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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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件事她還有些記憶,記得那天陪三姑娘去芳暉苑請安,剛巧碰到了穿著新衣也過來給老夫人請安的大姑娘,只是進(jìn)了屋剛坐下,有個端茶的丫鬟經(jīng)過,不知道被誰推了一下,將一杯茶全部潑在了大姑娘的身上,大姑娘顧忌老夫人沒有當(dāng)場發(fā)作那個丫鬟,只是沒過幾天,就傳出來那個丫鬟犯了錯,被毒打了一頓板子,然后被人牙子領(lǐng)出去發(fā)買了,那時,府里的下人就私下里傳是大姑娘派人做的,只不過誰也不敢聲張,時間久了便不了了之了。 “姑娘,您可能不記得了,大夫人每個季節(jié)都會給大姑娘和四姑娘做七八套新衣服,等她們穿過了,舊了,或者不想要了,便把衣服又送回繡坊,再讓繡坊改了分配給您和二姑娘,這樣一來既省了不少銀子,而且衣服料子又是上乘,大家看了,也不會說大夫人苛責(zé)庶女,若是被外人看出您穿的跟大姑娘和四姑娘的一樣,大夫人還能得個嫡女和庶女一視同仁的好名聲,就連精明的三姨娘和二姑娘在這件事情上都沒討到半點(diǎn)好處?!本G綺低了聲音道。 說到這里,稍稍頓了頓,臉上滿是糾結(jié)之色,想了想,還是說了出來,“因?yàn)槎媚锉容^得大夫人看重,所以每年那些衣服都是給二姑娘先挑了剩下的再送到咱們這兒來,不僅如此,而且二姑娘每個季節(jié)還會有兩套新衣服?!?/br> 顧清宛聽了默不作聲,只打眼瞅著那塊茶漬,眸色不由暗了幾分,說實(shí)在的,有時她還挺佩服大夫人的,這種法子虧她能想的出來,只是這么持家有道寧老夫人知道嗎?眼珠子滴溜溜的轉(zhuǎn)了轉(zhuǎn),便有一計(jì)浮現(xiàn)在心頭。 那邊綠綺說完,扯著衣服左右瞅了瞅,又看了眼顧清宛,然后蹙著眉頭小心翼翼道:“衣服的長短是改了,但胖瘦沒修,姑娘最近大病了一場,人也消瘦了許多,這衣服穿上肯定要胖,奴婢拿去讓她們再改改?!?/br> 聞言,顧清宛掃了眼綠綺手中的衣服,擺了擺手,“把衣服收起來,不用改了,你們也不許偷偷的改知道嗎?能不能替綠蘿找回場子可就要看它了?!?/br> 不改,那怎么穿?還有自家姑娘說找什么場子,那是什么意思?綠綺不解,這衣服怎么還跟場子扯上關(guān)系了?若是她沒理解錯,場子應(yīng)該是場地的意思,綠蘿只是被欺負(fù)了,又沒有丟場地,自家姑娘怎么?哎,怎么感覺最近總是聽不懂姑娘在說什么? 不解的何止綠綺一人,旁邊的綠蘿同樣不解,只是她沒綠綺想的復(fù)雜,她只知道依著她家姑娘現(xiàn)在的脾氣,肯定不會吃虧的,雖然她聽不懂姑娘的話是什么意思,但從姑娘的神色上可以看出來,姑娘在維護(hù)她,想及此,綠蘿感覺有些冰涼的心突然暖和了起來。 各自思索的兩人無意間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無奈之色,之后見顧清宛沒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便抱著衣服下去了,放在了最上面,這幾日天氣有些寒冷,說不定什么時候就用到了,不過也沒關(guān)系,真用到了要改也費(fèi)不了多少時間,不過一兩刻鐘的功夫。 第二天一大早,因著繡屏完成了,顧清宛便向往常一樣去給大夫人請安,這次,正用膳的母女倆沒有把她當(dāng)成木頭樁子,顧清宛前腳踏進(jìn)屋剛行完禮,寧雪玉后腳就從凳子上站了起來,三步并兩步的走到顧清宛面前,瞪大眼睛就質(zhì)問道:“你今兒怎么來的這么晚?繡屏呢,可帶來了?” 聽完這話,顧清宛真想一口鹽汽水噴死她,這段時間都沒今兒來的最早,就怕大夫人找她的麻煩,她可沒忘記,今兒是大夫人派人出去尋香的大好日子??蛇@位主倒好,竟睜著眼睛說瞎話,顧清宛忍不住翻了白眼,在寧雪玉看來,就是在挑釁她,頓時怒了。 “寧雪沫,你那是什么眼神?哼,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說的冠冕堂皇的,還把香料繡到屏風(fēng)上,你繡了嗎?分明就是不想把繡屏交出來,還跑去老夫人那兒告狀,你活的不耐煩了吧!”寧雪玉雙手掐著腰,呲牙噘嘴沖著顧清宛大聲嚷嚷道,絲毫沒有一點(diǎn)大家閨秀的樣子。 顧清宛聽了,眨巴著眼睛,用十分無辜的語氣道:“四meimei,難道老夫人沒給你嗎?” 寧雪玉被她說的一怔,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張嘴就道:“給什么?” 說完,還未等顧清宛回答,這時,大夫人放下手中的筷子,用絲帕擦了擦嘴角的油漬,之后優(yōu)雅的端起旁邊的茶盞,輕呷了一口,方才看著寧雪玉,嗔怪道:“你看你像什么樣子,規(guī)矩怎么學(xué)的?見到庶姐不行禮,還大呼小叫的,教養(yǎng)嬤嬤就是這么教你的嗎?”說到最后,聲音不怒而威。 “娘?” 顯然沒料到大夫人會這么說,不僅寧雪玉不可思議的轉(zhuǎn)身看著大夫人,就是顧清宛都跟著怔了怔,眼睛不自覺的往窗外看了看,難道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不成?大夫人竟然會責(zé)怪寧雪玉對她大呼小叫,她可記得,自從莫名其妙來到這寧國侯府,那次見到寧雪玉,她不是對自己大呼小叫的,可又有哪一次見大夫人出聲責(zé)怪了?可今兒怎么卻?莫非大夫人在她這里有所求? 不怪乎顧清宛會如此想,就是一向神經(jīng)大條的寧雪玉都想到了這層,哀怨的看著大夫人,心有不甘的喊了聲,“娘?” “娘的話也不聽了嗎?”大夫人沉了聲說道。 見此,寧雪玉不情不愿的給顧清宛福了福身子,之后一甩胳膊,鼓著腮幫子,氣呼呼的坐了回去,而顧清宛則忙的回了半禮,雖然寧雪玉已經(jīng)坐回到了凳子上,但該有的禮節(jié)她必須做到,她可不想被大夫人抓到把柄。行完禮后又是一陣無力感,果然大家族里最難混,幸好,幸好她穿越過來的地方只是農(nóng)家,不然不被害死,也得死在腦細(xì)胞上。 話說回來,其實(shí)大夫人如此做,目的很簡單,一是拉攏顧清宛,她還得靠陳mama尋香呢,這個節(jié)骨眼上可不能出差錯,二來昨兒老夫人已經(jīng)把要繡到繡屏上的香料送來了,她怕自家女兒糟蹋了如此好的香料,便留了下來,沒有告訴她。 沖著顧清宛滿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大夫人才笑道:“三丫頭,紅雀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你讓綠綺跟她一塊兒去趟竹苑吧,回來的時候順便把繡屏帶來?!?/br> 這話說的可沒有商量的余地,不管繡屏有沒有裝好,今兒一定得送來,這是顧清宛自動翻譯大夫人話里的意思。顧清宛聽了,轉(zhuǎn)身就去吩咐綠綺,不一會兒綠綺便跟著紅雀出了院子,之后大夫人和寧雪玉母女倆接著用膳,而顧清宛則是又裝成了木頭樁子,不吭不揣的站在原地。 直到母女倆用完膳又吃了一些兒水果閑聊了一會兒后,綠綺這才空著手回來,有些氣喘吁吁的,應(yīng)該是一路跑著過來的,進(jìn)了屋,行了禮,還沒來得及開口,坐在椅子上的寧雪玉就蹭的一下站了起來,快步走到綠綺身前,見她兩手空空的,忙皺著眉頭,急急問道:“繡屏呢,快拿出來!” 聞言,綠綺忙跪了下去,一幅快哭了的模樣,搖頭道:“奴婢不知道,繡屏今兒早上還在三姑娘的房間里,剛剛奴婢回去拿的時候卻不見了,奴婢不知道繡屏去哪兒了?!?/br> “你說什么?”寧雪玉尖銳的聲音刺透了在場所有人的耳膜,氣急的寧雪玉俯身一把抓住綠綺的衣裳,兇神惡煞的怒斥道:“說,是不是寧雪沫讓你偷偷藏起來的,然后故意說找不到的!” “四姑娘,不是……不是這樣的,三姑娘沒有吩咐奴婢,繡屏是真的不見了……真不見了……”聽了寧雪玉的話,綠綺顫抖著身子,哆嗦著嘴語無倫次的說著。 “你胡說,胡說!就是寧雪沫那個傻子,好好的繡屏為什么說不見就不見了,不是她還有誰?你說??!你說?。 睂幯┯衽豢啥舻臎_綠綺大聲吼道。 ☆、第二十四章:當(dāng)面對峙 對于寧雪玉的指控,顧清宛很是無奈,垂眸暗自吐糟了一會兒,隨之紅著眼眶,眼淚欲滴的看向大夫人,沖著她福了福身子,委屈萬分的道:“母親,不是四meimei說的那樣,沫兒沒有私藏繡屏,沫兒真的沒有……還望母親明鑒?!?/br> 大夫人朝她擺了擺手,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之后看向氣急敗壞的寧雪玉,“玉兒,你在做什么?” “娘,繡屏不見了,我還不得被寧雪蓮那個賤人笑話死??!”寧雪玉口不擇言的回了句。 “住口!” 聽到這話,大夫人頓時沉了臉色,朝她怒喝了一聲,隨即一雙眼睛凌厲的掃向顧清宛,眼里的威脅意味正濃。顧清宛見了,忙縮了縮身子,低了頭,示弱,暗地里卻不屑的撇撇嘴,原來寧雪玉在打這個如意算盤啊。 好好的一架繡屏不知道去哪兒了,難不成府里出了賊?只是她打心底相信不是三丫頭做的,因?yàn)樗龥]有那個膽子,那會是誰拿了呢?大夫人臉色有些暗沉,顯然是生氣了,顧清宛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忙轉(zhuǎn)身看向跪在地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綠綺道:“可到處找過了?別是費(fèi)mama見繡好了,就想親自送來,跟你路上走岔了。” 這句話倒是提醒了眾人,只是大夫人還未反應(yīng)過來,旁邊的容嬤嬤就忙差人去薔薇苑再跑一趟,反應(yīng)過來的大夫人也覺得顧清宛說的沒錯,畢竟以往都是費(fèi)mama往梅苑送東西的,這次怕也是她拿了還沒送過來,這般想著,一顆心稍稍定了些。 繡屏丟了這事可不小,府里出了賊就是她用人不當(dāng),況且這是她大女兒要用來當(dāng)賀禮的,萬萬不能出現(xiàn)任何差錯。再者說,大夫人一直認(rèn)為自己御下還算有方,府里不可能出現(xiàn)丟東西的現(xiàn)象,肯定是被費(fèi)mama事先拿走了,抱著這樣的心里,眾人又苦等了一會兒,直到來人稟告說,費(fèi)mama不在薔薇苑。 從丫鬟進(jìn)來稟明之后,大夫人就一直蹙著眉頭,似乎很頭痛的樣子,而屋里的氣壓低的能壓死人,誰也不敢出聲說話,過了半晌,大夫人開始盤問起綠綺,自然問不出什么,最后不得不直接派了人去薔薇苑搜查,所有的屋子都搜查了一遍,愣是沒找到,弄得府里人人自危。 此時,大夫人的臉色已經(jīng)黑的如墨了,氣得直想拍桌子,她還想看看那個讓自家寶貝小女兒贊不絕口的繡屏是什么樣子的呢,這下好了,還沒見上呢,就給整丟了! 芳暉苑那邊因著二姨娘和昨兒香料的事情一直派人注視著梅苑,故而這邊一出事,那邊寧老夫人就得到了消息。府里出了賊,這還了得?寧老夫人哪里坐的住,帶著人馬就殺了過來,大夫人等人向?qū)幚戏蛉藛柫税埠?,寧老夫人便問了起來,聽了大夫人簡單的敘述,寧老夫人伸手敲了敲旁邊的桌子,沉了聲問道:“可派人去尋費(fèi)mama了?” “回老夫人的話,兒媳兒已經(jīng)派人去尋了?!?/br> 大夫人的話剛說完,正在這時,外面一個管事婆子進(jìn)來,顧清宛以前在梅苑見過她,只見她向眾人請了安后,道:“回稟老夫人,夫人,有人今兒早上見費(fèi)mama拎了一大包東西出府,到現(xiàn)在都還沒回來,是不是派人去她家里問問?!?/br> 大夫人點(diǎn)頭應(yīng)了,管事婆子退了下去,半個時辰后,那管事婆子臉色陰沉的回來了,“老奴去了費(fèi)mama家,她男人說早上的時候她確實(shí)拿了架屏風(fēng)回去,因?yàn)樘滟F怕擱在家里被賊人惦記著,便拿去賣了,老奴已經(jīng)派人去街上找了,怕老夫人夫人等不及就先回來稟報(bào)一聲?!?/br> 聽了那管事婆子的話,大夫人這回臉色可真的難看了,費(fèi)mama是她派去薔薇苑照顧三丫頭的,府里上下就沒有不知道這回事的,現(xiàn)在倒好,從她屋子里出來的人居然成了賊人?想不到上回不同意她家兒子求娶紅翹,她竟然敢心懷毒心偷取蘭兒的賀禮,當(dāng)真膽大包天,不知死活!想到這里,大夫人眸底露出狠色。 寧老夫人聽后,冷哼一聲,一點(diǎn)兒面子都不給大夫人留,由著凌mama扶著出了梅苑回芳暉苑了。 一旁的顧清宛聽了那管家婆子的話,亦是生氣不已,那繡屏好歹是她一針一線繡出來的呢,她原本對于設(shè)計(jì)費(fèi)mama的事情有那么一丟丟的愧疚之心,畢竟是人命關(guān)天的事情,要知道大家族里發(fā)現(xiàn)奴仆賣主求榮,偷竊之類的都要拖出去丈斃的,誰成想這位費(fèi)mama倒好,繡屏拿到手里沒幾個時辰,就以怕賊人惦記為由,忍不住拿出去賣了。 話說回來,仔細(xì)一想也好,這樣她也用不著對費(fèi)mama再愧疚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一切皆是她咎由自取,所以說,人生在世,知足者常樂,貪心的人往往到最后什么也得不到。 又等了許久,費(fèi)mama被派出去的人帶了回來,同時帶回來的還有二百兩銀子。 卻說費(fèi)mama早上拿了繡屏喜滋滋的回了家中,跟家里的男人一商量,決定還是將繡屏賣了最好,畢竟家里十天半個月去不了一個客人,擺著雖然好看,但太過浪費(fèi),不如直接換了銀子實(shí)在,所以在家里歇了一會兒便抱著繡屏去了街上,到了一家繡莊鋪?zhàn)記]一會兒,便被一位客人以兩百兩的高價買走了,把費(fèi)mama喜的那叫一個合不攏嘴,活了大半輩子,她還是頭一次拿那么多銀子呢。 數(shù)著到手的銀子,心里正高興著呢,就被人架了回來,見了大夫人便直接喊冤,“老奴沒做錯事,為什么抓老奴?夫人明鑒,老奴沒有偷東西??!” 大夫人心頭的怒火正噌噌的往外冒,看到費(fèi)mama時,恨不得上前踹她一腳,見她被抓到不僅不知悔改,還死鴨子嘴硬,頓時氣得牙根直癢癢,沖著下面的人喝道:“來人,給本夫人狠狠的掌嘴,看她還嘴硬?” 費(fèi)mama被使勁的煽了兩巴掌后,便乖乖的閉嘴不敢再喊冤了,跪在大廳中間,腦袋垂的低低的怕被人看見,愛惜面子的不僅僅是府里的主子們,府里有體面的丫鬟婆子也是愛臉面的。 “娘,證據(jù)都在這兒擺著呢,您還問什么啊?這么背主的奴才,趁早拖出去丈斃!”此刻寧雪玉的眼睛快要噴出火來了,若不是她偷走了繡屏,說不定這會兒她早贏了。哼,都是她的錯!她該死! 聽到這話,兀自跪在地上的費(fèi)mama抬眼看了下寧雪玉,正巧撞上了寧雪玉火紅一般的眸子,頓時嚇得一個激靈,整顆心七上八下的,她能感覺得出來四姑娘是認(rèn)真的,怔了怔,隨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哆嗦著嘴喃喃自語了起來。 大夫人聽了寧雪玉的話先是一愣,神色有些猶豫,見費(fèi)mama低著頭兀自嘀咕的樣子,猶豫的神色頓時沒了,看她的眼睛都能瞪出寒冰來,“膽敢偷主子的東西,來人,拖出去丈斃?!?/br> 費(fèi)mama聽了,頓時慌了起來,大夫人不比四姑娘,若單單是四姑娘說的,興許還有轉(zhuǎn)換的余地,可若是大夫人開了口,那后果她都不敢想象,忙跪在地上連連磕頭,磕的青石地板咚咚作響,不一會兒額頭就紅腫了起來,嘴里還不忘喊冤,“夫人冤枉啊,老奴真沒偷東西,那繡屏……繡屏是三姑娘送給老奴的,對,就是三姑娘送給老奴的,求夫人明鑒啊,老奴真是冤枉的啊……” 聽到這話,大夫人眉眼一挑,淡淡的掃向顧清宛所在的位置,而顧清宛則是站著不動,紅著眼眶,拼命忍著不讓眼淚往下掉,任由大夫人上下打量,倒是站在她旁邊的綠蘿剛才聽到說繡屏被賣了,正生費(fèi)mama的氣呢,這會子聽了費(fèi)mama的指責(zé),頓時忍不住了,忙走上前跪了下來,替顧清宛辯解道:“夫人,您別聽費(fèi)mama的一面之詞,奴婢一直跟在三姑娘身邊,可從來沒聽她說過這繡屏是送來給費(fèi)mama的,不信,您可以問問綠綺?!?/br> 聽了她的話,大夫人轉(zhuǎn)眼看向跪在地上,神色有些緊張的綠綺,不怒而威的看著她道:“你說,有沒有這回事?” 綠綺搖搖頭,紅著眼眶,咬著嘴唇,語氣堅(jiān)定的回道:“回夫人的話,綠蘿說的是真的,奴婢一直跟在三姑娘身邊,確實(shí)沒聽她說過要把繡屏送給費(fèi)mama?!?/br> 費(fèi)mama一聽,頓時急紅了眼,氣的要去抓離她最近的綠綺的臉掌她的嘴,嘴里還惡毒的罵道,“小賤蹄子,我叫你胡說,讓你睜著眼睛說瞎話,那日還是你說三姑娘要云鍛,明說了要繡幅繡屏給我兒子當(dāng)賀禮的,我打死你這個小賤蹄子,我讓你不承認(rèn)……” 只是費(fèi)mama還沒撲過去,那邊兩個長得壯實(shí)的婆子就跑過來摁住了她,見她動彈不得,旁邊的綠綺深吸了口氣,沖著她冷哼道:“哼,費(fèi)mama,我看你是白日夢做多了吧,三姑娘何時說過要將繡屏送給你當(dāng)賀禮的?你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么身份,也配三姑娘給你兒子繡賀禮?這繡屏分明是三姑娘給大姑娘繡的,三姑娘視若珍寶,若不是老夫人說繡香料不好,怕遭人嫉恨,三姑娘早就把那些珍貴的香料繡到上面了,你說你一個下人婆子能擔(dān)的起那么珍貴的香料么?還有,費(fèi)mama你自個兒說,三姑娘可有明說了,那福貴花開的繡屏是送給費(fèi)mama你的?!?/br> 費(fèi)mama頓時被噎住了,三姑娘確實(shí)沒有言明那幅繡屏是送給她當(dāng)賀禮的,綠綺見一臉豬肝色的費(fèi)mama無話可答,頓了頓,又接著說道:“三姑娘念著費(fèi)mama這些日子的照顧,給你繡個帕子或者荷包已經(jīng)是別人求都求不來天大的體面了,哪里還用的著晚上不睡覺熬燈到半夜,戳傷了十根手指都不能休息來繡屏風(fēng)給你,這府里也就老夫人和夫人受到過三姑娘這般對待,難不成費(fèi)mama你還想跟老夫人和夫人平起平坐?你現(xiàn)在把三姑娘給大姑娘繡的屏風(fēng)偷偷的賣了,不是心虛有是什么?” 在場的眾人聽到這番話,均不約而同的點(diǎn)點(diǎn)頭,那丫鬟說的確實(shí)不錯,要說三姑娘繡個帕子或者荷包賞給了費(fèi)mama,她們姑且能相信,可要是說把一幅精心繡好的屏風(fēng)送給一個下人就說不過去了,任誰都不會相信的。 看費(fèi)mama的表情就知道了,只見她整個人挫敗的癱軟在地上,沒精打采的,是她太大意了,那幅繡屏太精美了,她一時被沖昏了頭腦,她現(xiàn)在賣的可是大姑娘用來送給婆家meimei的賀禮啊,何等的重要,若是大姑娘得知了此事,依著大姑娘綿力藏針的性子肯定會把她大卸八塊的,就是大姑娘肯放過她,大夫人也不會放過她的。 想到這里,費(fèi)mama慘白著臉看向大夫人,果然如她所料,大夫人氣白了臉,抬手指著她,怒喝道:“來人吶,給我把她拖下去直接亂棍打死,讓府里所有的下人都去觀刑,都給本夫人睜大了眼睛看看,若是哪個敢再犯,就是此下場!” 一直看戲的顧清宛,聽到這話,輕輕的舒了口氣,看來這次真惹毛了大夫人,竟然讓她如此失態(tài)的去處罰一個下人婆子,只是這費(fèi)mama眼下還不能死呢,她可不想絞盡腦汁的送走一個,緊跟著又來一個,這樣下去,還不得活活把人累死??! 略微沉吟了片刻,顧清宛不疾不徐的走上前去,先是淡淡的瞥了眼慘白著臉的費(fèi)mama,隨后沖大夫人規(guī)規(guī)矩矩的行了個禮,方才輕啟櫻唇道:“母親三思,費(fèi)mama固然該死,但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卻不易丈斃,母親您想想看,若是府里出了人命,消息肯定會瞞不住的,這要是傳了出去,恐怕對大jiejie的名聲不利,不如狠狠的打她一頓,等威遠(yuǎn)侯府嫡女的生日宴過了之后,再把她發(fā)賣出去,母親以為如何?” t ☆、第二十五章:求情 杖刑哎,顧清宛覺得這懲罰已經(jīng)夠重的了,上輩子在電視里看的,那些大家族中杖刑還是很嚴(yán)重的,二三十大板子下去,少說也得脫層皮,嚴(yán)重的,像那些身體嬌弱的丫鬟婆子,不到二十板子人就咽了氣呢。 她無意傷人性命,畢竟費(fèi)mama對于她來說不曾有過生命威脅,至于對費(fèi)mama出手,只是不想讓她妨礙接下來的逃跑計(jì)劃,說到底她終究是大夫人派來的眼線。 最最重要的是,她若是開口求情的話,短時間內(nèi)大夫人不會再派個眼線去薔薇苑里,誰讓她乖巧溫潤好拿捏呢,真正的寧雪沫長年累月的呆在院子里做繡活,沒惹過事情,這一年來費(fèi)mama也沒能送多少有用的東西給大夫人,即使她才來的那幾天,稍稍不同了些,但最近她也很乖很聽話啊,讓干嘛就干嘛,相信大夫人不會對她有所關(guān)注的。 再說了,與其弄死個與她無關(guān)緊要的人,不如爭取對她有利的,她可不想死一個再來一個。至于費(fèi)mama接下來等待她的將會是什么,就不是她所考慮的范圍了,她自問不是圣母,對之前費(fèi)mama扣下荷包私自偷賣的事情還是非常生氣的,那可是她一針一線的繡出來的呢,就那樣被費(fèi)mama輕賤了,任誰都不會有好心情吧。 似是沒料到顧清宛會這么說,大夫人怔了怔,緩過神來垂眸沉思了下,不得不承認(rèn)三丫頭說的還是有那么點(diǎn)兒道理的,扭頭看了眼旁邊的容嬤嬤,見她也贊同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方才冷哼一聲,朝嚇得腿腳發(fā)麻,臉色煞白的費(fèi)mama道:“念在三姑娘替你求情的份上,今兒就饒你一命,記得管好自己那張嘴,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要是以后說了什么不該說的,小心你的狗命!”說到最后,聲音變得凌厲了起來。 突降大喜,費(fèi)mama懵了下,反應(yīng)過來忙沖著大夫人喜淚盈眶的磕頭謝恩,“謝夫人饒命,謝夫人饒命,老奴曉得,不會亂說的,不會亂說的……” 費(fèi)mama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著,大夫人見了厭惡不已,沖著下面揮了揮手,陰沉著臉吩咐道:“拖下去,給我狠狠的打二十大板,打完連帶著她兒子女兒一并發(fā)賣了!” 兩個粗使婆子一邊應(yīng)著,一邊架著費(fèi)mama便出去執(zhí)行了,待幾人走后,屋子里瞬間安靜了下來,顧清宛又恢復(fù)成了木頭樁子,而大夫人則是懶懶的靠在椅背上,端了杯茶幽幽的喝著,一雙眼睛卻時不時的瞄向眼觀鼻鼻觀心的顧清宛。 一開始見三丫頭給費(fèi)mama求情大夫人有些不虞,心下又有些舒坦,費(fèi)mama是她的人,這一年來自然沒少給三丫頭使絆子,沒想到那丫頭竟然替費(fèi)mama求起情來了,真是愚蠢至極,看來先前都是高估她了,傻子就是傻子,永遠(yuǎn)也改變不了,想到這里,煩躁的心情稍稍好了些,嘴角不由露出了一絲笑意。 有人心情好就有人不舒坦,正好比此時的寧雪玉,正撅了嘴,雙手撕扯著手里的帕子,瞪著眼睛,恨恨的看著顧清宛。都是因?yàn)閷幯┠莻€傻子,她要是不弄丟繡屏,也不會出那么多事,害她又該被寧雪蓮笑話了,不僅如此,而且她還敢替費(fèi)mama求情,自身都難保了,還想著別人?哈,笑死個人了。 “娘,你干嘛聽三jiejie的話,放了那個賤奴?”寧雪玉嘟著嘴,心有不甘的埋怨了一句。這次她學(xué)聰明了,即使心里再不喜寧雪沫那個傻子,也沒落她的面子,她可沒忘記剛才自家娘親為了寧雪沫訓(xùn)斥了她的事情。 “小姑娘家家的,不許問那么多,去去去,回你的院子玩去,娘現(xiàn)在沒空陪你?!焙掼F不成鋼的瞪了眼自家小女兒,大夫人撫著額頭,微瞇著眼睛,有氣無力的擺手道。 “娘?” 聽到這話,寧雪玉氣急敗壞的跺了跺腳,她娘是不是被氣糊涂了?竟然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趕她離開,尤其是寧雪沫那個傻子也在眼前看著。鼓著腮幫子喊了聲,見大夫人沒搭理她,便甩了帕子,氣呼呼的離開了,臨走時還不忘惡狠狠的瞪顧清宛一眼。 被瞪的人表示真的很無辜,顧清完無奈的聳了聳肩膀,當(dāng)真是躺著也中槍。寧雪玉都走了,那她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沖大夫人福了福身子,便領(lǐng)著綠綺綠蘿兩人悄悄的退了下去。 那邊,寧老夫人雖然生氣走了,但也沒忘記吩咐人留下來等消息,故而費(fèi)mama的事情剛告一段落,芳暉苑就得到了消息。凌mama在外間聽了丫鬟的稟告,知道最后是三姑娘為費(fèi)mama求的情,忍不住搖頭,暗道這三姑娘未免太心軟了,這樣的刁奴就應(yīng)該丈斃了事,她不該替她求情的,在這偌大的寧國侯府,心太軟了總是會受欺負(fù),不然府里那些捧高踩低的丫鬟婆子也不會為了討好大夫人,明里暗里的欺負(fù)二姨娘她們娘倆。 里間,寧老夫人躺在軟榻上,半闔著眸子假寐,空氣中燃放的安神香氣息繚繞,伺候的丫鬟婆子立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出,生怕惹到了心情不好的寧老夫人,房間里寂靜無聲,在外間感嘆了一番的凌mama輕手輕腳的走進(jìn)來,先是沖著屋里的丫鬟婆子揮揮手示意她們出去,方才走到軟榻前,低喚了一聲。 “老夫人?!?/br> 寧老夫人睜開眼睛,垂眸看著手中的佛珠,漫不經(jīng)心的開口問道:“如何了?” 凌mama走過去,拿了一個煙灰紫色團(tuán)軟墊靠在她身后,才道:“老夫人,夫人已經(jīng)把事情處理好了,繡屏確實(shí)是費(fèi)mama偷拿出去的,找到她的時候,繡屏已經(jīng)被賣掉了,二百兩銀子呢?!?/br> “嗤——” 聞言,寧老夫人輕嗤一聲,撥動著手中的佛珠,半晌,又問道:“怎么處理的?” 聽到這話,凌mama臉上快速的閃過一絲糾結(jié),末了,輕輕的嘆口氣,如實(shí)回道:“本來夫人是要丈斃的,不過后來三姑娘求了情,就饒了死罪,打了二十板子,連同子女一塊兒發(fā)賣了?!?/br> 說到這里,頓了頓,欲言又止。 “有什么話就直說?!睂幚戏蛉丝戳怂谎?,淡淡道。 凌mama聽了,便不再猶豫,一鼓作氣將事情的經(jīng)過仔細(xì)說了一遍,末了,繞到她背后,邊給她按摩邊小心翼翼的道:“老夫人莫要生氣,依老奴看,三姑娘的話還是有幾分道理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