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說：“因指見月，最重要的一個字，不是‘指’，也不是‘月’，而是‘見’。”

    “不錯。”輕月笑著看我：“有慧根?！独銍澜?jīng)》里佛陀講過，人見恒河。人不是永恒的，恒河也不永恒的，只有‘見’是永恒的。你知道佛法第一個標志是什么嗎，是圓。圓有圓心，圓心在哪呢？找不到，是虛的。雖然圓心不存在。但是你缺不了圓心。相是不存在的，但你無法完全忽略相。這個圓心既不能落實，那圓就不轉了，動彈不得。也不能落無，那圓也就相應的不會存在?！?/br>
    我若有所思。

    輕月道：“這個‘相’是太重要的工具了，一邊教你利用‘相’去領會‘空’。一邊又不得不時刻提醒你，不要滯留在‘相’上?！?/br>
    “那我怎么才能堪悟呢？”我著急問。

    “你堪悟的目的是什么？”輕月看我。

    “當然是破相，以后不為之煩惱?！蔽艺f。

    輕月?lián)u頭：“你愛一個姑娘，不斷思念，何苦非要從心里抹除她呢？”

    我一下就怔住了，輕月這句話真是說到點子上了。我先前被賈佩佩甩了之后，一直念念不忘，直到老王大哥告訴我，拿起千斤放下鴻毛，然后我嘗試去忘了她，不想她。

    今天輕月說了這句話，我好像有點悟了。

    輕月說：“你的問題不是對著相本身的疑惑，而是你太心急了，你太想堪破此相。你愛一個女生，你該怎么做還怎么做啊，努力干活努力賺錢努力完善自己，然后獲得女神的青睞，你不能把喜歡這個姑娘當成病癥，而是要切實去踐行。問題不在于你有沒有疑惑，你要抱著這個疑惑繼續(xù)學習思考，就對了?！?/br>
    我說：“我看好一個姑娘，想深入去了解她溝通她，這算不算是開始著這個相了？”

    “算著相。那你就去追，著相怎么了？‘著’唄！”輕月說：“你的疑惑就在于你在船上，可是你急迫想棄船。你先把這個‘相’‘著’磁實了，再考慮‘不著’?！?/br>
    他看我：“太計較著相，其實本身就是一種著相。著了著相的相?！?/br>
    第一百九十六章 筆仙少女

    和輕月聊過之后，我豁然開朗，我又問他解鈴的事，輕月明顯不想多講，和我閑聊了幾句，便把我打發(fā)走了。

    經(jīng)過老黃這件事，我在執(zhí)尸隊里的地位直線升高，為了兄弟舍身取義，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工作和生活恢復了平靜，我還有一件事放不下，那就是賈佩佩。

    我對她還是喜歡的，經(jīng)歷過中陰走陰。穿過不凈關，還差點下了油鍋，又和解鈴輕月聊過，我對于生活又有了新的感悟。我喜歡賈佩佩，我要說出來讓她知道，至于她怎么想，會做出什么抉擇，那是她的事。

    手機里還存有賈佩佩用過的一個號碼，我嘗試著打過去，賈佩佩還真接了，出乎我意料的是，我一說約她出來。她竟然很爽快的答應。

    這玩意有點怪，當初她把我所有的聯(lián)系方式都拉黑，現(xiàn)在怎么這么痛快，難道回心轉意了？

    不管怎么說，這是好事。今天沒有出勤的工作，我身上的臭味也沒了，收拾收拾準備約會。我把約會地點放在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港式餐廳，頗有紀念意義，希望和她能重歸于好。

    我先到了，等了大概四十分鐘，賈佩佩還沒來，心里有點沒底。正盤算時間。她輕飄飄地來了，穿了一身怪可愛的休閑黑色衣服，梳了個短發(fā)，非常清爽可愛?？蛇@么一來，她的變化有點大，我們之間的陌生感陡然冒出。

    我和她寒暄了幾句，像是久未謀面的老朋友。聊著聊著，氣氛熱了起來。點了餐，看氣氛這么好，我剛想把喜歡她的事說出來，賈佩佩忽然說道：“齊翔，你是男人，站在男人的角度你幫我分析分析唄?！?/br>
    “什么事？”我問。

    賈佩佩說：“我前些日子不是新交個男朋友嘛，你也見過的，就是開寶馬的。”

    我浮現(xiàn)出那個年輕英俊的韓國歐巴形象，本來坦蕩未起波瀾的心，突然酸了起來，一腔興致都化為無有。

    “嗯?！蔽夷桀^耷腦地說。

    “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我管他叫嘟嘟。嘟嘟這幾天都不聯(lián)系我了，我找他，他卻老躲著我，你幫我分析分析怎么回事?！辟Z佩佩講她和這個叫嘟嘟的男人的故事，說嘟嘟怎么給她送花，大晚上在她家門口一等就是兩三個小時，說嘟嘟為她落淚，在那一瞬間，她心軟了。

    我真是如坐針氈，賈佩佩到底是咋回事，當著我的面聊情敵，置我于何顧。我在你眼里成什么了，男閨蜜？

    我有一搭無一搭和她聊著，賈佩佩三句話不離嘟嘟?？粗龐舌列腋０г沟哪槪液鋈幻靼琢?，在中陰境界的鏡子里見到了過眼云煙一般的賈佩佩，那里展示她的一生，我當時還問自己，能不能接受她生老病死的一生?，F(xiàn)在，現(xiàn)實中的狀況更加冷酷，賈佩佩心里已經(jīng)沒有我了，用不著等一生，一個禮拜女人就變心，這才是真正的過眼云煙。

    晚上，賈佩佩還想和我去看電影，我已經(jīng)知道她是怎么回事了，現(xiàn)在是她和那位嘟嘟的感情摩擦期，她孤獨寂寞冷，正好我這個排不上號的備胎給她打電話。她便出來了。

    現(xiàn)在擺在我面前有兩個選擇，趁她病要她命，稀里糊涂先搞了她再說。第二個選擇就是，我還是走吧。

    在大街上，我和賈佩佩分手，她還哀怨地看我。我知道，這一分別將不會再見，我心里也踏實了。時光已逝永不回，往事只能回味。

    輕月說得對，喜歡一個女孩即使不能在一起，也用不著在心里徹底抹殺她，當成美好的回憶吧。

    我對賈佩佩是徹底死了心，雖然想開，可心情未免消沉。單位里工作也波瀾不驚，月中開工資，我們部門雖然最低，拿到手也有不少錢，我很滿足。覺得日子這樣一天天混也不錯。

    老爸一直催促我找女朋友，我犯懶，一是沒合適的，二是嫌麻煩，天天跟一群rou絲混，也挺好。

    這天下午沒活，我們幾個泡了茶，正在辦公室胡侃。電話來了，接起來一看，居然是王思燕的，這丫頭好長時間沒聯(lián)系了，她挺著大肚子，快要臨盆了吧。

    接通電話和她閑聊了幾句，王思燕的預產(chǎn)期果然在今年，寒暄了一陣，她忽然說：“齊翔，我想請你幫幫?！?/br>
    我問她什么事。

    王思燕說，她姨家有個meimei。這段日子不知道怎么了，癡迷上了筆仙，放學也不回家，天天和一群不三不四的同學找地方玩筆仙，比打麻將癮還大。尤其最近這段時間，學習成績直線下降，老師還找了家長，雙方教育，可沒用，仍然執(zhí)迷不悟，而且瞅著精神狀況也不太好，整天把自己關屋里，要么一個人傻笑，要么跟空氣說話。

    王思燕知道我認識奇人異士，也有過很多經(jīng)歷，在她眼里我已經(jīng)是大神的存在，她想讓我去看看。

    我答應了，她張回口不容易，既然求到頭上，我就去看看吧。

    她那個meimei還是小女孩，正在上學，世界觀很不成熟，可能并不是真的撞鬼，而是她過早接觸神秘主義。自己把控不住，容易精神上出問題。

    我大概有了結論，這件事出于朋友道義我去看一眼，然后建議他們家人把孩子送到心理醫(yī)生那里。

    下班之后，我按照地址按圖索驥來到小區(qū)，找到樓層上去敲門。時間不長門開了，開門的是一個憔悴的中年婦女。

    我問她是不是李非衣的mama。李非衣就是王思燕的表妹。

    中年婦女問我是誰，我說是王思燕介紹來的，看看她女兒的情況。

    王思燕辦事滴水不漏，已經(jīng)提前和這家人打好招呼，這位mama很熱情地把我讓進門。

    房間不大，一室一廳的格局，廳裝修成了臥室，這樣可以方便孩子和大人分開居住。外面的廳是家里大人住的，里面的內室便是李非衣的閨房。

    閨房關著門，我輕聲說：“她在家嗎？”

    她mama點頭：“在，放學一回來就把自己鎖在屋里?！?/br>
    我做個手勢，然后上前輕輕敲門。我以為這孩子可能自閉。門很難敲開，出乎意料的是，里面很快響起一個清脆的聲音：“誰??？”

    她mama趕緊說：“是你思燕jiejie的朋友，來看看你?！?/br>
    門開了，里面站著一個高中生模樣的女孩。別說，現(xiàn)在的孩子吃好喝好發(fā)育好，雖然是高中生，可也是大姑娘了，穿著高中校服，身材玲瓏，而且我發(fā)現(xiàn)這女孩有個特點，特有女人味。真的不像高中生，說大學生都有點配不上她。

    女人味不是說這女孩長得老，而是身上散發(fā)出一股nongnong的少婦味道，這種味道不應該出現(xiàn)在少女身上。

    我甚至做出一個邪惡的判斷，這個女孩應該挺蕩的，外面肯定有不少男票。

    這個李非衣看我還挺有眼緣。絲毫不避諱我是陌生人，拉著我的手，把我拽進屋里。她對她mama不耐煩：“媽，你趕緊走吧，我和這位大叔聊會兒天?！?/br>
    她媽狐疑地看我，我悄悄做了個發(fā)苦的表情。表示我也不知情。

    她媽說：“閨女，我就在門外，有啥事叫mama啊?！?/br>
    這意思是把我當流氓了。

    李非衣特別不耐煩，關上門，大大方方地拉著我的手：“大叔啊，你是思燕jiejie的朋友？”

    臥室飄著淡淡幽幽的香氣。這是自然香，只有少女的房間才會有，就算老人聞到這股味也能容光煥發(fā)，恢復青春。

    我不太自然，坐在椅子上說：“是她委托我來的。直說了吧，大家覺得你的精神狀態(tài)有問題。說你玩筆仙快走火入魔了。”

    李非衣哼了一聲：“那些人思維都僵化了，我告訴你吧大叔，其實我有一個大秘密?！?/br>
    我漫不經(jīng)心：“啥？”

    李非衣左右看了看，像是這個房間還有第三個人，屋里有點氣悶，不知為什么，我感覺有點不太舒服。

    李非衣悄悄說：“我有男朋友了，大叔，你不許告訴mama?！?/br>
    我坐立不安，我們第一次見面，她就把我拉進密室，還告訴我她有男朋友的秘密?，F(xiàn)在的孩子都怎么了，做事完全違背常理，是不是我老了，和年輕人有代溝了。

    我有點坐不住，看看表想走。李非衣繼續(xù)說：“他比較特殊，只有晚上才能來，然后我們在一起干那個呢?！?/br>
    “干哪個？”我隨口問。

    李非衣嬌嗔地看我一眼：“大叔好污，你說呢?！?/br>
    我本來想走，聽到這話像打了興奮劑一樣，精神一震：“你的男朋友晚上到這里來見你？”

    “對啊。他好強，每天都要，我快受不啦?！崩罘且挛?，摸著自己肚子：“我要給他留個小寶寶。”

    我嘗試著問：“你爸媽不管嗎？”

    “他們根本看不到我的男友，因為”她悄悄說：“他是鬼。”

    第一百九十七章 男友不是人

    我大吃一驚：“什么？鬼？”

    “對啊，你那么大聲干什么。”李非衣來到我面前，笑嘻嘻看我：“大叔，你和我男票長得真像?！?/br>
    我聽得起雞皮疙瘩，這才明白為什么她對我另看一眼，原來我跟那個鬼長得差不多。

    我突然覺得這事有點麻煩了，一時走不出這個門。王思燕和我說的時候，我原以為是小女孩通靈游戲玩多了，有點神經(jīng)，現(xiàn)在一看，問題要大的多。

    出于負責任的角度，我想再問問仔細一點：“你怎么認識那個男鬼的？”

    李非衣來到我身邊，我聞著她身上的香，有點不太自然。她沒察覺，輕聲說：“大叔我告訴你，我有個好閨蜜就有兩個男鬼做男票?！?/br>
    “兩個？什么意思？”我問。

    李非衣講起來，她最早接觸通靈的契機是因為同班的一個好閨蜜，名字叫幽幽。幽幽是班花。人不但漂亮而且還是學霸，每天精神氣十足，看著就有活力。李非衣就問閨蜜，你怎么天天保持這么好的心情，閨蜜紅著臉告訴她一個秘密，說每天晚上她都要和兩個男人愛。

    李非衣來了興趣。問怎么回事。閨蜜找了個機會，一個周末的晚上把她叫到家里。幽幽是上海人，現(xiàn)在寄住在堂姐家，她這個堂姐一家很怪，特別傳統(tǒng)，家里面積不大，卻在陽臺專門設了一處神龕，用來祭奉祖先的牌位。

    神龕放著觀音像，小香爐里香火不斷，這些牌位都是紅色的牌子，刻著人名，看著有點滲人。

    幽幽和李非衣晚上睡在一張床上，想讓她見識一下兩個男鬼是什么樣的。

    李非衣又害怕又緊張，幽幽偷偷告訴她，和他們在一起可爽了，我讓他們也給你介紹一個。

    到了夜里，兩個女孩在床上睡覺。大概過了午夜十二點，李非衣被“嘎吱嘎吱”的響聲驚醒。她擦擦眼，朦朦朧朧看到床上多出兩個黑影。

    這兩個黑影非實非虛，窗外沒有月光，屋里一片陰森。

    她當時害怕極了，緊緊用被子裹住自己，拼命向墻邊縮。

    只見一個黑影站在床上，另一個黑影正跪在閨蜜的身前，動作很大，而閨蜜居然沒醒，在睡夢中嗯嗯啊啊的叫，整個人像嗨藥嗨到極致，想醒也醒不了的狀態(tài)。

    這個黑影完事，竟然像孔明燈一般飛起來，輕飄飄到天花板。另一個黑影走過來，跪在閨蜜的身前，模仿著前面的動作，開始運動。

    李非衣嚇得一聲不敢吭，生怕那兩個黑影看到她。前前后后能有一個多小時，李非衣身體都僵了，那兩個黑影這才完事，輕飄飄從門出去，再無蹤影。

    又等了一會兒，沒有危險了，她趕緊來到幽幽面前。把她推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