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節(jié)
下午的時候,白羅羅第一次看到了這個門派里的掌門。 按照之前南竹君和白回交談的內(nèi)容,他本以為這個門派的掌門是個白須白發(fā)的老者,腦袋應(yīng)該還有點禿,哪知道眼前卻是一個風(fēng)姿卓越的年輕人,走到了掌門的席位上。 不過雖然他的面容年輕,但氣質(zhì)卻十分的沉穩(wěn),身側(cè)掛著佩劍,渾身都在散發(fā)著讓人畏懼的氣息。 白羅羅悄咪咪的看了眼,又悄咪咪的湊到了白回的耳邊,嘟嘟囔囔。 白回聽著白羅羅說的話,眼里浮出濃郁的笑意,他捏了捏白羅羅的鼻子,道:“你??!” 白羅羅傻樂,他剛剛問白回,掌門腦袋頂上到底戴的是不是假發(fā)。 白回端起杯子,喝了口酒,道:“是,他原本的頭發(fā)被特殊的靈火燒掉了,這輩子應(yīng)該都再也長不出來?!?/br> 白羅羅說:“啊,好慘……”他想起了他是個禿蘿卜的日子,那段時間他天天擔(dān)心仙人會不會嫌棄自己,連鏡子都不想看,后來努力修煉,才總算是又長出了茂盛的蘿卜纓子。 也不知是不是掌門對頭發(fā)兩字十分敏感,在白回說出口的時候,他動作很是明顯的朝著這邊望了一眼。 白回只當(dāng)做沒看見自家掌門頗為幽怨的目光,繼續(xù)和他家蘿卜吃rou喝酒。 南竹君在旁邊低低笑著,說:“白長老,整個門派里,恐怕也就你敢這么說掌門了……”沒了的頭發(fā)可是掌門的痛,誰都不敢當(dāng)著掌門說出來。 “這有什么。”白回懶懶道,“我可是看著他長大的,別說頭發(fā)了,就算其他部位沒有毛的時候,我也是見過的?!?/br> 南竹君忍著笑。 白羅羅則滿目懵懂,道:“其他地方?” 白回冷靜的解釋:“腿上?!?/br> 白羅羅掀起自己的褲腳,看了看自己光滑的小粗腿,道:“原來這里也會長毛啊……”他又仔細想了想,發(fā)現(xiàn)自己是蘿卜的時候腿上的確有些根須,這才恍然大悟。 總之那日的春宴,因為白回的一句頭發(fā),掌門目光就沒有從他身上移開過,南竹君受不了掌門灼灼目光先行告辭。白回倒是十分淡定的待到了晚上,才帶著遲鈍的白羅羅從那里離開。 春宴之后,冬季進入了末尾,春日將近。 白羅羅的身高總算是有了起色,勉勉強強的長了一厘米。雖然白回懷疑這一厘米是因為白羅羅換了個發(fā)型,但他怕他說出來他家蘿卜又要哭唧唧的和他鬧,于是便什么都沒說。 發(fā)現(xiàn)自己長高了的白羅羅很是高興,激動的那天晚上都沒睡著。 氣溫回暖,冰雪消融,原本被埋在雪里的植物也開始抽枝發(fā)芽。 某天白回正在屋子里研究法決,卻見白羅羅夯吃夯吃的跑進了屋子,然后站在他面前扭扭捏捏。 白回停了筆,抬手摸了摸他的腦袋,道:“怎么了,羅羅?!?/br> “我、我有東西想要送給你?!卑琢_羅扭扭捏捏,臉紅了大半。 白回道:“什么東西?” 白羅羅小心翼翼的從兜里把他要送給白回的東西掏了出來,然后踮起腳尖遞給了白回。 白回盯緊一看,卻發(fā)現(xiàn)那居然是一束可愛的小白花。他起初并沒有意識到這是什么,還以為是白羅羅從哪里采來的,所以笑著伸手便接了過來,還同白羅羅道了謝。 白羅羅看著白回把小白花握在手里,整張臉突然就更紅了,他道:“仙、仙人?!?/br> 白回道:“嗯?” “我、我可喜歡你了?!惫钠鹱畲蟮挠職庹f出了這么一句話,白羅羅轉(zhuǎn)身就跑,邁著小粗腿飛快的跑出了屋子。 白回愣了片刻,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小白花,面上瞬間露出不可思議之色。若是他沒有看錯,他手里的這一束花,便是蘿卜花兒。 授粉是蘿卜繁殖的方式,那這小白花兒,豈不是就是他家小蘿卜的生殖器? 白回看著小白花兒,忽的就明白了剛才白羅羅為什么那般的不好意思。他實在是有些想笑,便不再忍了,握著這一束花兒哈哈大笑起來。 笑完之后,白回拿著小白花兒嘆道:“小小年紀(jì),也不知道誰教會你耍流氓的。” 白羅羅送完花兒就慫慫的溜了,也不敢看白回的反應(yīng),回到花園之后趕緊和小綠匯報工作。 小綠興奮不已說:“怎么樣,怎么樣,仙人什么反應(yīng)?” 白羅羅低著頭,道:“我、我沒敢看?!?/br> 小綠恨鐵不成鋼的嘆氣,怒道說:“你都把對你小花花送出去了,怎么能不看仙人的反應(yīng)?” 白羅羅說:“我不好意思……”他覺得自己整個蘿卜都要燒起來了,要是再在那里等著仙人反應(yīng),恐怕他得變成一顆胡蘿卜。 小綠道:“可是你跑這么快都不知道仙人什么反應(yīng)呀?!?/br> 白羅羅道:“我一會兒就知道了……” 小綠說:“你啊,膽子大一點嘛,都敢送花兒了,還不敢和仙人說幾句?!贝蠹s是小綠的種類和白羅羅不一樣,所以關(guān)于花的概念上也出現(xiàn)了偏差。它們千葉玲瓏草幾乎是百年才開一次花,所以本能里就覺得自己的花朵是十分珍貴的東西,就算要送也是送給最親近的人。 白羅羅說:“那我再回去看看?” “算了算了。”小綠說,“你都跑出來了,現(xiàn)在再回去得多尷尬,還是在這兒陪我坐一會兒吧。” 白羅羅點頭稱好。 他們便在亭子里坐著,看著這滿園的奇花異草。 最近成精的草木精怪特別多,光是人參娃娃都有三個了,他們都還特別喜歡白羅羅,連白羅羅澆個水都要跟在白羅羅身后屁顛亂轉(zhuǎn)。 小綠說:“羅羅,再過些時候我打算離開這兒。” 白羅羅一聽,愣了愣,道:“小綠,你要去哪兒呀?!?/br> 小綠此時已經(jīng)是少女模樣,穿著綠色的紗衣,雖然面容還未長開,但已見絕色的風(fēng)姿,她說:“我不知道,這里太小了,我想去大一點的地方。” 白羅羅哦了聲。 小綠說:“你呢?” 白羅羅沒有想,便道:“我要一直跟著仙人?!?/br> 小綠道:“是么……那也挺好的。”她說,“仙人對你可真好,若是他也對我這么好,那我或許也不會走。” 白羅羅笑的把眼睛瞇成了一條線。 他們兩個聊了一下午,眼見著天色漸晚,白回卻是尋來了。 白回道:“怎么還不回去,晚飯都做好了,等著你吃呢。”他動作自然的對著白羅羅伸出了手。 白羅羅握住了白回那一雙溫暖柔軟的手,然后被他抱進了懷中。 “小綠,我先走了?!卑琢_羅沖著小綠告別。 小綠點點頭,道:“再見?!彼粗е琢_羅的白回,眼前露出艷羨之色,若是能尋到一個對她如對白羅羅那般好的人,該是多好的事。 白回抱著白羅羅回了家,白羅羅還有些羞,一想到白回的手握過他的花花了,就覺得很是不好意思。 白回哪里會看不出白羅羅在想什么,他張嘴就咬了一口白羅羅的臉蛋,在白嫩的臉蛋上面留下一排整齊的牙印,道:“小流氓?!?/br> 白羅羅被咬的委委屈屈,也不敢反駁,連揉都不敢揉,憋著嘴道:“我、我不是小流氓。” “那你送我花做什么。”白回道。 白羅羅臉都漲紅了,說:“我只是覺得的我的花花好看……” 白回水:“有多好看?” 白羅羅說:“白白的,紫紫的……”他說著說著,有點說不下去了,淚水也開始在眼眶里聚集。 白回本是想逗逗白羅羅,但現(xiàn)在一見逗弄的過了頭,趕緊道:“好了,不哭不哭,我錯了,我也覺得羅羅的花花好看,不哭啊,乖。” 白羅羅沒吭聲,淚珠子一顆一顆的砸在白回的肩膀上,這模樣看的白回心都碎了,他親親白羅羅紅紅的小鼻頭,又說了一番好話,還白羅羅的嘴里塞了麥芽糖,才勉強把他的小蘿卜哄住。 “你不喜歡我的花花嗎?”白羅羅這么問白回。 “我喜歡?!卑谆氐?,“特別的喜歡?!?/br> “真的嗎?”白羅羅似乎有些不相信,反復(fù)的同白回確認。 白回依著白羅羅的意思說,好不容易白羅羅不哭了,兩人正好到家。 屋子里的桌子上放著早已備好的晚飯,白回把白羅羅放到椅子上讓他做好。白羅羅坐下了,小聲的問了句::“那我送你的花花呢?” 白回起身去了里屋,然后拿出來一個裝了水的琉璃瓶,瓶子里就裝的是白羅羅的小花花。 白羅羅這才高興了,只是又有點不好意思,垂了腦袋。 白回道:“羅羅給我什么我都喜歡?!彼叩桨琢_羅的面前,當(dāng)著白羅羅的面,親了親那小白會兒。 白羅羅臉漲的通紅,說:“仙人……” 白回道:“怎么?” 白羅羅囁嚅著說不出來。 白回又用手拈了片花瓣,放上了舌尖,道:“甜的?!?/br> 白羅羅:“……”他后悔送仙人花花了。 看著仙人的動作,很快后悔的人就變成了白羅羅,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被鬼迷了心竅,才會把自己的那么私密的花花當(dāng)做禮物送給了白回。 白回看著白羅羅面紅耳赤,恨不得找個洞鉆下去,知道自己若是再臊他,估計又得把他弄哭。于是便將琉璃瓶放回了屋子里,叫白羅羅吃飯。 白羅羅趕緊拿起筷子,用力的刨著米飯,恨不得把整張臉都埋進碗中。 白回似笑非笑,心想著這慫蘿卜,剛才送花兒的時候膽子不還挺大么,怎么這么會兒就慫的恨不得把蘿卜纓子都縮進腦袋里了。 白回在白羅羅的對面坐下,淡淡的開口道:“羅羅,以后不用送我花了?!?/br> 白羅羅一聽,心中便有些難過,還以為白回是嫌棄了自己的小花花。也對,他的花兒本來就普普通通,好像也沒有什么看頭……然而他剛傷心了片刻,就聽到白回不咸不淡的到了句:“看見我剛才的那個琉璃瓶了么?那瓶子可以將花草一直保持下來。” 白羅羅:“(⊙v⊙)哈” 白回給了白羅羅致命一擊,說:“把你的花花放在那個瓶子里,我一年四季都能看見了?!?/br> 白羅羅:“(⊙v⊙)……”情況好像有些不對…… 白回的手撐著下巴,笑瞇瞇的看著他,說:“我們把瓶子放在床頭好不好,這樣我每天都能拿來親一親?!?/br> 白羅羅:“……” 白回說:“嗯?” 白羅羅可憐巴巴的說:“不要這樣好不好?” 白回說:“你不是怕我嫌棄你的小花花么,那我就天天拿來欣賞好了?!?/br> 白羅羅說:“……” 白回說:“你覺得呢?” 白羅羅蔫了,說:“我、我錯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