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節(jié)
白羅羅是第一次滑雪,完全沒有經(jīng)驗,連雪鞋都是李如淵手把手幫他穿上的。李如淵半跪在地上給他穿鞋的時候,旁邊有幾個小姑娘對著兩人投來了奇怪的目光。是李如淵并不在意這個,認認真真的幫白羅羅把鞋穿好,還讓他走了幾步看效果。 白羅羅說:“李醫(yī)生,你經(jīng)常來這里滑雪?” 李如淵正在戴護目鏡,聽到白羅羅這話瞅了他一眼,道:“還好吧,偶爾來,怎么了?” 白羅羅道:“沒事兒……”心里卻想著他在這兒玩一天要賣多少根糖葫蘆啊。這邊的雪場平時八十一個小時,節(jié)假日則是一百二,加上門票押金等等費用,反正是白羅羅這種在生存線上掙扎的窮苦勞動人民玩不起的。 李如淵很善解人意的主動買票,白羅羅沒和他爭,因為他的確沒這個能力。 穿好裝備之后,李如淵就帶著白羅羅去了初級的練習賽道,然后開始一點點的教他。 白羅羅學習的速度倒是挺快,期間摔了幾個大馬趴,其中有幾次差點摔的比較狠的,李如淵在他摔倒之前就摟著他的腰把他整個人都拎了起來——像是提一袋米似得。 白羅羅臉上浮起了不少熱氣,好在帶著護目鏡看不大出來,他好歹也是個成年男性,雖然只有一米六幾……但也是一百多斤的rou啊。哪知道李如淵這個當醫(yī)生看起來文質彬彬的人,力氣那么大。 兩人在雪場玩了一天,白羅羅這柔弱的身體素質居然沒覺得冷,只是快到下午的時候體力有點不支,喘氣喘的有些厲害。 李如淵看到白羅羅這模樣,十分善解人意的提議去休息一會兒然后吃晚飯。 白羅羅點點頭說好。 今天天氣不錯,陽光大好,雖然氣溫依舊很低,但比起前幾天那種寒風怒號雪花紛飛的天氣已經(jīng)很舒服了。 白羅羅把學具換下來之后跟著李如淵去吃飯。 雪場旁邊有不少餐廳,李如淵問白羅羅想吃什么,白羅羅都說隨便,最后李如淵決定說一起去吃燉雞。 白羅羅在心中暗暗的感嘆,心想李如淵還真是喜歡吃雞。 “這里的雞rou還不錯。”李如淵漫不經(jīng)心的看著菜單,對上面的菜色并沒有白羅羅想象中的感興趣。 李如淵一邊看菜單,一邊問白羅羅的意見。白羅羅說自己都可以,他的確沒有挑食的習慣,只要做的好吃什么都能接受。 李如淵點好菜,最后說了句:“要說雞rou還是你做的好吃。” 白羅羅有點不好意思的低著頭看桌子,沒回話。 屋子里的暖氣開的很足,李如淵問白羅羅的腿還疼不疼。 白羅羅說:“不疼了,都沒什么感覺了?!?/br> 李如淵道:“是么,我還是幫你看看吧。”他說著,起身走到了白羅羅的身邊。 白羅羅還來不及拒絕,就見他彎腰半蹲,然后擼了白羅羅的褲腿。 因為營養(yǎng)不良,白羅羅的腿很細,甚至比一些比女孩子的腿還要細一些,李如淵手一握就能把他的腳踝整個圈住。 李如淵看著白羅羅的膝蓋,道:“青了?!?/br> 白羅羅也瞅了眼,發(fā)現(xiàn)的確是青了一些,不過雖然看起來有些嚴重,其實痛感并不明顯,顯然并不是什么嚴重的外傷。 白羅羅道:“看吧,我都說沒事啦,李醫(yī)生……”他正說著,卻感到李如淵的手指在他的腳踝處按了按,隨后道,“這是紋身?” 白羅羅聞言這才想起自己的腳踝上有個黑子的圈圈,他含糊的嗯了一聲,想要敷衍過去。 李如淵抬頭看著白羅羅笑了,道:“沒看出來你居然也會做紋身?!?/br> 白羅羅道:“難不成李醫(yī)生也做了紋身?” 李如淵并不答,只是笑了笑,便將白羅羅的褲腿放了下來。 吃完飯之后,兩人在雪場附近的庭院里走了走。冬日大雪,庭院種的梅花卻亭亭玉立,落下來的大紅花瓣在白色的積雪中有種凌冽的美。 李如淵問白羅羅有沒有喝過雪酒。 白羅羅說:“沒有呢,平時不怎么喝酒?!本退愫?,也喝不到那么風雅的酒類。 李如淵道:“我朋友那里有幾壇自釀的,有時間帶你去玩?!彼f話言語之際,似乎已經(jīng)將白羅羅當做他的至交好友了。 白羅羅卻有些不習慣,他總覺得李如淵對他有點太好,好的有點過頭。 李如淵卻并不在意白羅羅的看法,他在地上撿起一片梅花的花瓣,放在手心里道:“現(xiàn)在城市污染越來越嚴重,雪酒的質量也越來越不好,不過那幾壇雪酒都是前幾年就泡上的,今年開封應該味道剛剛好?!彼f到這兒,燦然一笑,那笑容真是如同春風般和煦,讓白羅羅都仿佛嗅到了春日到來的味道。 這樣一個人,真的會是兇手么?白羅羅實在是有些不敢相信,而且如果他是兇手,自己應該早就死在了那個夜晚,又哪里來的命陪他到這里來。 這些問題白羅羅暫時是找不到答案了,李如淵看著白羅羅笑道:“在想什么呢?” 白羅羅說:“沒什么呀?!?/br> 李如淵道:“哦……那一起去泡溫泉?” 白羅羅想了想,同意了。 兩人進了溫泉館,脫光衣服之后進了小池。 脫光衣服,白羅羅見到了李如淵漂亮的身材。他一點也不像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醫(yī)生,無論是臂膀腰肢亦或者其他部位,都附著著肌理流暢的肌rou,他的骨架十分標志,就像個衣架子。穿起醫(yī)生的制服后,任誰都想象不到那件白色的褂子底下是這樣一具漂亮的身體。 和李如淵比起來,白羅羅就完全不夠看了。他瘦的不行,手腳纖細,身上簡直就像只搭著一層皮,連屁股上也沒有多少rou,再加上那一米六八的身高。走在李如淵身邊的跟個孩子似得。 萬幸的是李如淵是走在白羅羅的前面,不然白羅羅估計真會覺得不好意思。 水池邊上水霧繚繞,李如淵緩步走下臺子。 白羅羅卻忽然注意到了一個細節(jié),李如淵腰窩處,似乎露出了一小片黑色的圖案,白羅羅本來想仔細看看,李如淵卻已經(jīng)坐在了水里。 白羅羅想起了他們下午的對話,心中懷疑李如淵腰處也有一個紋身。 但李如淵不愿回答這個問題,白羅羅也不好追問,只是默默的繼續(xù)泡溫泉。 李如淵閉著眼睛,忽的道了句:“你脖子上的痕跡是怎么回事?” 白羅羅聽到李如淵這句話,才猛然驚覺自己脖子上還有被掐出來的印子。之前吃了李如淵給他的藥傷口都不太疼了,所以他居然有點忘記了這件事。被李如淵提醒,才會想起來。 白羅羅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頸項,道:“恩……不小心弄的。” 李如淵道:“不小心,怎么不小心才能弄成這樣?”那個痕跡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勒出來的,更何況李如淵這種本來就是醫(yī)生的人。 白羅羅說:“沒什么大事,就是我和人起了點矛盾,現(xiàn)在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他其實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畢竟在他身上發(fā)生的事情太過匪夷所思,就算他知道李如淵的身份,也沒辦法坦然的將事實說出來。 李如淵淡淡道:“這種傷痕已經(jīng)可以報警了?!?/br> 白羅羅含糊的唔了聲。 “如果以后遇到這種事,不要自己憋著?!崩钊鐪Y的聲音還是那么溫柔,他道,“就算不能找警察,也可以告訴我,我或許能幫上忙呢。” 白羅羅點點頭,道:“謝謝李醫(yī)生?!?/br> 這個話題于是便點到為止,李如淵知道白羅羅不想多說,也善解人意的沒有繼續(xù)追問。而是選擇再次閉上眼睛,繼續(xù)休憩。 白羅羅泡著泡著就有點困,他本來告訴自己一定不要睡著,但是白天滑雪實在是有些累了,頭一點一點的就開始打瞌睡。白羅羅眼皮越來越重,最后整個人直接坐在溫泉池里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白羅羅已經(jīng)躺在柔軟的床上了,李如淵坐在旁邊,似乎正在和什么人打電話。 白羅羅立馬從床上坐起來,重重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含糊的嘟囔了句自己怎么睡著了。 李如淵回頭看了白羅羅一眼。 白羅羅本來就生的臉嫩,因為營養(yǎng)不良看起來更是年少,他身體瘦弱,但皮膚卻是很白,鎖骨和肩膀上的骨頭都特別凸出,此時一臉茫然的看著他,莫名的有種楚楚可憐之感。剛才泡完的溫泉后的熱度給他臉上和身上都添上了一分淡淡的粉色,再配上那濕漉漉的頭發(fā),簡直就像一只可憐兮兮的小白兔子。 李如淵沒忍住,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腦袋。 被摸的莫名其妙的白羅羅:“……” 好在李如淵過完手癮之后便將手收了回來,說:“你剛才泡溫泉泡暈了?!?/br> 白羅羅道:“啊——那是李醫(yī)生送我回來的?真是不好意思……” 李如淵道:“沒事,你還沒幾袋米重?!?/br> 白羅羅作為一個成年男性,感覺自己受到了極大的侮辱。 李如淵道:“睡吧?!?/br> 白羅羅道:“那李醫(yī)生……” 李如淵道:“你要是不介意,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睆睦钤洪L到李醫(yī)生再到李如淵,他好似循序漸進的獵人,一步步瓦解了獵物的戒心。 但是白羅羅是什么人,他是不會被金錢腐蝕的社會主義的公務員,會因為李如淵那么一點小恩小惠就失去自我去叫李醫(yī)生為李如淵嗎,白羅羅一臉嚴肅的說:“(⊙v⊙)好啊如淵?!苯欣钊鐪Y什么的多少生份啊。 李如淵被白羅羅的表情逗的哈哈大笑起來。 然后李如淵走了,他的房間就在白羅羅隔壁,白羅羅看著他離開后,然后把自己的頭埋到了枕頭上,他道:“系統(tǒng)啊,我覺得李醫(yī)生是個好人啊?!?/br> 系統(tǒng)說:“人家請你玩一天就是個好人了?” 白羅羅說:“可是你還是沒辦法回答我最開始的問題,如果李如淵是異族,那么為什么他不弄死我?” 系統(tǒng)顯然也回答不了這個問題,最后不情愿的,弱氣的說了句:“我就是覺得他不是什么好人?!?/br> 白羅羅說:“乖,嗑會兒瓜子冷靜一下?!?/br> 系統(tǒng):“……”哼唧。 白天滑雪滑了那么久,晚上又泡了溫泉解乏,身體也有些累了,他躺在床上慢慢閉上眼,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白羅羅一覺睡到了第二天。 第二天中午,李如淵開車把白羅羅送回了醫(yī)院門口。 白羅羅下了車,和李如淵告別之后回家去了。他到家后把碳火升起來,又去附近的超市買了一些蔬菜和rou。 明天的菜單白羅羅在車上已經(jīng)想好,他準備報答李如淵的款待給他做頓大餐。 紅燒牛rou,香煎小黃魚,炒土豆絲還有排骨番茄湯。每一樣菜都時李如淵菜單上的常客,也多虧了之前徐入川跟蹤跟的那么認真…… 白羅羅哼著歌做好菜,又將熱菜放進了飯盒里。他晚上躺在床上的時候,有點苦惱的說:“我是不是忘記什么事了?” 系統(tǒng)說:“你水龍頭和氣閘都關了啊?!?/br> 白羅羅說:“門鎖了么?炭盆熄了么?” 系統(tǒng)說:“都弄好了?!?/br> 白羅羅說:“(⊙v⊙)那我睡啦?!?/br> 系統(tǒng)說:“晚安。” 于是該記起來的事情沒記起來,零零碎碎的事情倒是回憶起來不少,白羅羅還從自己睡褲里挖出來之前忘記的五塊錢,用這五塊錢在第二天的早晨買了個熱乎乎的煎餅。 早上吃了煎餅,中午和李如淵分享了午餐。 李如淵又夸贊了一下白羅羅的廚藝說這牛rou味道很正。 白羅羅說:“恩,特意買的新鮮牛rou,你還有什么喜歡吃的菜可以說,我給你多換換菜單?!?/br> 李如淵微笑道:“我都挺喜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