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節(jié)
林晝眠什么話也沒說,第二天就和白羅羅定了機票干脆利落的走了。 秦水本來還想請林晝眠他們吃頓飯道個歉,林晝眠卻毫不客氣的說:“飯就不用了,誰知道你還會不會帶什么奇怪的親戚過來?!?/br> 秦水苦笑著,又反駁不了林晝眠的話,畢竟秦三姨的確是他給帶來的。 在飛機上,白羅羅突然想起了還在酒店的吳阻四,林晝眠聽見他問吳阻四,似笑非笑道:“你現(xiàn)在才想起他?” 白羅羅摸摸頭,他的確是把吳阻四給忘的一干二凈了。 “他已經(jīng)回去了?!碧稍谧紊祥]目養(yǎng)神的林晝眠淡淡道。 白羅羅哦了聲,他有點猶豫,但還是將心中的問題問出了口,道:“林先生,您真的把秦汝佳治好了?” 林晝眠沉默了片刻,道:“為什么這么問?!?/br> “因為……”白羅羅道,“因為我在走的時候,看見秦汝佳肩膀上,又出現(xiàn)了粉色的桃花。” 那桃花顏色比之前更加細膩美麗,就這么散落在秦汝佳的肩頭,散發(fā)著淡淡的幽香。而其他人卻似乎完全沒有看到桃花,更沒有注意到香氣。 “雄狐桃花煞?!绷謺兠哒Z氣冷清,緩聲道,“無解?!?/br> 白羅羅道:“???” “桃花煞乃風(fēng)水格局,風(fēng)水格局便有核心,只要將核心破壞,此局可破。”林晝眠解釋的非常清楚,“但是雄狐桃花煞的核心,是會變的?!?/br> 白羅羅道:“會變?” 林晝眠道:“沒錯,今日是家中的桃木家具,明日或許就成了發(fā)梢上的一粒塵土,再過幾日或許就成了身上一個配飾?!?/br> 白羅羅點點頭嗯了聲。 “世人都以為狐貍花心多情,其實他們一生只會尋一次伴侶?!绷謺兠叩?,“選了,就是一輩子?!?/br> 白羅羅繼續(xù)聽著。 “但是人卻不一樣?!绷謺兠叩穆曇衾飵Я诵┢v的味道,他說,“多情多變,今日山盟海誓,明日或許就能往你背后捅上一刀。你還記得,我們剛到秦汝佳門口時間道的那株植物么?” “記得……”白羅羅隱約有這個記憶,他記得林晝眠還聞了聞那東西。 林晝眠說:“那是紅豆,又名相思子,取相思之意,只不過果實卻有劇毒?!?/br> 白羅羅說:“那植物有什么特別?” 林晝眠說:“那相思子的枝干中,有屬于狐貍的氣息?!?/br> 白羅羅后背一涼。 林晝眠聲音如冰,他道:“想來,最后那只公狐貍,就是被埋在了別墅門前?!?/br>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fā)幾枝,勸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他被埋在泥土之下,化作了相思。 林晝眠道:“雄狐桃花煞之所以格局中心多變,是用了雄狐的魂魄作為引子,狐貍死后,應(yīng)該就顯出了原型,被人埋進了土里?!?/br> 白羅羅說:“是秦汝佳埋的……?” 林晝眠搖搖頭,他道:“應(yīng)該不是她,狐貍之所以不能惹,不是因為他們難纏,而是因為他們數(shù)量繁多,你惹了一只就等于惹了一群。而那雄狐桃花煞的局,到底是狐貍死前自己設(shè)的,還是死后他的族人們設(shè)的,就不知道了?!?/br> 白羅羅這才恍然,道了聲原來如此。 “那秦汝佳呢?她最后會怎么樣?”白羅羅問出了最后一個問題。 林晝眠說:“是非姻緣,皆有定數(shù),自己造的孽,當(dāng)然要自己還。燒掉家具不過飲鴆止渴,誰也救不了她?!?/br> 這是林晝眠說的最后一句話,白羅羅見他面色疲憊,就沒有再問。 而在開春之后,白羅羅又見到了一次秦汝佳,只不過這次是在照片里,照片中的她還穿著那身粉色的紗裙,嘴角帶著頹靡的笑容,嘴里吞吐著一支快要燃盡的煙,只不過模樣卻已經(jīng)不再像個二十多歲的少女,反而像個四十多歲的風(fēng)塵女。 幾個小時的飛機后,白羅羅和林晝眠終于到機場。被遺忘在角落的吳阻四來接機,他接到林晝眠的時候,神色間還有點哀怨,道:“先生出了事怎么不讓我也去,況且這事情一個電話就解決了,先生又何必出手?” 林晝眠道:“不用麻煩他們?!?/br> 吳阻四又道:“主家邀先生今日過去吃飯,先生您看是直接過去還是……” 林晝眠道:“直接過去吧?!?/br> 吳阻四點點頭,然后看了白羅羅一眼,道:“你自己打車回去吧,我送先生去其他地方?!?/br> 白羅羅正欲說好,林晝眠卻道:“不用,他同我一起過去?!?/br> 吳阻四的表情瞬間凝固,他道:“先生……真的……” 林晝眠道:“自然是真的?!?/br> 林晝眠是看不見吳阻四表情的,但白羅羅卻能清楚的看見這大兄弟似乎眼淚都要下來了,最后吳阻四還是什么都沒說,委委屈屈的上了車。 白羅羅;“……”唉,他真的不想爭寵啊。 車緩緩駛出,林晝眠開口吩咐,說讓白羅羅到了本家不必太害怕,林家人脾氣雖然怪,但是不會做出什么特別出格的事,只要跟在他的身邊就好。 白羅羅只能點頭。 到了目的地后,林晝眠帶著白羅羅和吳阻四一起進了屋子。 風(fēng)水世家的宅子,果真是特別的講究,還未進去,便已經(jīng)感到了神清氣爽,之前在飛機上的疲憊之感一掃而光。 宅子門口的傭人恭敬的給林晝眠開了門,喚了聲三爺。 白羅羅一直知道林晝眠在林家的地位特殊,但他卻沒有想到會特殊到這個地步,他一進屋子,其他正在聊天的人都停下了,然后不約而同的開始向他靠近同他問好。 林家是個大家族,主脈旁支加起來好幾百個人。風(fēng)水家族最講究的就是人丁興旺,因為人越多,出現(xiàn)天賦高的好苗子的概率就越大。 “二叔,你來了。”一個看起來四十多歲的男子竟是對著林晝眠喚了聲二叔,林晝眠點頭回禮,道:“嗯?!?/br> “吳阻四已經(jīng)把事情給我們說了?!蹦悄凶託舛蕊L(fēng)雅,身上也附著著風(fēng)水師獨有的氣,應(yīng)該是林家的一位重要人物,他說,“姓秦的居然敢強留下你,我看他們簡直就是活膩了?!?/br> “不用去管他們,秋后的螞蚱而已?!绷謺兠叩恼f了句。秦家很長一段時間都會非常的倒霉,他們家里的人人品不堪,連帶著自家祖宗也不是什么好人,現(xiàn)在他們祖宗的怨氣被放了出來,他們一家人肯定要開始倒霉。 “那也不能忍啊?!蹦悄凶永^續(xù)道,“你要找的人找到了么?” 林晝眠略一沉吟,道:“我也不知道?!?/br> 男子一驚,道:“什么叫你也不知道。” “此事我們稍后說。”林晝眠道。 林蟄見林晝眠不愿多提,便將注意力放到了林晝眠身邊的人身上,他是認識吳阻四的,所以對著白羅羅道:“這位是?” 林晝眠道:“暫時跟在我身邊的人?!?/br> 林蟄道:“你又收了個外門弟子?” 林晝眠道:“不是弟子?!?/br> 林蟄奇了怪了,不是弟子,那能是什么,然而待他仔細看了白羅羅的面相,卻是面露驚訝之色,道:“這難不成……” 他正欲說什么,卻被林晝眠直接岔開了話題,林晝眠問了些近來家族里的情況。林蟄都讓他不要擔(dān)心,說林家好得很,讓他自己過好自己的小日子就成。還問他要不要廚師,說自己又給他找了幾個可以試試。 “不用廚師了?!绷謺兠呋卮鸬南喈?dāng)肯定,他道,“有廚師了?!?/br> “誰?難不成阻四的手藝變好了?”林蟄帶著惡意笑了起來。 吳阻四臉都黑了,大概是在想能別拿我尋開心了嗎。 任誰都能看得出,林晝眠在林家那是相當(dāng)?shù)氖軞g迎。林蟄說完話之后,他還沒休息,就有其他人開始陸陸續(xù)續(xù)的尋他聊天。有的是有些事情想問,但有的單純是想說兩句拉拉關(guān)系。 林晝眠的態(tài)度則保持著一貫的冷淡疏離,不想回答的問題拒絕的干脆利落。 白羅羅在林晝眠守了會兒,就被林晝眠趕到旁邊去吃東西了。 吳阻四啃著rou的樣子簡直像是在啃白羅羅的rou,搞的白羅羅心驚膽戰(zhàn)的。 “你們這次遇到了什么局?”吳阻四忽的問了句。 “雄狐桃花煞?!卑琢_羅說。 吳阻四罵了句cao。 白羅羅說:“你咋罵人呢?!?/br> 吳阻四說:“我他媽的還想打人呢?!?/br> 白羅羅難過的對系統(tǒng)說吳阻四對他越來越兇了,系統(tǒng)安慰白羅羅說,你別擔(dān)心,肯定是他嫉妒你的美才故意兇給你看的。 白羅羅說:“我美嗎?” 系統(tǒng)說:“你是我心中最美的畫~” 白羅羅:“……”還是讓系統(tǒng)少嗑點瓜子吧。 吳阻四說:“你是不知道,那雄狐桃花煞有多難看到?!?/br> 白羅羅說:“很難嗎?” 吳阻四說:“這不是廢話么,公狐貍精我就根本沒見過,哪里去看雄狐桃花煞?” 白羅羅吃了口菠蘿。 吳阻四道:“學(xué)了不少東西吧?” 白羅羅一開始還不覺得,經(jīng)過吳阻四這么一提醒,他才醒悟林晝眠在檢查秦汝佳的屋子時,一邊走一邊同他解釋。 白羅羅說:“哦——原來林先生真是個好人啊。” 吳阻四見白羅羅一臉恍然大悟,沒忍住又罵出了臟話。 頗受歡迎的林晝眠在經(jīng)過眾人熱情的洗禮之后,看樣子有點受不了了,于是轉(zhuǎn)身去了樓上的休息室。白羅羅繼續(xù)奮戰(zhàn)自己在自己的自助里。這里的自助可真好吃啊,全是昂貴的海鮮和rou類,連鮑魚都是雙頭鮑,吃的白羅羅幸福的眼淚都要下來了。 林晝眠走了,剩下引人注目的自然是林晝眠的弟子,雖然是外門弟子,但這在眾人眼里這個身份已經(jīng)足夠讓人眼紅。 白羅羅埋頭苦吃,眾人只好把注意力放到了吳阻四身上。 最后吳阻四也受不了了,說:“周致知,你別光顧著吃啊?!?/br> 白羅羅的嘴里還含著面條,說等我嗦完這一碗…… 吳阻四咬牙切齒:“等你嗦完這一碗我就被煩死了?!?/br> “那咋辦啊。”白羅羅去東北久了,語氣里有時候也莫名其妙的帶了點東北腔,他道:“不吃了嘛?” “吃吃吃。”吳阻四道,“先生要是發(fā)現(xiàn)你這模樣還不得氣死。” 白羅羅說:“我吃的可小聲了,先生聽不見的。” 吳阻四:“……”你可以的。 最后白羅羅還是堅定的嗦完了一盤子意大利面,才不情不愿的被吳阻四給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