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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望門農(nóng)家女在線閱讀 - 第204節(jié)

第204節(jié)

    顯然三姨娘也沒料到寧雪蓮會突然發(fā)飆,而且還是對著各府的夫人們,頓時驚得一張臉煞白煞白的,心里暗道了一聲,完了,這下子是全完了,蓮兒的幾句話可是把所有的夫人們都得罪完了。

    一旁的寧老夫人被氣得胸口上下起伏著,直喘粗氣,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來,顧清宛在旁邊瞧了,忙上去給她順了順,一臉擔(dān)憂的喊了聲,“祖母?”

    聞言,寧老夫人抬眸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伸手握住了她的一只手,微閉了眼睛。身為寧國侯府的老太君,這個時候也是沒臉面對那些個來給她賀壽的客人們了,寧雪蓮不要臉,她還要臉呢。

    接下來的場面果然沒讓顧清宛失望,寧雪蓮的一席話算是捅了馬蜂窩了,首先開口的便是一直找茬的貝夫人,“哎呦,真沒想到寧二姑娘會有這么大的膽量,一個小小的庶女竟然敢指著我們這些夫人們質(zhì)問,果真好膽識啊。”

    她的話音剛落,便有其他夫人接著話茬道:“誰說不是呢,怪不得敢膽大包天的在自己祖母壽宴上偷人,被診出未婚先孕,恐怕整個云棲國也找不出第二個像寧二姑娘這樣的大家閨秀了?!?/br>
    “呵,本夫人還是生平頭一次被一個庶女指著鼻子說教呢,真是長見識了,回去得好好跟我家夫君說道說道才是,寧國侯府的家教果真不一般吶?!?/br>
    “像她這樣的姑娘,恐怕一輩子也嫁不出去?!?/br>
    寧雪蓮一時沖動之后,便后悔了,慘白著臉,哆嗦著身子聽著那些個夫人們的冷嘲熱諷,卻是不敢再開口,她剛剛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著急便大聲吼了起來,現(xiàn)在是悔的腸子都青了。

    一聽到這些話,寧老夫人便知道寧雪蓮的名聲只會臭不可聞,面對左右投來的刺目的眼光,寧老夫人面色顫抖,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兩眼微翻,身子一偏,做出一副大受打擊,要暈倒的架勢來……

    一直站在旁邊默不作聲的大夫人,見寧雪蓮的名聲徹底敗壞了之后,正愁著找不著借口走,這會子見了寧老夫人要暈倒的架勢,立即迎了上去,一把推開站在旁邊的顧清宛,扶著寧老夫人的手,大聲喊道:“母親,您怎么了?”寧老夫人虛弱的看著她,搖了搖頭,大夫人立即會意,對著眾人道:“各位真不好意思,老太太身體本就虛弱,出來這么久,只怕身子撐不住了,我這就送她回去休息,各位也請回去吧,改日,改日一定備好酒席給各位賠罪?!?/br>
    大夫人有大夫人的打量,她雖然樂見三姨娘母女倆惡名昭彰,但卻不能讓她們倆徹底毀了寧國侯府的名聲,她是寧國侯府的當家主母,她的兩個女兒將來還有依靠寧國侯府,如果寧國侯府因此出了什么岔子,對她們可是有害無益的,損己利人的事情她才不會做呢。

    ☆、第342章 存心找死!

    這點伎倆那些個人精一樣的夫人們又豈會看不出來,雖然不滿寧雪蓮的放肆,但終歸是在別人家里做客,不能太過分,再者今天還是人家老太君過壽辰,不好鬧的太僵,故而面上做了樣子說沒關(guān)系,不過暗地里卻是連帶著對大夫人也嗤笑了起來。

    寧雪蓮是庶女沒錯,但大多數(shù)世家貴族里的庶女庶子們打小都是交給嫡母撫養(yǎng)長大的,寧雪蓮德行敗壞,歸根究底還是大夫人這個嫡母當?shù)牟缓细瘢舨蝗辉趺匆膊灰妼幋蠊媚锖蛯幩墓媚锇l(fā)生這種事情?

    雖然嫡母不待見庶女在大多數(shù)世家貴族里都可以見得到,但最起碼面上得說的過去吧,可從寧老夫人話里話外的意思可以聽得出來,寧雪蓮是由三姨娘撫養(yǎng)長大的,如果不是大夫人在府里的地位不及三姨娘,那么就是大夫人壓根就不想教育庶女,大家閨秀沒有教養(yǎng)嬤嬤教養(yǎng),怎么可能會學(xué)的好?

    不過,即使再不愿意,那些個夫人們最終還是一臉悻悻的離開了,待女眷們離開,寧老夫人也不頭暈了,一把推開大夫人的扶持,當即吩咐凌mama,由她親自去告訴寧老太爺和侯爺,今兒的壽宴不辦了,閉門謝客。

    寧老太爺和寧侯爺兩人得到消息后,一時間沒反應(yīng)過來,不由得怔了怔,待問清緣由后,寧老太爺氣得直接摔了書桌上擺放的上好的硯臺,摔了之后像是不解氣似的,抬起腳又踹倒了一旁的椅子。

    此時,寧侯爺?shù)哪樕膊槐葘幚咸珷敽枚嗌?,只不過見寧老太爺摔了硯臺,踹了椅子,便忍著沒有發(fā)火而已。等寧老太爺發(fā)泄完心口的悶氣,父子倆僵硬著臉訕笑的送走了客人,便馬不停蹄的趕到了寧老夫人的芳暉苑。

    屋子里,三姨娘和寧雪蓮正跪在大廳內(nèi)。當然,由于身體不舒服,寧雪蓮相當于半癱坐在了地上,頭發(fā)凌亂,衣裳褶皺,一臉的菜色,哪里還有半分大家閨秀的樣子,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落敗的乞丐,不過卻得不到別人的憐憫和同情。

    大夫人坐在寧老夫人的下手邊,手里端了一杯上好的碧螺春正悠悠的喝著,一雙眸子時不時的瞥一下跪在地上臉色慘白的三姨娘,微不可查的勾了勾嘴角,而顧清宛則是一臉乖巧的站在寧老夫人旁邊,眼含擔(dān)憂的看了看寧老夫人,然后再瞅瞅?qū)幯┥彙?/br>
    事情到了這一步,根本沒有挽回的機會,可三姨娘就是咽不下這口氣,她機關(guān)算盡卻得了這么一個下場,怎么可能甘心?還有她的蓮兒,一生就這么給毀了,她才十四歲啊,人生才剛剛開始,三姨娘越想,越不甘心,心里的怒氣越發(fā)的盛了,眼底深處有暗流劃過,不行,她不能就這么算了,即使要死也得拉個墊背的。

    想到這里,內(nèi)心毒液翻滾,飛快的計算著,想著用什么辦法把大夫人亦或者顧清宛也拉下水才成,正冥思苦想著,抬頭一眼瞧見門口厚厚的簾子被掀開,兩個粗使婆子押著一個身材高大,渾身狼狽,臉面紅腫的丫鬟走了進來,眼睛頓時一亮,真真連老天爺都幫著她。

    兩個粗使婆子押著人走到大廳內(nèi),先是沖皺著眉頭,微瞇著眼睛假寐的寧老夫人行了禮,隨后方才小聲的道:“老夫人,這是剛才在花園內(nèi)抓到的小賊,要怎么處理?”本來她們是想押著人去花園的,但走到半路上被告知寧老夫人已經(jīng)回了芳暉苑,所以兩人又轉(zhuǎn)了路線,路上耽擱了一些時間,到現(xiàn)在才走到芳暉苑。

    聽到這話,寧老夫人睜開了眼睛,目光含著凌厲看向那被押著的丫鬟,面含怒意,只覺今日這場宴席辦得那是一個晦氣,一件壞事接著一件壞事的來,若是早知道如此,她根本就不會辦這么一場宴席,思及此,一臉不耐的瞟了小賊一眼,擺手道:“拿了侯爺?shù)奶?,送去京兆府尹,讓貝大人好好審問一番。?/br>
    “是?!眱蓚€粗使婆子聽了,轉(zhuǎn)身就想將那小賊拉出去,只是還未轉(zhuǎn)身,三姨娘的驚呼聲便響了起來,“誒,這小賊怎么看起來像個男的?。俊?/br>
    三姨娘本來是跟著受罰的,這會子為了將顧清宛拖下水,頓時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一甩帕子,從地上站了起來,好奇般的湊過去,丟了個眼色示意貼身丫鬟上去,那丫鬟會意,三步并兩邊的往前幾步,將那丫鬟扯起來,抬起‘她’的臉。

    寧老夫人本就一肚子火氣,這會子見三姨娘私自站起身,頓時沉了臉,抿著嘴,不悅的看著,后聽到三姨娘的話,神色頓了頓,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

    那小賊一張臉被打得青一塊,紫一塊的,臉上鼻涕眼淚混雜在一起,如同顏料色板亂調(diào)在一起,寧老夫人看了,皺了皺眉頭,雖然距離很遠,但身體還是下意識的往后撤了撤,斜眼瞧去,那人身材高大,臉上線條生硬,頸部還有一塊突出的喉結(jié),再看平平的胸部,明顯是個男人。

    怎么會有男人扮成丫鬟的樣子進來?坐在一旁的大夫人亦是挑著眉頭,一臉興趣盎然的看著,而屋子里的其他人則是臉上帶著驚疑。

    “大膽小賊,你打扮成丫鬟的樣子混進我寧國侯府來干什么?有什么企圖,還不快快如實招來?”見寧老夫人沒有阻攔,三姨娘微微松了口氣,面上皺著眉頭,佯裝出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內(nèi)心卻幸災(zāi)樂禍的想著,等著吧,三姑娘,不把你也弄得身敗名裂,怎么能對得起我可憐的蓮兒。

    “說,你偷偷混進來是不是為了見什么人?還是說府里故意有人放你進來的,再不如實招來,就把你送到京兆府尹的大牢內(nèi),嘗嘗十八般酷刑?!彼f著,暗地里抬眼瞟了顧清宛一眼,但見她落落大方的站在寧老夫人旁邊,不慌不忙,眉目清華,看不出一點害怕的樣子,只是偶爾向?qū)幯┥徔催^去時,眼里含了擔(dān)憂之色。

    見此,三姨娘冷著眸子,不屑的呸了一口,蓮兒才不需要她的同情呢,若不是因為她,蓮兒也不會落到今日這般下場,蓮兒所遭受的一切傷害全是拜她所賜!哼,裝,她就裝吧,看她能裝多久!

    被兩個粗使婆子架著的李狗子已經(jīng)被打得鼻青臉腫,渾身腫痛,聽了三姨娘的話,稍稍想了想,便知道了她的意思,他雖然是個乞丐,但又不傻,他也知道要是被送進官府,就算不死也得脫層皮,與其如此,倒不如說是來偷情的,說不定還能做了寧國侯府的女婿呢。

    當了大半輩子的乞丐,李狗子對京城各個府邸的情況還是了解一二的,那天他正在行乞,被一個長得俊秀的丫鬟喊住了,說是讓他做一件事情,給的銀子足夠他無憂無慮生活下半輩子的了,那丫鬟還說,如果他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得個如花似玉的美嬌娘呢。

    天上掉餡餅的事情居然砸到了他頭上,李狗子自然不會拒絕,一咬牙一跺腳便答應(yīng)了。后來那丫鬟便把事情細細的交代了一遍,一聽說讓他去侵犯寧國侯府的三姑娘,李狗子當即便猶豫了起來,若是干些偷雞摸狗的事情倒還好些,可是侵犯寧國侯府的三姑娘,如果被人發(fā)現(xiàn),可是死路一條啊。

    李狗子一時間有些舉棋不定,那丫鬟見了,便勸著說,做完這件事,不僅可以得到銀子,說不定還能做寧國侯府的女婿呢,這么好的事情錯過豈不后悔終生,說的李狗子是心血澎湃的,那丫鬟見李狗子動了心,便又加了一味猛藥,讓他盡管去做,保證不會出現(xiàn)任何問題,還說他要是不答應(yīng),就去找別人了,這么美的差事,有的是人愿意。

    李狗子見那丫鬟欲走,最后狠了狠心,終是答應(yīng)了下來,不成功便成仁,反正做了半輩子的乞丐也沒啥意思,大不了一死。抱著這樣的心理,李狗子扮成了丫鬟的樣子,在那俊俏丫鬟的幫助下混進了寧國侯府的后花園內(nèi),見了顧清宛后,一顆飄忽猶豫不定的心便定了下來。

    顧清宛的容顏雖不是最出眾的,但勝在肌膚如雪,五官精致,李狗子看了一眼便驚呆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好看的姑娘呢,頓時兩眼放光,睜著一雙yin欲的狹小眼睛,流著口水,色瞇瞇的盯著顧清宛,暗道,跟這么美的姑娘春風(fēng)一度,即使立馬死了,他也甘愿。

    只是現(xiàn)實與夢想往往是背道而馳的,不是有句話說的好嘛,夢想是美好的,現(xiàn)實卻是殘酷的。

    李狗子彎著腰貓在修剪的花藤后面,靜悄悄的等著,好不容易等到顧清宛落單,剛想出去行不軌之事,卻不料前腳還沒踏出去呢,就被人從后面敲暈了,等他再次醒來,便被幾個粗使婆子摁在地上狂揍,本來長得就難看的他,現(xiàn)在鼻青臉腫的,讓人看了就越發(fā)的倒胃口了。

    他的夢想還沒來得及實現(xiàn)呢,就被無情的摧毀了,本來李狗子已經(jīng)絕望了,這會子聽了三姨娘的話,頓時驚醒了起來,還是保命要緊,當即抬起兩只被打青的綠豆小眼睛,連連點頭,“實話跟你們說吧,我是你們?nèi)媚锏那槔桑禳c放了我,不然待會兒我讓她打死你們!”

    李狗子的話頓時讓一屋子里的人都嘩然了起來,先是二姑娘偷人,未婚先孕,這會子又輪到三姑娘了,這府里是不是招惹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了?怎么府里的姑娘們一個個的都偷起了人?

    聽到這話,凌mama是不信的,三姑娘那么穩(wěn)重的一個人,怎么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出來,當即便看向坐在主位上的寧老夫人,張了張嘴,剛欲說話,不過還未等她說出口,便被寧老夫人擺手打斷了。

    “無需多言,三丫頭是什么樣的性子我心里有數(shù),我知道她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br>
    聞言,凌mama便松了口氣,只要老夫人不相信就成,也不知道這個人是誰派來陷害三姑娘的,真真該殺,思及此,一雙渾濁的目光含著凌厲射向李狗子。

    一旁的大夫人也沒料到居然會聽到這么勁爆的消息,嘴角的笑容遮也遮不住,只得拿帕子掩著,大夫人覺得今日是她失了掌家之權(quán)以來心情最順心,最暢快的一天了,她沒想到這兩個眼中釘就這么的不費她吹灰之力的將要拔掉了。

    只要坐實了那男人的話,今兒不僅二丫頭要玩完,三丫頭這個小賤人也要跟著玩完了,只要一想到這個,大夫人便忍不住樂了起來,可又礙于那么多人在場,不能笑出聲,只得使勁的憋著。

    顧清宛瞧見了,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暗岑了一句,笑吧,使勁的笑吧,趁著還能笑得出來的時候!想到這里,又忍不住壞笑道,也不知道大夫人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樂極生悲?等著吧,好戲還在后頭呢。

    “混賬,你是什么東西,就你這樣的,我們?nèi)媚镌趺纯赡芸吹蒙??”就在眾人神色各異時,三姨娘假意訓(xùn)斥道,其實是引得李狗子的話往更深里說。

    李狗子身為乞丐,每日在大街上乞討,為了吃飽穿暖,小聰明還是有一些的,聽了三姨娘的話,略微沉吟了片刻,便明了她的意思,隨后鼻孔朝上一仰,坤著脖子,一臉得意的道:“別看我李狗子身份低賤了一些,長得難看了些,但是我床上功夫好啊,寧三姑娘就喜歡我這點,你們不知道,在床上,她被我折磨的時候可享受了,完全是一個*,一點點都看不出來是大家閨秀,而且她還送了我一個荷包當定情信物呢!”

    李狗子在下層社會混的久了,又每日乞討,臉色自然厚的沒話說,那些個污言穢語都是信手拈來。

    聽到這話,不僅凌mama冷了眸子,就是寧老夫人亦是忍不住動了怒,若不是極力忍著,這會子怕是早就命人將他拉下去杖斃了。寧老夫人之所以會讓李狗子在這里大放厥詞,是因為她有自己的考量。

    今日所發(fā)生的事情絕非偶然,而是有人刻意為之,先是二丫頭,如今又是三丫頭,那人是想徹底毀了寧國侯府啊。她眼下雖然還不知道是誰在背后搗鬼,但她可以斷定的是何茂名和這個李狗子能混進府里來,定是背后有人暗中幫助。

    為了查出幕后之人,為了不打草驚蛇,這些屈辱寧老夫人不得不極力忍著,不然若是放任幕后之人繼續(xù)下去,寧國侯府的未來堪憂,不過她已經(jīng)折損了一個孫女兒,絕對不會再讓另一個孫女兒出事。

    想到這里,睜著那雙略微渾濁的眼睛瞥向站在旁邊的顧清宛,見她神色落落大方,眉目清明,絲毫看不出慌張的樣子,心里稍稍安慰了些,幸好這個孫女兒聰明些,沒有落入那人的圈套。

    李狗子說的話她是一個字都不信的,說什么與三丫頭有染,如果他真和三丫頭有染的話,三丫頭不可能還這么淡然自若,一點兒羞愧之色都沒有。

    “放肆!哪里來的小賊,竟然敢污蔑我三孫女兒,老夫看你是存心找死!”

    就在寧老夫人沉思時,門口的簾子被人從外面猛地掀開,隨后寧老太爺一臉兇神惡煞的疾步進了來,二話不說上去便踹了李狗子一腳,在寧老太爺走來的時候,那兩個粗使婆子便聰明的松開了手,而李狗子卻措不及防,生生的挨了寧老太爺一腳,一下子翻滾了兩米遠,連帶著站在旁邊的三姨娘也被他撞到在了地上。

    看著一臉怒氣的寧老太爺,摔得渾身上下到處都疼的三姨娘,識趣的沒有吭聲,不僅如此,還縮了縮身子,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寧老太爺這個時候過來,肯定是聽說了蓮兒的事情,寧老太爺當了一輩子的武將,性子直爽暴力,現(xiàn)如今因著年紀大了,性子稍稍收斂了些,但動氣怒來,也是非??膳碌摹?/br>
    她還沒有報仇呢,可不想死在寧老太爺?shù)呐瓪庵?。這般想著,便忍著渾身傳來的疼痛,緩緩的朝寧雪蓮挪了過去,直起身子擋在了寧雪蓮的身前,蓮兒懷有身孕,剛才還差點小產(chǎn),身子已經(jīng)差到不行,不能再受一點傷害了,她就蓮兒這么一個女兒,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她丟了性命。

    三姨娘雖不見得是一個好人,但卻是一個好母親,不過,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不值得同情。

    ☆、第343章 荷包出自同一人之手

    李狗子不過是一個在街上討飯的乞丐,哪里見過這樣的陣勢,被寧老太爺使勁的踹了一腳,在地上翻滾了幾圈,身子穩(wěn)住后,控住不住喉嚨內(nèi)的腥甜,‘噗’的一聲,張嘴噴了一口鮮血,迷糊了一陣子,方才緩過神來,胡亂的用衣袖擦了下嘴角的血跡,一手捂著胸口,臉色扭曲的蜷縮在了那里,神色怯怯的偷偷打量著寧老太爺。

    不怪乎李狗子如此害怕,寧老太爺當了一輩子的武將,久經(jīng)沙場,渾身散發(fā)出來的凌厲的氣勢豈是一般人可比的,那可是在死人堆里拼殺出來的,聽著都讓人聞風(fēng)喪膽,更別說親眼見到了,不僅如此,還狠狠的挨了一腳,沒有被當場嚇尿,已經(jīng)很不錯了。

    一屋子的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紛紛驚得瞪大了眼睛,丫鬟婆子們更是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生怕惹禍上身,就是連顧清宛都不由得怔了怔,她沒想到寧老太爺竟然會為了她動那么大的怒,明明他們不過是幾面之緣,而且加在一起說的話都沒超過十句呢,可寧老太爺卻這么的相信她,想到這里,心底不由劃過一抹暖流。

    “你們怎么來了?”反應(yīng)過來的寧老夫人,抬眸問道。

    聞言,寧老太爺一臉不悅的甩了下袖子,從鼻翼間冷哼一聲,“發(fā)生了這么大的事情,能不來嗎?”說著,睜著銅鈴般大的眼睛兇狠的瞪了李狗子一眼,隨后大步朝主位走去。

    聽到兩人的對話,反應(yīng)過來的眾人不免又是一陣兒見禮,寧老太爺雖然不悅,但也沒有為難不相關(guān)的人,擺擺手示意她們免禮,隨后打眼去看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的三姨娘和寧雪蓮。

    “孽障,我堂堂的寧國侯府,怎么出了你這么一個敗壞門風(fēng)的孽障東西!”看到寧雪蓮的樣子,寧老太爺便氣不打一處來,忍啊忍,最后終是沒忍住,抬手猛的一掌拍在了桌子上,震得杯盞晃動,茶水濺出了少些。

    顯然沒料到寧老太爺會突然發(fā)飆,一屋子的人都被他的掌聲給驚了一下,三姨娘和寧雪蓮聽了,忍不住抖了抖身子,三姨娘更是下意識的摟緊了寧雪蓮,慘白著臉,哆嗦著嘴,吶吶了半晌,也沒敢說出反駁的話。

    她知道寧老太爺?shù)钠?,你若是跟他對著干,他的怒氣就會越盛,你若是任由他教?xùn),等發(fā)泄完了,便也好了。再者,不管怎么說,蓮兒都是他的親孫女兒,她不相信寧老太爺會那么狠心的殺了她。

    “姨娘……”她寬得了心,不代表寧雪蓮也能放下心,看著一臉怒容的寧老太爺,寧雪蓮下意識的抓緊了三姨娘的衣裳,哆嗦著身子,慘白著臉,怯怯的喊了一聲。

    見此,三姨娘緊了緊摟著寧雪蓮的手,悄聲安慰道,“別怕,有姨娘在呢,姨娘不會讓她們傷害你的?!?/br>
    “父親,息怒,還是聽聽看蓮兒怎么說吧,我們不能偏信那賊子一人之言?!?/br>
    坐在下手位的寧侯爺雖然也惱怒,但畢竟是從小疼愛到大的女兒,如今見她臉色蒼白,神色恍惚,身子嚇得顫抖,整個人像是丟了半條命似的,內(nèi)心還是很心疼的,這會子見寧老太爺發(fā)火,不免勸道。

    一聽到這話,寧老太爺心里的怒氣越發(fā)的重了,忍不住蹭蹭的往外冒,只差頭上沒著火了,吹胡子瞪眼睛的指著寧雪蓮,氣急敗壞的道:“說?她還有臉說什么?堂堂寧國侯府的姑娘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跟男人糾纏在一起,還珠胎暗結(jié),簡直……簡直……簡直豈有此理,太放肆了!”說到最后,竟沒有想出詞來形容寧雪蓮,頓時氣得漲紅了一張老臉。

    寧老太爺身為武將,平素里說話大大咧咧慣了,再加之寧國侯府有寧老夫人坐鎮(zhèn),他幾乎沒有插手過內(nèi)宅之事,現(xiàn)如今犯錯的是他的親孫女兒,還犯了那樣不可饒恕的罪,他氣得一時間罵不出來,也是常理之中的。

    見寧老太爺氣得一雙眼睛快要冒出火來了,胸口上下起伏著,臉色鐵青,顧清宛輕嘆了口氣,隨后腳下挪了幾步,朝寧老太爺福了福身子,勸道:“祖父消消氣,父親說的對,不能偏信一人之言,還是先調(diào)查清楚吧,孫女兒相信二jiejie不會做出如此糊涂的事情出來,想必定是有人在背后算計,假若真是那樣,豈不是冤枉了二jiejie?!?/br>
    “三丫頭說的有道理,二丫頭不敢那么大膽,還是先審審吧?!睂幚戏蛉艘哺胶偷?。

    見兩人都這么說了,寧老太爺只好壓制住內(nèi)心蹭蹭往外冒的火氣,端起旁邊桌子上的茶盞,掀開蓋子,揚起頭便大口大口的灌了進去,好似只有這般才能消除心里的火氣。

    就在此時,紅雀進來小聲的在大夫人耳邊不知道說了些什么,大夫人突然臉色一變,忙站起身,向?qū)幚咸珷敽蛯幚戏蛉烁孀锏溃骸坝駜撼隽诵┦虑?,兒媳先去瞧瞧。?/br>
    一聽寧雪玉也出了事情,寧老夫人不敢讓她耽擱,立即揮手讓她退下了,反正這里也用不著她。大夫人又福了福身子,方才甩了帕子離開,臨走時還不忘瞥了眼顧清宛和寧雪蓮,眸底深處劃過一抹笑意,心里暗道,希望等她回來的時候能見到兩人慘淡無比的樣子。

    不過,怕是要讓她失望了!

    “來人,將那壞了二姑娘名節(jié)的賊人押上來?!贝蠓蛉俗吡酥螅瑢幚戏蛉吮闩闹雷?,呵斥道。

    寧老夫人一發(fā)話,那邊就有人出去喊人。寧侯爺則是利用這空閑時間,審問起了李狗子,“你方才說有定情信物,拿出來看看?!?/br>
    這個三女兒他平時見的不多,以前給他的印象總是唯唯諾諾的,可自從聽過她作的詩后,便對這個女兒有了很大的改觀,能作出那樣灑脫不羈詩的人,他不相信她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便開口讓李狗子拿出東西來證明,事情得調(diào)查清楚才行,不明不白的才會落人口舌。

    嚇得三魂去掉兩魄的李狗子,聽了寧侯爺?shù)脑挘粫r間沒反應(yīng)過來,不由得怔了怔,待緩過神來,內(nèi)心頓時升起了一股希望,人之將死,方才發(fā)現(xiàn)根本不想死,他還沒活夠呢,現(xiàn)如今唯一能救他的便是那個荷包了,想到這里,也顧不得胸口的痛了,慢慢的從地上爬起來,哆嗦著嘴道:“寧三姑娘送的荷包,我寶貝的很,都是藏在貼身的地方?!闭f著,將手深到胸口里掏了幾下,拿出一個繡魚戲蓮的荷包舉起來。

    還未等丫鬟上前去接過荷包,一直緊張的連話都不敢說的三姨娘卻突然松開了寧雪蓮,站了起來,上去一把奪過荷包,前前后后,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最后勾著唇角,壓抑不住臉上的興奮,舉著手,大聲嚷嚷道:“回稟老太爺,老太太,侯爺,三姑娘的針法婢妾識得,這確實是三姑娘親手繡的不假?!?/br>
    “怎么?荷包是三丫頭繡的,你心里很高興?”寧老夫人瞇著眼睛,凌厲的目光射向三姨娘,暗岑道,這個三姨娘越發(fā)的不懂事了,也不知道以前的精明都到哪里去了,今日頻繁犯一些低級的錯誤。

    內(nèi)心急著想把顧清宛拉下水,三姨娘一時間沒控制好自己的情緒,這會子聽了寧老夫人的話,忙收斂了心緒,放下手中的荷包,咧著嘴,擺著手,訕訕的笑了笑,“不是,老太太誤會了,婢妾只是太驚訝了,沒有別的意思。”

    “哼?!睂幚戏蛉死溧土艘宦?,沒有再理會她,只是示意一旁的凌mama去拿荷包。

    凌mama從三姨娘手中接過荷包剛走回寧老夫人身邊,那邊便有丫鬟從外面掀開了簾子,緊接著兩個粗使婆子壓著何茂名走了進來,直接押著他跪在了屋子中間,其中一個粗使婆子方才將手中的荷包和肚兜恭敬的遞給凌mama。

    之前在花園內(nèi),因著人多眼雜,寧老夫人一行人也沒來得及仔細瞧何茂名拿出來的荷包和肚兜,這會子凌mama接了東西,方才發(fā)現(xiàn)荷包有些眼熟,垂眸略微沉思了下,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忙拿起剛才那個荷包,兩相一對比,一顆心不由得驚了下,不敢隱瞞,忙伏在寧老夫人耳邊悄聲說道:“老夫人,老奴發(fā)現(xiàn),這兩個荷包是出自同一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