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看著餐桌上空空的盤子和飯碗,顧唯一覺得自己的成就感蹭蹭的往上竄,言沐起身要去涮碗,顧唯一忙攔住他,樂呵呵,“我來我來?!?/br> 言沐沒有推脫,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眼睛溫柔的已經(jīng)可以滴出水來了。 顧唯一收拾好廚房出來,便看到言沐坐在沙發(fā)上,沒有開電視,也沒有開燈,陽臺上沒有拉窗簾,透過落地玻璃門可以看到屋外的月亮,月初的月亮是細(xì)細(xì)的月牙,散發(fā)著瑩潤的光芒。 言沐偏頭看她,在自己身邊的沙發(fā)上拍了拍,顧唯一走過去挨著他坐了下來。 月光下,言沐看向她的眼睛清亮睿智,薄唇輕啟,聲音清潤,“顧唯一,你說我們倆現(xiàn)在是什么關(guān)系?” 顧唯一一愣,什么關(guān)系?手也牽了,吻也接了,床也上了,他說這是什么關(guān)系? 不過,上床好像是她霸王硬上弓,接吻好像都是她主動,牽手嘛,更是小兒科了,難不成他想耍賴? 也不對,接吻這事兒明明也有他主動的時候呀?不過現(xiàn)在的社會孩子有了都可以倒打一耙,接個吻上個床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兒。 言沐看著她楞然的小臉,就知道她小腦袋瓜又不知道轉(zhuǎn)到哪里去了,抬手敲了她一記,“顧唯一...” 顧唯一回神,眼睛里帶著一些慌亂與害怕,小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我,我,我不管,你既然跟我有了肌膚之親,你就必須對我負(fù)責(zé)?!毙闹幸换?,文縐縐的詞都出來了,只不過這也只是給自己打氣的話而已,其實只要他哥一個拒絕她就會垂頭喪氣,還他自由讓他找尋幸福了吧,還真是偉大,想到這里,眼眶有些莫名的濕潤。 “...好。”清清淡淡一個字,屬于男人特有的微沉的嗓音。 顧唯一眨著眼睛,正對著陽臺門的小臉沐浴在月光之下,略有呆滯,言沐背對光亮,俊臉或隱或現(xiàn)看不清。 “我記得我還欠你一個答復(fù),今天我給你一個答復(fù),‘好’?!彼浀卯?dāng)時她說讓他從了她的。 略帶笑意的嗓音,仿佛清風(fēng)朗月,讓人從心里覺得舒暢。 顧唯一終于反應(yīng)過來他說了些什么,放在膝蓋之上的下手下意識的攥緊,臉上卻是強(qiáng)忍著激動,撇過臉不去看他,輕咳一聲,“...恩,知道了?!?/br> 言沐挑挑眉,大手自一側(cè)緩緩移到她的手上,將她的小手包裹在手里,拇指輕輕地摩挲著她細(xì)白的手背,顧唯一咬著下唇,眼中帶著笑意將頭輕輕擱在了他的肩上,以前沒少枕著她哥的肩膀,只是從來沒有一次是這種感覺,心怦怦的跳著,還帶著難以言說的甜蜜。 屋內(nèi)有些寂靜,兩人都沒有說話,享受著這難得的靜謐。 “你沒有話要對我說嗎?”顧唯一突然開口。 這次輪到言沐有些愣然,微微扭頭看她,“嗯?” 顧唯一并沒有回答,半晌,才從他肩上起來,伸手將他的臉扳過來,看著他,“你是不是一直當(dāng)我是個小孩子?” 小孩子?言沐額角忍不住跳了跳,兩人該做的不該做的,限制級的無碼的差不多都做了個遍了,現(xiàn)在問他是不是當(dāng)她小孩子,真當(dāng)他是喜歡幼齒的變態(tài)嗎? 顧唯一見他有些茫然的樣子,心里有些憤然,卻又不忍心對他苛責(zé),隱忍了半天,才壓著火氣,“如果不是當(dāng)我小孩子,為什么有事情自己悶在心里也不肯告訴我?” 言沐恍然,原來還是因為這件事呢,喉間溢出一聲輕笑,大手撫上她光潔的額頭,聲音慵懶,“顧唯一,你說說,你從小到大為了我打了多少次架?我要是告訴你,你還不得去跟別人拼命去?” 話鋒一轉(zhuǎn),“當(dāng)然,最后我也沒瞞住,你還是差點兒把許澤逸打了?!?/br> 顧唯一有些微曬,以前她哥這么調(diào)侃她,她還沒什么感覺,可是現(xiàn)在兩個人關(guān)系不一樣了,剛才他哥親口說了‘好’呀,他們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就不是她剃頭挑子一頭熱了,而是兩方共同決定的結(jié)果,那她那些女漢子的光榮事跡怎么能不讓人有些羞澀,畢竟女為悅己者容,她也想做一個淑女的好不好。 顧唯一臉上五光十色的表情變化讓言沐輕笑出聲,“以后別這么激動,到頭來受罪的還不是你自己,你看看眼睛腫的,喉嚨啞的,是不是?” “不是不告訴你,只是沒想到怎么說,再說,我也不打算認(rèn)親,說了反倒讓你跟著難受,萬一讓爸爸mama知道了,又會跟著擔(dān)心,索性誰也不說了?!?/br> 顧唯一知道他說的也在理兒,只是總覺得心里有些悶悶的,一頭撲進(jìn)他懷里,“我不管,以后有什么事兒,你誰都可以瞞著,就是不許瞞著我?!?/br> 言沐無奈的笑笑,輕輕摸著她的發(fā)。 “...我會難過的。”顧唯一悶聲。 言沐手一擲,黑眸微微一折,低頭在她發(fā)頂印下一吻,“...好?!?/br> 顧唯一滿足了,在他懷里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躺了下來,看著近在眼前的俊臉,顧唯一心里美的冒泡,這是她的啦,是她的啦。 * 第二天一早,顧唯一起來時,言沐已經(jīng)將早飯做好了,顧唯一揉著亂蓬蓬的頭發(fā)走到餐桌前,言沐從廚房里走出來,顧唯一斜斜看他一眼,眼中微微瞇著,似是帶著審視,“言哥哥,早?!?/br> 言沐似是有些躲避她的眼神,輕咳一聲,“先去洗漱,然后過來吃早飯吧?!?/br> 顧唯一點點頭,去了洗手間,一邊刷著牙,腦子卻不知道飛到哪里去了,昨天晚上在沙發(fā)上她看著言沐的美色,yy著,然后就睡著了,一大早醒來,卻是在自己的房間里,路過言沐的房間,言沐的房間明顯也是有睡過的痕跡,也就是她跟言沐兩人昨天晚上分居兩臥。 為什么?那天他還要求她跟他一起睡,按理說昨天晚上兩人剛剛剖明心跡應(yīng)該是情到濃時,他竟然把她抱進(jìn)了她自己的房間,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呀,難不成是言沐臉皮薄,不好意思了? 在兩個人各懷心思,一片詭異的氛圍下,兩人吃完了早飯,顧唯一將昨天晚上放入冰箱的幾盤西紅柿炒雞蛋端出來,做了幾個飯盒,給言沐放了三個,“這是給凉秦哥哥,王助理還有安經(jīng)理的飯盒,你幫我?guī)Ыo他們?!?/br> 言沐看著那幾個‘愛心’飯盒,嘴角抽了抽,“連安經(jīng)理也有?” 顧唯一眨眼,“當(dāng)然了,必須的?!?/br> “那我的呢?”言沐有些不是滋味,雖然那幾盤西紅柿炒雞蛋的味道確實不敢恭維,但是好歹也是他家一一親手做的。 顧唯一擺擺手,“你還是叫外賣吧,這幾份不是人吃的東西?!?/br> 言沐忍不住咳了幾聲,異常的順從,“好?!?/br> 顧唯一又裝了兩個飯盒,今天她打算去起源辭職,這個飯盒就拿去跟鄭京告別吧。 言沐開車將顧唯一送到起源樓下,顧唯一打開車門打算下車,言沐一把扯住她,顧唯一納悶的看他,“怎么了?” “顧唯一,你是不是忘了什么?”言沐冷著臉看她,身為別人的女朋友,竟然沒有一點兒自覺。 顧唯一裝傻,“...什么?” 言沐抻頭過來,與她對視,“顧唯一,親我一下,放你下車?!毙∧葑?,跟他打馬虎眼。 顧唯一看著言沐臉不紅心不跳的樣子,眼睛瞇了瞇,精光乍現(xiàn),言沐這幅樣子怎么看也不像是臉皮薄的樣子呀? 顧唯一頭微微上前眼看著就要吻上他的唇時,突然后仰,伸手打開車門,出了去,小臉上滿是得意的朝他擺擺手,“言先生,晚上見?!?/br> 言沐一張臉黑的不能再黑了。 ☆、第37章 辭職的事情顧唯一之前也想不過,不過她向來不喜歡半途而廢,再加上奚雪還在這里,可是現(xiàn)在她想明白了,來起源這么長時間,除了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離她原來的計劃越來越遠(yuǎn)了,她本來就不是做經(jīng)紀(jì)人的材料,讓奚雪跟著她,怕是也耽誤了奚雪的發(fā)展,她還是老老實實的做回她的小編劇吧。 她昨天已經(jīng)給奚雪打了電話了,奚雪聽后也很支持她,她唯一的顧慮也沒有了。 自從許澤逸的事情發(fā)生以后,顧唯一這是第二次來起源,上一次因為邰子禹打許澤逸的事情,來的匆忙沒多留意,這一次才發(fā)現(xiàn)每一個碰到她的人看她的眼神都是不一樣的,各式各樣,她也懶得理會了,畢竟都是做這一行的,公關(guān)這種事情,大家心知肚明,新聞上的事情十有八九都是假的,所以大家心里怎么想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隨人家怎么想去吧。 顧唯一來到鄭京辦公室外,抬手敲了敲門,里面有些聲音卻沒人應(yīng)聲,門虛掩著,顧唯一輕輕推了推,“鄭老師,你在不在?” 推開的門縫里,嚇了顧唯一一跳,不由后退了一步,男下女上,正熱火朝天,男人一雙丹鳳眼懶懶的盯著她,濃密的眉毛叛逆的稍稍向上揚起。 顧唯一癟癟嘴,大白天的,大早上的,欲求不滿呀,“不好意思,打擾了?!鳖櫸ㄒ晃⑽Ⅻc頭然后退了出去,并打算將門關(guān)上。 “等一下。”男人開了口,推開身上的女人,站起身來,整了整并不是很凌亂的西裝,這一看,長得還行,五官立體,身材偉岸。 顧唯一停下腳步,能在鄭京房里辦這種事兒的人,來頭應(yīng)該不小,被他推開的女人背對著顧唯一整好衣服回身狠狠剜了顧唯一一眼,顧唯一撓了撓頭,竟然是桂可君。 男人上前一步,“你手里拿的什么?”男人看著顧唯一手中的東西,眼睛里似是泛著光芒。 顧唯一揚起手中的透明袋子,“飯盒?!?/br> 男人臉上露出一抹喜色,“正好沒吃早飯,來,給你錢,我買了?!闭f著從口袋里掏出二百塊錢遞給她。 顧唯一看了看他手上的錢,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飯盒,偏頭看他,“...你有飯盒將飯倒出來嗎?” 男人聽到她的話愣了愣,眼中閃過一抹鄙夷,從口袋里又掏出一百塊錢,“連你的飯盒一塊買了?!?/br> 顧唯一接過錢,將飯盒遞給他,“好吧,賣給你?!辈恢獮楹尉褪强催@個男人不順眼。 男人接過飯盒轉(zhuǎn)身回到辦公室吃去了。 “顧唯一,你怎么來了?”走廊那處傳來鄭京有些驚訝的聲音。 顧唯一轉(zhuǎn)身,看到他嘴角泛起一抹笑容,“鄭老師,我是來辭職的,這是辭職信?!鳖櫸ㄒ粚⑿胚f給他。 “你要辭職?”鄭京眉頭緊緊蹙了起來。 “是。”顧唯一點點頭,“謝謝您這段時間的照顧,我學(xué)到了很多東西,不過經(jīng)紀(jì)人這個職業(yè)還是不適合我,所以我決定辭職了?!?/br> 鄭京看她半晌輕輕嘆了口氣,“好,我尊重你的選擇,不過你什么時候想回來,我都?xì)g迎?!?/br> 雖然總是與鄭京斗智斗勇,但也算是打出來交情了,顧唯一笑笑,“謝謝?!边@樣看來,其實鄭京也還好,她本來還想著整整他,還好把飯盒賣給了那個男人。 想到尹萱萱的合同的事情,顧唯一知道機(jī)會渺茫,還是決定開口問問,“鄭老師,關(guān)于尹萱萱...” “你是說解約的事情吧?不用擔(dān)心了,言總已經(jīng)打過招呼了,尹萱萱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起源的人了?!?/br> 顧唯一稍稍有些發(fā)愣,她只不過提了提,言沐竟然就已經(jīng)替她辦好了,只不過鄭京這么容易松口也是她沒想到的。 顧唯一同鄭京告別之后,突然覺得輕松了許多,果然她還是適合自由自在的工作。 鄭京嘆了口氣,費了這么多心機(jī)卻還是沒有達(dá)到他想要的結(jié)果。 “你個臭女人...”男人從辦公室內(nèi)沖了出來,一臉怒容,“那個女人呢?” “路總?怎么了?”鄭京看路漣一副殺人的樣子,有些納悶。 路漣拳頭攥的生緊,“剛才那個站在辦公室門口的女人呢?” “你是說顧唯一?” “顧唯一?好,我記住了?!甭窛i咬牙切齒,他三百塊錢就買了那一坨不知道是什么甜的膩死人的東西。 * 顧唯一出了起源,給言沐打電話,言沐電話接的很快,“喂...” 顧唯一猶豫一會兒,道謝,“關(guān)于尹萱萱的事情,謝謝。”總是她捅婁子,然后他在后面給他收拾。 “不用,本來也打算跟起源合作,不過順便的事兒?!?/br> “恩?!鳖櫸ㄒ惠p聲應(yīng)著。 一陣沉默,竟然無話可說。 輕咳一聲,“顧唯一,沒有別的事兒嗎?”言沐似是聲音有些低沉。 顧唯一仰頭看了一眼湛藍(lán)的天空,有什么事兒?好像真的也沒什么事兒。 “那什么,你先忙吧,我不打擾了?!鳖櫸ㄒ徽f完便把電話掛了,有些郁悶的咬了咬唇,自從兩個人關(guān)系不一樣了以后,打電話好像成了硬傷,除了正事兒就沒別的可說的了。 言沐聽著電話里傳來的‘嘟’‘嘟’聲音,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打開文件看了一會兒,卻一頁也沒翻,干脆往后仰靠在靠椅上,修長的手指有節(jié)奏的敲打著桌面,狹長的眼睛似是帶著些茫然。 不知過了多久,言沐直起腰身,拿起桌上的電話撥了一個號,那邊接起的也很快,聲音有一絲雀躍,“喂...” “顧唯一,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