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魏云清看得快急死了,水就在眼前,他死活不給她喝是幾個意思啊! 還好那端熱水來的宮女機靈,立刻和伙伴一起過來道:“皇上,奴婢扶姑娘起身吧!” 楊奕忙退開一步,又叮囑道:“小心點,小心點,別弄疼了云清jiejie……” 兩個宮女動作輕柔,幾乎很少牽動到魏云清的傷口,她好不容易才喝上水,喉嚨里的不適便緩解了不少。 身體舒服了,魏云清也有心思打量別的東西。楊奕已經(jīng)換上了明黃色的天子常服,倒給他添了一份皇家威儀。不過在她眼中,他還是那個她護著的倒霉孩子,實在生不出任何的崇敬之心。 她有種做夢的感覺。之前那一路顛簸,什么困難都經(jīng)過了,現(xiàn)在她終于成功將楊奕送到了這里,有一整支軍隊的保護,她相信要回到上京只是時間問題。她的任務(wù)基本上已經(jīng)算完成了,接下來就等楊奕實現(xiàn)他的承諾了。 “對了,晏將軍之前救我的時候受了傷,他沒事吧?”魏云清問道。 楊奕一怔:“晏將軍受傷了?” 魏云清忽然覺得有些為晏將軍不值,晏將軍可算是他們兩個的救命恩人,楊奕倒好,連他受傷都沒看出來。 “手臂上被狼咬傷了。”魏云清道。 楊奕現(xiàn)如今其實還是很看重晏如松的,立刻對一旁存在感幾乎沒有的軍醫(yī)道:“你,快去看看晏將軍!” “是,陛下,小人這就去。”老軍醫(yī)立刻提著藥箱如一陣風(fēng)似的走了出去。 “我已經(jīng)沒事了,你快去歇息吧?!蔽涸魄逡姉钷让嫒葶俱?,心里也是有些感動,溫聲勸道。不枉她千里護送他一場啊,這小子還是挺知道感恩的。 楊奕確實累了,便點點頭,對那兩個宮女道:“你們好好伺候云清姑娘,若她有任何閃失,朕唯你們是問!” 那兩個宮女訥訥稱是,恭送楊奕離開。 魏云清有些哭笑不得,剛回來,楊奕這皇帝架子倒擺得挺足的。 “不用理他,你們?nèi)粲惺戮拖热プ霭?,無需一直待在這兒?!蔽涸魄鍖δ莾蓚€宮女道。 誰知二人卻臉色一白,一人慌忙道:“姑娘,皇上命令奴婢們伺候好您,奴婢們定會竭心盡力,還請姑娘放心。” 魏云清:“……”我說的都是真的啊,真不是敲打你們啊。 之前魏云清與楊奕和李卓接觸得最多,其實沒怎么感受到過階級的差異,她跟他們兩人都是以平等的心態(tài)來往,所以現(xiàn)在突然就多了這兩個在階級壓迫下早已經(jīng)如驚弓之鳥的宮女,她一時間也沒能改變說話風(fēng)格,沒想到反倒嚇到了她們。明白她與她們的思想差了幾百上千年,根本不可能輕易達(dá)成一致,她只好不再多說,反正她們做她們的,她還是她。 接下來,魏云清喝了點清粥,便又睡去了。身體不好,總要多睡覺好讓身體趕緊恢復(fù)。 這一睡,竟到了第二日早上,魏云清只覺得身體的酸痛好多了,也能自己小心地坐起身。之前躺在床上下不來,個人問題還是那兩個宮女幫著在床上解決的,實在尷尬,能動之后,她就堅持要去凈房,那兩個宮女也不敢攔她,扶著她隨她去了。 這一天又只有楊奕來看魏云清,她身子不舒服也不愿多說話,楊奕待了會兒覺得無趣,也就走了。 魏云清知道自己是在晉陽城中,有些擔(dān)憂這座城市的防御能力,可那兩個宮女什么都不知道,她問不出什么,只能暫且等待。雖說擔(dān)憂,可她覺得晏將軍很厲害,應(yīng)當(dāng)能保得晉陽平安。 第三天,魏云清能下床走上幾步了,右腿的傷流了不少血,不過沒傷到筋骨,只等皮rou傷愈合就好了。右腿不敢用力,只能左腿承重,魏云清也就不愿意多走,一天里大部分時間還是睡過去的。 吃過午飯,魏云清又睡了個午覺,正覺精神奕奕,便在兩個宮女的攙扶下下床走了走。這兩個宮女一個叫綠翠,一個叫藍(lán)田,都只有十六七歲,人比較機靈,將魏云清照顧得舒舒服服,但除此之外很少主動跟她說什么,她也就盡量少跟她們說話,免得加重她們的心理負(fù)擔(dān)。 門外忽然傳來一陣喧鬧聲,魏云清有些好奇,她連這屋子都沒走出去過,不過之前外頭一直很安靜,這樣的響動自然讓她覺得奇怪。她細(xì)細(xì)一聽,忽然聽到好像有人提到了她。 “皇上,請將魏氏交于我們,莫要被她騙了!”一個粗獷的聲音義憤填膺地說道。 “末將也認(rèn)為魏氏十分可疑!那李卓的話不可全信,但也不可不信!還望陛下莫要沉溺于女色,不分是非!” “是啊,陛下!” “陛下!” ☆、第二十九章 聽了會兒,魏云清可以確定外面亂哄哄的在說的人就是她,不過“魏氏”這個叫法,她聽著覺得有點刺耳。她有名字的好不好,魏氏魏氏的,煩不煩? “你們都給朕滾!”楊奕惱怒地大叫了一聲,外頭為之一靜。 尷尬的沉默過后,外頭忽然傳來撲通撲通跪下的聲音,請愿的這些人說話的聲音更為堅決。 “陛下,若你不交出魏氏,我們就長跪不起!” “末將也是!皇上,還請三思!” 面對這樣的群情激奮,楊奕也有些無措了,聲音不禁顫抖起來:“你們,你們想造反不成?” “皇上,我們是為了大梁社稷!還請陛下三思!” 外面跪著的說來說去都是那些話,而楊奕除了用皇帝的威嚴(yán)恐嚇?biāo)麄?,竟也無能為力。他從上京帶來的人都差不多死在了戰(zhàn)場上,這些將士往常與他可沒有交集,再加上本來他們也不太看得起他,因此也就并不怎么怕他。 魏云清嘆了一聲,示意綠翠和藍(lán)田扶她出去。二人聽著外頭的吵鬧聲恐慌不已,聽到魏云清還想往外頭湊去,不禁滿面驚訝,可她們自認(rèn)下人,不敢不聽魏云清的話,只得扶著她來到外頭。 門打開,魏云清看到了外頭對峙的人。楊奕背對著她,明黃色的背影顯得那么瘦弱,甚至還在微微顫抖,卻一點都不肯相讓。而他的前方,跪著五個武將,各個面色漲得通紅,非要楊奕退步不可。見楊奕身后門開了,魏云清瘦削的身形出現(xiàn),幾個武將立刻噤聲。他們并不認(rèn)為外面的聲音里頭聽不到,可他們沒想到她居然如此膽大,還敢露面。 楊奕見武將們視線落在他身后,回頭一看,面露焦急:“云清jiejie,你怎么出來了?”他瞪向綠翠和藍(lán)田,怒道:“你們是干什么吃的,快扶她進去!” “我自己要出來的,不怪她們。”魏云清忙攔著楊奕,“外頭這么吵,我怎么可能待得住。到底怎么了?” 雖說魏云清聽到這些武將是在針對她,可聽半天她也沒聽明白,她怎么就招惹到他們了?她好歹還是楊奕的救命恩人吧,辛辛苦苦將他護送回來,他的臣子們不感激也就罷了,還想對她不利,這到底算什么意思! 楊奕支吾著半天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倒是下方跪著的一個武將忍不住了,大聲憤憤道:“魏氏,你再裝作無知也沒用!那李卓早說了,你是他的愛妾,還說我們交出你便可撤軍,簡直是狂妄自大!” 魏云清:“……”愛妾他妹啊! 楊奕氣道:“那李卓信口雌黃,他胡亂說了騙你們的!云清jiejie從天……從一開始就與我一起,怎么可能是他的愛妾!” “魏氏來歷不明,不得不防,還請皇上三思!”那武將卻堅持己見。 楊奕幾乎暴跳如雷,魏云清的身份他可清楚得很,她是天上下凡來的仙女,怎么就叫來歷不明了?可天機不可泄露,此刻他不能說,臉色也是漲得通紅,怒聲道:“來人,把他拖下去打一百板子!” “等等!”魏云清忙攔住楊奕,不讓他胡來?,F(xiàn)在晉陽之圍估計還沒解決,楊奕這皇帝就要為了個來歷不明的女子杖責(zé)為朝廷賣命的武將,他這種行為,簡直就像是李卓安插在軍中的jian細(xì),專門動搖軍心來的。 之前帶著軍隊御駕親征的時候,楊奕信心滿滿,帶上了不少人,此刻留在晉陽的內(nèi)侍宮女著實不多,侍衛(wèi)之流更是沒有。楊奕能直接命令的,也就是一些內(nèi)侍,聽到他的命令,他們不得不動手,可面對五大三粗的武將,這些瘦弱的內(nèi)侍哪里敢來硬的,心里頭正慌著呢,魏云清的一句等等成了救命符,他們立刻停下動作,眼巴巴地看了過去。 楊奕皺眉看向魏云清:“云清jiejie,你且放心,朕不會讓他們動你的?!?/br> 就像他曾經(jīng)想過的那樣,過去他沒有辦法,保護不了云清jiejie,可如今他回來了,他是皇帝,擁有生殺予奪的權(quán)力,他能保護云清jiejie! “我知道,你先等等?!蔽涸魄宄矒嵋恍Γ挚聪蚵氏榷龅奈鋵?,對方正不善地看著她,像是隨時要沖上來將她拖出去。 楊奕張了張嘴,又憤恨地瞪了一眼那出頭的武將,站一旁不吭聲了。 “大人貴姓?”魏云清客氣地問道。 魏云清身體虛弱,面容自然憔悴,說話也就溫溫吞吞的,那武將是個粗人,可對上她這樣好像一碰就會碎的女子,他若還大叫大嚷,總有種勝之不武的感覺,因此他把“關(guān)你屁事”這話咽了回去,粗聲粗氣地說道:“老子叫康廣義?!?/br> 魏云清心里嘆息,同樣是武將,晏如松和這位康廣義可真是天差地別啊。 不知道他的軍職,魏云清便模糊了過去:“康大人,我叫魏云清,白云清水的云與清,還請您記住了,別總是魏氏魏氏地叫。” 這個時代,女子的閨名通常是不會告訴外人的,因此魏云清如此介紹,令在場的幾位武將都有些奇怪。就算他們是武將,有些社會常識還是清楚的。 魏云清沒等他們想出個所以然來,便繼續(xù)道:“還請問康大人,您覺得打仗是橫沖直撞的好,還是用兵法排兵布陣的好?” 她這話的用詞很有傾向性,康廣義即便是個粗人也知道二選一哪個是“正確答案”,便理所當(dāng)然地回道:“那當(dāng)然要排兵布陣!” “既然如此,想必康大人也贊同,腦子比蠻力更為重要?!蔽涸魄宓溃澳敲次以賳柨荡笕?,李卓是大宋人,與大梁是仇敵,他說什么您便信什么,請問您的腦子呢?” 魏云清說話的語氣和表情都客客氣氣,但這話中的內(nèi)容卻著實氣人,康廣義愣了愣,才明白她是在用溫柔的語調(diào)來罵他,他立刻暴跳起來:“你敢罵我沒腦子?你給我出來,看老子不打死你!” 他還沒動,旁邊的武將都將他拉住,就算他們再看不起皇帝,他還在呢,總不能真讓康廣義就這么沖上去把人給打了。 魏云清站得有點累,靠在門框上靜靜地看著那武將口吐污言穢語,有那么點無動于衷的味道。想她出生入死好不容易才將他們的皇帝送回來,他們倒好,李卓說她是他的愛妾,他們就信了?蠢也不能蠢成這樣吧!既然現(xiàn)在楊奕已回歸皇帝身份,有他撐腰,她的語言稍微過激一些也不怕。 再說了,她說的,也是大實話。 在李卓那兒時她要虛與委蛇,天天想著怎么偽裝避過李卓,實在是心累,總不能到了楊奕的地盤,還繼續(xù)累著自己吧?而且,她若是不來點猛的罵醒他們,萬一楊奕攔不住,他們要把她帶去給李卓或干脆為了氣李卓把她給殺了,她上哪兒說理去? 康廣義罵了會兒好不容易才歇了,魏云清一點兒沒在意,倒把他自己給氣得夠嗆。 見他氣喘吁吁不再說話,魏云清才開口道:“康大人,你若罵夠了,請容我說一句。我先為我方才的不妥語言向您道歉,還請您大人有大量原諒我。只是康大人,還請您三思,那李卓實為狡詐之輩,想必您也有所體悟,他所說的那些話,您真就想也不想就信了?我名聲有失事小,但您可不能中了他的挑撥離間之計啊?!?/br> 康廣義是個粗人,年近不惑的他也不是完全不講道理的,魏云清先軟化下來向他道了歉,言辭又懇切,他的火氣就消了大半——另一小半在剛才的謾罵中也散得差不多了。此刻靜下心來聽了魏云清的話,他覺得好像還真是那么個理,可又拉不下臉來,便道:“什么挑撥離間之計?我看你就是狡辯?!?/br> 話雖如此,他卻不用旁邊人勸便安靜了下來,只等著她說出個子丑寅卯來。 魏云清笑道:“請容我慢慢道來。我想諸位可能已經(jīng)知曉,我與阿……皇上回來之前,曾被迫在李卓處盤桓,若我與李卓有什么干系,我又何必瞞著皇上的身份呢?于李卓來說,拿住了皇上,可是大功一件。皇上可以為我作證,我假意稱他是我弟弟,未曾暴露他的身份。” “對對!”楊奕連忙說道,“要不是云清jiejie,朕早不知如何了!”他說著狠狠地瞪了康廣義一眼,恨他們逼迫到這兒,還要讓云清jiejie拖著病體解釋給他們聽。 魏云清繼續(xù)侃侃而談:“正因如此,當(dāng)李卓知道一切之后,他深恨我欺瞞于他,還傷了我,若不是命大,我或許還無法站在這里??山圃p如他,卻半點不提這事兒,反倒污蔑我是他的愛妾,就是知道皇上因相助之情會護著我,而諸位若執(zhí)意信了他的話,定會與皇上起爭執(zhí)。我們這邊亂了,他不就能趁亂取利了?” 康廣義邊聽邊不自主地點頭,這魏姑娘說得好像還真的有點道理啊?;噬蠈@魏姑娘還真是護得死死的,若他們執(zhí)意要將她抓了,也不知會鬧成怎樣。 他看看同僚們,大家都不吭聲。 這次過來,其實康廣義不是帶頭的,可他最為沖動,也就成了出頭鳥。他們過來鬧上這么一場,也不全是信了李卓的話——他們是對楊奕這小皇帝不滿。 那日一戰(zhàn),晏如松設(shè)計打敗李卓,本可以取得更大的勝利,甚至將李卓俘虜,可誰知這小皇帝忽然冒出來不算,還強令他們救一個女人,如此一來,這勝利便打了折扣。這賬,他們自然算在了楊奕和魏云清頭上,楊奕是皇帝他們動不得,可魏云清身份不明,兼之李卓今日又聲稱她是他的愛妾,他們便找到機會來鬧上這么一場。其他人對于李卓的話的可信度多少都有數(shù),但康廣義腦筋轉(zhuǎn)得慢,就成了打頭陣的,還順勢被魏云清的話說服了。 “你這女娃……那啥,魏姑娘是吧,你說的還算有點道理。”康廣義抓了抓腦袋,“對不住啊,剛才我那些話說得有點不妥?!?/br> “無妨,誤會解開了便好。”魏云清客氣地笑,心里卻直呵呵,還有點不妥,他罵得那么兇,換個人現(xiàn)在就該跟他真刀真槍干上了。還好剛才他一罵她就神游天外去了,根本沒聽到什么。 “對對對,誤會解開了就好哈哈哈。”康廣義忙道。 沒想到這回楊奕不樂意了,他不滿地叫道:“你們這些粗人,不問緣由就要來抓云清jiejie,驚擾了她,竟想用一句誤會避過?你們還當(dāng)朕是皇帝嗎?” 這些人還真沒想認(rèn)楊奕這皇帝,要不是他帶著大部分兵馬出征導(dǎo)致全軍覆沒,后方留守兵力不足,晉陽之戰(zhàn),何至于守得如此艱辛?晏將軍雄才偉略,若能加上全軍覆沒的一半兵力,早將大宋軍趕出大梁國土! 但沒人會說實話,楊奕一怒,他們都低了頭不吭聲,但誰都不是真覺得自己錯了。 這些人連一點表示都沒有,看得楊奕更是火冒三丈。他本覺得到了他的地盤,他就能護著云清jiejie了,可未料這些人膽大包天,竟要越過他拿人,最后還是云清jiejie自個兒解決了這麻煩。這一路,他凈給她添麻煩了,事到如今連當(dāng)回了皇帝還如此無用,云清jiejie又該如何看不起他?他越想越覺得心里窩著團火,想將這幾個搗亂的都拖出去打板子! “你們胡亂誣陷云清jiejie,罪該萬死,每個人都該打一百板子!”楊奕漲紅了臉叫道,“你們,聽到?jīng)]有?還不快把他們給朕拖出去!” 楊奕指使的是那些個內(nèi)侍,此刻他們見這幾位武將都低著頭不吭聲,膽子也大了不少,紛紛上前。 “皇上……只是個誤會,不用罰了吧?”魏云清拉了拉楊奕。在外人面前,她叫他楊奕,是給他面子,也是為了保持低調(diào),大家都對皇帝恭恭敬敬的——至少表面上應(yīng)該是——她要是把他當(dāng)兒子一樣訓(xùn),還不得被人恨死?否則的話,她現(xiàn)在就不是用疑問句,還是祈使句了:打什么打,快讓他們走吧,你給我消停點! 魏云清給了楊奕十足的面子,可楊奕現(xiàn)在氣頭上,又想給自己挽回點皇帝的威嚴(yán),氣憤道:“云清jiejie,朕可不能饒了他們!他們這些人,欺人太甚,若不是你聰慧過人堵得他們啞口無言,此時他們還不知道會干出何事!” ……別當(dāng)我面夸我啊,我也是會害羞的。 魏云清眼角抽了抽,順著他的話勸道:“你也說了,我聰慧過人,怎么可能任由人欺負(fù)呢?現(xiàn)在誤會解開了,不正是皆大歡喜么?” “不打他們一頓,朕不甘心!”楊奕哪里肯松口。 那幾位武將此刻也沒了理直氣壯的借口,一個個耷拉著腦袋也不說話,就看這兩位最后能拉扯個什么結(jié)果出來——反正他們皮糙rou厚,也不怕打。 就在魏云清和楊奕僵持不下的時候,一個清朗的聲音道:“皇上,末將未管束好手下將領(lǐng),任由他們驚擾了魏姑娘,還請皇上懲罰末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