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要吃嗎?” “多謝。” 南方仁將剩下的半袋子榨菜往飯上一倒,就著米飯吃了一大口—— “嗚哇,果然用柴火燒出來的米飯就是好吃啊。” 咲小姐好奇的望著他:“還有不用柴火燒米的方法嗎?” 福山澤夏差點被嘴里的米飯給噎死。 擼著喉嚨和胸口:“唔、水,水!” 咲小姐立刻給她拿了杯水過來。 福山澤夏接過杯子一飲而盡。 “啊,得救了?!?/br> “啊,福山醫(yī)生,”咲小姐很好奇的注視著福山澤夏,“您身上的衣服是西洋的裝扮嗎?” “啊,這個啊,嗯,是的?!?/br> 福山澤夏點點頭,并不好意思告訴咲小姐這衣服不僅僅是西洋的舶來品,而且還是要到下個世紀才會流行起來的女式款風衣。 “啊,原來西洋的外國人都是這么穿的啊?!?/br> 咲小姐似乎被說服了。 福山澤夏與南方仁對視一眼,對方還穿著昨晚從別人家里翻出來的男士和服。 兩個人默不作聲的開始大口大口吃起飯來。 在非洲待了那么些年,跑回國內也頂多是吃便利店販賣的速食便當,能夠吃到這么正宗的柴火燒出來的米飯的機會——絕對可以說是絕無僅有。 但是要用穿越到幕末這個坑爹的時代來換吃到這個米飯的機會……怎么想都覺得太不合算了。 正在福山和南方二人將米飯吃到一半之時,那位橘恭太郎的母親拉開了紙門。 “恭太郎醒過來了。” “哦。” 福山澤夏眉毛一挑,決定對古代日本人的身體素質重新做出一個預估。 南方仁已經放下了手上的碗筷,福山澤夏也緊隨其后——走的時候,不忘將醫(yī)藥箱也一起帶著。 她已經習慣了隨身攜帶醫(yī)藥箱的做法,有些時候你一個不留神,那些完全不懂醫(yī)學的病人就會將醫(yī)藥箱偷走,期望能從里面翻到拯救自己親人或者朋友的藥品,但是很多時候,沒有對癥下藥,甚至是將自己得到的藥分給對方一半,都只會造成讓人遺憾的結果。 福山澤夏在非洲時,見過有人將自己的藥分了一半給別人,最后二人都雙雙死去的下場。 如果藥只能救五十個人,但是有一百個人要救的話,那么你只能救五十個人,將藥平分這種做法又可氣又可悲。 如果有足夠的藥就好了。 無論什么情況,藥總歸是不夠用的。 這種讓人絕望的悲劇—— 福山澤夏跪坐下來,聽著南方仁和那位橘家的母親討論著關于醫(yī)藥費的問題,雖然那么點錢沒什么用,但是南方你這么輕易地就拒絕了真的可以嗎? 結果你看不僅僅將我們兩個人沒有住處的問題暴露了,就連身份也胡謅不上來了啊啊啊啊啊…… 福山澤夏只覺得頭痛的要命,所以深吸一口氣,開始胡編亂造:“很抱歉,我和南方兩個人的身份實在是不能告訴二位。我們離開家里時,家中的長輩就說過,如果我們二人就此離去,就讓我們永遠不要回來了?!?/br> 南方用震驚的眼神看著一本正經地胡編亂造的福山澤夏。而橘家的三人則將他的眼神理解成了“為什么你要講出來這些!”。 “真是抱歉,我們二人現(xiàn)在就此離開,打擾了。” 然后福山澤夏拉著眼中迷茫的南方仁離開了橘家。 走到大街上后,福山澤夏憑著記憶與南方仁走在昨夜出現(xiàn)的那個森林里。 “南方,你還記得自己是怎么過來的嗎?” 南方仁將自己穿越前發(fā)生的事情與福山澤夏簡略的一遍。 他在昨天——現(xiàn)代的昨天,給一位急救車送來的病人動了開顱手術,準備清楚水腫時,卻在對方的腦中發(fā)現(xiàn)了一個嬰兒模樣的畸形組織。 對于南方仁的發(fā)現(xiàn),福山澤夏也不由得贊嘆起來:“哦哦,這個可真是厲害啊。” 兩個人向著昨夜的那個森林走去。 南方仁的敘述繼續(xù)。 然后他動好手術的病人卻突然失蹤,然后發(fā)現(xiàn)他帶著那個裝在福爾馬林里面的嬰兒組織和一個包——就是那個南方仁身邊的橘色的包——準備逃走。 當南方仁與對方爭執(zhí)過程中,那個福爾馬林君和那個包都隨著南方人一起摔下樓梯,等他再睜開眼,這才發(fā)現(xiàn)他已經來到了這么時代。 而福山澤夏的說明則簡單許多:“我是在走家附近的下坡時,抱著醫(yī)藥箱摔了下去,然后——” “那么,也就是說,我們兩個人是通過不同的方法來到了同一個地方嗎?” 福山澤夏思考了一會兒后,想到了一個假設的可能性。 “會不會是在那個瞬間出現(xiàn)了多重的時空跳躍?” “嗯……時空跳躍嗎?” “我的物理學不是很好,而且——” 福山澤夏從風衣中摸到了自己的手機,順便還有一個備用的太陽能充電的移動電源。 但是還是到沒有別人的地方再出來的為好。 “如果有靠譜的資料就好了?!?/br> 福山澤夏嘆息一聲。 其實她也知道,就算有靠譜的資料,但是她既不是專門研究這一方面的學者,這個時代也不可能有靠譜的研究機構和足夠的科技值的支持,這種想法也只是毫無作用。 南方仁忽然想到:“是不是,找到那個福爾馬林君就可以了?” 福山澤夏雖然不報太大的期望,留在這個時空改變歷史的誘惑,遠遠比不上回到現(xiàn)代的誘惑。 她的褲子口袋里放著的錢夾里面,有一張被她治好的非洲病人們燦爛大笑的照片。 這個笑容……為了這樣的笑容,她才會多方奔走,向那些有錢有權的人低頭尋求金錢和藥物的贊助。 “去找找看吧?!?/br> 兩個人來到森林的坡道,福山澤夏從口袋里取出手機,發(fā)現(xiàn)果不其然,不僅是完全沒有信號的“圈外”,試了試電話號碼,一個也打不通。 而且更嚴峻的是,手機的電量也只剩下百分之六十了。 福山澤夏從口袋里取出移動電源和sb線,將移動電源放到陽光下面開始充電。 “福山醫(yī)生,你居然帶了這個!” 南方仁看到福山澤夏手上的移動電源和手機,實在是大喜過望。 “別高興的太早哦,我雖然帶了手機,但是完全是圈外,電話也一個也打不通?,F(xiàn)在只能當文檔儲存器用了?!?/br> “文檔……” 南方仁看著福山澤夏,后者眼睛也不眨一下的回答:“網絡是個好東西哦,我非法下載了不少有用的資料,本來打算打發(fā)打發(fā)時間的……見鬼,我怎么就沒下載一本日本近代史呢?!?/br> 現(xiàn)在不是南方仁計較福山澤夏非法下載東西的時候了,就算想要指責她,但是在這個保護版權的法律還沒有出現(xiàn)的國家里面,這種指責也是毫無意義。 福山澤夏看著自己手機上儲存的文件,關上了手機。 “今后,想要改變歷史,這個東西就很重要。” 比起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壞掉的移動電源,手機上的資料還是全部抄下來的更好。 但是用什么辦法抄下來那就是個問題了。 正當福山澤夏席地而坐,開始瀏覽自己手機上的文件,挑出其中的一份看了起來。 而南方仁卻遭到坡的邊上,看著下方,心中想著:“說是跳下去了,說不定我能回去了呢?!?/br> 正在這時,突然有一位腰佩武士刀的武士出現(xiàn),將南方仁撲倒在地。 兩個人就南方仁為什么要尋死一事發(fā)生了爭執(zhí),而福山澤夏則立刻將手上的手機和移動電源收回了口袋,然后快步走了過去。 “抱歉,這家伙想家想得要命了,一時想不開了?!?/br> 福山澤夏拉著南方仁,手緊緊捂在他的嘴上。 “真是的,不要那么想不開啊?!?/br> 這位看上去有些落魄的武士最后叮囑一句,然后福山澤夏笑著點頭,順口問了一句:“還不知道您的名字是?” “我是坂本龍馬?!?/br> 對方大大咧咧的就將自己的名字報了出來。 福山澤夏可以感覺到被自己扣著的南方仁的身體僵住了,而福山澤夏自己的情況也好不到哪里去。 哦呀,沒想到居然看到了傳說中的歷史名人。 【前略,天國的母親,我見到了你最喜歡的歷史名人坂本龍馬呢?!扛I綕上哪X中突然搞笑的出現(xiàn)了這么一句話。 福山澤夏還沒想到說什么,只是重復著對方的名字:“啊,是坂本龍馬先生啊……”這樣子來給自己拖延思考的時間。 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后世會成為家喻戶曉的歷史名人的坂本龍馬,還想對福山澤夏說些什么,遠處有幾名武士模樣打扮的人喊道:“喂,快過來。不要隨隨便便的就脫隊啊,這樣很容易走散的?!?/br> 坂本龍馬應了一聲后,與二人道別后就離開了。 南方仁擺脫了福山澤夏的捂嘴攻擊后,用震驚的眼神與她對視。 “沒想到居然能看到坂本龍馬?!?/br> “南方,你如果擔心改變歷史了的話,現(xiàn)在就從這里跳下去自殺吧。因為你存在這個世界上,就等于改變了歷史?!?/br> 福山澤夏用自己曾經聽過的一個平行時空理論來說服南方仁。 “歷史因為一個人的不同選擇而出現(xiàn)不同的分歧,換言之,多重平行時空的理論就是這么來的?!?/br> “我們到來這個世界的瞬間,就等于在正常的時空歷程中建立了新的分支。現(xiàn)在,我們回不去了。” 福山澤夏沒有告訴南方仁“時空的自我修復”這個理論,單單憑上面那個理論就足夠讓他思考的更多了。 “身為醫(yī)生的話,就要治病救人。你救人的時候會去管‘如果我救了他,會改變多少人的命運?’這種無聊的問題嗎?” 將這個問題說出口后,福山澤夏便于南方仁兩個人并肩走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