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節(jié)
“?” 鳳凰院沙羅歪著頭,看著對方,隨后招呼自己的女兒趕緊過來。 須王迦藍走過去,就聽到自己的mama靠在她的耳邊,對她悄聲問道:“這是誰啊?!?/br> 須王迦藍眼中一片死寂,她張開口,回答道:“我的爸爸?!?/br> “不可能?!?/br> 鳳凰院沙羅不假思索的駁回了女兒所提供的答案。 “你的爸爸才不是這種中年大叔。” 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看向須王讓的眼神都不對了。 滿目的同情。 全場只聽見鳳凰院沙羅那輕快無辜的聲音:“明明是比這種大叔要年輕帥氣好幾百倍?!?/br> 被年輕時候的自己比下去的須王讓覺得臉上的笑容都要龜裂了。 但是敢在這種時候嘲笑須王家男人的人,只有一個人。 拐杖撞擊地板的聲音,有規(guī)律的響起。 以此為背景音的是一個蒼老的聲音:“讓君,被年輕的時候自己比下去的感覺怎么樣?” 那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一旦出現(xiàn)在人前就一定會帶來腥風血雨的不詳存在,極惡之徒—— 鳳凰院空吾。 須王讓臉上布滿了虛弱的笑容:“空吾先生……” 迦藍俯下身,對自己的mama說了一句話,然后就聽到她大驚:“誒誒誒誒!”沙羅瞪大了雙眼,看上去反而可愛極了,無論她說出什么傷人寒心的話語,也會因為她的美麗而被完全原諒。 “時光真是可怕的事情啊……” 她輕聲的感嘆卻不知道戳中了多少在場同學們的心臟。 更糟糕的是,所有人都知道,她絕對是毫無惡意。 這讓看向須王讓的目光中的同情更是翻倍了。 “對了?!笨瘴嵯壬耆珶o視了自己寶貝小女兒給前夫的會心一擊,輕飄飄的說,“我剛才看到了須王夫人?!?/br> 隨著他所說的這句話,身后跟著幾位身穿西裝的保鏢踏入門來的則是那位實際上的須王財閥的真正掌權(quán)人—— 須王家的老太太。 須王環(huán)和須王迦藍的祖母。 沙羅靠在女兒的耳旁,悄聲告訴她:“老太太這么多年一直都是這副全世界欠了她好多錢的樣子?!?/br> 說完這句明顯不是鳳凰院沙羅會說出口的話后,她又疑惑的更小聲的嘟囔:“不過,被人欠錢不還就會這樣子嗎?真是好奇怪。” 從來沒有為錢煩憂過的沙羅小姐,自然不會在意金錢這種東西。 她沉默了幾秒鐘后,拉了拉母親的衣袖,同她說了幾句話。 兩位美人低頭私語的場景簡直如畫一般。 須王祖母一出場就拉了一堆仇恨。 她先是嘲諷了鳳凰院空吾,又對見到自己而開心的迎上來的須王環(huán)來了一句“別碰我。骯臟?!保S后又用厭惡的眼神注視著鳳凰院沙羅和須王迦藍這對母女。 自己被嘲諷這件事情,鳳凰院空吾還能記在心里下次再報復回來,但是自己疼了那么多年的寶貝女兒在被須王老太太注視下瑟縮了一下的反應,讓他立刻當場就炸了。 他揚起嘴角,無意義的輕聲笑了笑。 “呵呵?!?/br> 曾經(jīng)和鳳凰院空吾打過交道的人,都知道他的這個反應意味著什么。 不過須王老太太根本不怕他。 他們這兩個人,一個鰥夫一個寡婦,兩個人互相斗法了那么多年,期間落下的血海深仇根本就是罄竹難書。 而這血海深仇的最初緣故,則起源于當年須王家的前任家主的死因。 須王家的前前任家主在生前曾經(jīng)遭遇過極大的危機,而鳳凰院空吾在當時非但沒有出手相助,反而在背后狠狠地捅了他一刀,搶回來了一大塊的市場而他的這個做法,也成了加快他死亡的一個重要因素。 正因為鳳凰院空吾干了那么一票,他才攢夠了娶真愛的錢。 須王家辦著葬禮的時候,他正在娶繼室。 如果不是因為前前任死那么早,那么須王老太太的丈夫就不必臨危上陣頂缸,也不會那么早就過勞死了。 這仇早已深不可解。 當須王環(huán)被須王老太太下命,要在這個學園祭的兩天中都去陪伴那位名叫艾格雷露`托奈魯?shù)姆▏鴣淼拇笮〗銜r,須王迦藍正面無表情的陪著自己母親逛學校。 “我當年念書的時候怎么從來不知道還有這樣子的地方呢?” 這是沙羅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到了第二天,那位傳說中的年輕有為、眼光驚人之好、判斷力超高、天生就是為了金融界所生的亞瑟`蘭德爾,出現(xiàn)在了這對完全看不出年齡差別的母女身旁。 midas投行的名字源自于希臘神話里的那位點石成金的米達斯國王,以這個詞語做投行的名字,不是太過自信就是太過自滿。 可亞瑟`蘭德爾這位英國國籍的男人,卻將“紳士”這個詞語的含義展現(xiàn)的淋漓盡致。 前期和個英國紳士相談甚歡,而女兒和未婚妻看樣子也相處甚好…… 須王讓的心情要多復雜那就別提了,更糟糕的是他的母親居然想給自己的兒子聯(lián)姻,而且還找了個法國名門的大小姐…… 這一團亂事之后,須王讓又從當事人的口中聽到了一個嚇人的消息。 日本醫(yī)療器械業(yè)內(nèi)的龍頭老大——鳳鏡夜的本家真正的重心產(chǎn)業(yè)居然要被收購了。 鳳敬雄語氣平淡的講述著自己明日新聞上將會爆出的大新聞,而對他們家下手的,正是托奈魯家族所掌控的格藍德奈魯公司。 在日本收購了許多一流企業(yè)的格藍德奈魯公司,他們的背后所站著的幕后黑手,顯而易見就是midas投行。 鳳敬雄忽然問著站在落地窗前的友人:“為什么,你要將女兒嫁給一個區(qū)區(qū)投行的董事總經(jīng)理呢?” 須王讓苦笑一下。 “我第一次從沙羅聽她親口跟我說,‘讓迦藍做她想要做的事情吧?!?/br>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 “你知道嗎?沙羅她所面對的每一個選擇題,無論選哪一個都在空吾先生的接受范圍之內(nèi),就連和我結(jié)婚,也是因為我是她所能見到的選擇答案當中,所有條件最優(yōu)秀的一個?!?/br> 鳳敬雄一咧嘴。 (這家伙說這種事情的時候還不忘記自夸,真是沒救了。) “但是,她第一次對我說,很明確的告訴我,以自己的意志,做出了空吾先生絕對不會答應的事情——” 須王讓看向自己的友人。 “我怎么能拒絕她這樣子的好女人唯一對我提出的請求?” 須王讓理解了鳳凰院沙羅的處境,即便作為當事人的她渾然不覺,可他依然以自己的方式,體貼的包容著她的行為。 鳳敬雄:所以你家的老太太才會在知道這件事情后,將你所愛之人的兒子推出去聯(lián)姻了。 “但是,我真沒想到……” 須王讓嘆息了一聲。 他自言自語道:“不,我知道會有這個結(jié)果,可還是……” 他相信自己的兒子會做出自己的選擇,無論選擇那一個,他都會真正的成長起來。 成長是很痛苦的事情,要付出很多的事情,才能成為大人。 沙羅從來沒有遭受過這份痛苦,所以永遠都是個被父親寵溺的孩子。 須王迦藍的耐心在艾格雷露`托奈魯將須王環(huán)拉上前往機場的跑車后就消耗殆盡。 媽的敢對我的哥哥出手你死定了! 她對蘭德爾一點頭,后者立刻極有默契的沖她一笑,彬彬有禮的與沙羅告別后,就回到了midas投行在日本本土的會議室。 一連串的指令從這個大腦一般的會議室發(fā)出,通過作為中樞神經(jīng)的各種聯(lián)絡(luò)方式通知了各個負責人。 在這個本應該是成為美好回憶的櫻蘭學園祭收尾的舞會上,不斷的有大人的電話響起,帶來一個個類型不同,內(nèi)容驚人一致的壞消息。 被藤岡春緋帶回來的須王環(huán),正在和這位性格容貌都無可挑剔的女性跳著舞,而櫻蘭的學院外卻是不見硝煙的金融戰(zhàn)在結(jié)束之后的慘烈場地。 “買進買進買進——全部買進!”蘭德爾戴著耳機,站在一個cao盤手的身后對她說道,“這個鳳家的醫(yī)療公司就不要了,其他的全部收下——!” 看到今日輝煌的戰(zhàn)果時,須王迦藍的語氣與往日的都截然不同。 “上市有風險,行事需謹慎?!?/br> 她這么說了。 平日里都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死人臉的須王迦藍,突然間像是解開了身上枷鎖的咒語,從一位灰色調(diào)的公主殿下,成為了色彩鮮活的叛逆少女。 鳳敬雄還在和須王讓這個畢生的亦敵亦友的男人,就兒媳的人選進行著嘴炮爭奪時,在同一時刻就被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了爭執(zhí)。 他們接完了電話后,互相對視一眼。 他們都從對方的眼中讀出了震驚。 不知道是他們兩個人中間誰說的:“須王家的產(chǎn)業(yè)……被midas投行給全買下來了嗎?” 坐在合室里的鳳凰院空吾看著滿天的星斗,手上捧著杯熱茶,喃喃自語:“日本,究竟在……今晚陷落了多少呢?” 他臉上的神情在星光的照耀下半明半昧,忽然,他仰起頭,放聲大笑。 “哈哈哈哈!須王家的那個死老太婆!你終于要被強制退休了!一大把年紀的老太婆不在家里和孫子培養(yǎng)感情,跑出來惹人嫌現(xiàn)在落得這下場還真是活該——” 之前在日本連續(xù)收購各家優(yōu)質(zhì)企業(yè)的格藍德奈魯公司,在今天下午所做的一切徹底將他們的野心大白于天下。 一夜之間,這天就變了。 在midas投行的狙擊之下,單從受損情況來看,鳳凰院家的產(chǎn)業(yè)可謂是最為嚴重,而除了人老成怪的鳳凰院空吾本人之外,涉足金融業(yè)的子嗣們卻在這一夜之間從億萬富豪成為負債累累者。 走頭無倫他們尋求這位冷酷的父親,而后者則罕見的一口答應了他們的請求。 “債務(wù)的話我可以幫你們清還,但是你們得放棄自己和自己后代繼承鳳凰院家的權(quán)利?!彼难壑泻翢o沒有半點同情,“也就是說,你們被除名了。” 說完這番話后,他又給了最后的會心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