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jié)
白葭一怔,以為他醒了,正尷尬著自己是不是該離開。他忽然睜開眼睛迷迷糊糊看著她,疲倦的雙目并沒有完全睜開,很快又倒頭睡下。 白葭想起他倆讀大學(xué)的時候,他經(jīng)常這樣攥著她的手,就連上課也不放開,不是親一下,就是輕輕咬一下,有時候還孩子氣地在她手上畫手表、畫各種小動物。 輕輕嘆了口氣,白葭轉(zhuǎn)身離去。 慕承熙一直睡到下午才醒,醒過來的時候看到桌上涼透的飯菜,卻怎么也想不起來這是誰送來的,是白葭嗎?夢里好像見過她。 肚子很餓,他想給自己泡方便面吃,打開行李箱看看才發(fā)現(xiàn)泡面已經(jīng)吃完了,只能到村里的超市現(xiàn)買。 走到樓下,看到白葭從醫(yī)務(wù)室出來,慕承熙本能地避開她目光,他倆約好的談話被昨晚的事情耽擱了,他很怕她再次提起這個話題。 白葭忽然說:“你還沒吃飯吧,到我宿舍來,我給你做點吃的?!蹦匠形跤悬c訝異,但還是跟著她上樓去她的宿舍。 白葭用電磁爐煮面,又在鍋里打了個雞蛋,好了以后端給慕承熙。他吃面的時候狼吞虎咽,一看也是餓壞了,白葭只覺得心酸。 慕承熙心里也不好受,他心里最留戀的不是她的美貌,而是她這種水一樣的溫柔、對人細(xì)致入微的關(guān)懷。 “你想跟我說什么,現(xiàn)在就說吧,我吃飽肚子的時候抗打擊能力比較強?!蹦匠形跄眉埥聿亮瞬磷?。 白葭倒了杯水給他,猶豫片刻,才說:“昨天陳凜來找我,把他這幾年的經(jīng)歷都告訴我,跟我把話都說開了,我原諒了他?!?/br> 慕承熙怔住,臉色瞬間變得頹然,“你原諒他?”似乎難以置信,他叫道:“他有別的女人,你還原諒他?” “不是的,他和辛卉不是那種關(guān)系,你聽我說?!卑纵绨研林境珊托粱艿氖露颊f了出來,包括辛志成是她生父這件事。 慕承熙哪里能想到會有這種巧合,懷疑地看著白葭,“你相信他的話?”“我信,他不會用這種事騙我的,辛志成手里還有我mama和我的照片,他拿給我看了。”白葭說。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辛卉的事?!蹦匠形跸?,難怪那時第一次看到辛卉就覺得她和白葭長得像,原來是親姐妹。 “雖然他沒說,但我猜得出來辛志成希望他能娶辛卉,之前他們以為我和你在美國,辛志成有這種想法也不奇怪?!苯?jīng)過一夜,白葭把事情想得很透徹。 “那二十萬的事你也跟他說了?” “都說了?!?/br> “我明白了?!蹦匠形鯖]有再說什么,起身離開。白葭本想送送他,想想也就算了,長痛不如短痛,他倆需要這樣一個了斷。 沈樺不知道從哪里溜達(dá)回來,手里還拿著一大捧野花,心情愉悅地到處找玻璃瓶,嚷嚷著要把花插起來。 “哪來的野花?”白葭見那捧花五顏六色,也很喜歡。 “帝國花圃繼承人尼古拉斯玉田送我的?!鄙驑逍趴陂_河。白葭笑起來,“我知道,是耍猴人林熠來了,你倆去爬后山坡,路邊的野花采了一大把?!?/br> “他知道我喜歡吃大閘蟹,買了好多給我,可惜他要趕回城里,不能留下來過夜,好傷心,我太想他了。”沈樺終于找到個玻璃瓶,把野花插`進(jìn)去,看到電磁爐還插著電,尖叫:“你又吃獨食,白葭,我警告你多少次,不許吃獨食?!?/br> “我沒吃獨食,我給承熙下了碗面條,他昨晚一晚上沒睡,今天的早飯和午飯都沒吃。”白葭辯解。 沈樺一聽,瞇縫著眼睛,“你說什么?承熙?是那個姓慕的?你不是不要人家了嗎,又勾搭人家干嘛?你抓住了他的胃,又不想要他的心,你太惡毒了吧,白巫女?” “就算戀愛不成,也能當(dāng)朋友吧,看到他又累又餓,我給他做點吃的怎么了?”白葭可不承認(rèn)自己是想勾引慕承熙,她只是心疼他忙了一夜,一整天沒有吃飯。 “我勸你別這樣,你越這樣他越放不下你,你就積點德吧,饒了他?!鄙驑逄婺匠形醮虮Р黄?。 “我已經(jīng)跟他說清楚了,我要和陳凜和好?!卑纵缯f。沈樺嘆口氣,知道再說什么白葭也聽不進(jìn),擺弄手里的花。 送醫(yī)下鄉(xiāng)活動結(jié)束后,醫(yī)療隊返回醫(yī)院,院黨委特意請了媒體給他們開慶功會,把這件事大肆宣揚了一番,還建議教學(xué)主任章修良把這件事寫進(jìn)住院醫(yī)們的規(guī)培檔案里。 白葭打越洋電話給白云舒,把辛志成的事告訴她。白云舒愣了好一會,才惡狠狠地說:“那個老不死的有什么資格認(rèn)你?他根本不配當(dāng)你爸爸,你別犯糊涂?!?/br> “我知道,我不會跟他相認(rèn)的?!卑纵缯f。 白云舒這才滿意地嗯了一聲,“陳凜那個小赤佬倒是蠻靈噶,包工頭變成暴發(fā)戶之后有底氣了,又來找你?!?/br> 白葭聽母親這么形容陳凜,心里不痛快,本想爭辯兩句,可一想她向來是這個刻薄脾氣,也就當(dāng)沒聽見,說:“他說要把二十萬還你,還兩千萬都行?!?/br> “我稀罕他的兩千萬,我又不是賣女兒。白葭,你長大了,這件事你自己拎拎清爽,我管不了你。” “我愛他?!?/br> “愛不能當(dāng)飯吃?!?/br> “我沒他不行?!?/br> “那你自己決定好了?!?/br> 白云舒知道自己現(xiàn)在對女兒已經(jīng)是鞭長莫及,管得了一時管不了一世,只要白葭還有那個心,就不可能安分守己聽她安排。 “謝謝姆媽?!钡玫桨自剖娴氖卓希纵绾芨吲d,白云舒的心再狠,總歸是她mama,當(dāng)年要不是她借的二十萬,陳凜一家還不知道會怎樣呢。 猶豫片刻,白葭把辛卉的事告訴白云舒,白云舒震驚不已,半天沒說話,直到白葭又把辛卉的病也告訴她,她才冷冷地說:“誰知道那是他和哪個女人生的野種,是死是活他生的他自己負(fù)責(zé),跟我一點關(guān)系也沒有?!?/br> “好吧?!?/br> 白云舒忽然說:“你對她心軟,她搶你老公的時候可不會對你心軟。”“什么?”白葭不能更驚訝,姆媽怎么會如此明察秋毫。 白云舒冷笑一聲,“姓辛的要不是想把女兒嫁給陳凜,能投資他的公司?香港人……陳凜的話你也別全信,你又不知道那八年他到底干過些什么,你知道的都是他告訴你的,他不告訴你的呢?” “我相信他,他可不是辛志成。”白葭針鋒相對地說。白云舒一怔,沒有再說什么。 和母親通過電話以后,白葭打電話給陳凜,把事情告訴他。 “我在香港?!标悇C說,“這個月下旬我有時間,到時候去江京看你,請你舅舅一家出來吃頓飯。” “???干嘛請他們?” “白阿姨不在國內(nèi),你舅舅就是你的家長,我們關(guān)系定下來,見見家長難道不是應(yīng)該的?”陳凜盤算著,要送白葭舅舅舅媽一份大禮,一方面報答他們這些年對白葭的關(guān)照,另一方面也想籠絡(luò)籠絡(luò)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