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陳凜愣住了,哪里想到她竟然會問這么個問題,怎么謝他,他完全沒想過,看到她身處險境,他唯一的念頭就是救她,自己的安危都能置之度外。 白葭見他窘態(tài),嘴角微彎。 晚上,陳凜悄悄溜出家門,跑去找白葭,見白葭披散著一頭長發(fā),身上穿著校服,好奇地問:“你怎么還穿校服,不換一身?” “穿著校服他們認不出我,反正校服都一樣的?!卑纵绨鸭议T鎖好了,提著個小包袱,跟陳凜一起離開。 “包里裝的什么?” “我mama的換洗衣服?!?/br> 她想得倒很周到。 走在街上,陳凜很明顯感覺到白葭總想貼著自己走,猜測她是不是害怕,油然而生一種前所未有的保護欲,伸手握住她的手,白葭果然很順從地任由他握著自己的手,低頭緊跟著他。 經過下午的事,陳凜在她心里早已天神一般,威風凜凜。 路過一戶人家,有兩個坐在門口擇菜的中老年婦女用方言聊天,陳凜預感到她們是在說下午的事,伸臂摟住白葭,用身體護住她。 “作孽呦,聽說衣服被扒光?!?/br> “誰叫她偷漢子當小三,可不就是這下場,聽說她家那小囡也被人糟蹋了,真是命苦,攤上這么個媽?!?/br> “那小囡長得老漂亮額,水靈靈的 ,可惜了?!?/br> 白葭顫抖著一哆嗦,陳凜把她護得緊緊的,沖著兩個婦女吼叫:“你們兩個老女人不要胡說八道了?!眱蓚€婦女嚇一跳,張大了嘴巴看他摟著白葭過去。 醫(yī)院里,白云舒虛弱地躺在床上,看到女兒無恙,心里稍稍安慰,哪怕是鼻青臉腫,她一雙晶亮的眸子依然美麗動人,感激地看著陳凜,“謝謝你救了白葭?!?/br> “不客氣,都是應該的,白老師,你好好養(yǎng)傷?!标悇C顧左右而言他,眼睛也不知道該看哪里,他只要一想到下午的事,心里就一陣慌亂。 白云舒視線掃過他,把他的窘迫都看在眼中,心里也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下午她的**被全鎮(zhèn)一大半的男人圍觀過了,包括眼前這個男孩,盡管他只看了一眼,那種失魂落魄般的目光卻是和別的男人沒有分別的。 這個男孩比他父親還要高大,輪廓中有一種說不出的陽剛氣,英俊的相貌還有著少年的青澀,假以時日,等他真正長大了會更出色,到時候不知道多少女孩會為他神魂顛倒。 把視線轉移到女兒身上,白云舒說:“小葭,家里的錢都在我房間第二個柜子里,你要用錢就自己拿,這幾天我不在家,你好好看家?!?/br> “我知道,你養(yǎng)傷吧。”白葭之前哭了很久,此時眼皮還是紅腫的。 白云舒知道女兒怨恨自己,嘆息一聲,又去叮囑陳凜,“這幾天還請你們多關照小葭,我怕那群人去找她報復?!?/br> “白老師,你放心吧,欺負你們的那伙人都被警方拘留了,你的醫(yī)藥費也是他們出的。白葭……我會照顧她的?!标悇C從未像此刻這樣覺得自己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能為他喜歡的女孩撐起一片天。 白葭本想留在醫(yī)院看護一晚,白云舒卻讓她回家,“用不著,護士會照顧我,就快中考了,你好好復習?!?/br> 白葭沒再多話,跟陳凜一起離開醫(yī)院。 小鎮(zhèn)到了夜晚格外安靜,路燈下,兩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長,陳凜問白葭,“你餓了吧,我?guī)闳コ灾旒茵Q鈍,還有李記的蔥油拌面,也是一絕。” 白葭餓了一晚上,陳凜特意給她點了一個大碗餛飩,又去對面的店鋪買了兩碗蔥油拌面端過來,都擺在她面前。 什么話都沒說,白葭低頭吃面,又吃餛飩,朱家的餛飩都是用排骨做高湯,味道非常鮮美,很快就把一大碗餛飩都吃了,陳凜才吃了一半。 把自己碗里的餛飩也倒在白葭碗里,陳凜說:“吃吧,別客氣?!卑纵绻粵]有客氣,把他給的餛飩全都吃完了。 “你還有兩個月就要中考了,想考縣中還是鎮(zhèn)上的中學?”陳凜問她。白葭拿紙巾擦擦嘴,“你高考在先?!?/br> 她心里倒沒忘記這事兒,陳凜有點小激動,隨即說:“我成績一般,頂多也就能考上個二本,你成績好,將來說不定能讀博士。” “我都不知道有沒有錢上大學?!卑纵缬挠牡?。她mama是那個樣子,只管自己穿衣打扮,飯都經常不給她吃飽,哪里會有閑錢給她上學。 “等你考大學的時候,我差不多快大學畢業(yè)了,我可以去打工,給你賺學費?!标悇C心頭一熱,承諾脫口而出。年輕的他并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只是覺得在這個時候,他想給她這樣的承諾。 白葭抬起頭看著他,小小的狐貍臉上目光狡獪,很難得露出一點笑容。 陳凜被她這一笑流露出來的美艷迷住,心旌蕩漾,他太喜歡這個女孩了,喜歡到每次看到她不知道該怎么面對。 “你額頭上怎么有個疤?”陳凜湊近了看,手指輕撫白葭的額角。 “小時候被鄰居家的孩子用石塊砸的?!卑纵绨咽虑楹唵握f了一遍,鄰居家的孩子說她mama是狐貍精,她一生氣就跟那孩子打了起來,結果那孩子抓起塊石頭就砸在她頭上。 “幸好沒砸到臉?!标悇C想,這么漂亮的臉要是被砸壞就太可惜了。 “其實她這次是冤枉的?!卑纵缋洳欢∶俺鲞@么句話。陳凜一愣,“冤枉?” “她不可能看上二賴子他爸,她以前的男人都是有錢有勢的?!辈恢罏槭裁?,白葭覺得有必要辯解一下,就算是被判刑,也不該因為這種莫須有的罪判刑。 “我看見過,開大奔的?!标悇C低頭吃面,心里怎么也想不通,既然傍上了那么有錢的男人,為什么還要虧待自己的女兒。 白葭忽然怔住了,一臉凄苦,陳凜沒見過她這樣的表情,也見不得她這樣,摟住她在她耳邊輕聲說:“我知道他們都是亂講的,你是最最純潔的女孩兒,白葭,你比他們都干凈?!?/br> 他其實不大會安慰別人,尤其不會安慰女孩,不知道該和白葭說什么,只能笨拙地用手輕輕撫摸她柔軟的頭發(fā)。 “她年輕的時候受過刺激,后來自暴自棄,那些男人都是玩弄她,她卻以為是自己在玩男人。我外公一輩子心高氣傲,被她活活氣死了,外婆跟她斷絕關系以后,她帶著我到處流浪?!?/br> 白葭一邊說,一邊用筷子戳碗里的面條,直到把面條都戳爛了。陳凜詫異地看著她,看見她眼中隱隱的淚光,知道她壓抑了太久太久。 “不要這么想?!?/br> “我將來絕不像她那樣,我永遠不依靠男人。” 陳凜被她大義凜然的樣子逗笑了,摟住她的腰,“小東西,你才多大?!?/br> 十幾歲的小女孩子說這樣的豪言壯語為時尚早。 班主任安排完這件事就開始上課,白葭有些心不在焉地在筆記本劃了幾道,她最怕這種活動了,雖然能領到助學金,但總讓人感覺有些怪怪的,一中雖然是重點中學,學生普遍成績都不錯,但互相攀比的風氣一點也不比其他學校少,甚至在家境上的攀比都超過了學習上的比較,都是愛慕虛榮的年紀,誰都不愿承認自己家庭條件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