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jié)
吳推三笑道:“不是阻四做的,是周……周致知做的。”他停頓了一會兒,才想起了白羅羅的名字。 林晝眠道:“哦?他還會做飯?” 吳推三道:“對啊?!?/br> “嘗嘗吧?!绷謺兠叩?。 吳推三見林晝眠同意了,趕緊把盤子里的最后一個餅子夾起來,問林晝眠要不要咸菜。 “隨便?!绷謺兠哒f。 白羅羅其實看的出林晝眠似乎對著早餐沒什么興趣,只是為了不掃大家的興才應了下來,他接過了筷子,動作十分自然流暢。 林晝眠是長得很好看的,他整個人的氣質(zhì)都十分冷清,像是挺拔的翠竹。他的唇色淡淡,皮膚也猶如玉石一般瑩潤白皙,手指修長骨節(jié)分明,拿著筷子的模樣倒挺像是在作畫。在餅上咬了一口,林晝眠細細咀嚼后咽下,道:“還不錯?!?/br> 吳推三笑了起來,他應該才十七八歲,所以情緒都比較外露,連白羅羅一個來了不久的外人都能從他的神色里看出他對林晝眠的敬佩和仰慕。 白羅羅很少能看見一個人吃飯都那么優(yōu)雅的,一個普通的煎餅在他口中好似多了點金貴的味道。 吃完餅,林晝眠簡單的擦了一下嘴角的殘渣,道:“推三,你準備一下,和我去一趟a城。” 吳推三道:“先生要去a城?什么時候?” 林晝眠道:“后天的機票?!彼f完后,停頓了一下,道,“你也跟我去。” 白羅羅本來海在喝粥,呆了呆才醒悟過來林晝眠是在和他說話。 “我、我也去么?”白羅羅嘴上還糊了一圈粥,有點虛,“我什么都不會啊。” 吳阻四在旁邊冷冷道:“你還知道你什么都不會啊。” 白羅羅:“……”唉。 吳推三道:“先生叫你去你就去,這里哪里有你質(zhì)疑的份兒?!?/br> 白羅羅只能說好。 林晝眠并不想和他多說什么,吩咐完了事情后,轉(zhuǎn)身就走了。 吳推三眼巴巴的看著他的背影,感嘆的說:“我什么時候才能成為先生那樣的人啊?!?/br> 白羅羅開始還以為這三人是林晝眠的仆人,結(jié)果后來才知道他們其實都是風水這行的大戶人家天賦特別好的嫡系子弟,只不過被送到了林晝眠這邊來學點東西,還特意讓林晝眠給他們改了名字,就為了讓他們抓住機會繼承林晝眠的衣缽。 白羅羅也想不明白,為什么林晝眠要讓他一起去,按理說他現(xiàn)在不該是像個囚犯一樣在樓里住著然后混吃等死么。 第二天,吳推三晚上就來找了白羅羅,和他說明了一些注意事項,比如在先生面前千萬不要再來騙子的那套,先生是最煩騙子的,而且別看平日先生不怎么喜歡說話,一旦發(fā)起火來,那是非常的恐怖。 白羅羅一一應下。 吳推三見他乖乖的樣子,再次感嘆了一句:“要是你不是騙子該多好啊?!?/br> 吳推三是個喜歡說話的,可惜他也不敢和樓里的人深交,只有這周致知是個外來戶,對他沒什么威脅,所以忍不住說了幾句。 白羅羅說:“這話怎么說?” 吳推三道:“先生那天抓住的黃鼠狼可不是誰都能看見的,你能看見就說明是有這個天賦,只是走了歪路?!?/br> 白羅羅道:“那我還有改過自新的機會嘛?” 吳推三說:“這當然是有的,沒有改過自新機會的人都被拖出去埋了?!?/br> 不知道的人大概會覺得吳推三是在使用夸張的手法,但白羅羅卻清楚他是認真的。然后吳推三又給了白羅羅幾件換洗的衣服,讓他自己帶上。 飛機票是下午的,白羅羅穿的整整齊齊和吳推三一起上了車。 林晝眠已經(jīng)坐在車上,見到二人上來微微頷首。 “走吧?!比俗?,林晝眠淡淡的吩咐司機。 白羅羅能看出吳推三性格活潑,不過他這活潑的性格在林晝眠面前倒是有所收斂,去機場一路上都十分安靜。 林晝眠則閉著眼睛,也不知道是醒著還是睡過去了。 他們的住所離機場有些遠,兩個半小時后才到達了機場。 在候機室里,吳推三才開口道:“先生,這次去a 城是做什么呀?” 林晝眠道:“買玉?!?/br> 吳推三道:“哦,是您上次看上的那一塊玉么定下來了?” 林晝眠道:“定下來了,你們餓了么,要不要吃點什么?!爆F(xiàn)在正好是飯點,飛機還有兩個多小時。 吳推三說:“沒事兒,等會兒飛機上隨便吃點什么也一樣的?!?/br> 白羅羅自覺的沒吭聲,他知道這里沒他說話的地方,和系統(tǒng)感慨的說感覺自己像是后媽養(yǎng)的。 系統(tǒng)說:“行了,你哪里是后媽養(yǎng)的,你明明就是垃圾堆里撿來的?!?/br> 白羅羅:“……”很有道理。 他們運氣不錯,飛機倒是沒有晚點,白羅羅檢票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林晝眠定的是頭等艙。 上飛機后,林晝眠和吳推三坐在一邊,白羅羅被拋棄了,坐在看兩人另一邊。 本來以為三人會就這么沉默一路,結(jié)果飛機起飛后,林晝眠就開始吩咐吳推三一些事情。 白羅羅在旁邊聽的云里霧里的,但大致能猜出和他們這次行程有什么關系。 “先生,可不是說那事情已經(jīng)解決了么?”吳推三疑惑道。 “可能有變?!绷謺兠哒f,“你也可以長長見識。” 吳推三點點頭。 白羅羅在旁邊聽了之后有點慌,對系統(tǒng)說:“你說林晝眠這次帶我去干嗎啊,也不和我說話,該不會是打算把我沉進水泥里拿來鎮(zhèn)房基吧?” 系統(tǒng)說:“你知道的不少啊?!?/br> 白羅羅:“……那不都是都市傳說么。”什么修橋啊,修大型建筑之前都會在地基里面埋上幾個癌癥病人,以此來穩(wěn)固建筑,白羅羅覺得這實在是無稽之談。 結(jié)果系統(tǒng)說:“可能是,也可能不是?!?/br> 白羅羅道:“什么意思?” 系統(tǒng)說:“這要看你在哪個世界?!?/br> 這句話倒是挺有道理的,在現(xiàn)實世界是謠傳的事情,說不定在這個任務世界就成真了呢。 飛機飛了六個小時,大家都挺累的。 他們?nèi)藙傄幌聛恚陀腥藷崆械挠松蟻?。接機的是個身穿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身材中等,屬于那種一看就是成功人士的典范。他走到三人面前,道:“林先生,您可算來了,我等了您好久?!?/br> 林晝眠嗯了一聲,就不說話了。 好在吳推三比較會活絡氣氛,和中年人接上了話,白羅羅從他們的對話中才算明白了整個事情。 原來林晝眠來a城是為了一塊玉,幫眼前的人解決問題只不過是順便。 那中年人將他們?nèi)私拥搅司频辏竦膯柫謺兠呤裁磿r候能去幫他看看。 林晝眠說:“明天中午。” 中年人趕緊說好,又問能不能賞臉吃個夜宵。 林晝眠說:“推三你去吧,我有些倦了。” 吳推三點頭稱是。 林晝眠說完話轉(zhuǎn)身就走,他從頭到尾都態(tài)度冷淡,這求著林晝眠辦事的中年人看起來倒是不在意這個,熱情的不得了。 見林晝眠走了,中年人才道:“小吳兄弟,這位是……”他看向了旁邊一直把自己當做空氣的白羅羅。 “哦,先生新招進來的仆人?!眳峭迫溃安挥霉芩?。” “那、那一起喝個酒?”中年人道,“我在旁邊定了海鮮,我們過去邊吃邊說?” 吳推三點頭同意。 于是白羅羅跟在兩人后面開始蹭吃蹭喝。 這中年人是個a城有名的富商,名叫徐入金,他找林晝眠,就是想著林晝眠幫他瞧瞧他家的風水。 但這事情并沒有這么簡單,因為徐入金在找林晝眠之前,還找了一個比較有名的風水師幫他看家宅,那個風水師幫他指點了一下,結(jié)果效果卻不怎么樣。徐入金家還是接二連三的出現(xiàn)怪事兒,甚至老婆都也跟著病了。 本來商人就比較相信這個,徐入金這下更是懷疑自己是不是找到了假先生,所以找著門路求上了林晝眠。 林晝眠本來對這門生意沒什么興趣,但正巧要來a市買玉,再加上之前給徐入金看風水的那人似乎和林晝眠有過節(jié),這才答應了下來。 a城是內(nèi)陸城市,但桌上的海鮮都很新鮮,應該是當天空運過來的。 白羅羅安靜如雞的吃著他的海鮮,吳推三和徐入金慢慢的聊著天。 徐入金看著吳推三年紀小,還想著能不能從他這兒套出點話來,但哪知道吳推三說話滴水不漏,待人處事頗為老成。 徐入金仔細一問,才發(fā)現(xiàn)吳推三原來姓李,是港城一脈李家的嫡子。 徐入金對這些事情稍有了解,知道吳推三居然本來是李家人,為了跟著林晝眠才改了名字,頓時對林晝眠的身份態(tài)度更熱切了。他道:“能請到林先生真是不容易,我找了好多關系,搭了那么多線才讓林先生松了口?!?/br> 其實光看外表,林晝眠比吳推三大不了多少,但他身上那股子氣質(zhì),卻讓人不敢對他生出什么輕慢之心。 吳推三說:“先生已經(jīng)很久不接單了,只是遇到熟人才會出手,你這是運氣好,要不是本來就要來a城,你就算求破了腦袋也沒法子?!?/br> 徐入金點點頭,又倒了些酒。 吳推三卻是道:“今天喝的差不多了,再多恐怕誤事,暫時就先到這兒吧。” 徐入金說好,又把兩人送回了酒店。 吳推三看著徐入金走了,轉(zhuǎn)頭對著吃了一晚上海鮮的白羅羅說:“能看出什么不?” 白羅羅說:“……他有痛風?” 吳推三露出見鬼一樣的表情:“為什么?” 白羅羅說:“右手指節(jié)僵硬,關節(jié)處凸起,一直在吃素材沒怎么碰海鮮?!?/br> 吳推三道:“那他為什么要請我們吃海鮮?” 白羅羅說:“因為海鮮比較貴?” 吳推三無話可說,他道:“我也不知道你是有救,還是徹底完了……” 白羅羅有點委屈,心想不然還能怎么著呢,他沉迷現(xiàn)代科學還能怪他么。 徐入金給他們?nèi)艘蝗硕艘婚g房,林晝眠應該已經(jīng)睡了,白羅羅喝了點酒,躺在床上也昏昏沉沉的很快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