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節(jié)
第二百零七章 隧道暗影 “那怎么辦?。俊鳖櫶毂緛硎菬o神論者,經(jīng)過這件事之后,他現(xiàn)在徹底相信超自然的存在了。 小雪告訴他,我們來到這里,就是來尋找水庫秘密的,或許能幫助到你。 顧天看出我們這些人一個個都氣象不凡,現(xiàn)在讓他走他也不走了,老老實實在人群中,把解南華當成了精神支柱。 中午我們水庫上吃了頓便飯,這里的工人師傅十分好客,用當?shù)爻霎a(chǎn)的草魚下鍋做飯,熱氣騰騰的一大桌。他們都是直腸子。對顧天也不怨恨了,反而和他開著粗俗的玩笑。 能看出顧天這人很靦腆,不像大老爺們,說兩句粗俗的話就臉紅。 還沒有趁飯上桌,小雪輕輕捅了我一下:“齊翔,你看顧老師的性格像不像女孩子?” 我沒注意這個,仔細觀察了一下,還真是。顧天這人心還特細,用自己車上帶來的餐巾紙,細心給每個人擦著筷子和碗碟。有人告訴他,上桌前都洗過了,顧天說那樣也不衛(wèi)生,必須重新擦過。 要是一個女孩這樣也就罷了,偏偏顧天還是個大老爺們,這個舉動讓人起雞皮疙瘩。 “你什么意思?”我低聲問小雪。 小雪道:“我越來越相信,他夢中的身份音樂教員或許真是他的前世,他現(xiàn)在的習慣完全就是女性化的?!?/br> 我有些出神:“不知道我的前世是誰?!?/br> “你希望有前世?”小雪看我。 “當然了,誰不希望?!蔽艺f:“前世今生來世,相當于另一種方式的長壽,把人的壽命延長了,誰都希望自己活的久一些?!?/br> 小雪有些發(fā)呆,盯著碗筷出神,點點頭:“也對?!?/br> 簾子一挑。熱氣騰騰,香味滾滾,值班的大廚端著一口大鐵鍋出來:“你們嘗嘗我的手藝,正宗的酸菜魚?!?/br> 這一大鍋魚塊熬得流油,里面還放了不少秘料,提鼻子聞。香味直往鼻孔鉆。我是廚藝行家,光是聞聞味就知道這菜好到什么程度,這里的廚師手藝確實高。 我們在水庫的小食堂里把幾張大桌子拼在一起,十幾號人團團圍坐。老師傅把酒杯端起來,說好久沒這么高興了,遠來都是客,大家不要約束,然后又調(diào)侃了顧天幾句。 顧天臉紅耳赤,沒有說話,低頭嗤嗤笑。那做派和女人真是差不多。大家也不好再打趣他。 隨即開動,圓通不食葷物,另給他弄了個小菜,單獨享用。眾人夾了魚rou,工人們大快朵頤,而八家將幾個人先是聞了聞魚味,不約而同都皺起眉頭。 二龍輕輕咬了一口,在嘴里細細咀嚼,他這個舉動引起食堂大廚的注意,作為一個廚師特別敏感食客對于食物的反應,他有點不高興,敲著筷子問:“不好吃嗎?” 二龍放下魚rou,八家將其他幾個人也一同放下筷子。 這個舉動就不禮貌了,飯桌氣氛陡然緊張,其他人覺察不對。一起看過來。 “有什么不對嗎?”大廚問。 “這些魚是在哪打來的?”二龍問。 大廚有些不高興:“就是水庫里。怎么了?” “以后別在吃這里的魚了,不能吃?!倍埖溃骸鞍堰@一鍋魚都倒了。” “我靠?!贝髲N一拍桌子:“你什么意思?我們吃這里的魚都多少年了,怎么到你這就吃不得。” 二龍道:“這里風水不好,生長的魚身上都有股死氣,而且里面能釋放出一種迷幻的汁液,本來不好吃的rou,人在迷幻劑的影響下,也能聞到極香的香氣。像是有些不良餐館,在鍋里下了大煙殼,靠特殊手段來改善味道?!?/br> 在場的人都面面相覷,有的工人吃了一半,覺得惡心,把rou吐出來。 大廚還想說什么,讓老師傅攔住,他嚴肅地說:“小哥,你說這話有沒有根據(jù)?” 二龍站起來,推開窗戶,外面是泄水之后的大壩。水庫在陽光下湛湛生光,他說道:“這里的來歷你們也都知道,亂墳崗,一直到現(xiàn)在斷斷續(xù)續(xù)死過很多人,這些人沉尸水底,怨氣沖天,這里的魚都是吃這種死氣長起來的。我問一句話,你們這里工作人員身體怎么樣?” 這句話看樣子是問到點子上了,老師傅沉吟半晌說:“出了好幾個得絕癥的,我們覺得在這年月也算正常,誰家都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就沒深想。” 解南華道:“魚吞人魂。死氣滋生,再循環(huán)進入人體,就會累積毒素。這里的魚不要吃了?!?/br> 老師傅嘆口氣,告訴大廚把這一鍋魚湯都給倒了吧。 八家將幾個人簡單碰了碰頭,解南華看著水庫,有些憂心:“魚吃死氣,加上這里的風水兇險,恐怕時間長了,會生養(yǎng)精怪。我們來的時候,把事情想簡單了,沒想到水庫的問題這么大?!?/br> 有人難以置信:“水庫里有妖怪?” 解南華搖搖頭:“無法確定。下午我們想下到水庫,看看具體情況。”他問老師傅。水庫有沒有別的安排。 老師傅看出他們是高人,便主動請纓帶著我們一起下去看看。 中午大家簡單下了點方便面湊合,休息了一會兒到了下午臨近傍晚,日頭不太足了,眾人一起來到大壩邊緣,準備下水庫去看看。 這次下去除了八家將幾個人。還有我,李非衣的爸爸,大學講師顧天和水庫負責人的老師傅。 我們順著混凝土墻壁的梯子,慢慢往下爬。整個大壩高了下能有幾十米,在空中風很大,這種落差讓人腳軟。有恐高癥的肯定受不了。 等下到底,抬頭上看,大壩上方的人小成螞蟻。水面波光粼粼,萬象寂靜,四面是高聳的混凝土墻壁,這里生出一種無法言說的靜謐。 大家沒有說話。一起默默前行,所行的方向正是那處黑森森的隧道。 走了很長時間,終于到了隧道口,還沒靠近,能感覺到氣溫陡然下降,現(xiàn)在本是嚴酷夏日,而在這處隧道口卻能感受到陣陣涼意,刺骨的冷,凍得我直哆嗦。 八家將里有個女孩特別細心,背著大包,打開后,里面是一些老舊的運動服。雖然單薄點,好歹也能抵擋冷意。她把衣服一一分給我們,這女孩長得挺有味道,介紹時她說自己叫賴櫻。一個漂漂亮亮的女孩子居然也是八家將之一,不知道她有什么能耐。 賴櫻性格溫和,不顯山露水。為人還仔細,比起小雪少了幾分風塵氣。 我們把衣服穿好,大家一起進入隧道。這條隧道又深又廣,橫截面寬有數(shù)米,中間是條暗河。我摸摸墻壁,觸手冰涼。用的是某種大塊石頭堆砌而成,年頭久了,石頭中間生了苔蘚。 二龍走在第一個,每隔幾米,他就放下一樣東西。這東西非常特別,是用黃表紙裹在一簇香的外面。形成襁褓狀,他把這個扎成特殊形狀的供品依在墻上,一邊走一邊放。我在最后,看著古怪,卻也不敢問。 越往里隧道越黑,前面的人打上手電。眾人一個跟著一個,默默走在黑暗中。 我前面是李非衣的爸爸,他忽然說:“咱們一共幾個人?” 前面的隊伍停下來,打著手電的幾人一起回頭,把光線照過來。 我身邊陡然亮了,眼睛有些不適應,趕緊用手擋光。就在這時,我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進隧道的時候,我在最后,前面是顧天,顧天的前面是李非衣的爸爸。此時此刻,在李非衣爸爸的旁邊站著一個黑影,既不是顧天,也不是其他人,而是憑空多出來的一個。 李非衣的爸爸嚇傻了,一屁股坐在地上,黑影暴露在光線下,看不清衣著,也看不清相貌,本來站著,突然就動了。 圓通就在旁邊,和尚手疾眼快,僧鞋一蹬地。跳過來抓黑影。他快黑影更快,快速跑向暗河,身形一縱一起,有點像猴子。突然縱身跳了起來,像魚一般鉆進暗河。 眾人趕緊用手電光去照,河面平靜,沒有漣漪沒有水花,像是根本沒發(fā)生過任何事。 我們站在岸邊,前后用手電掃著,近處還好說,往遠處看一片深邃的黑暗,把光線全部吞沒。 暗河靜靜流淌,看不出任何端倪,那黑影憑空消失了。 這時,小雪輕聲說:“你們看地上?!?/br> 她用手電照著剛才的地面,地上是青石板,上面留著數(shù)個黑色腳印,濕漉漉的。一直通往暗河。這肯定是剛才那黑影留下來的。 第二百零八章 水鬼拜樹 解南華蹲在地上,用手抹抹地上的黑腳印,聞聞上面的味道:“水氣。陰氣很重,應該是陰魂留下來的?!?/br> 我驚訝地說:“陰魂能留腳印?” 解南華告訴我,有一種陰魂怨氣極大,困在煞局風水中時間久了,感召日月精華,漸漸凝成實體,非常邪門。 小雪道:“依我判斷,水庫里的一些陰魂已經(jīng)變成了水鬼。剛才看到的。就是其中一只?!?/br> “水鬼?”我們幾個凡人互相看看。 “水塘本來就屬陰,這里的風水又如此詭譎,容易聚集陰氣?!毙⊙┙忉尳o我們聽:“同時這些年又有很多人自殺和輕生,怨氣越聚越多,陰氣越來越重,讓這些陰魂變成了水鬼,深藏水中,凝聚形體。水鬼怨氣重,也最猛,它們平時很少上岸??耧L好似刀割,落雨好似萬箭穿心,所以常年躲在水里?!?/br> 隧道深邃而空洞,黑森森的沒有光,幾道手電劃過。每個人臉色蒼白。 李非衣的爸爸已經(jīng)從驚嚇中緩過來,顫抖著問:“這里難道藏滿了水鬼?” 二龍道:“大家不要怕,每隔幾米我已經(jīng)放下施食陰鬼的祭品,它們不會sao擾到我們?!?/br> 小雪也說:“我們來這里不是和它們作對的,而是要找到李非衣的下落。叔叔,我說句話你別不愛聽,衣衣就算有了意外,也要找到她的亡魂進行超度。要不然困在這里久了,不得超脫,會變成惡鬼?!?/br> 李非衣的爸爸著急了:“為了女兒,赴湯蹈火我也愿意?!?/br> 隊伍重新安排,賴櫻來到隊伍最后壓陣,二龍解南華他們在前面開路,小雪在旁邊掩護,其他人走在中間。 這種陰森詭譎的地方,誰也沒心思說話聊天,隊伍默默前行。 隧道極長,解南華問老師傅還有多遠,老師傅說這個地方他們公認也沒怎么進來過,平時在隧道口張望一眼就回去了,走得這么深,還是第一次。 走著走著,前面停下來,二龍打著手電過來,一臉嚴肅說:“前面陰氣太重,幾乎寸步難行,撒紙錢吧?!?/br> 他把包打開,從里面取出一把紙錢,每個人分了些。這些紙錢和平時看到的不太一樣,長方形。黃表紙上用紅色的朱砂畫著很多圖案和文字。正面是一個和尚騎著一頭老虎,簡筆風格,線條粗獷,別有一番恐怖意味。后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字,仔細去看,一個字都讀不懂,又似曾相識,筆畫架構都取自漢字,我大概知道,這種文字叫做異形字。 “這寫的什么?”恰好賴櫻在我身邊,我開口問她,這也是我們第一次說話。 賴櫻聲很柔,知書達理,她輕聲說:“這是陰文,給死人看的?!?/br> 我嚇得不敢說話。默默接過一沓紙錢。隊伍往里走,周圍越來越黑,手電的光亮幾乎透不出去,只能照到眼前三四米的距離。 解南華囑咐眾人一個盯著一個,這么黑的環(huán)境里,千萬不能走失,否則麻煩就大了。 一邊走我們還要一邊撒紙錢,紙錢漫天飛舞,紛紛落下,氣氛陰森到讓人窒息。 正走著前面隊伍停下來。二龍道:“你們過來看。” 大家湊過去。黑暗前方,光亮隱約照到的地方,隱隱能看到有一群黑影。這些黑影或坐或站,密密麻麻不知凡幾,背對著我們。好像在看什么東西。 講師顧天嚇傻了,哆哆嗦嗦拉著解南華的胳膊:“小解,那些是什么,是鬼嗎?” 解南華拿出羅盤,指針抖動特別厲害,能看出周圍磁場非常紊亂。 “應該是水鬼?!苯饽先A說。 他這一說,我們這些凡人都害怕了,躲在八家將后面。 “怎么會這么多?”我驚恐地問。 “它們好像在拜什么東西?!眻A通摸著光溜溜的腦袋說。 二龍道:“我這有爆竹,要不炸它們一下?” “別?!苯饽先A說:“做鬼不容易,這是它們的儀式,還是尊重一些為好。” 二龍道:“那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他也沒等我們做出反應,放下背包,關掉手電,身如猿猴,一下竄入前方的黑暗中。晃了幾晃,沒了蹤影。 “他沒事吧?”顧天老師擔心地問。 顧天真是女人性格,在隊伍里像小女人一樣緊緊挨著解南華,不多說不多動,非常老實。現(xiàn)在又擔心起他人。性格溫柔的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