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節(jié)
林蟄起初以為白羅羅會哭著求自己放過他,卻沒有想到除了第一天見面時,白羅羅的態(tài)度有些抗拒,之后很快便變成了無所謂的模樣。甚至于在取血的時候都十分的配合。 林蟄只當(dāng)他是故意裝出無害的模樣想騙取自己的信任。 白羅羅被關(guān)了差不多一個多月,期間一共被取了三次血,起初兩次還好,到了第三次他差點暈過去。 林蟄并沒有因為白羅羅的虛弱心軟,林晝眠的藥方子是早就定好的,中途根本不能斷。而期間周致知的身體里不能注入其他的血液,這也就意味著大量失血的周致知根本不可能活下來。 白羅羅本來以為自己會就這么被關(guān)到死。但是他和林蟄都沒想到事情突然起了變故——林晝眠竟是開始懷疑林蟄送給他的藥了。 白羅羅知道林晝眠開始懷疑這件事,還是因為林蟄的氣急敗壞,他直接到白羅羅住的地方掀了桌子椅子,又大罵了一通臟話,最后氣紅了眼睛揪著白羅羅的領(lǐng)著說白羅羅到底有什么魅力,讓林晝眠這樣想著念著。 白羅羅神色懨懨,他道:“先生懷疑了?” “他那么聰明的人,怎么可能猜不出來?!绷窒U咬牙道,“不過你也別高興的太早,就算他不肯,我也會想出別的法子讓他接受。 白羅羅臉色慘白,因為失血,他身上的力氣也虛弱了許多,說話也是有氣無力的,他緩緩道:“我有個法子?!?/br> 林蟄冷眼看著白羅羅,道:“哦?” “我愿意用自己的先生的血為他治病?!卑琢_羅道,“也愿意讓先生放下懷疑之心,安安心心的吃藥?!?/br> 林蟄沒想到白羅羅會說出這么一番話來,他狐疑的看著白羅羅,顯然并不太相信他的誠意。 白羅羅道:“你這么關(guān)著我也不是辦法?!彼m然聲音微弱,但是說話還是非常有條理,顯然是經(jīng)過了深思熟慮,他說,“如果先生懷疑了,他絕對不會再吃你給的藥,那我的血豈不是浪費了?況且你說先生已經(jīng)壽元不多,你又哪有時間再去找我這么一個人?” 白羅羅的分析擊中了林蟄心中最擔(dān)心的問題,沒錯,林蟄最怕的事情就是林晝眠因為懷疑吃藥。 然而林蟄并沒有給白羅羅回答,顯然正在估量這件事。 白羅羅繼續(xù)道:“你現(xiàn)在還猶豫,若是等先生確認(rèn)了這件事,那我們更不可能讓他吃藥了?!彼溃拔以缭撍懒?,活到現(xiàn)在,依靠的不過是先生的憐憫而已。”他的語氣和神態(tài)都非常真誠,不似撒謊。 林蟄瞇著眼睛看了他片刻,道:“你說的很好,只可惜你之前是個騙子。” 白羅羅面露無奈。 林蟄什么也沒有說,轉(zhuǎn)身走了。 白羅羅本來以為他和林蟄就這么談崩了,卻沒想到不過才第二天,林蟄就再次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他道:“周致知,我答應(yīng)你之前的提議。”他說著,將手里的資料摔在了白羅羅的面前。 白羅羅撿起來一看,才發(fā)現(xiàn)是周致知家人的近況,林蟄這兩天應(yīng)該是去調(diào)查了周致知所有的親屬,整理了他們的資料,想以此來威脅周致知。萬幸的是此時的周致知已經(jīng)被白羅羅穿了,不然依著周致知原身薄情寡義的性子,丟下親人跑路恐怕也是正常的事。 “你要是敢跑,我就拿他們開刀?!绷窒U森森道。 白羅羅看著手里的資料,慢慢點頭,道:“好?!?/br> 于是林蟄和白羅羅之間的協(xié)議就這么定下,林蟄還答應(yīng)在白羅羅死后給他家中一大筆錢作為補償。白羅羅應(yīng)下了,他拿了這筆錢,反而會讓林蟄安心一點。 在白羅羅和林蟄的協(xié)議達(dá)成后,林蟄連夜定下專機將白羅羅運向了遙遠(yuǎn)的h城,白羅羅在飛機上還有點好奇,道:“為什么是h城?” 林蟄咬牙切齒道:“二叔查到你在那兒。” 白羅羅道:“哦……” 林蟄道:“他也定了機票,估計明后天就能到,你注意點,別漏了陷?!?/br> 白羅羅點點頭,疲憊的閉上眼睛。 林蟄看著他,表情有點復(fù)雜,他似乎想說什么,但是到最后還是什么都沒有說。 最后到達(dá)目的地,林蟄目送白羅羅進(jìn)了屋子,最后自然還叮囑了白羅羅一番,讓他不要耍小花樣。 白羅羅道:“你放心吧?!闭f完就轉(zhuǎn)身走了進(jìn)屋。 一聲輕響,黑暗再次歸于寂靜。 白羅羅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床鋪有些潮濕,他的睡眠質(zhì)量不算太好,中途斷斷續(xù)續(xù)的做了些很是奇怪的夢。就在這樣的半夢半醒之間,白羅羅迎來了清晨,他敏銳的聽到了屋子里有輕微的響動聲,便微微的睜開了眼。 白羅羅看到了林晝眠。 陽光從窗戶里射入,正好照在了林晝眠的臉上。他還是一副淡淡的表情,陽光在他臉上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連帶著長長的睫毛也好像被染成了溫暖的色調(diào)。他淡色的唇抿著,整個人和白羅羅第一次看到他時的那樣美好。白羅羅看著他的臉,在心中暗暗的想為什么上天會舍得這么美好的人離開呢。 “先生?!卑琢_羅睡意朦朧的聲音響了起來。 林晝眠道:“醒了?” “你怎么在這兒。”白羅羅揉著眼睛從床上爬起來,他道,“出什么事了么?” “沒事。”林晝眠的表情明顯松了一下,像是確定了什么事,他道,“我只是有些擔(dān)心。” 白羅羅道:“擔(dān)心什么……你怎么進(jìn)來的?” 林晝眠道:“撬門?!?/br> 白羅羅:“……非法入室判三年?!?/br> 林晝眠少有的露出無奈之色,他道:“你當(dāng)騙子之前是不是還熟讀刑法了?” 白羅羅:“(⊙v⊙)?!?/br> 林晝眠道:“起來,都這么晚了還在睡?!?/br> 白羅羅說:“好吧?!彼詾檫€早,結(jié)果一看手機都已經(jīng)上午十一點了,想來林晝眠應(yīng)該是在外面等好久,都不見他去開門,所以才撬門而入。 林晝眠道:“怎么跑到h市來了?” 白羅羅開始說他之前和林蟄對好的臺詞,他說聽說h市的花苗不錯,想進(jìn)點貨做苗圃生意。 林晝眠道:“哦,你還會種花?” 白羅羅其實是不會的,周致知應(yīng)該也不會,但是周致知家里是做這個的,所以很好找借口。 況且白羅羅身邊還有個開外掛的系統(tǒng)在,所以也不怕林晝眠的盤問。 林晝眠點點頭道:“不錯?!彬_子能走上正途,自然不錯。 白羅羅本來還想繼續(xù)問林晝眠出了什么事,卻聽到林晝眠說讓白羅羅去下面,他和吳推三都還沒吃早飯。 白羅羅唉了聲,去廚房了。 還好林蟄在廚房里備了不少新鮮的菜,白羅羅隨便洗了一點,然后開始煮面。 吳推三也從屋子外面進(jìn)來,走到廚房里看到白羅羅開口訝異道:“你臉色怎么難么差?” 白羅羅趕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吳推三不可思議的睜大眼睛,壓低聲音道:“你該不會是——” 白羅羅道:“別瞎猜了,我真的沒事,就是沒睡好?!?/br> 吳推三卻是不信,如果這樣,白羅羅為什么不準(zhǔn)他問。 白羅羅道:“真沒事?!彼椭^把煮軟的面撈起來,在里面滴了香油加了各種作料,又蓋了兩個煎蛋上去。 吳推三知道白羅羅的面煮的好吃,雖然他現(xiàn)在還有很多問題想要問,可還是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 白羅羅瞧見他的模樣,道:“先吃飯吧,吃了之后再說?!?/br> 吳推三沒出息的說:“行!” 三碗面端出去,三個人開始慢慢的吃,白羅羅飯量和這兩人比起來向來都很小,一碗面下肚就差不多飽了。林晝眠臉上表情不多看不出什么端倪,吳推三倒是一臉不滿足的樣子,腆著臉看著白羅羅說屋里還有沒有吃的。 白羅羅道:“沒了,感情你來我這里就是為了吃面的?” 吳推三干笑兩聲摸摸鼻子不吭聲了。 林晝眠卻是忽的道:“周致知,你還是回來吧。” 白羅羅聞言一驚,他道:“先生?” 林晝眠閉著眼睛,繼續(xù)道:“我這邊出了些事,你一個人在外面恐怕不是非常安全。” “我一個大男人,有什么不安全的。”白羅羅故意無所謂的說,“先生,你是不是擔(dān)心我又在外面做壞事?別擔(dān)心……我已經(jīng)洗心革面知道自己錯了……” 按理說林晝眠聽到白羅羅洗心革面應(yīng)該是件高興的事,可是他卻一絲愉悅之色都沒有露出,道:“是么?!?/br> 白羅羅笑道:“對啊。” 林晝眠沉吟片刻,就在白羅羅都以為他要放棄的時候,卻見他淡淡道:“我不是在詢問你的意見,而是在通知你?!?/br> 白羅羅啞然。 林晝眠說:“機票已經(jīng)訂好了,你今天同我回去。” 林晝眠的直覺果然很可怕,雖然他沒有任何證據(jù),也找到了安然無恙的白羅羅,可就是篤定自己的藥和白羅羅有什么關(guān)系。 白羅羅道:“為什么——” 林晝眠道:“沒有為什么,要么我直接報警,你不是熟讀刑法么,看看你能判個幾年?” 白羅羅:“……”按照周致知的尿性,運氣好能判個死緩,運氣不好估計只能拖出去埋了。 林晝眠道:“回不回?” 白羅羅無法,只能答應(yīng)了林晝眠的要求。 吳推三聳著肩全程無辜的表情,似乎當(dāng)初按照先生的吩咐送走白羅羅的那個人不是他一樣。白羅羅瞪他一眼,他還給白羅羅做口型說自己幫不上忙。 第二天,白羅羅再次回到了自己告別一個月的林晝眠的住宅。 林晝眠住處的陣法已經(jīng)被修補好了,里面的陰氣又被聚集在他一人住的地方,其他地方則瑞氣環(huán)繞,一進(jìn)去就讓人感到神清氣爽。 白羅羅精神不好,到家就上樓睡覺去了。 林晝眠聽到了白羅羅上樓的聲音,在確定白羅羅已經(jīng)不在他身邊后,他才淡淡的對著坐在他旁邊的吳推三開口,他道:“推三,周致知臉色如何?” 吳推三正在低頭削平果,聽到林晝眠的話手一抖差點割到自己的手指,他舔了舔嘴唇,硬著頭皮道:“沒事啊,還胖了,估計是這幾個月吃好喝好……唉,真想念他之前做的烤雞。” 林晝眠道:“胖了?” 吳推三道:“真胖了?!?/br> 林晝眠這才點點頭。 吳推三卻是低了腦袋,不敢再看林晝眠的眼睛,其實在這幾天林蟄找他們?nèi)齻€都談過,讓他們把嘴巴上把上門,別說不該說的,做不該做的。起初吳推三還不知道這話什么意思,直到今天他看到了周致知那慘白如紙的臉,才隱約明白了林蟄到底是什么意思。 林晝眠問完之后似乎放了心,起身走了。 吳推三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后,轉(zhuǎn)身噔噔噔的上了二樓。 他咚咚的敲著白羅羅的門,道:“出來出來出來,周致知,你他媽的趕緊給我出來?!?/br> 白羅羅穿著睡衣開了門,道:“咋了?” 吳推三說:“臥槽,你和先生到底是怎么回事?還有那個林蟄……” 白羅羅說:“沒事。” 吳推三道:“你確定不告訴我?不告訴我我怎么幫你打掩護(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