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川沉吟：“是嗎？那我也不必cao心了?！?/br>
    自戀到?jīng)]譜。

    小妞撲哧一笑：“你？我們景寶貝帥得天翻地覆、慘絕人寰，跟他比，你就是路邊兒的小草。”

    北川似乎輕笑了一聲，說：“你喜歡就行。”

    帥不帥有什么重要，能被她喜歡才重要。

    四兩撥千斤。

    小妞頓時嘟著嘴不說話了。

    “給你電話是想問你明天有空嗎？”

    “有。”離別在即，北川主動約，她哪有沒空的道理。

    “明天下午，我過來找你?！?/br>
    “好。”

    “那早點休息，晚安?！?/br>
    晚安？晚安……從來沒有另一個人對她說過晚安，從小到大。程北川是第一個對她說晚安的人，也是第一個走進她心里的人。

    *

    次日，顧一正在北川家的廚房里忙活，忽然有人敲門。

    開了門見是北川，她笑說：“你家該不會就一把鑰匙，給了我，你就進不來了吧？”

    北川理所當(dāng)然地答：“當(dāng)然。”聞了聞，問又問，“在做什么？”

    顧一背對著他在廚房忙活，一邊說：“你坐一會兒，馬上好了?！?/br>
    一晚上的時間，曾經(jīng)空空蕩蕩毫無人氣的房間，已經(jīng)到處充斥著顧小妞的氣息。她的衣服掛在原本只有黑白外衣的柜子里，占據(jù)了半壁江山。她的單鞋擱在他的球鞋旁邊，小小的兩只……原本空蕩蕩的柜子上，被她放了幾只巴掌大的玩偶。

    北川環(huán)視一周，忽然覺得雖然這姑娘住的地方總是一團亂，但卻是充滿了生活的味道。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當(dāng)?！毙℃ず咧∏酥煌该餍⊥胱哌^來，“嘗嘗看，我只找到了牛奶雞蛋，別的做不了?！?/br>
    北川看了眼碗里果凍似的奶酪，挑眉：“這是什么？”

    “雙皮奶，雙皮奶??！”顧一得意洋洋地說，“學(xué)會很久了，可是沒人賞臉我也沒心思做。你快嘗嘗看，快呀?！?/br>
    北川看了眼她快活的神情，終究不忍心打擾她的喜悅。他怎會不知道，這姑娘是專門替他做的，怎會不知道她想在自己離開之前再多體會一點在一起的感覺。

    挖了一勺奶凍，在小妞的殷切目光下，北川面無表情。

    “不好吃嗎？”顧一頓時垮下小臉，“怎么會呢，我做了三鍋了?！鼻皟慑佉刺?，要么太稀，這一份看起來剛剛好，又怎么了呢。

    “你要不要自己嘗嘗？”北川問。

    “嗯？好……我來看看。”說著，顧一低頭去取他手里的小勺。北川卻一抽手，讓她落了個空。她疑惑地抬眼，見北川又挖了一勺自己吃，莫名其妙地問：“不是要讓我嘗嘗的？”

    話音剛落，北川的臉已經(jīng)貼近過來，雙唇相貼，下一秒他口中的奶凍已經(jīng)被圓溜溜地遞了過來。

    小妞再度忘了閉眼，就看見他眼底含著笑，唇離開寸許，嘶啞地說：“……你嘗嘗，很好吃?！?/br>
    嘴里的雙皮奶是甜是酸，顧一已經(jīng)全然感覺不到了。近在咫尺的他，他的氣息早已將她的五感六識全封，眼底心里只得容下他一個。

    見小妞紅著臉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北川擱下手里中的碗勺，拾起她的雙手朝自己的腰上一扣，自己則雙手捧起小妞guntang的臉，手指托在她而后，低聲說：“傻瓜，閉眼?！?/br>
    那雙水汪汪的眸子這才乖乖地閉上了，睫毛卻像小蝴蝶一樣忽閃忽閃抖個不停。

    那睫毛像是搔在北川心頭，他想吻她，想把她揉進身體里，想讓時間停在這一秒，就這么看著她，守著她，誰也不能動她分毫。

    帶著乳香的吻，先是輕柔的，憐惜的，描摹她柔軟的唇瓣和編貝的齒。卻漸漸地，不可控制，北川只覺得心臟跳得太快隨時都會突破極限，而這個原想蜻蜓點水的吻，也終于變得烈火燎原。

    在顧小妞淘氣地拿虎牙輕輕齒咬他的下唇之后，北川終于忍不住一個欺身，將她壓在沙發(fā)扶手，雙肘撐在兩側(cè)，整個人撐在她的上方，呼吸急促。

    她卻不知死活地看著他笑，像是先前咬了他很是得意，絲毫沒察覺上方的人幾乎花了雙倍的自制力，才能維持現(xiàn)在的狀況。

    “笑什么？”他的聲音幾乎卡在喉頭，比平時低沉太多。

    “想起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她眨巴眨巴眼，笑吟吟地說，“我以為你是個大冰塊，夏天也不融化的那種千年寒冰。”那時候誰要跟她說，這個冷冰冰的毒舌牛頭會這樣熱情如火，她一定會把衛(wèi)生眼翻到天花板上去。

    “那現(xiàn)在呢。”北川蓄意地沉下身，靠得她更近了一些?！艾F(xiàn)在你怎么以為？”

    顧小妞抬手，將他的眼鏡拿開，拇指順著他的眼型描摹，輕聲說：“現(xiàn)在……我想就算是塊寒冰，我也要抱著過冬。春夏秋冬，四季不變?！?/br>
    她的聲音那么溫柔，所有的尖銳、自我保護、傲嬌和口不對心統(tǒng)統(tǒng)滾一邊去吧。她只想抓緊每一分每一秒，去愛他。

    北川感覺她的小手又環(huán)上了他的腰，順勢低下頭，重新與她貼在一處。

    這一吻，是開始也是離別，他需要一個刻骨銘心的吻，若是未來有一天不得不放手，也足夠自己記憶一生。

    顧一當(dāng)然不知道北川暗自下的決心，她只知道渾身乏力，自己快要被這塊曾經(jīng)的寒冰……給融化了。

    作者有話要說：　　哎，我多想就這么甜下去！

    （北川：想你就寫啊！

    某心：有個東西叫大綱，你懂嗎？

    北川：大綱是誰列的（冷笑臉）

    某心：不，不是我，你不要過來！團團子！！救命啊！

    小妞：唔，雙皮奶味道不錯，程，你不來吃一口嘛？哎，避開她的臉，她明天還得出門見人……）

    ☆、chapter32

    午后陽光, 慵懶愜意，滿室旖旎。

    時間倒退三個月，如果有人跟程北川說，他會愿意為了一個話癆又傲嬌的姑娘做任何事, 他一定會覺得對方瘋了。

    可現(xiàn)在, 懷里的小妞像一只被順了毛的貓, 乖乖地靠在胸口。他能聽見她的呼吸，她能聽見他的心跳。只為了守住這一份寧靜，他也愿意做任何事。

    即便他曾經(jīng)只想安守一隅平淡度日，此刻也愿為她披甲上陣, 護她一世周全。

    “我去查了網(wǎng)吧的錄像?！北贝ㄒ皇州p輕撫著小妞柔軟的頭發(fā)，一邊說。

    “嗯？哪個網(wǎng)吧？”

    “若安小區(qū)附近的那家，發(fā)帖造謠中傷的那個?！?/br>
    “不是說那邊的錄像調(diào)取要走審批流程，這兩天看不到嗎？”顧一疑惑地抬起頭。

    “嗯，我等不及, 先進數(shù)據(jù)中心找出來了。”

    他說得倒是云淡風(fēng)輕，小妞聽得毛骨悚然：“你又當(dāng)黑客！”

    北川捉住她拍打自己胸口的手：“這怎么能叫黑客？”

    “偷偷入侵人家的數(shù)據(jù)庫，不是黑客是什么？”

    “這叫協(xié)助破案?！闭f得一本正經(jīng)。

    小妞聽出他故意在插科打諢，雙手一撐坐起身來, 認(rèn)真地看著他：“你發(fā)現(xiàn)了什么？”

    北川看著她機敏的眸子, 暗嘆他的小姑娘有小動物一樣敏銳的直覺。

    “核對了很多信息。這人狡猾得很，假的身份證上機之后，又私下和別人換過電腦才發(fā)帖，是隱藏身份的老手。我核對了許多社交帳號, 才確定哪臺機器的是他?！闭f著，北川取出手機，翻出一張視頻監(jiān)控的截圖，遞給顧一，“這個人，你認(rèn)不認(rèn)識？”

    那是個穿著黑色棒球服的男人，身形瘦小，坐在網(wǎng)吧的高背椅子里幾乎被遮得嚴(yán)實?？深櫼蝗耘f認(rèn)出他來，那頂黑色鴨舌帽，即使坐在室內(nèi)也沒有摘掉。

    正是那晚在她家門外試圖撬門的男人！

    “那天晚上來撬門的，就是這個人?！鳖櫼痪o張地說，“黑衣服黑帽子，瘦瘦小小的，就是這個樣子?！?/br>
    北川安撫地拍拍她的背：“這次入室的人，十有八/九也是他。他幾次三番想入室，我總覺得他在找什么東西?！?/br>
    “……什么東西？”顧一納悶地說，“我家里什么也沒有，他入室之后也沒拿走什么……”就只是砸壞了東西，弄亂了衣物，把她的裙子系成上吊的模樣……而已。

    北川沉吟：“什么也沒拿走嗎？”

    顧一搖頭：“家里沒有放現(xiàn)金，值錢一點的只有臺電腦，他也沒有拿。所以他沒有找到想要的東西？”

    “他翻亂了的東西，有沒有什么特別的？”

    小妞仔細(xì)地想了想，那天柜子里的文件都被翻出來，她和北川包括上門來的警官都以為是竊賊為了翻找財物才這么做?？墒聦嵣?，那柜子里一目了然都是顧一的畢業(yè)證、教練證、駕照之類的東西，以及……影集？

    “程，”小妞忽然正色，“我記得你有看我的影集，那本影集你是從哪里找到的？”

    北川神色一凜：“在翻倒的茶幾下。”

    影集在茶幾下面，換句話說，那人是在翻看了影集、證書之后，才推翻茶幾，砸損餐具——這樣一想，更像是為了不讓人知道他所來究竟為何。

    “他想確定你的身份?！北贝ㄕf，“這個人為了某種原因，想知道你究竟是誰?！?/br>
    小妞搖頭：“雖然我沒什么名氣，但多多少少也算公眾人物，被黑的時候什么資料都給人po網(wǎng)上了，他有什么必要上我家來翻？”

    北川摩挲著下巴：“沒辦法確定企圖，但是很可能跟你的個人資料被po上網(wǎng)有關(guān)。”

    推演許久，終究沒有個準(zhǔn)確說法，北川走到窗邊給周進打電話，告訴他新的消息。

    周進聽完之后很為難：“你怎么可以入侵資料庫，這是違規(guī)的！”

    北川沒心思為細(xì)枝末節(jié)糾纏，只說：“至少證明了曾經(jīng)在網(wǎng)上發(fā)帖造謠中傷董晚晚和顧一的人，很可能和入室破壞的是同一個人。他的動機可能和董晚晚有關(guān)?！鳖櫼坏纳钐唵危⒉徽J(rèn)為小妞會惹上這種不入流的關(guān)系。

    周進說：“有個事，我私下跟你說，也給你的小女朋友提個醒?！?/br>
    “什么事？”北川看了眼坐在沙發(fā)上盯著自己出神的顧一。

    “那個董晚晚，前陣子失蹤是被人綁架，昨天才剛剛找到。但家屬拒絕立案，你讓小女朋友跟她保持距離，這女明星身上的還會有事。”

    北川想起，那天與程敬堂擦肩而過時，偶然聽見人說起“在倉庫找到，家屬不報案”的只言片語，頓時串聯(lián)起來，明白了七八。

    掛斷電話，程北川一言不發(fā)地大步走到沙發(fā)前，將顧一攬入懷里。

    小妞迷茫地問：“周警官說什么了？”

    北川的聲音從她頭頂上悶悶地傳過來：“怎么辦，我不放心丟下你走?！?/br>
    顧一雙手環(huán)住他的腰，臉貼在他胸腹前，柔聲說：“做你自己的事，我自己可以的?！?/br>
    他當(dāng)然知道小姑娘拳腳功夫不錯，青天白日的吃不了虧?？蓴吃诎?，她在明，連對方圖的是什么也不清楚，他的小姑娘又是一根筋，讓他如何放得下心。

    “??！”

    懷里的小姑娘忽然叫了一聲，北川低頭，憐惜地看著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