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節(jié)
睡了個好覺,又得了林晝眠的承諾,王薇敏的精神狀態(tài)明顯恢復了不少。 林晝眠在等飛機的時候讓王薇敏把她家里的事情說一下,越詳細越好。王薇敏面上有些猶豫,她家里的那些破事兒說出來實在是丟臉,但林晝眠都這么要求了,她一咬牙還是將家中的那些事情一一講了出來。 不得不說,王薇敏確實沒什么心眼,因為如果林晝眠和白羅羅就才是騙子的話,那她的家底就被挖的差不多了。 王薇敏一邊說,林晝眠一邊聽,王薇敏一直說到了飛機起飛,才差不多講清楚了她家里復雜的情況。 白羅羅在旁邊聽的真是嘆為觀止,心想生活果然要比小說精彩,這些故事就算是放在小說里,恐怕都會有讀者批評作者不切實際。 林晝眠聽完之后,沒有對王薇敏的家庭做出任何評價,只問了一個問題:“你覺得誰最會害你?!?/br> 王薇敏聽完后,沉默幾秒,艱澀道:“我覺得……我爸爸……” 林晝眠點點頭,不再說話?;蛟S是王薇敏的故事太讓人震撼了,接下來大家都很沉默,直到到了王薇敏所在的城市。 靠近赤道的城市即便在深秋也十分炎熱。他們到的時候差不多是下午,天高氣爽,藍天白云仿佛,讓人的心靈也得到了洗滌。 白羅羅呼吸著帶著海風的空氣說:“我最大的夢想就是在海邊買一棟房子……” 這次林晝眠沒打擊白羅羅,吳阻四接話了,他來了句:“你賺的錢不都已經(jīng)購買好幾棟別墅了么。” 白羅羅差點被噎死,低著頭心想自己還是別吭聲了。 吳阻四卻像是很懂白羅羅似得,趁著王薇敏出去上廁所的功夫對著白羅羅道:“你就不要為了在王薇敏面前維持形象撒謊了,先生最討厭別人撒謊,你難道還不知道。” 白羅羅心想臥槽你真的誤會我了,結果扭頭一看,發(fā)現(xiàn)林晝眠的表情果然是冷淡不少,顯然之前白羅羅在他面前刷的好感度這會兒就因為這么幾句話全部歸零了。 白羅羅哭著對系統(tǒng)說:“系統(tǒng)我再也不要多嘴了!” 系統(tǒng)說:“我爺爺能活八十歲就是因為他不多嘴?!?/br> 白羅羅:“……”系統(tǒng)還有爺爺么。 因為王薇敏是偷偷出來的,所以也沒有人來接,四人下了飛機后便在機場打了個出租回家。 王薇敏家里雖然房子多,但是她一般都住在主宅,宅子里除了傭人也沒有其他人,所以就算要對房子動工,也不怕影響到其他人。 “我本來是和我爺爺奶奶住一起的?!蓖蹀泵粽f,“但是最近他們出國旅游去了,所以就剩下了我一個人,你們要怎么弄就和我說,我可以叫人來弄?!?/br> 白羅羅聽了她的話,忽的問了句:“你就不怕我們其實是騙子嗎?為什么這么相信我們?” 王薇敏微微一笑:“我小舅不會和騙子打交道的?!?/br> 白羅羅這才恍然,原來這姑娘還是有點心眼,她當時確實是看見林晝眠和她舅舅王玉潤在做生意,所以她才如此輕易的相信了白羅羅。 到了宅子,王薇敏直接將三人帶到了三樓。 到了三樓,林晝眠先去檢查了王薇敏的臥室。 白羅羅一進屋子就感覺了不對勁,他在屋子里看到了一些若隱若現(xiàn)的黑氣,這些黑氣非常的奇怪,和白羅羅曾經(jīng)見過的比起來顏色更加的淺淡,就好像被水稀釋掉了的墨汁一樣。 林晝眠先走了進去。 王薇敏覺得林晝眠最神奇的地方,就是林晝眠雖然看不見,但卻行動卻和常人無異。她起初有些懷疑林晝眠是不是能看見,但在觀察之后,卻發(fā)現(xiàn)林晝眠甚至連眼球的顫動都不曾有過。 王薇敏的屋子很大,右邊是廁所,往里面是書房,左邊還有一個堆滿了電子產(chǎn)品的書房。房間的最中央放著一張白色的大床,床上掛著淡藍色的床幔。 林晝眠走遍了每一間屋子,最后停在了客廳的大床面前。 “林大師,您看出什么了么?”王薇敏顫聲道。 林晝眠道:“你在外面住的時候,也做噩夢?” 王薇敏重重點頭,她道:“對,我在我堂妹家住,也做噩夢,后來她還幫我定了酒店,我在酒店里也是一樣的?!?/br> 林晝眠面上露出一點嘲色,道:“你覺得你堂妹對你如何?” 王薇敏一聽,愣了片刻后才明白林晝眠的意思,她有些不敢置信,道:“不可能的林大師,我和我堂妹從小就在一起玩,她有什么理由害我?” 林晝眠沒回應,伸手在床頭敲了敲,道:“這床也是你表妹幫你選的?” 王薇敏微張著嘴沒說話。 林晝眠說:“她是真喜歡你啊?!毕矚g兩個字,林晝眠咬了重音,顯然是在說反話。 “這床有什么問題么?”王薇敏面上出現(xiàn)些惶然之色,她道,“這床是我meimei送我的,據(jù)說是請專人打造……我睡了兩年了,之前也沒有出過什么問題啊。” 林晝眠道:“連奇怪的夢也沒做過?” 王薇敏道:“做是做過……只是……” 林晝眠忽的問了句:“你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王薇敏被問的莫名其妙,但是還是乖乖回答,說:“是交了一個……” 林晝眠點點頭,說:“我知道了?!?/br> 王薇敏依舊一頭霧水,白羅羅現(xiàn)在和她心情卻是差不多,反倒是吳阻四露出了然之色。 林晝眠沒事詳細解釋,手指輕輕的扣了扣王薇敏的床頭,道:“叫人來拆了。” 王薇敏重重點頭。 雖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接近凌晨,但王薇敏卻實在是等不到第二天了,她打了幾個電話,叫來了一波人,乒鈴乓啷的把床頭柜給拆開了。 這床頭柜一開,王薇敏湊過去瞧了眼,整個人都像是被淋了一盆冷水,只見她的床頭柜里,竟是裝著無數(shù)片碎掉的鏡子。 王薇敏臉色難看極了,她道:“這鏡子……這鏡子是……什么意思?” 林晝眠淡淡解釋,他道:“人身上有三火,兩肩和頭頂各有一火,有其一熄滅就會對人有所影響。鏡子雖是陰陽難辨之物,但如果碎了,就會變?yōu)闃O陰,這東西放在床頭,會壓小了頭頂上的陽焰。” 王薇敏聽后勉強笑道:“但是,只是這樣的話……” 林晝眠道:“如果只是這樣,大概你也不過會多些小病小災,但是這卻僅僅是冰山一角?!?/br> 王薇敏呆住了。 林晝眠道:“之前周致知就叫你去查,身邊是不是出現(xiàn)了二心之人,你查到了么?” 王薇敏趕緊點頭,她道:“我查到了呀,是一個仆人,她收了別人的錢……” 林晝眠道:“真的是她么?” 王薇敏想肯定的回答是,可是話到了嘴邊,又無法說出口——她不想自欺欺人。 林晝眠說:“風水格局里有一個術法,叫做鏡魘?!?/br> 王薇敏已經(jīng)有些魂不守舍了,但還是勉強自己專心繼續(xù)聽,白羅羅甚至看到了她眼睛里包裹著的淚水。 林晝眠道:“鏡魘之術,是指在屋子里風水要地,全部布上碎掉的水銀鏡子,床頭就是其一?!?/br> 王薇敏嘴唇哆嗦著,慢慢的軟倒在了地上。 林晝眠面無表情繼續(xù)道:“風口,頂梁,屋檐,柴捆,床頭,五處缺一不可,唯有熟識之人可行此術。” 白羅羅其他的都聽明白了,有一個有點不明道:“柴捆?” 林晝眠點頭,道:“對,柴捆,古時有柴,現(xiàn)在沒有,藏在廚房里就可以?!?/br> 白羅羅說:“原來如此。” 林晝眠繼續(xù)解釋,他道:“鏡魘之術,會讓處于這個風水格局里的人陰氣入體產(chǎn)生幻覺,看到鏡子里面的自己。這種幻覺會越來越嚴重,最后處于風水格局里的人要么性情大變像是被鏡中之物替代,要么就是直接瘋傻死亡?!?/br> 王薇敏道:“這風水格局,是多久布下的?” 林晝眠說:“你的父母,有沒有送過你什么貼身之物?” 王薇敏神色恍惚,想了半天才想起來自己爸媽送了自己一個開過光的玉制佛像,她遲鈍的點點頭,正欲把這佛從自己胸口掏出來,手抓了空后才想起來這個佛像已經(jīng)丟了,她說:“我丟的時候……她好像也在我身邊?!?/br> 霧里看花,怎么可能看得清楚,當初沒有想到的細節(jié)全部串聯(lián)起來,成了王薇敏不愿意相信的真相。 林晝眠沒去管王薇敏,他走到了窗邊,停頓片刻后,伸手取下了窗戶口上掛著的風鈴。白羅羅一直跟在林晝眠的身邊,林晝眠取下風鈴之后順手遞給了白羅羅。 白羅羅接過風鈴看了看,道:“里面有鏡子?” 林晝眠點頭。 白羅羅轉身尋了個之前用來拆床頭的榔頭,把掛著鈴鐺的木盒子敲碎了,果不其然,碎掉的盒子里掉出了幾片碎鏡子。 “父母所贈之物,有護身效果?!绷謺兠呃^續(xù)說,“再加上你心思純良,平日間沒有為非作歹,還行了不少善事,所以身上有正氣護體,沒有受到鏡魘之術太大的影響。這種魘術要是放在私心有愧的人身上,恐怕早就瘋了?!?/br> 王薇敏已經(jīng)不想說話了,她坐在椅子上,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而你最近幾月受影響,只是因為你身體有變。”林晝眠肯定說,“你懷孕了?!?/br> 王薇敏聞言呆滯片刻,露出不可思議之色,她道:“我懷孕了?這怎么可能……” 林晝眠說:“你若是不信可以去醫(yī)院做個詳細檢查?!?/br> 王薇敏道:“可是,可是……”她可是了半晌,都想要說話反駁林晝眠,但話都沒出口,其實她自己心里也對這事情有了些感覺,只是還隱隱約約,不太能確定。 林晝眠說:“懷孕的時候,人體會變得非常虛弱,容易被邪祟入體。不過根據(jù)我的猜想,就算你沒有懷孕,你那個堂妹也打算對你使用其他手段?!?/br> 王薇敏說:“……什么?” 林晝眠手里捏著塊鏡子,手指細細摩挲著,他說:“騙子已經(jīng)出現(xiàn),剩下的事,不就該是靈異風水的局了么?!?/br> 原來如此,王薇敏似有所悟,她說:“那我肚子里的孩子,會受影響么?” “自然是會的?!绷謺兠哒f,“鏡魘陰氣太重,你孩子生下來之后體質會比其他孩子弱一些,不過這影響不大,好好調養(yǎng)就可以恢復?!?/br> 王薇敏總算松了口氣。 “如果可以,能否叫你堂妹過來同我們聊聊?”處理完了王薇敏的事,林晝眠就要處理其他的事了,他說,“我有些事情,想問她。” 王薇敏沒有猶豫,撥打了她堂妹的電話,當然她很聰明的沒有提起林晝眠和她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這些事東西,只是說自己一個人在家害怕,問她能不能來陪陪自己。 這個堂妹在王薇敏面前向來善解人意,之前還陪著王薇敏去尋過小舅王玉潤,也難怪當初騙子會知道他們尋人的目標,現(xiàn)在看來,只有他們兩人知道的消息,就是王怡遙泄露了出去。 王怡遙很快就趕了過來,她還是那副文靜淑雅的模樣,臉上帶著淡淡的疲倦,像是強打起精神過來陪王薇敏。 這若是在平時,王薇敏看見王怡遙這模樣又該心疼內疚了,只可惜今日她坐在沙發(fā)上,臉上一分表情都沒有,就這么冷漠的看著王怡遙。 王怡遙一進屋子就發(fā)現(xiàn)事情不對,她看見了坐在沙發(fā)上的王薇敏,和王薇敏身邊的三人。其中兩人她都認識,一個是破壞她計劃的,另一個似乎來頭不淺。 “來了?”王薇敏冷冷道。 王怡遙強笑了一笑,道:“jiejie,你不是說害怕么?屋子里怎么這么多人?” 王薇敏道:“人多又如何?誰知道皮囊之下是不是什么惡毒的畜生?!?/br> 王怡遙不笑了。 王薇敏并不想和王怡遙多說什么,她自認自己和這個表妹從長到大,比父母還親,可現(xiàn)在現(xiàn)實狠狠的打了個她一耳光,打的她臉蛋生疼,現(xiàn)在都沒能緩過來。 恨到極致就是淡漠,王薇敏只怪自己識人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