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節(jié)
不管如何,只要陛下相信她,那么一切都不是問題。 而這邊看著大公主失魂落魄的模樣,趙惜蕓嘆了一口氣,再也不想說什么了。 皇帝擺明了不想查清此事,所以她就是在做些什么也于事無補。 不過大公主這個豬隊友也不是一無所獲啊。 至少那個神秘的宮女,兩次三番提醒端貴妃的女子,趙惜蕓是徹底記住了。 希望,下次可以看到她,至少不要死了,她在心底淡淡的想著。 這時,王寺又對著她陰沉的說了一句。 “大將軍,夜深了,我送您,請吧!”說罷,伸出一手做了個恭請的姿勢。 趙惜蕓點了點頭,算是回應(yīng),然后大步向前除了公主殿,王寺緊跟其后。 然后兩人,第一次有了單獨相處的機會。 行走在皇宮的路上,夜早已深黑。漫長的長廊,沉著的腳步聲,踩在光滑的大理石板,發(fā)出點點聲響。 而涼涼冷風(fēng)刮過,天空中又掛了一輪明月,兩人身前身后無數(shù)太監(jiān)提著宮燈,照亮著這夜間的黑暗。 寂靜的、空曠的宮殿,漸漸響起兩人的聲音。 “千歲,若不是今已夜深,惜云到是很想設(shè)宴款待一下千歲您,以答謝千歲幾次救命之恩。” 趙惜蕓看著地上的影子,微微抖了一下肩膀,輕笑道。說救命之恩雖然略有不妥,但是由于王寺某些隱晦的暗示,給了她很多時間,至少讓她足夠提前做一切妥當?shù)臏蕚洹?/br> 王寺目不斜視,仿佛只是專注于眼前,聽到趙惜蕓漫不經(jīng)心的輕笑,淡淡回了一句。 “定山王說笑了,救命之恩不敢當啊。到是定山王說的聚上一聚,我倒是很想與定山王一聚啊?!本o接著王寺收回來望向遠方的目光,將眼光落到趙惜蕓身上,然后悠悠開口。 “只是可惜啊,定山王今日想必是也看到了這宮中風(fēng)浪了,稍有閃失,最易失了性命啊。”他話里有話的意思,趙惜蕓自然明朗。 可她這人,就是喜歡冒險,譬如今日,殺了那兩人,她有充分的時間可以離開。但她還是選擇留下來,并且反設(shè)了一局,就想看看幕后黑后到底是誰?以至于差點在被人設(shè)計進去,只可惜,她同那愚蠢的大公主可不一樣。 畢竟是她吃了虧,在那個時候,乖乖做個弱者就可以,多此一舉的結(jié)果最后只是明明自己是受害人,最后卻落到那個地步,真是讓趙惜蕓感嘆。 仇恨是個雙刃劍啊。 用得好就是屠殺敵人的寶劍,用得不好就是催命的屠刀,大公主就是個在明顯不過的例子。 因此聽到王寺這一番話的時候,趙惜蕓還是接受了對方釋放的好意,收斂了臉上的笑意,面無表情的說著。 “千歲說的是,惜云日后自然不會同今日一般。另外這宮中何時不曾起風(fēng)浪。您瞧,今日這風(fēng)大的,險些讓我栽了個頂兒朝天,以后著實不能小看啊。”她如是回復(fù)。 兩人雖然沒有明說,但彼此都知道對方說的是什么,王寺聽到對方的話后,心里淡淡搖了搖頭,感嘆一聲元帥畢竟還是年輕啊,然后又說了一次。 “那么定山王日后要小心了。畢竟您日后和大公主成了親,可經(jīng)常要來這宮中的,風(fēng)大的話,您還是少走動走動,才能不被吹倒啊?!币癸L(fēng)漸大,一片落葉慢慢飛到王寺的衣袖上,他輕飄飄將其拂去。 眼神又似笑非笑的望著趙惜蕓一眼,隨后又收回了那樣的眼神,變得與之前一般陰翳。 趙惜蕓仿佛渾然未曾對方眼里的威脅,聽后對方這暗藏危機的話中,大笑一聲。 “千歲放心,這一天惜云是不會讓其到來的?!?/br> 因為她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不再等了。 畢竟玩了這么久,她也膩了,也是時候收網(wǎng)了。 不然泉下有知的張毅、丁博等人可要等不及了呢!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互相套著話,但這兩只老狐貍,可是一句有用的都沒對方最終套出來。 直到走著走著,就走到了宮外門口。 這時。 趙惜蕓望著宮墻,又看著王寺,眼神目光深邃卻明亮,動了動嘴巴,再次開口。 “夜深了,千歲止步吧。不麻煩您老了,惜云就自己回去了,這樣也快一些?!?/br> 說罷,也不給對方反悔的機會,徑直吹了一聲口哨。 只見,遠處突然跑出來一匹全身深紅色的馬兒,馬蹄噠噠作響,馬兒仰頭“嘶”的鳴叫一聲,來到趙惜蕓面前。 緊接著,趙惜蕓撫摸了馬兒一下,便翻身上馬,對著王寺再次點了點頭示意到,就提了提馬肚子“駕”,便揚長而去。 一旁被宮人圍住的王寺卻站在宮門口若有所思,尤其對方一直看著趙惜蕓離開的身影,神色莫測,直到趙惜蕓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才淡淡的扔下一句。 “回吧!”。 不過在他心里,可是非常佩服這位大將軍,他可跟當初的張毅大將軍,截然不同啊。 行止間頗為不羈,對事也是一副淡漠無畏的態(tài)度。 他很好奇,在軍中,對方是怎么憑借這樣一副冷淡的性子和眾將士打成一片的。 若是此時有任何一個士兵知道了對方的疑惑,絕對會回復(fù)一句。 “我們將軍可不是憑借著在軍中跟我們打成一片,成為元帥的。而是靠著超強的實力,和絕世的計謀以及超高的武力,得到了無數(shù)人死心的跟隨的?!?/br> 打敗了軍官,指揮新兵贏了演練,生擒陳賢,造出超強的武器,攻下五城,再然后收復(fù)五城,建立自己的勢力,成為一方霸主。 這樣的經(jīng)歷足以讓所有人羨慕崇敬,同時生不起任何嫉妒之色。 因為這一個人太優(yōu)秀了,優(yōu)秀到足以讓無數(shù)人自卑,當然生不起妒忌之心。 但要是讓趙惜蕓自己來評價呢,那么她也只會說,她這一路上位的過程實在是太簡單了。 時機剛剛好,張毅被人謀害,軍中后續(xù)無力,雷鳴在皇帝一行人中已經(jīng)是已死之身,軍中不管是論資歷還是論實力的人,全都沒有人能敵得過她,便是不上位也不行。 不過礙事的就只有她的身份了,并不是說女人怎么樣?怎么不好? 身為一個女人,趙惜蕓從來不覺得有什么不好。 可身處這個時代,仿佛女人就是地上泥的時代,因此她在沒有足夠可以改變甚至統(tǒng)治天下的時候,得一直保護好她的身份,至少現(xiàn)在還不能夠公開她的身份。 再回想一下今日一事,皇帝的做法同樣讓趙惜蕓徹底失望,十分不滿。 輕飄飄一句禁足二月,就足以償還這些人對她的暗殺? 呵。 若是不是她身上恰好有了張新易給的解藥,只怕現(xiàn)在就是在牢獄里相見了。 與其在牢獄中見到這些人,她覺得,她還是適合在見到階下囚的他們。 因此,可以說,皇帝此舉算是徹底徹底激怒了趙惜蕓,以至于讓她不得不提前結(jié)束這無聊的游戲。 趙惜蕓如是想著,臨近定山王王府,一路飛馳而去,挑了挑眉。 府中這時還燈火通明,發(fā)生什么事了? 翻身下馬,走上前,然后她敲了敲門。 不一會兒,門開了。 “王爺,您回來了?” 首先傳出一句諂媚的聲音,趙惜云皺眉,是管家。 對方的稱謂依舊讓趙惜蕓接受無能。若是將軍、元帥什么的還好,王爺什么的,莫名有些詭異。 恩,也沒有了元帥將軍那樣霸氣,畢竟這個朝代的王爺全都弱的不能在弱,除了虛號全無任何實權(quán)。 可誰讓定山王的封號比起實權(quán)的護國大將軍稱謂要高上那么一點,因此她也只能將就了,定山王府什么的,湊活先叫著吧! 看著她回來了,緊接著就有人過來領(lǐng)走小紅馬了。 而趙惜蕓也朝著里面走去,越走就越看到府中一片燈火通明,不禁連聲疑聲問道。 “怎么府中這么亮?現(xiàn)已入夜,大家還未入睡嗎?” 管家跟在她身后,摸不清她什么態(tài)度,只好小心翼翼的回答。 “王爺,您前去參加宴會,遲遲未歸。而宮里又一直未有人稟報您的下落,夫人便睡不下了,下人們也遲遲不敢入睡?!?/br> 聽他這么一說,趙惜蕓瞬間懂了。 但還是皺了皺眉,緊接著,她又慢慢舒展開眉頭,對著管家淡淡說道。 “吩咐下去,讓他們早點休息吧!” “是?!惫芗一亓艘痪?。 緊接便離開趙惜蕓,從一旁離開。 而又變得只身一人趙惜蕓便直奔府中大廳。 只是沒想到,一進大廳,居然看到那么多的人。 大廳中除了下人們也就算了,還坐著母親,以及其他位置還坐著她熟悉的幾人。 但最先發(fā)問的卻是陳玉娘。 “蕓兒,你怎么樣?” 陳玉娘連忙走過來,停在趙惜蕓面前,擔(dān)心的問道。 一邊問還一邊拉著她,仔細打量著,宮里到底如何,她這做母親并不知,因此看到女兒這時辰還未歸,心中可以異常擔(dān)心啊。 趙惜蕓安撫了母親幾句,又任她觀看打量,緊接著對著另外幾人道。 “你們幾個怎么來了?” 那幾人全是趙惜蕓在軍中的手下。 以張新易、王海泉為首之外,還有二人名叫李望山、沙家河,算的趙惜蕓后來發(fā)現(xiàn)的后起之秀,同時也是趙惜蕓在軍中僅次于張王二人的嫡系。 “元帥,我們得知您還未歸府,特地前來看望?!睆埿乱淄铄涞碾p眸,說道,也打量了一下她是否受傷。 “放心,這世上,我若想走,可沒人留得住我?!壁w惜蕓淡淡回復(fù)著。 她不是傻子,這些人一起來到她府上,還等到現(xiàn)在,絕對不是如此簡單。 不過趙惜蕓這一番話,也確實是讓一干人等樂了。 說的也是,便是千軍萬馬,只要元帥想離開,可沒人留得住。 趙惜蕓任由陳玉娘打量了一會兒,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是時候問清楚這幾人的目的了,緊接著便對著陳玉娘說道。 “母親,夜深,您早點休息吧!我這邊還有些公務(wù)要處理,您先離開吧。另外,也別讓其他人打擾我們。” 陳玉娘聽后,手下動作一頓,隨后又看了看其他幾人,又看了看趙惜蕓,心下嘆息一聲,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