓夫人林初雪懷孕不過是為了傳宗接代讓她為相府生下嫡子嫡女,至于別的姨娘,他起碼有兩三年都沒有碰過她們了。 可是,兩三年沒有碰過姨娘,卻在兩三個月前碰了紫月,并且讓紫月懷了孕,這說明什么?這說明云傲之自打嘴巴,他之前說過的話都不可信。 ☆、142 下落不明 云傲之好說歹說才讓蘭馨的臉上露出了笑容,這才離去。 畢竟今晚出了這么大的事情,就是做個門面功夫,他都要去雪院陪著林初雪的。 這個時候,云千嬌也在秋霞的幫助下悄悄溜出了梅院。 云千媚在相府里,屬于相當(dāng)?shù)驼{(diào)的存在,她偶爾也會去飯廳和大家一起吃飯,但是這個過程,她是絕對不會主動說一句話,即便是她沒有去,相府里也不會有人去過問她為什么不去。 正是因為如此,所以相府里的下人對云千媚這個曾經(jīng)受盡云傲之寵愛的二小姐也是愛理不理的,尤其是入夜之后,素院的幾名下人早就各自睡去了,整個素院都靜悄悄的。 云千嬌就這樣大大方方的進(jìn)入了云千媚的房間,見云千媚竟然坐在燭光下繡手帕,諷刺的輕笑一聲,“喲,我的好二姐害完人命之后竟然還有閑情雅致刺繡啊。” 聽見云千嬌的聲音,云千媚皺了皺眉,若是之前她哪里用得著自己繡手帕?可是今非昔比,雖然相府不會短她吃穿,可是像手帕這樣細(xì)致的東西,她是沒有分到的,用下人那些粗糙的她又用不慣,只好親力親為了。 “原來是五meimei,坐吧?!痹魄淖隽艘粋€請坐的手勢。 云千嬌也不客氣,一屁股坐在了云千媚對面的椅子上,雙手托腮,笑嘻嘻的看著云千媚,說道:“想不到二jiejie的手段還是那么狠毒,一出手就要了紫月的命?!?/br> 云千媚只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淡定的答:“我聽不懂五meimei你的話,紫月是死于血崩,她的死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你莫要在我面前裝傻充愣!”云千嬌挑釁的一笑,她只是被云傲之莫名其妙的寵愛擺了一道,可她不蠢,她只是買通人多給紫月下一份紅花罷了,可是紅花是死不了人的。 云千媚愣了一下,她不知道云千嬌為什么一口就能猜中是她要了紫月的命,不過想來她也只是猜測罷了,畢竟是紫月向云傲之告的密,才讓吳姨娘被趕出相府的,她卻是是有最大的嫌疑。 見云千媚裝傻充愣的不說話,云千嬌不甘心的自己拿起茶壺也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才陰森森的說道:“二jiejie莫要欺負(fù)meimei我見識也少,我可是聽說過有一種叫毒箭木的毒藥,只需要用在身上正在流血的人身上,就可以讓人血流光而死的呢?!?/br> 云千媚隨即冷下了臉,陰森森的目光瞪著云千嬌:“你敢威脅我?” “meimei我只是想多個同盟而已!”云千嬌絲毫不介意云千媚的目光,反正她與云千媚的關(guān)系早就撕破了,她不介意多撕幾下。 而且,眼下她與云千媚并沒有沖突,若是能夠一起合作,就最好不過了。 不過,合作的前提是,云千媚得聽她的! “就你?”云千媚不屑的哼了一聲,就云千嬌的手段和頭腦,她還真看不上,指不定哪天事情就壞在她身上。 聽了云千媚的話,云千嬌覺得云千媚是沒有跟她合作的誠意,威脅道:“meimei我可是聽說因為此事父親惱上了三jiejie,你說若是我把這件事情告訴三jiejie,三jiejie會怎么對你呢?” 盡管云傲之如此對云千嬌,可是云千嬌最想摧毀的人仍舊是云千墨,而且紫月的事情,讓云千嬌相信,云千媚并沒有表面看的那么簡單,起碼她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搞來了毒箭木藥。 “你……”云千媚一時被氣到了,以前就知道云千嬌討厭,卻沒有想到隨著年齡增長,云千嬌越發(fā)的討人厭! “你到底想怎么樣?”云千媚心里討厭云千嬌,可是這個時候她在相府要低調(diào),所以也不想在這個時候節(jié)外生枝,只好假裝妥協(xié)。 “這個暫時還沒有想到,想到再告訴你?!?/br> 云千嬌高傲抬起頭顱,見目的也已經(jīng)達(dá)到了,不冷不熱的假裝關(guān)心道:“時辰也不早了,二jiejie早點休息吧?!?/br> 走到門口,云千嬌又回過頭,笑瞇瞇的說道:“meimei我可是聽說未來姐夫在官場上混得如魚得水的,他日二jiejie出嫁了,可別忘了要多多提攜一下我啊?!?/br> 又見云千媚竟然連丫鬟都沒有一個守著,云千嬌更加是得意洋洋,雖然她如今也一樣的落魄,可她好歹也是有個忠心的蠢丫鬟,說道:“秋霞,我們走!” 云千媚在云千嬌走了之后,臉色立即變得猙獰起來,她手里拿起茶杯就想砸,可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舉高的手又放了下來,放下杯子倒了一杯茶,若無其事的喝了起來。 沒有人會將一個丫鬟的死放在心上,所以紫月死沒幾天,相府里頭的人似乎都忘了曾經(jīng)有名丫鬟名喚紫月。 “三小姐,這是夫人命來送來的新布料,小姐挑一些吧?!?/br> 林初雪素來對云千墨不錯,況且云千墨是嫡女,既然相府進(jìn)來新布料,便讓梅姨送到墨院讓云千墨先挑選。 因為祁祤已經(jīng)三個月沒有消息了,云千墨有些坐不住,想出府找四王爺君凌辰問問的,這會見梅姨來了,不得不應(yīng)付一下,“母親的眼光素來不錯的,就讓母親替墨兒挑選吧?!?/br> 梅姨一聽笑瞇瞇的,來的時候雪兒確實指了其中那幾匹說很適合三小姐的呢,如今又聽云千墨這么信任雪兒的目光,更加是高興得不得了,立即將其中的三匹挑了出來。 到了約定的包廂,云千墨見君凌辰已經(jīng)等候在那里了, 辰已經(jīng)等候在那里了,不動聲色的挑了一下眉,說過客氣話之后,云千墨便試探性的問:“四王爺,如今祁祤是我的未婚夫,他已經(jīng)有三個月沒有與我聯(lián)系了,不知王爺你派他去執(zhí)行什么任務(wù)了?” “怎么,他沒告訴你他去了哪里?”君凌辰其實心里更著急想知道祁祤的下落,便是云千墨沒有找上他,他也是要找云千墨出來問問的。 自從他親自替祁祤保媒之后,祁祤果真出手幫他了,并且一出手就逼得忠實擁護(hù)太子的林太傅辭了官,更是將云傲之逼入了困境。 就當(dāng)祁祤已經(jīng)將朝中太子黨安插在他身邊的眼線都清除得差不多的時候,祁祤竟然無聲無息的失蹤了! 這才僅僅三個月,云傲之已經(jīng)慢慢將失去的權(quán)力收攏,太子黨的人也趁著這個時間恢復(fù)了元氣! 君凌辰的心里急得不行,所以一收到云千墨約他暗中相見的消息,便立即趕了來,卻沒想到云千墨竟然也不知道祁祤的下落。 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震驚,只不過云千墨恢復(fù)的很快,既然君凌辰并不知道祁祤的下落,便立即想要告辭。 “云三小姐請留步?!?/br> 見云千墨這么快就想走,君凌辰微微瞇起了眼睛,如今北疆戰(zhàn)火不斷,即便是宋大將軍親自鎮(zhèn)壓,可是也沒有取得什么實際上的進(jìn)展,所以現(xiàn)在他還真沒心思要讓云千墨成為他的女人。 況且在君凌辰的心目中,只要成為了天耀國的皇上,要什么女人沒有? 所以,現(xiàn)在君凌辰的心目中,祁祤的下落才是最重要的。 “云三小姐,你可知道祁祤他是哪里的人?”祁祤三個月都渺無音訊,君凌辰覺得他可能是遇到什么大的麻煩了,他相信只要祁祤在他身邊半年必能替他拿下天耀國的皇位,所以他不介意派人去尋找祁祤。 事實上他也早派出探子去找了,可是祁祤就如當(dāng)初憑空出現(xiàn)在天耀國一樣又再次憑空消失在天耀國了,不管他怎么找,都是徒勞。 他認(rèn)為祁祤既然已經(jīng)與云千墨定下親事,想必是把一些行蹤告訴云千墨了,例如,他是哪里人士,這樣他也有個尋找的方向。 云千墨怔了一下,沒有回答,只是答道:“他會回來的?!?/br> 沒有人知道云千墨現(xiàn)在內(nèi)心的灰暗,她也想知道祁祤到底是哪里人士,就如她當(dāng)初承諾過的一樣,即便是他不見了,她也有個尋找的方向。 可是,祁祤就忽然失去了音訊,她甚至不知道他是否已經(jīng)解開靈魂獨舞變回了原來的祁祤。 她的心,在這一刻,是擔(dān)憂的,是害怕的。 祁祤說過讓她等他,可是外祖父曾經(jīng)說過,她所認(rèn)識的祁祤是不存在的,祁祤一旦解開了靈魂獨舞,就會完全不再記得她了。 這讓云千墨的心里堵在一口氣,咽不下,吐不出。她想,這次等祁祤回來后便馬上成親,他去哪里她都跟著他,這樣她就不會再害怕和擔(dān)憂了。 出了樓外樓的門口,云千墨的目光被遠(yuǎn)處幾名衣衫襤褸的乞丐所吸引住了,木棉花和容晴順著云千墨的目光看去,容晴問了一句:“小姐,要給銀子他們嗎?” 不待云千墨答話,天真善良的容晴便已經(jīng)掏出了懷中的錢袋想要上前,木棉花卻一把拉住她。 “別過去。”云千墨壓低聲音道。 “啊?”容晴有些不明白,因為自家小姐已經(jīng)看了他們好一會兒,若不是要施舍,干嘛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他們? “你傻??!”木棉花也壓低了聲音,說道:“你見過胳膊那么白那么干凈的乞丐嗎?” ☆、143 容晴一聽,再仔細(xì)一觀察,果然,那幾名追著行人乞討的乞丐雖然衣衫藍(lán)樓臉上滿是泥土,可是一抬手露出的手臂,卻是干凈白皙。 似乎是察覺到有人打量,其中一名乞丐往云千墨的方向看了過來,云千墨此時已經(jīng)收回了目光,說了一句:“走!” 一路上木棉花拉著容晴嘰嘰喳喳的教育她,容晴聽得連連點頭。 確實,剛才若是沒有木棉花拉著她,她真要壞事了。 “咦,小姐,我們不是回相府嗎?”木棉花發(fā)現(xiàn)這條路不是回相府的,而是拐去了京城最熱鬧的地段。 云千墨不語,眼神卻是一直留意著那些衣衫襤樓的乞討人員,然后快步走進(jìn)了京城最大的珠寶玉器店玉云軒。 掌柜的正在柜臺里算賬,一看來人,眼前一亮,立即迎了出來,恭敬的喊道:“小姐。” “蔣管事?!痹魄c點頭,語氣急促的說道:“長話短說,你把我名下的所有的店鋪全部賣了,賤賣都無所謂,然后把錢全部存進(jìn)東寶錢莊里頭?!?/br> “小姐?”蔣管事十分疑惑的看著云千墨,她名下的店鋪全是宋筱當(dāng)年的嫁妝,而且在的地段都是十分好,生意更是火爆,如今小姐竟然說要賤賣?他是不是聽錯了? “別問那么多,按我說的去做?!本┏强峙潞芸煲兲炝?,云千墨臨走的時候又囑咐了一句:“記得把錢全都存進(jìn)東寶錢莊里,動作要快。” 沒有人知道東寶錢莊的老板是誰,但是它的分店遍布很多別的國家,別且只要你手中拿著存錢的憑證,到那個地方的通寶錢莊都可以取到錢的。 “是?!笔Y管事看見小姐一臉凝重的神色,知道她剛才說的是認(rèn)真的,便立即著手去辦了。 “什么,母親早產(chǎn)?”云千墨才剛回相府,那些巴結(jié)她的下人便立即給她匯報了這么一個勁爆的消息。 “小姐,夫人不會有事吧?”容晴和木棉花并不知道林初雪是假孕,她們只是單純的覺得夫人對她們小姐好,所以她們也要投桃報李的對夫人好才是。 云千墨心中的吃驚程度讓她沒時間去回答容晴的話,等趕到雪院的時候,果然聽到了林初雪的叫聲,梅姨站在門口指揮這丫鬟端一盆盆的熱水進(jìn)出。 云千墨明知道林初雪肚子里沒有貨,這般做不過是做個樣子給外人看的,所以她并沒驚慌,她只是意外云傲之這個時候竟然守候在這里,并且,他還帶來的管家以及八名護(hù)院。 “父親。” 云傲之一聽云千墨的聲音,面無表情的應(yīng)了一聲,目光一直盯著林初雪的屋子,他心里不喜歡云千墨出現(xiàn)在這里。 云千墨也沒有再說任何話,而是帶著木棉花和容晴站在院子里,似乎是在靜靜的等候著。 “相爺,我家小姐是頭一胎,生產(chǎn)時間恐怕較長,不如請相爺先回去休息吧?!泵芬虖奈堇锍鰜恚緛硭土殖跹┌岩磺卸妓阌嫼昧?,可是就沒算到云傲之竟然帶著管家和八名護(hù)院來這里,如今之計,只有采取拖字訣了,只要拖到天黑,就好辦了。 “本相有時間等?!痹瓢林焕頃芬痰恼f話,甚至連腳步都沒有挪動一下。 梅姨看到云傲之這個樣子,也不敢再說話,只是眼神不經(jīng)意間撇向了云千墨。 雪院的人都是她信得過的人,但是她和林初雪都沒料到云傲之竟然一直守在這里,并且還有八名孔武有力的護(hù)院,一時也猜不透相爺?shù)南敕ǎ悦芬桃粫r也不敢輕舉妄動,唯有祈求三小姐能看懂她的眼神了。 云千墨時刻關(guān)注著云傲之的動作,見他示意管家把頭伸過去,云千墨不動聲色的運(yùn)用了內(nèi)力,只聽見云傲之的聲音壓得極低,“大小都不留!” 云千墨心里咯噔一下,她已然明白了云傲之說的大小都不留是什么意思了。 云傲之吩咐完管家,便看向了一旁的云千墨,云千墨用同樣沉靜如水的目光回看著她。 云傲之的眸光虛閃了一下,并沒有說話。 當(dāng)初娶林初雪,云傲之是滿心的期待和歡喜的。 但是,后來不管他怎么明示暗示林初雪,這個林初雪都不肯聽他的,還和云千墨關(guān)系走得很近,他雖然沒表露出來,但是他的心里早就厭煩了林初雪的不聽話。 更何況,林家早就倒臺了,這個林初雪徒有一品郡主的頭銜,卻沒能為他帶來什么實際上的利益,那么,憑什么還要讓她繼續(xù)坐相府夫人的位置呢? 今日林初雪早產(chǎn),云傲之立即帶著管家和八名侍衛(wèi)將雪院圍住了。 皇上賜婚,他動不得林初雪。 但若是,林初雪因為早產(chǎn)而保不住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