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雖說在李卓的嚴(yán)厲命令下,他們并不敢違抗他的命令,但對于魏云清和楊奕,他們到底是看輕的,不認(rèn)為這兩人能鬧出什么事端來。 就在此時,院子里的魏云清所住的房間,忽然火光沖天。 “走水了!”其中一個士兵眼尖,看到這情況立刻大叫了一聲,那個房間里住著誰他當(dāng)然知道。 兩個士兵看情況不對,立刻準(zhǔn)備沖進(jìn)那房間,誰知房門卻被人反鎖,他們根本打不開。這也是正常的,魏云清畢竟是個女的,睡覺鎖房門沒什么不對。 但此時此刻,面對房間里有人,而房間著火的情況,這兩個親兵也顧不得什么男女大防,兩人一人一腳,就用蠻力將她的房間門給踹開了。 著火的,是魏云清的床。整個床都是木頭做的,在棉被的引燃之下,火勢很大。 那倆親兵嚇懵了,趕緊沖過去一看,火是很大,不過勉強(qiáng)能看清楚,火中并沒有人。 “不好,她跑了!”一人驚叫。 “快!你去叫人滅火,我去叫人抓他!”另一人也回過神來,二人趕緊向外沖去。 兩人剛走不久,噼噼啪啪的聲響之中,角落里走出個人來,正是躲起來的魏云清。 ☆、第二十五章 魏云清的計劃,便是先以火災(zāi)吸引那兩個親兵的注意,趁他們救火或者找人救火的機(jī)會,逃出這個小院。而到了小院外,要離開知州府衙輕而易舉。她早已再度換上男裝——男裝是之前李卓為楊奕準(zhǔn)備的——將她的財物從沐房花盆底下挖出來,分別藏在身上,又準(zhǔn)備了一些糕點(diǎn)隨身攜帶,這才點(diǎn)的火。楊奕那兒她也叫他準(zhǔn)備了,此刻見那兩個親兵離開,她立刻閃身走出被火光映照得一片通紅的房間,敲響了隔壁楊奕的房門。 楊奕正緊張地等著魏云清的信號,聽到這立刻開門出來,魏云清不多說,示意他跟上,直接轉(zhuǎn)頭就走。 二人一前一后走出小院時,立刻聽到不遠(yuǎn)處的喧鬧聲,越來越近。魏云清趕緊拉著楊奕在陰暗的角落里藏身,幸好這邊有一塊石頭,勉強(qiáng)能擋住二人身形。 人類的注意力是有限的,在著火這一重大事件面前,角落里影影綽綽的兩人,根本沒人注意到。眾人早拿了臉盆水桶等物盛了水過來,準(zhǔn)備齊心協(xié)力澆滅那火??晌涸魄宸呕鹎霸缬蓄A(yù)謀,易燃物品全都堆到了一起,古代房子又都是木結(jié)構(gòu)的,這燒起來哪有那么容易澆滅? 魏云清躲在一旁看著進(jìn)進(jìn)出出的人,她發(fā)現(xiàn)那四個親兵中,只有一個跟著這群人在滅火,另外三人在短暫集結(jié)之后,面色焦急地向外跑去,估計是找她和楊奕去了。 “跟上!”魏云清招呼了楊奕一句,悄悄地跟了上去。 如果是李卓還在,魏云清倒不敢這么來,可現(xiàn)在在的,不過是他的親兵,看他們在火災(zāi)下的表現(xiàn),就知道他們完全被她騙過了。他們?nèi)耸侨フ宜?,那么跟在他們后面自然就是最安全的了,?dāng)然,要小心別被他們發(fā)現(xiàn)。 魏云清遠(yuǎn)遠(yuǎn)跟著那三人,一路上不停有人趕來救火,但沒有人多給他們二人一眼。魏云清清楚,李卓是和平占領(lǐng)宣城的,知州府里還留有一些原先的仆役,他們哪里知道她和楊奕是誰?會想抓住他們的,只有李卓留下的那三個親兵。 二人就跟著那三個親兵一路走出了知州府衙。在看到魏云清房里沒人后,他們就下意識認(rèn)為她已經(jīng)逃出了知州府,而晚上有宵禁,街上那兩個人會相當(dāng)顯眼,因此在追出去時,這三個親兵認(rèn)為要抓回這二人輕而易舉。 然而,這三人把府衙附近的道路都走遍了,都沒有看到魏云清和楊奕的蹤跡——他們哪里知道,這兩個人,正遠(yuǎn)遠(yuǎn)地跟在他們身后呢! 一無所獲,眼看著快要天亮了,三個親兵沒辦法,只好互相埋怨著回去。 這回,魏云清自然就不會跟著他們回去了。她和楊奕在遠(yuǎn)離知州府的位置找了條小巷躲著,直到天亮了,街上活動的人多了起來,這才融入人群之中。 “云清jiejie,我們這就逃出來了?”楊奕還有些不相信。 魏云清道:“那是當(dāng)然!” 她身上還有一小塊碎銀,在包子鋪買了幾個rou包,塞給楊奕兩個當(dāng)早飯。這rou包的價格,跟他們剛進(jìn)城時已低了不少,看來宣城的物資并沒有斷絕。 吃完早飯,魏云清就開始琢磨怎么出城了。 一般來說,李卓去打仗了沒那么快回來,但誰知道會不會有什么意外呢?他一旦回來,她和楊奕就成了甕中之鱉,輕易就能被他抓回去。因此他們必須盡快逃出城去。 可這城已經(jīng)禁止隨意出入了,她要怎么才能帶著楊奕逃走呢? 魏云清決定先去城門附近觀察情況。 之前的難民營還在,難民們的情況有好有壞,估計李卓并沒有花太多心思在這兒。這里畢竟原先是大梁的地盤,大宋軍占領(lǐng)此處后,物資會先用在軍隊身上,沒把宣城百姓的家私都給搜刮了就不錯了。 魏云清很謹(jǐn)慎,找了處能看到城門位置的茶樓,要了個二樓包廂,與楊奕待在包廂里居高臨下。因?yàn)榇笏诬婈犝f好與宣城百姓秋毫無犯,宣城絕大多數(shù)地方都正常營業(yè),整個宣城看上去與平常沒什么兩樣。進(jìn)了包廂后,魏云清就叫了一壺茶和一些小吃,開始窺視城門。 宣城的城門有內(nèi)外兩道城門,成一直線,上面是城門樓,有全副武裝的士兵來回巡視。內(nèi)城門有三個門道,居中最大的以及左邊的一個門道是關(guān)著的,只有七八米寬的那門道開著,一隊士兵守在那兒,進(jìn)出的百姓都會經(jīng)過盤查。 魏云清磕著瓜子,仔細(xì)地觀察著外頭?;仡^見楊奕呆呆地坐在那兒,招呼他道:“吃點(diǎn)瓜子點(diǎn)心,這包廂可是付了銀子的,不吃就浪費(fèi)了?!?/br> 楊奕當(dāng)皇帝那會兒,浪費(fèi)對他來說是每天都發(fā)生的事,可淪落在外的這段時間,苦頭吃了不少,對于食物的珍視確實(shí)比過去多了一點(diǎn),可他從前只吃瓜子仁,那都是太監(jiān)替他剝好呈上來的,要他自己剝瓜子殼,他就覺得有些無從下手的感覺。 瓜子對于電視來說可是標(biāo)配,魏云清嗑瓜子的技術(shù)自然不錯,清脆地一咬,舌頭那么一舔,瓜子仁就到了嘴里,瓜子殼就丟了。那嫻熟的動作看得楊奕佩服不已,好一會兒才問道:“云清jiejie,仙界也有這種吃食?” 魏云清剛巧看到一個人在面對盤查的時候拿著個什么東西給士兵看,一時沒聽到楊奕的話,等他問了第二遍才道:“當(dāng)然,仙界的吃食可多了,下界可真是萬萬及不上的。” 說到這兒她有些憂傷,巧克力啊蛋糕啊這些東西她都吃不著了,早知道會穿越,寧可發(fā)胖,也要提前多吃點(diǎn)兒滿足口福啊。過去是控制著盡量少吃,現(xiàn)在是想吃也沒得吃。 見魏云清露出落寞的神色,楊奕忙道:“云清jiejie,等咱們回了宮,你想吃什么,我便叫御廚去做!” “好,那便這么說定了!”魏云清笑著點(diǎn)頭,吃不到現(xiàn)代的食品,可這古代皇家的食物肯定特別豐富,一定能滿足她的口腹之欲。 又觀察了會兒,眼看快到中午,這茶樓又兼做餐飲,魏云清便點(diǎn)了一桌菜,讓楊奕待在包廂里,自己去難民營找了個年輕小伙,給了點(diǎn)銀子讓他去知州府衙大牢幫著叫個人過來。 菜上了一半的樣子,周通便在茶樓小二的帶領(lǐng)下進(jìn)了包廂,見到魏云清和楊奕二人,他忙關(guān)上包廂門,快步走過來。 “周大哥,快請坐!”魏云清立刻拉開凳子請他坐下。 周通也沒客氣,坐下后立刻問道:“魏兄弟,我聽說那日你和你弟被那李副將抓了回去?可有受什么委屈?” “我們是被他抓回去了,好在并未有什么大礙,剛剛逃出來呢。”魏云清道,“倒是周大哥,為救我兄弟二人也是受了一番驚嚇,前幾日我被困知州府中,也沒能向周大哥道謝,還請周大哥諒解則個?!?/br> “唉,說什么呢。我也是慚愧,那李副將來得巧,我沒能多拖延些時間。”周通一臉愧疚。 “怎么能怪周大哥呢?”魏云清露出不贊同的表情,“那李副將為人狡詐,若周大哥在他面前故意拖延,反倒會被他瞧出端倪,害了周大哥,那可是小弟絕不愿意見到的。大哥先前能幫我兄弟二人逃出大牢,已是大義?!?/br> 魏云清這些話說到了周通心坎兒里去,她的理解讓他覺得幫這兄弟二人確實(shí)不冤,更何況還有那一百兩銀子呢。多存點(diǎn)銀子,他還想給家里蓋間大屋,總要教鄉(xiāng)親知道,他周通可不是無能之輩。 周通對魏云清充滿好感,不過他也是個明白人,知道她此刻來找他不會只是與他敘舊,請他吃點(diǎn)東西。之前他放走了這二人,白得一百兩,還未得任何懲罰,這甜頭吃了一次,自然膽子大了,指望著第二次呢。 “來來,先吃菜?!蔽涸魄逡膊幌日f找人來什么事,先招呼上了。 周通打著哈哈,并未客氣,與魏云清邊談笑邊吃菜,至于一旁的楊奕,周通一向是不跟他打交道的。 魏云清自稱酒量不行,喝得不多,周通也沒勉強(qiáng)她,自己倒是喝得紅光滿面。 酒至半酣,魏云清終于開口了:“周大哥,這不瞞您說,我和我弟弟,是趁著那位李副將離開,這才尋機(jī)逃出來的。前線似乎出了什么狀況,那李副將著急地走了,只留了四個親兵,倒給我和我弟機(jī)會逃了出來。” 周通一想,驚訝道:“昨日府衙的大火……莫非與你二人有關(guān)?” 魏云清重重點(diǎn)頭,嘆息道:“正是。我也是無計可施,只好想出這辦法。”離開府衙前她看過,火其實(shí)不算大,當(dāng)時救火的人不少,火勢已經(jīng)被控制住了,那院子里就她和楊奕兩人住,院墻是磚砌的,火不會蔓延出去,自然不會有人員傷亡。 周通心里有些驚異,也有些慶幸,還好這魏兄弟逃出大牢的時候沒想著放火。 “前線的事我倒是聽說了些?!敝芡ó吘故切谴罄蔚睦晤^,有一定的消息來源,他正色道,“晏將軍在晉陽攔住了大宋軍主力,阻得對方南下不得,大宋領(lǐng)軍的是個老將,叫王賀,這么多日了一直攻不下,或許這李副將去就是當(dāng)先鋒的?!?/br> 他說著晏將軍的功績,滿臉驕傲。 魏云清點(diǎn)點(diǎn)頭,不過她并不完全贊同周通的話。 從剛開始與李卓見面時偷聽到的那兩位親兵的對話,以及這段時間跟李卓的接觸來看,魏云清可以肯定他是被那位老將王賀給排擠了。王賀久攻不下,確實(shí)會心急如焚,但恐怕不會把李卓這么叫去,那豈不是給了李卓機(jī)會,讓所有人都明白,李卓比他厲害,他打不下的,被李卓給打下了——雖然不喜歡李卓這人,但單從這人治軍方面來看,魏云清不相信李卓是個戰(zhàn)場草包,說不定他還真能給晏將軍帶去威脅。 但現(xiàn)在事實(shí)是,李卓得了密報就匆忙趕去了,說明事態(tài)恐怕已不在王賀的控制之下,至于是什么原因,就不好猜測了??赡苁菓?zhàn)場不利,王賀是把李卓叫去當(dāng)替罪羊,可能是王賀受傷,不得不臨場換將…… 具體情形如何,魏云清也不怎么關(guān)心,她只想請周通再幫她一次,帶著楊奕趕緊逃出城去。 “有晏將軍在,想那李卓便是去了,也是無計可施?!蔽涸魄宓?,“周大哥,小弟還有一事想求大哥幫忙,不知大哥可否行個方便?” 周通早已有了準(zhǔn)備,便道:“魏兄弟,有何事盡管說,能幫的大哥必定不會推脫!” “這事說容易也容易,說難也難?!?/br> “究竟是……” “我和我弟弟想出城?!蔽涸魄宓?,“只是我們剛從府衙逃出,我今早看城門那兒出入都要盤查,原本看著我們的那四個親兵必定已跟守城門的士兵通過氣,我們想要出去著實(shí)不易?!?/br> 周通道:“那盤查倒不是特意針對你二人的,近幾日只要是進(jìn)出宣城,都必須接受盤查。不過魏小弟你說得不錯,此刻你二人若要直接出城門,必定會被士兵拿住?!?/br> 魏云清憂心忡忡地說:“周大哥,不知你可有法子讓我倆逃出去?自然,此等有風(fēng)險之事,我們也不會讓周大哥白忙活?!?/br> 她說著,從懷里掏出張折疊的銀票,推到周通面前。 “誒,我怎么能收魏小弟你的銀票呢?”周通忙推讓,不過他的態(tài)度并不太堅決。 魏云清也知道他就是面子上客氣客氣,便又將銀票推回去正色道:“周大哥,此事不易,若要讓我倆成功逃出城去,周大哥必定要費(fèi)一番心思。這是小弟的一點(diǎn)心意,希望大哥能收下,也好叫小弟安心啊!” “這……那大哥便多謝魏兄弟了?!敝芡ü徊辉偻谱?,也不看,就將銀票揣在了懷中。他知道,魏云清出手大方,此番也不會虧待他的,要看也是回了再看。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zāi),周通拿了錢便開始盤算著要如何將魏云清二人帶出去,片刻之后他道:“魏兄弟,你且容我回去打探打探,等我有法子了,我再來找你。” “周大哥,還請盡快,我怕夜長夢多?!蔽涸魄宓馈?/br> 周通點(diǎn)頭道:“我曉得的,你盡管放心,大哥一定盡力?!?/br> 魏云清道:“多謝周大哥,今日下午我與弟弟都會在此處等候,周大哥若有消息,還請來這兒尋我二人?!?/br> 周通點(diǎn)了點(diǎn)頭,抓緊時間離去。 等人走了,在一旁裝啞巴的楊奕才問道:“云清jiejie,此人可靠嗎?” “之前我們從大牢里逃出來,也是他幫的忙,有錢能使鬼推磨,這點(diǎn)忙他怎么可能不幫呢?”魏云清道。她對這位牢頭還是很有好感的,之前的合作愉快,她相信這次估計差不了。 不過楊奕照舊有些憂心忡忡的樣子,他看人沒什么眼光,只覺得這宣城到處都是令他看不順眼的人,只想立刻回上京去。 魏云清與楊奕又在包廂里嗑了一下午的瓜子,周通終于找來了,面上帶著顯而易見的喜色。 “魏兄弟,我有法子了?!敝芡ㄐΦ?。 辦法其實(shí)并不復(fù)雜。雖然宣城進(jìn)出變得嚴(yán)格,但有正經(jīng)身份證明的話,進(jìn)出并不麻煩,周通打聽到錢大善人明日要運(yùn)送一批布料出去,他倒是可以想辦法將魏云清和楊奕塞進(jìn)去。 這個辦法有一定風(fēng)險,但除此之外要離城實(shí)在太困難了,三人商量許久,便決定這么辦了。 怕那些親兵會去客棧找自己,魏云清和楊奕在送走周通后悄悄地摸到了難民營那邊,湊合了一晚。 第二天清晨,魏云清和楊奕按照前一天跟周通約定好的,來到了指定地點(diǎn)會合,周通帶著二人走了一會兒,來到了一處小巷,對魏云清道:“魏兄弟,一會兒錢大善人的車隊便會從這兒過,我會假裝被他們撞倒,攔他們一會兒,你和你弟便趁機(jī)上最后一輛車,記得藏嚴(yán)實(shí)些?!?/br> 魏云清點(diǎn)頭記下,這可是古代版的碰瓷啊,她可是開了眼界了。 三人做好了準(zhǔn)備,沒一會兒果然來了個車隊,大概有十來輛,車上裝了不少東西,看管的人數(shù)也不少,不過最后一輛車只有一個駕車的,車上有些草料,很適合二人躲藏。 周通早先走到前面,不一會兒前方突然傳來一陣驚呼聲,速度本就有些緩慢的車隊立刻停了下來。此刻最后一輛車早已路過魏云清二人藏身的小巷,見車隊停下,魏云清立刻帶著楊奕摸了過去,貓著腰先把楊奕藏了進(jìn)去,然后她自己才上車。剛用草料把自己埋起來,這車隊便又動了。 轱轆轱轆的車輪聲中,魏云清漸漸聽到了周通與車隊管事的對話。 “真是不打不相識啊,錢管事,等你這趟差事回來,可要好好請我喝一杯?!边@是周通笑著說的聲音。 “一定一定,到時候咱們可就不醉不歸啊!”錢管事也笑著客氣回道。 “這一路上,可要多小心哪!”周通忽然揚(yáng)聲道。 躲在草料中的魏云清心里一動,她知道這是周通對她說的,她心里有些感動,雖說他也收了她的錢,不過這牢頭,對他們倒挺真心的。 錢管事哪里知道周通是在暗地里跟魏云清道別,也笑著回道:“多謝,也請珍重?!?/br> 車隊一路前行,宣城的路修得還不錯,倒不算很顛簸,只是看不到外頭的一切,讓魏云清很沒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