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jié)
臉上的表情顯示出來了他在哀悼,可他的眼中卻半點的遺憾之色也找不出來。 “算了。” 亞麗克西斯用簡短的語句、迅速解決了這番喪盡天良的對話。 講完這話,她又埋頭與網(wǎng)絡的世界當中。 那指尖敲擊著鍵盤的聲音,富含著一定的節(jié)奏,若是靜下心來去聽,說不定能感受到數(shù)字時代的科技魅力。 可惜在這世人已經不會為了美而慟哭落淚乃至激動地昏厥過去的現(xiàn)代,絕大多數(shù)人都會如艾爾這般,對敲擊鍵盤的聲音感到非常的不耐煩。 “別再看電腦了好嗎?” 艾爾的雙手壓在筆記本電腦的顯示屏的邊框上方,亞麗克西斯卻沒有半點的動搖的表現(xiàn)。 因為這種做法,讓他心中的焦慮越發(fā)的明顯。 “我在這里,只是……和我說說話吧?!?/br> “我不是一直這么干的嗎?” 亞麗克西斯有著引人不禁入迷的端正的美貌,與之相對的,她所表現(xiàn)出來的態(tài)度,無論是善還是惡,都讓異性接連跪在她的裙下。 家譜可以追溯到五月花號船上的愛德華`凱斯提斯為她神魂顛倒,而花花公子——艾爾`克萊斯基,也同樣無法輕易的就這么抽身離去。 “不,我不是說這些事情?!?/br> 艾爾似乎想爭取著只屬于自己的對話內容,但是亞麗克西斯卻用那雙紫羅蘭色的眼眸凝視著他,朱唇輕啟:“那么,我和你應該聊什么呢?” “什么都可以!” “那么,來談談常青藤周吧?!?/br> “拜托。” 艾爾翻了個白眼,轉身坐在了亞麗克西斯的身旁。 “我可是艾爾`克萊斯基,我想要哪個學校的招待員的身份,就一定能得到它?!?/br> 亞麗克西斯語氣輕柔的對他陳述道:“我們全家都去哈佛?!?/br> 她又補充道:“如果你想做個‘克萊斯基’,就一定要去哈佛的商學院?!?/br> “我當然知道。” 反正艾爾他也沒想過去考其他的專業(yè)。 那位想當詩人的丹尼爾`格雷森還不是被迫去了商學院? 誰在乎他的文學天賦有多高?格雷森家族的繼承人,怎么可能丟下那么偌大的家業(yè),跑去當個連“家”都算不上的詩人? 他自己干不了這事,他的父母也不會同意他去做。 想要當個詩人的夢想,曾經由喝醉的丹尼爾當做笑話講出來過,而聽到這個“笑話”的艾爾卻在心中冷笑。 想要拿著幾億的信托基金還不付出點什么代價,他憑什么? “我是艾爾`克萊斯基。” 艾爾扭過頭去,他的臉距離亞麗克西斯那么近,就連一只手掌的距離都不到。 但是他口中喃喃講出的話語,卻斷絕了他所有的非分之想。 只要他還想做一個克萊斯基一天,就別想違反這個家里最高統(tǒng)治者的意愿。而克萊斯基先生的意愿則是—— 沒人能夠傷害他的小女兒一根手指頭。更別提讓她心碎了。 即使艾爾覺得,這世上很難有誰會讓一個反社會人格、只將自己放在最優(yōu)先級考慮的瘋子心碎,可既然這個國家里橫行過那么多、那么兇殘的連環(huán)殺人犯,那么顯然這些反社會人格的家伙,也不見得會有多優(yōu)良的心理承受能力。 或許克萊斯基先生的標準是,誰敢甩了他的寶貝女兒,讓她難堪,誰就要承受一個華爾街的怪物全部的滔天怒火。 ——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亞麗克西斯的手指從他的手上取走那副眼鏡,帶到了他的鼻梁上。 這番舉動,拉開了他們兩個人之間過于親密的距離。 “甜心,如果克萊斯基家里出了個物理學家,這才是讓我親愛的爹地瘋掉的事情。他到時候一定會和你斷絕關系的?!?/br> 就連理由,亞麗克西斯都想好了。 “因為艾爾身上沒有留著我們克萊斯基家的血,所以他才成了位物理學家。沒能進到華爾街來?!?/br> “謝天謝地?!?/br> 艾爾從自己的床上站起身——還戴著那副讓他看上去更顯得斯文敗類的眼鏡。 “我每一個毛孔里滴著血?!?/br> “你以為你是資本主義的擬人形態(tài)嗎?” 亞麗克西斯對于艾爾這種歪曲使用了馬克思先哲的那句“資本主義來到人間,每一個毛孔都滴著血?!钡难哉摚瑢嵲谑强扌Σ坏?。 能在一剎那間就明白自己所舉的例子,并且恰到好處的將話頭拋出來丟給自己。 ——這就是艾爾不愿意對亞麗克西斯放手的原因。 能夠在這世上找到一個理解自己的想法、不會弄錯自己想法的人,真是太困難了。 也因此,艾爾回了她一個微笑。 你一生當中,可能只會在少數(shù)的幾個人臉上見到這種笑容。 那是自信中透著癲狂的笑意。 讓人神經戰(zhàn)栗,心生畏懼,卻又被蠱惑,對他傾心不已。 光憑那個笑容,就能讓亞麗克西斯確認了,艾爾在某個意義上,已經徹頭徹尾的成了一個“克萊斯基”。 “真是不幸?!?/br> 她搖搖頭,毫無憐憫的說了句無用的嘆息,繼續(xù)敲起鍵盤。 她還有報告沒寫完呢。 而比起她自己的房間,她更喜歡艾爾的房間。這里,能讓她可以無所顧忌的寫報告,而不會擔心會不會有哪個千金之軀的大少爺,趁興來爬她的窗。 她有多討厭長發(fā)公主這個說法,就有多討厭愛德華的自以為是。 他眼中的亞麗克西斯,與真實上的亞麗克西斯完全南轅北轍。 可偏偏他卻一廂情愿的讓人連一絲半毫的憐憫都不愿意投入。就連對他提出忠告的友人,也因為講出了他所不愿意聽見的實話,而由他自己親手摧毀了那份彌足珍貴的友誼。 “難道,全天下的人在面對自己所戀慕的女性時,全都會腦子發(fā)熱到這種程度嗎?” 亞麗克西斯自言自語的提出了這個命題,隨后又用一個例子反駁了。 “顯然,我的父親就不會?!?/br> 他比起美麗動人的珊卓拉,更中意金錢和女兒,而若將這二者放在天平上來衡量孰輕孰重,自然是女兒大獲全勝。 “更何況,還有那么多的男人,明明有了女朋友,還會和女友最好的朋友上床。” 這種經典的戲碼,源自生活又出現(xiàn)在各種載體的作品當中,被保留下來。 千百年后,若是有后人發(fā)掘出了這些作品,若是他們看到了作品上的內容,天曉得會做出什么樣子的評價。 反正這些事情,與活在當下的亞麗克西斯無關。 她的心理……或者說的唯心一些,就是靈魂的那部分是沒有缺陷的,但是這個身體有相當大的缺陷。 這個身體完全沒有對善的感知度,對惡相關的事情也沒有感覺。 如果她的自控能力不是有相對而言的底線,怕是早就成了某個留名歷史,全世界都知道的變態(tài)連環(huán)殺人犯了。 在聽到關于犯罪與基因里的某些部分相關的時候,亞麗克西斯終于給自己靈魂的底線所相悖的想法找到了合適的解釋。 現(xiàn)在她已經找到了恰當好處的方法來解決自己先天缺陷上的“小問題”。 當初,她雖然為第一次見面就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不對勁地方的艾爾的敏銳度而感到吃驚,可也僅僅只是稍稍有些吃驚的程度。 “丹尼爾`格雷森……我的上帝啊……”她喊上帝的名字,就和喝水一樣容易,“他的未婚妻可是……等等——” ‘遇上了對手了?!?/br> 亞麗克西斯抿嘴一笑,開始與反侵入的對手以網(wǎng)絡為作戰(zhàn)場地,以對方電腦的最終控制權作為勝利戰(zhàn)果——展開了一場見不到硝煙的戰(zhàn)爭。 她不知道自己的對手是誰,但是對方卻也同樣不知道她的身份。 ‘見鬼,什么時候這個世界上出了這么厲害的駭客——’ 作為一名不擅長交際的計算機天才,諾蘭`羅斯可從未想過自己會在最擅長的領域遇見能與自己相抗衡的對手。 而讓這位非常討人厭的單身富豪苦手不已的對手,則因為剛剛才查到的情報而驚嘆萬分。 “真是經典的復仇劇?!?/br> 因為查丹尼爾`格雷森的時候,順便查了一下他那位緋聞女友艾米麗`索恩,結果卻沒想到順藤摸瓜的翻到了不可思議的記錄。 和自己的獄友互換身份后,單槍匹馬(也許不止她一個人)的前去為自己的父親復仇—— “她以為自己是女版的基督山伯爵嗎?” 亞麗克西斯自己編寫的防火墻所能攔截的入侵已經達到了極限,她干脆給對方投下了病毒,又斷掉了自己這邊的網(wǎng)絡,把筆記本給拆了后,塞到了自己家后面布置的焚化爐里頭去。 然后,她在外面一直守著爐子將一切硬盤內的數(shù)據(jù)都燒成不可恢復的狀態(tài)后,這才離開。 干完這一切后,她決定要去好好查查,艾米麗`索恩——或者說是阿曼達`克拉克,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68章 綜美?。ㄎ澹?/br> “我真的在考慮某件事情。” 亞麗克西斯在房間里來回踱著步,她赤裸光潔的雙腳踩在手工編織的羊駝地毯上,地毯上精心編織的花紋徹底淪為了她雙腳的陪襯。 “艾爾,你說,如果我將丹尼爾的那位小女朋友的身份抖出去,會有什么后果?” 正在細細切著煙葉的艾爾停下了手上的工作,抬頭看向自己的meimei。 亞麗克西斯的存在本身,就如同火焰一般。 散發(fā)著光,吸引人過去的正是那光,卻并非是因為那份明亮而使人靠近。使人靠近的,是那只有火焰才能散發(fā)出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