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信王瞪著白羅羅,道:“我是活該,引狼入室,早知當初是眼前這模樣,我拼死也要把他救出來。” 那個他顯然是指白羅羅的皇兄。 白羅羅越聽越覺得一頭霧水,他猜到卯九和信王之間肯定有些關聯(lián),但實在是猜不出兩人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信王對宮中熟悉極了,帶著白羅羅走的路全是小路,直到到御花園都沒有看見一個人。 全程信王的臉色都陰著,還時不時的咳血出來,一副命不久矣的樣子。 白羅羅跟在信王身后,淡淡道:“你今日這么擔心我皇兄,當時為何又要起兵?” 信王冷冷道:“我可沒對不起過你皇兄?!?/br> 白羅羅說:“這還不叫對不起?” 信王冷笑一聲,聲音里帶了些嘶啞,他道:“你以為你皇兄就是什么好人?” 白羅羅不吭聲了。 能當上皇帝的,絕不可能有真正意義上的好人。能奪取這個位置,那便注定要放棄很多別的東西。骨rou相殘,兄弟鬩墻在皇家都不是什么少見之事。 信王繼續(xù)道:“當日爭奪皇位之時,你皇兄是如何應我,你恐怕是不知道了。” 白羅羅心中輕嘆,他皇兄是個合格的哥哥,但看來不是個合格的情人。 “后來他登上王位,做的第一件是就是圈禁了我。”信王慢慢道,“可就算是這樣,我也不恨他?!?/br> 白羅羅安靜的聽著,也沒有應聲。 信王繼續(xù)道:“是后來他娶妻生子,我便徹底絕了心思。” 兩人離目的地越來越近,信王的聲音也越來越冰,他說:“他能容你讓你,只因他是你的兄弟,可我呢,我不也是他的兄弟?” 白羅羅聽他的聲音,好似要哭出來一般,心也有點軟了,說:“你別太傷心了?!?/br> 信王不說話,只帶著白羅羅往前走,直到到了御花園放白羅羅皇兄冰棺的隧道入口前,他才最后道了句,他道:“他想死?我便偏要他活著,還要活的痛苦無比——” 白羅羅覺得想起了一件事,他道:“話說回來,你救我皇兄,偏要我來這里做什么?” 信王扭頭看向白羅羅,咧嘴笑了,他道:“傻弟弟,你來這里,當然是為了救你心愛的哥哥啊,他那么疼你,你定然舍不得他去死的,對吧?” 白羅羅在這一刻,終于猜到了信王要做什么,他對系統(tǒng)說:“古代勞動人民的智慧果然不是我們可以揣測的?!?/br> 系統(tǒng)說:“唉,看到現(xiàn)在的你,我想到了一本書。” 白羅羅說:“什么書?” 系統(tǒng)幽幽的說:“小公務員之死……” 白羅羅:“……” 第17章 霸道王爺俏影衛(wèi) 信王話已至此,白羅羅若是再猜不到他想做什么,那他就是真的蠢了。 白羅羅道:“你想要我做什么?” 信王看了眼白羅羅,并未答話,而是從懷中取出了一枚鑰匙。這鑰匙的模樣白羅羅很熟悉,他上次和卯九來這里時,在卯九手中曾經(jīng)見過。 信王用手摩挲著鑰匙,淡淡道了句:“我倒也沒想過,會再用上這鑰匙?!彼f著,便將鑰匙輕輕插入了入口處的鑰匙孔里。接著轉(zhuǎn)動手腕,打開了隧道的門。 一條漆黑的隧道出現(xiàn)在了二人面前,信王道:“這隧道,當初便是我親手修建?!?/br> 白羅羅一愣。 信王道:“只是卻沒想到以后竟是作這般用處,請吧,肅王殿下?!?/br> 白羅羅看了信王一眼,猶豫片刻后,還是進了隧道。 信王也走了進來,隨手將隧道封了起來,在昏暗油燈的照射下,他的臉色顯得極差,只是某眸中卻閃著白羅羅看不懂的光,就好像在期待著什么,又在恐懼著什么。 隧道極長,信王又受了傷,所以走的速度并不算快。 走到一半的時候,信王突然問了白羅羅一句:“你不怕死么?” 白羅羅淡淡道:“為了自己的信仰而死,不是可怕的事?!?/br> 信王道:“哦?那你的信仰是什么?” 白羅羅沒吭聲。 信王見他不答,也沒有再追問,臉上的笑意卻淡了許多。 兩人再也沒有交談,直到走到了冰棺之前。這次沒有卯九握著白羅羅的手,白羅羅渾身都有些發(fā)冷,現(xiàn)在炎炎夏日,放置冰棺處都如此寒冷,看來這冰棺確實是不同凡響。 在冰棺所在之處,站了一個面目平凡的中年人,這中年人的腳邊放著藥箱,想來就是信王口中的神醫(yī)。 “來了?!毙磐醯?,“開始吧?!?/br> 那神醫(yī)看了白羅羅一眼,摸了摸胡子,開口道:“你可是自愿的?” 白羅羅道:“什么?” 信王冷冷道,“他問你是不是自愿救下你哥哥?!?/br> 白羅羅道:“當然是自愿……” 那神醫(yī)道:“那你可知你要付出的代價?” 白羅羅搖搖頭。 神醫(yī)看了信王一眼,眼神里有些不滿,他道:“你沒有告訴他?” 信王道:“你告訴他不也一樣?” 神醫(yī)無奈,只能同白羅羅道:“你皇兄患有心疾,這心疾想要根治,只有一個法子?!?/br> 白羅羅早已猜到了大半,神醫(yī)這話,不過是確定了他的猜想,他道:“換心?” 神醫(yī)點頭:“換心?!?/br> 白羅羅心道這古代醫(yī)療水平相當高啊,放在現(xiàn)在換心手術都是大手術,且不說換心過程,就看換好之后的并發(fā)癥都是醫(yī)學上的難題,根據(jù)原世界線的發(fā)展看來,原世界線的皇帝恐怕是真的換過一次,至于這心臟的來源…… 白羅羅看了信王一眼。 信王冷笑道:“難不成你怕了?” 白羅羅道:“若我皇兄馬上要死了,需要你換一顆心給他,你愿意么?” 信王冷冷道:“他騙了我那么多次,還想要我的心?白日做夢!” 白日做夢?白羅羅心中微嘆,想到了原世界線里,信王好像沒過多久就被賜死一事,現(xiàn)在想來,恐怕也和換心一事有關。 那神醫(yī)聽見二人對話,很是不耐道:“到底做還是不做?” 信王道:“做,當然要做,請吧,肅王殿下?!?/br> 神醫(yī)沒理信王,而是看向了白羅羅,他溫聲道:“這件事若你不愿意,我自然不會勉強,換心一事事關重大,沒有絲毫后悔余地,你可要想好?!?/br> 白羅羅低低嘆氣,并沒有猶豫多久就答應了下來,他道:“可以。” 神醫(yī)見白羅羅同意了,略微有些驚訝,他又將換心的過程仔細和白羅羅說了,并且反復重申一旦換心,白羅羅可能活不過一年。 白羅羅說:“好?!?/br> 神醫(yī)見慣了生老病死,卻很少見面對死亡如此淡然之人,他道:“既然你已經(jīng)做好準備,那便開始吧?!?/br> 白羅羅說好。 接著神醫(yī)彎下腰,從腳邊的醫(yī)藥箱里取出了一堆工具,白羅羅看了眼,問系統(tǒng)說:“這醫(yī)生靠譜么?” 系統(tǒng)說:“人家可是神醫(yī)?!?/br> 白羅羅說:“他這技術到底有什么科學依據(jù)啊,說換就換……” 系統(tǒng)幽幽的道了句:“你看武俠小說還要研究人家怎么練武的么?” 好像也是這么個道理,白羅羅摸了摸自己毛茸茸的好像獼猴桃一樣的腦袋,覺得手感好像真的不錯,也怪不得卯九那么喜歡摸…… 在醫(yī)生做準備的時候,信王一直在旁邊冷眼旁觀,他見白羅羅即便是知道了自己最后的下場,但從頭到尾神色淡然,好像并不恐懼死亡,于是也對這個所謂的弟弟改善了些看法,他道:“我還以為你會想逃跑呢。” 白羅羅瞅了信王一眼,沒說話。 信王又自言自語道:“他那么疼你,你為了他去死,也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br> 白羅羅笑了笑。 信王說:“你真的不怕死?袁飛煙?” 白羅羅雙手合十,開始裝逼道:“生、老、 病、 死、 冤憎會、 愛別離、 求不得、 五陰熾盛,人生八苦,不知信王囿于何苦?” 信王冷著臉,并不說話。 白羅羅還想再裝幾句,就聽到神醫(yī)沒好氣道:“說完了嗎?說完了在這里躺下?!?/br> 白羅羅:“……”看來無論哪個世界的醫(yī)護人員都相當?shù)牟唤o面子啊。 神醫(yī)都開口了,白羅羅只好乖乖的脫了上衣,在冰棺旁邊的石床上躺下。 那神醫(yī)點了白羅羅的幾個xue道,又伸手在他心臟處按了按。 白羅羅眼巴巴的看著神醫(yī)。 那神醫(yī)摸完之后,最后確認:“你真的要換?” 白羅羅說:“為了我哥……我什么都愿意做?!彼@條命早晚要換的,既然如此,倒不如給他皇兄做個人情。 神醫(yī)道:“你們倒是兄弟情深。” 白羅羅笑了笑。 神醫(yī)嘆了口氣,他道:“你最后可還有什么話要說?” 這大概就是遺言了,白羅羅想了想,覺得這次任務他做的這么差,估計提成是沒什么看頭了,于是便道:“哥,你能替我告訴卯九,讓他好好活著么。” 信王站在一旁,臉色一直黑著,聽到白羅羅這話,臉色更不好看了,他道:“你到現(xiàn)在還想著那個奴才?” 白羅羅皺眉道:“生而為人,誰也不比誰低人一等,你又何必瞧不起奴才?” 信王聞言,居然贊同的點點頭,他道:“也是,那個奴才當起皇上來,似乎要比你合格多了?!?/br> 神醫(yī)在二人說話之際,卻已經(jīng)開始將藥劑注入白羅羅體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