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節(jié)
白羅羅對系統說我感覺很不好。 系統說,好巧我們感覺一樣呢。 車上一直很安靜,最后林晝眠的司機有點受不了了,小心的問了句:“林先生我能放點音樂嗎?” 林晝眠說:“可以?!?/br> 這司機松了口氣,趕緊開了電臺,這車里這么安靜,他都有點怕自己就這么睡著了。 司機沒睡著,白羅羅卻睡著了。他的頭一點點,想要強行打起精神,最終卻宣告失敗,陷入了酣甜的夢境。 睡著了的白羅羅并不知道,他的頭歪到了林晝眠的肩膀上。 在前面開車的司機通過后視鏡看到這一幕,心中微緊,他的第一個反應是白羅羅會被林晝眠無情的推開,但是讓他沒想到的場景卻發(fā)生了。這個向來不喜歡和人有肢體接觸的風水大師,竟是默許了白羅羅的動作,甚至說表情里還帶上了一絲的愉悅。 司機默默咽了口口水,把目光移了回來。他現在的心情和昨天晚上的吳推三有點像,都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沒睡醒,在做夢。 白羅羅睡了一路,醒的時候已經到達了目的地。 司機把后座上睡的死沉死沉的他推醒,說:“小兄弟,小兄弟快醒醒?!?/br> 白羅羅迷茫的睜開眼睛。 司機說:“登機手續(xù)已經辦好了,林先生在候機室等您?!?/br> 白羅羅大大的啊了一聲,他伸手抹了抹臉道:“剛才怎么不叫我?”他這話說出口,才猛地發(fā)現自己好像已經說了好多次了。 司機說:“看你睡的太熟,林先生就先自己去了?!?/br> 白羅羅道了謝,然后拿了自己的登機牌趕緊拖起行李飛奔而去。 在路上,白羅羅問系統,說你說為什么林晝眠不喊醒我啊,這都三次了。 系統說:“你要聽真話還是假話?!?/br> 白羅羅說:“真話。” 系統說:“真話是我也不知道?!?/br> 白羅羅沉默三秒,虛弱道:“假話呢?!?/br> 系統說:“假話是,他憐惜你柔弱的身體?!?/br> 白羅羅看了看自己胳膊腿兒,覺得自己怎么也是二十多歲的成年男性,柔弱這個詞和他八竿子打不著,于是更加的不安。 待白羅羅悶聲走到林晝眠身邊,憋的不行的他真的很想扯著嗓子問一句:你到底要干嘛啊林晝眠,有事直說別繞來繞去的好不好呀,你不知道最痛苦的時候就是刀懸在頭頂上沒有掉下來的時候嗎。 但是在候機室的冷氣驅散了白羅羅的睡意后,他還是沒出息的慫了,因為話雖然這么說,最疼的時候還是刀掉下來的那一刻…… 林晝眠坐在白羅羅的身邊,耳朵里塞著副耳機。 白羅羅則拿著手機看小說,快登機的時候,他提醒道:“時間到了?!?/br> “嗯,走?!绷謺兠叩?。 白羅羅見他輕裝上陣,忽的好奇昨天那塊羅盤去哪里了,道:“先生,昨天那塊羅盤您是托運了?” 林晝眠說:“沒有?!?/br> 白羅羅說:“啊?那能過安檢啊?” 林晝眠道:“過不了安檢,就不過了?!?/br> 白羅羅以為他這話是在開玩笑,結果等到了安檢的時候林晝眠居然真的走了特殊通道。于是白羅羅再也沒有懷疑過林晝眠說的話。 依舊是頭等艙,飛機起飛后白羅羅坐在窗邊看著外面的景色,此時天空晴朗,他透過窗戶看到了大片潔白的云彩。 林晝眠忽的開口,他說:“外面漂亮么?” 白羅羅說:“漂亮啊,你……”他差點說你要不要來自己看看,好在話到了嘴邊到底沒說出去。林晝眠表現的太像一個健全的人了,連白羅羅都差點快要忘記他眼睛看不見。 “很漂亮?!卑琢_羅的聲音柔了起來,“云是白色的,像柔軟的棉花糖,天是深藍色的,嗯……很純凈的藍色,一點雜質都沒有,讓人看了就想睡覺?!?/br> “嗯?!绷謺兠哒f,“謝謝?!?/br> 經過這番對話,白羅羅對林晝眠的恐懼意外的減弱了,他想,眼前這個看得起來很冰冷的人,似乎也沒有那么不好相處嘛。可能只是因為不知如何表達,才顯得非常無情? 白羅羅心中的父愛瘋狂泛濫,感到自己又找到了人生的真諦——這樣的錯覺,在他到達東北機場時,徹底的破滅了。 下飛機在寒風大雪重瑟瑟發(fā)抖的白羅羅哭著對系統說:“他就是魔鬼,魔鬼!!” 系統說:“你剛才不是說父愛泛濫嗎?” 白羅羅:“……” 系統很無情的說:“所以你是魔鬼的父親?” 白羅羅:“……你還是嗑瓜子去吧謝謝?!?/br> 作者有話要說: 白羅羅:你是魔鬼嗎??? 林晝眠:我是你爹! 第61章 聽說我五行缺你 在海邊還在艷陽高照,晴空萬里的時候,東北卻已經落下了第一場雪。 白羅羅從飛機上下來的還穿著他短褲和襯衫,從飛機里往外走時, 抖的像一個帕金森患者。 這時候白羅羅才注意到林晝眠一早就換上了厚實的高領毛衣和黑色風衣, 白羅羅又不敢問他要衣服穿,于是只能在心中默默的委屈。 系統對他說:“你別委屈了, 你趕緊問問他又沒有什么衣服將就一下吧,不然你真的要成為這個世界第一個被凍死導致登出的員工了?!?/br> 白羅羅說:“被燒死多補三天, 被凍死呢?” 系統冷靜的分析了情況說:“你這樣被凍死屬于自殺,要被扣工資的。” 白羅羅:“……” 白羅羅猶豫片刻,正欲開口找林晝眠借衣服穿, 卻見接他們的人已經來了。 那人見到白羅羅一身短袖短褲, 驚訝道:“不虧是林先生的弟子啊,這么冷的天兒穿這么點都敢出來。” 林晝眠聞言這才想起白羅羅沒厚衣服穿,他蹙眉道:“你為什么不說?” 白羅羅鼻頭凍的通紅, 整個人就像是在風雪之中艱難前行的可憐兔子,他道:“我、我忘了?!?/br> 林晝眠:“這你都能忘?要是他們來晚點,你豈不是得凍死在這里?” 白羅羅無言以對,只能默默上車。 萬幸的是車上有空調,暖氣緩解了他身上的寒冷,他總算是不抖了。 開車那人問:“林先生,今天天晚了,我先帶你們去酒店吧,明天早上來接你們?!?/br> 林晝眠說好。 下車的時候,林晝眠提前從自己的行李箱里拿出了一件厚厚的羽絨服讓白羅羅穿上。白羅羅不敢推辭一邊道謝一邊把自己裹的像個球兒。 林晝眠說:“就算你怕我,該說的事情也還是要說,不然你凍死了我也看不見?!?/br> 白羅羅傻笑一會兒,說好。 屋子里是有暖氣的,白羅羅洗了個熱水澡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晨六點,白羅羅沒敢賴床準時起來,然后和林晝眠一起吃早餐等著開車來接他們的人。 這時候,林晝眠才和白羅羅解釋,告訴了白了他到底來東北做什么。他說,他是來東北遷墳的,而且是遷一座祖墳,但是那墳的風水卻出了問題,不能隨意挪動,所以他才又去夏市收了一塊極陰羅盤。 雖然林晝眠說的輕描淡寫,但白羅羅還是從他的描述里聽出了一種血雨腥風的味道。和林晝眠一起過來的吳阻四現在還祖墳的所在地,脫不開身。 “做好準備?!绷謺兠哒f,“今天我們要進山,走好幾天。” 白羅羅點點頭。 “多看看學學吧?!绷謺兠咻p輕道,“知道東西多了,總歸沒有壞處?!?/br> 兩人吃完早飯,來接他們的人也來了。那人準備了兩個背包,還給兩人準備了兩件軍用棉襖,雖然看起來不好看,但保暖絕對沒問題。去東北最冷的山林里,從頭到腳,從手指到臉上,每一個部位的保溫工作都要做到位,不然等你發(fā)現的時候可能某個部件已經沒了。 白羅羅很少來這些極寒之地,穿上裝備之后覺得自己像只笨重的烏龜。 來接待他們的人在和林晝眠交流,說這場雪來的太不是時候了。而且好不容易昨天看著雪小了點,還想著會不會就這么停了,哪知道又下了起來,簡直像是老天爺要和他們作對。 林晝眠說:“雪是來的有些早了?!?/br> “那走吧,林先生?!蹦侨苏f,“山里的人也撐不了太久?!?/br> 林晝眠點點頭。 車往山里開去,輪胎上捆綁著防滑的鏈條,白羅羅透過車窗看到的是一個純白的冰雪世界,除了白色之外看不到一點其他色彩。 林晝眠遞給白羅羅一雙眼鏡讓他戴上。 白羅羅說:“還要戴眼鏡嗎?” 林晝眠說:“嗯,防止雪盲?!?/br> 白羅羅便乖乖的接過來戴上了。 山路崎嶇,雖然是越野車也開的十分困難,大概開了半天左右,車停下來,接他們的那人說:“開不走了,就在這兒下吧?!?/br> 于是林晝眠和白羅羅下了車,拿起裝備開始步行。 帶路的那人把車停好,帶著林晝眠和白羅羅往林子深處走去。東北一片的野生山林很多,近十幾年環(huán)境保護和防止盜獵的工作做的好,林子里的野物開始慢慢變多。帶路的人自我介紹說自己叫秦三,這林子里很不安全,什么樣的野生動物都有,他身上帶著獵槍,如果發(fā)現什么動靜一定要提前告訴他。 白羅羅喘著氣跟在他后面,心想這些人都不是人嗎,走了一下午連大氣也不帶喘的,還能面色紅潤的說這些。 山里天黑的早,天色暗下來之后趕路就成了非常危險的事,秦三找了個合適的地方,開始生火搭營。 天很快就徹底暗了,周圍一片寂靜,只有雪花沙沙落在樹梢上的聲音。三人圍著火堆坐著,秦三用一根樹枝戳著火堆,道:“秦先生,您說我祖爺爺那個墓,到底能不能弄好啊?!?/br> 林晝眠說:“有點麻煩。” 林晝眠都說麻煩,那這件事肯定是很麻煩了,秦三表情有點擔憂,他道:“如果弄不好,會怎么樣呢……” 林晝眠道:“其實也不會怎么樣。” 秦三表情一松。 結果林晝眠接著說:“就是不但你們家會倒霉,而且開墓的人也會倒霉?!?/br> 秦三道:“有多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