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我一看他,情緒激動,要過去抓他。警察攔住我。問年輕人昨天見沒見過我。年輕人愕然:“見過啊,這個客人昨天來到店里要買東西,試來試去沒有合適的,他就走了?!?/br> “你胡說八道。”我說:“我的項墜和手鏈呢?” 年輕人無奈從柜臺下面,拿出紙盒子,打開后,里面是我的項鏈和手鏈。我趕緊抓到手里,撫摸著上面的“悲”字,有想哭的沖動。 年輕人說:“昨天你要試佛牌,把原來的項鏈脫下來交給我保管。你走的匆忙,我沒叫住你?!?/br> 我忽然看到后門:“警察同志,我就是從這個門里進去。遭到襲擊的。” 警察來到后門,敲了敲,讓年輕人把門打開看看。 年輕人搖搖頭,拿出鑰匙,把門打開。門一開,里面散發(fā)著一股怪味。警察咳嗽兩聲,招呼我過來看。里面是個小雜貨間,堆滿了亂七八糟的東西。小小的空間,四面封閉,根本就沒有走廊。 年輕人道:“這是我們進貨用的倉庫?!?/br> 我顧不得埋汰,走進去,用手敲著四面的墻,發(fā)出悶悶的聲音。一直沉默的土哥在外面說:“小齊,出來吧。” 我不甘心。他把我拉出來,對警察和年輕人道歉:“我這個朋友昨天遭到搶劫,腦子受了刺激,不好意思啊。” 小警察和年輕人又聊了兩句。等從店里出來,他狐疑地看我:“你昨天到底怎么回事?” 我正要辯解,土哥拉拉我衣服,示意不要堅持原來的話。我只好說:“是我記錯了,昨晚在胡同我遭到一個小流氓的襲擊,東西被搶走了。我怕丟人,編了這么一套離奇的故事?!?/br> 小警察把我好一頓教訓(xùn),自顧自走了。 等他走遠(yuǎn)了,我著急地問土哥,為什么不讓警察繼續(xù)搜下去,你是不是也不信我。土哥搖搖頭:“我當(dāng)然信你了。你沒發(fā)現(xiàn)嗎,他們已經(jīng)做好了手腳。你再怎么查也查不下去。而且我聽了你的經(jīng)歷,警察在這件事上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和他們說了也沒用?!?/br> “你丟什么東西了,損失大不大?”他問我。 “損失不大,手機卡是新辦的,錢包也沒多少錢。我的身份證和銀行卡來之前都放在家里?!蔽艺f。 土哥道:“既然這樣,小齊,我有個建議,這件事到此為止吧,不要再查了。” 我惱了:“土哥,我倒沒什么,可那黑衣阿贊的老巫婆交給劉艷一堆很邪的東西,一旦劉艷鬼迷心竅,用這些玩意對付那個叫凌月的小三怎么辦?凌月還懷著孕,一尸兩命啊?!?/br> 土哥道:“你和凌月上過床嗎?” “你看你說的,我都沒見過她?!?/br> 土哥冷笑:“那你cao這個閑心干什么,她死不死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 一句話堵得我啞口無言。土哥擺擺手:“跟你cao不起這心,我先走了,你自己想明白吧?!?/br> 我蹲在佛牌店門口,心里這個憋屈,是,我和凌月是沒關(guān)系,可整件事發(fā)展到現(xiàn)在,應(yīng)該說都是我一手造成的。尤其是別墅請鬼,造成了不可挽回的結(jié)果。 我悶悶抽了一根煙,下定決心,一定要管到底,哪怕付出生命的代價。這是我的救贖。 我把煙頭掐滅,看了看身后的佛牌店,現(xiàn)在我是沒有能力和你們抗衡,別讓我抓到機會,我整死你們。 我剛把“悲”字項鏈掛到脖子上,就發(fā)現(xiàn)不對勁,項墜躁動不安,像是感應(yīng)到了什么。可能是佛牌店的緣故吧。我走出去很遠(yuǎn),可項鏈還在動。 我把它摘下來,一離開身子,它的躁動就停了,顏色也恢復(fù)正常??梢淮骰夭弊由?,馬上又開始跳動?!氨弊制G紅欲滴。 我猛然意識到了什么,全身冰涼,項鏈確實感受到了陰邪之氣,這股陰氣不在別的地方,就出自我的身上。 那個黑衣老巫婆曾在我的額頭寫字。 我下意識用手蹭了蹭,眉心處什么也沒有。心怦怦跳。我生出不祥的預(yù)感。 算了,豁出去了,有陰氣就有陰氣,等事情解決再說?,F(xiàn)在當(dāng)務(wù)之急,是找到劉艷。 我冷靜下來,劉艷現(xiàn)在肯定會在第一時間去報復(fù)凌月。凌月很危險,應(yīng)該盡快找到她。 我給王庸打電話,他還在醫(yī)院休息,我問他凌月一般在哪個醫(yī)院產(chǎn)檢。王庸說,凌月半個月去一次醫(yī)院,按照這個規(guī)律算,應(yīng)該是昨天去的。就在市中心醫(yī)院。 我先回了趟住所,拿出銀行卡取了點錢,到專賣店里買了個智能手機,配上手機卡。然后聯(lián)系王庸,讓他把凌月的照片發(fā)過來。 昨晚淋了雨,受了寒,我全身難受,骨頭像是被螞蟻爬著。我強撐著精神,現(xiàn)在時間就是生命,我要第一時間聯(lián)系到凌月。 我打了車到中心醫(yī)院,找到婦產(chǎn)科的大夫和護士,拿著凌月的照片打聽。說她是我meimei,我們鬧了點矛盾,怕她自己私下把孩子打掉,現(xiàn)在要趕緊找到她。 別說,真讓我打聽到了,有個老醫(yī)生負(fù)責(zé)凌月的產(chǎn)檢,她溫和地說:“小伙子,你別害怕,你meimei對這個孩子可重視了,非常小心的呵護,她不會打掉的?!?/br> “她昨天來了嗎?”我問。 老醫(yī)生說:“來了,我告訴她胎兒一切正常,她特別高興。然后被她的jiejie接走了。” “什么?她jiejie?”我疑惑。 “是啊,你們不是一家子的吧。”老醫(yī)生笑:“你和你meimei是姑表親,可能那個jiejie是她的堂姐妹?!?/br> 我出了一腦門汗,讓醫(yī)生形容一下,那jiejie的相貌。 老醫(yī)生描繪,那個jiejie像是職業(yè)女性,舉手投足帶著干練,做事雷雷風(fēng)行。一開始凌月不愿和她走,兩人在走廊里不知說了什么,凌月這才跟她jiejie走了,好像不太情愿。 聽完這些,我五雷轟頂,那哪是凌月的jiejie啊,正是劉艷。 第七十七章 陰森別墅 我問醫(yī)生,知不知道她們?nèi)ツ牧恕@厢t(yī)生搖搖頭,表示愛莫能助。這時有個小護士插話了,告訴我,醫(yī)院門口常年停著出租車,去問問他們或許知道。 我到了醫(yī)院門前,果然停著七八輛出租車,看我來了,司機們熱情洋溢,問我上哪。我掏出手機給他們看,懇求他們說,照片是我的meimei。昨天一夜沒歸,特別擔(dān)心。她昨天來過醫(yī)院,哪位師傅拉過她? 這時,一個沉默寡言的老師傅走過來,拿過手機看看,說道:“她是不是兩個人一起走的?” “對!”我緊緊抓住他:“師傅,你拉過她?” 老師傅點點頭:“昨天是我拉的她,當(dāng)時是兩個女人,她們?nèi)サ穆烦瘫容^遠(yuǎn)。是一棟郊外的別墅?!彼f出了地址。 我一下明白了,劉艷拉著凌月去的地方,就是我招鬼的那棟別墅。 現(xiàn)在知道了她們的去處,我反而不急了,對老師傅千恩萬謝。走出醫(yī)院,我暗自盤算,劉艷真要在別墅對凌月下手,我一個人恐怕對付不了,而且到時候只有我一個目擊者,發(fā)生什么事,恐怕會說不清楚。 跟隨義叔這些日子,我長了不少見識,事情可以做,但要提前給自己備下后路。 最好找一個人結(jié)伴同行,一同面對。我想了想,拿定了主意,就找他。 我想到的人,是劉艷的丈夫姚兵。 雖然沒和他打過交道,但現(xiàn)在是他的妻子和小三之間的事,他作為整個事件的核心人物,這個時候不能脫離干系,必須要讓他參與進來。 我給王庸打電話。問他知不知道姚兵的聯(lián)系方式。王庸苦笑:“我都讓他揍怕了,哪有聯(lián)系方式。老菊,你別折騰了,趕緊回來吧,就算最后救下凌月,對你又有什么好處?!?/br> “你別廢話了,你就說怎么才能找到姚兵的聯(lián)系方式。”我沒好氣地說。 王庸說:“你等著,我找阿智問問?!?/br> 時間不長,他電話打過來,告訴我姚兵的電話號碼,我記下來。王庸又勸了我兩句,我直接掛斷電話。 看著電話號碼,我深吸口氣,給姚兵撥通。姚兵的聲音很有男人味,卻透著疲憊:“喂,誰?” 我想好了詞,說道:“我是凌月的表哥。” 姚兵馬上來了精神,在電話里追問:“凌月在哪?她在哪,她已經(jīng)一天沒和我聯(lián)系了?!?/br> 我告訴他,我知道凌月在哪,和他約定見面細(xì)談。 時間不長,姚兵開著寶馬來了,他長得很帥氣,三十多歲的年紀(jì),儀表堂堂,小西服穿的,頭發(fā)錚亮,一看就是社會賢達,精英人士。難怪他能養(yǎng)小三,我連個對象都沒有。 我走過去和他相認(rèn)。我編了一套詞,說我是凌月的表哥,凌月這些天覺得不對勁,總覺得有人跟著她。我在暗中保護,發(fā)現(xiàn)她昨天被一個女人拐走了,我把這個女人形容了一番。 我說的這些。漏洞百出,仔細(xì)聽全是破綻,可姚兵是關(guān)心則亂。他著急地叫:“大表哥,都是我的錯,拐走凌月的……是我的老婆。” 我假裝生氣,責(zé)問他怎么回事。在我氣勢逼人下,姚兵當(dāng)即矮了三分,苦著臉說:“我已經(jīng)打算和老婆離婚,等凌月小寶寶一落地,我就把她娶回家……誰知道還能出這樣的事?!?/br> 我說,現(xiàn)在不是追究責(zé)任的時候,就怕你老婆對凌月圖謀不軌。我們現(xiàn)在要趕緊找到她。 我們上了車。在我的指示下,姚兵開著車向郊區(qū)的別墅開過去。 郊區(qū)離市區(qū)很遠(yuǎn),還經(jīng)過一片修道的路口,又?jǐn)D又堵,我們著急也沒有辦法,天擦黑的時候。到了別墅區(qū)。 姚兵奇道:“這地方我都不知道,劉艷原來還有這么個秘密老巢?!?/br> 他把車停到路邊。我們下了車,我?guī)е?,按照記憶中的方向,穿過幾條街,來到那棟別墅前。這座仿古風(fēng)的建筑,此時沒有燈光,里面黑森森的。 “是在這嗎?”姚兵低聲問。 我嗯了一聲,帶著他來到窗前。我趴著窗戶往里看,什么都看不見,四周寂靜無聲,沒有人來過的跡象。 “你能確定是在這嗎?”姚兵低聲問。 “沒錯。”我肯定。 姚兵讓我躲開。他從地上撿起一塊磚頭,照著窗戶就砸下去,聲音在黑夜中傳出很遠(yuǎn),玻璃碎了一地。 他用磚頭把窗欞上的玻璃茬子給去掉,手扶著窗臺,一縱身翻了進去。我緊緊跟在后面。 借著外面的月光。勉強能看到別墅大廳里的家具和裝飾,似乎和我上次來的時候差不多,沒有動過。我心里有點打鼓,難道劉艷和凌月并沒有來這里? “你聞到什么味沒有?”姚兵輕聲說。 我仔細(xì)聞了聞,好像還真有股說不出來的怪味。姚兵示意跟著他來,我們來到墻邊。他掏出手機照明,找到了墻上的開關(guān),順手打開。 霎那間,燈照亮了整個大廳。等看清了眼前的場景,我和他頓時驚住,不由自主一起倒吸口冷氣。 墻上、地上鋪滿了紅色的絲線,層層纏繞,密密麻麻,有的掛在墻上,落在天花板,外面的風(fēng)吹進來,絲線輕輕搖晃。好似紅色的蜘蛛網(wǎng)。 情形詭異,大廳里空空蕩蕩,并沒有人影。 這里的氣氛有些陰森,我們兩個大男人也害怕。姚兵抄起靠著墻邊的棍子,指了指里面,示意一起去看看。我們在客廳找了一圈。除了數(shù)不盡的紅絲線,并沒找到有價值的東西。 大廳里的紅絲線想來是劉艷布置的,不知她想干什么,像是西游記里的盤絲洞。 而且這些紅絲線散發(fā)著股股怪味,像是浸泡過中藥。 姚兵道:“大表哥,你到樓上查查看,我在客廳里轉(zhuǎn)轉(zhuǎn),看看有沒有暗門?!?/br> 我拿起桌子上一個煙灰缸,躡手躡腳順著樓梯上去。 這樓梯年久失修,走上去嘎吱嘎吱亂響,黑暗中非常刺耳。二樓沒有開燈,我摸著墻上的開關(guān),把燈打開。 二樓是兩條走廊,四五間屋子,并沒有紅絲,門都緊緊關(guān)閉著。我挨個扭了扭,全都扭不動,上著鎖。 氣氛有些陰冷。我本來就有點感冒,全身都冒著寒氣。我強忍著走了一圈,扶著欄桿對下面說:“二樓什么也沒有?!?/br> “大表哥,你下來,我發(fā)現(xiàn)了地下室?!币Ρ穆曇魪南旅?zhèn)鱽怼?/br> 我關(guān)了二樓的燈,走回客廳。順著聲音。來到一樓的走廊。走廊拐角有個小樓梯,在小樓梯和地面的夾角陰暗處,姚兵打著手機的光亮,指給我看。 地上有道暗門,沒有掛鎖,已經(jīng)被姚兵掀開了。 光亮中,隱約能看到地下室是一條深深的樓梯,一直通到黑暗的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