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節(jié)
王館長精神狀態(tài)不太正常,加上王庸這個外人在場,我也不好問什么,只能說道:“下一步怎么辦?!?/br> 王館長從桌子下面翻出一個褡褳。打開后,往桌子一倒,零零碎碎倒了一桌子。 有羅盤,香爐,捆成捆兒的長香。銅鈴鐺等物,都是道中人做法用的東西。 王館長又從褡褳里拿出一個小口袋,他往桌子上一倒,竟然是一袋子白沙。他用手把沙子鋪平均勻,然后說道:“我現(xiàn)在用扶乩定位的方法。找到那只僵尸的位置,找到之后該怎么辦,只能靠你們自己了?!?/br> “王館長,你不和我們降妖伏魔去?”王庸道。 王館長凄然一笑,想說什么沒說出來。不再理我們。他拆開香,拿出三根點燃,然后站起來拿著香在屋里走動。 這三根香燃燒的很奇怪,香煙裊裊,久經(jīng)不散。隨著王館長走動,在空中拉成直線。 王館長抄起羅盤,念念有詞,一邊走一邊看著羅盤,走走停停。香頭飄渺的煙霧,在空中來回糾纏重疊,迷迷重重,竟然猶如微縮的云山霧海一般。 我和王庸都看呆了,我還好說,王庸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西洋景。眼睛瞪得眨都不眨。 王館長在屋子中間停下來,跺了跺腳說:“就是這個地方?!?/br> 我們都看糊涂了,問他這里是什么地方。 王館長把羅盤輕輕放在腳下,作為這個位置的標記,然后他吹滅香火。從桌膛里翻出紙和筆,一邊看著羅盤,一邊進行計算。 他計算的方法非常古怪,并不是用我們常見的阿拉伯數(shù)字作為計算單位,而是用很古老的天干地支作為標記?!俺胶ノ煨纭笔裁吹模竺嬗脰|南西北的方向輔以方位。 王庸看的直撓頭,可我卻內(nèi)心驚駭,喉頭不斷動著,后脊背在隱隱發(fā)涼。 因為不久前我曾經(jīng)見過這種古老的計算方法。三生石幻化的顛倒世界里。劉振江曾經(jīng)給我看過一本古書,他告訴我這本書隱藏一個大密碼,內(nèi)容是關(guān)于顛倒世界方位的定位。 我當時翻了翻,看不懂,里面的計算方法和用到的數(shù)量詞用的都是極古老的天干地支陰陽八卦。 雖然看不懂,可里面的內(nèi)容多多少少還是有印象的,今天看到王館長的計算方法,我不停咽著口水,因為他正是用了那本書里記載的內(nèi)容。 我心中疑惑,沒有說出來,難道這種古老的計算方法已經(jīng)成體系運用了?王館長會這種方法,是巧合嗎? 王館長停下筆,抬頭看我們:“方位定了,鐵公雞,你到外面桌子里把本市地圖拿過來。” 王庸答應(yīng)一聲出去了。他剛走,王館長迅速伸出右手的食指在桌面白沙上寫了幾個字,他寫的是:勿帶鐵公雞。 這時王庸拿著大地圖走了進來,王館長順勢一抹,把字抹掉。 王庸到了近前:“王館長你看看。是這個地圖嗎?” 這張地圖有日子沒用了,上面落了一層灰,王館長吹了吹,把地圖鋪平,他沒著急做什么,而是看了我一眼。 我輕輕點點頭,知道他什么意思。王館長的意思是接下來的事不想讓王庸繼續(xù)摻和??涩F(xiàn)在我又不好攆王庸走,先默默看著,一會兒再想辦法。 王館長鋪平地圖,按照剛才計算的方位。用手做尺在地圖上比量著,比量來比量去,指尖點在一個位置:“僵尸就在這里。” 我和王庸探頭過去看,標記的位置在南中路和華福路的交叉路口上。 這張地圖已經(jīng)有幾年了,現(xiàn)在城市建設(shè)一天一個樣,地圖上只能看出大概方位,至于這個方位現(xiàn)在是什么樣,只能實地看看才知道。 王庸著急:“那我們趕緊走吧?!?/br> 我猶豫著走不走,王館長說:“那你們趕緊去吧。” “那你怎么辦?那兩個人還在找你。要不然,鐵公雞你去跟蹤那兩個人,看看他們什么來頭?!蔽艺f。 王館長擺擺手:“別,我自會處理,你們不要亂打草驚蛇?!?/br> 我和王庸出了門,沒有走后面的月亮門,而是大大方方往前面大廳去。想去看看那兩個人還在不在。 剛才王館長留下來的字,不能帶著王庸,我心里沉甸甸的,琢磨著辦法,怎么才能甩掉他。 我們到殯儀館大廳轉(zhuǎn)了一圈。沒有發(fā)現(xiàn)那兩個人的影子,王庸看到工作人員胡豐正在大堂忙活,過去扔給他一根煙,向他打聽那兩個人。胡豐想了想說:“是有這么兩個人,問了一些奇怪的問題。問我們最近收沒收什么奇怪的尸體,還問我同事中覺得誰最特別。這些東西別說我不知道,知道也不可能告訴他們,都是商業(yè)機密。” “行?!蓖跤古呐乃募纾骸澳愠墒炝??!?/br> “你們是不是知道那兩個人找的是誰。”胡豐疑惑地問。 我和王庸互相看看。在殯儀館干活的都是人精,我們稍微一撅屁股。他們就能聞到sao味。 “跟你沒關(guān)系。那兩個人呢?”王庸問。 “不知道,我這忙的腳打后腦勺,誰有空跟著他們。”胡豐吞云吐霧說,這時那邊來了活,他幫忙走了。 我和王庸出來,王庸一邊走一邊分析,說王館長一定知道那兩個人的身份,這兩個人的身份和脖子上的項墜有關(guān),到底是干啥的呢? 他絮絮叨叨,磨嘰個沒完。 我們坐著車往市區(qū)走,王庸還在那嘴不停地說,這時手機震動了一下,我拿出來看,是王館長發(fā)來一條信息。 “我告訴你們的是錯誤位置,想辦法甩掉鐵公雞,再給你發(fā)正確的地址?!?/br> 第三百三十七章 養(yǎng)生主 我們來到南中路和華福路的交叉路口,這里剛拆遷了一大片房子,正在建大型商場,地基打好了,上面在蓋房子。工地四周拉著三合板的圍墻,我和王庸裝模作樣考察了一圈,王庸還在分析,會不會是工地里的承包商把尸體藏起來了。 他分析了半天我也沒搭腔。在附近轉(zhuǎn)了一圈,到了中午,我們兩個在路邊攤喝了兩碗羊湯,我主動把賬付了,跟他說:“老王,要不你先回去吧,我也看了,咱們這么找,根本找不到?!?/br> 王庸吃的滿頭大汗,桌子上扔了一堆面巾紙,他扇著風:“行,行,我得回去了。耽誤一天工,出來遭這個罪。還不如吹空調(diào)呢。” 等他走了,我慢條斯理掏出一根煙,慢慢悠悠抽完,估計王庸就算耍回馬槍也不可能了,我給王館長發(fā)了信息。 很快王館長回了信息,上面就幾個字:民樂養(yǎng)生會館。 我愣了,那地方我知道,市區(qū)一個很有名的養(yǎng)生會所,據(jù)說里面非常高檔,一杯茶就好幾十,我是沒去過,聽麻桿說里面有特別服務(wù),小姐都是跪在地上伺候客人。 當然是種種傳聞,沒想到王館長會把矛頭指向那里。 我想了想。要進那種會所,沒錢不行。我心眼一時活泛了,要不去看看?我可不是為了買春啊,是正兒八經(jīng)的調(diào)查僵尸。 我摳著牙,沒急著過去,順著建筑工地轉(zhuǎn)了兩圈,然后鉆進一條胡同。又拐了好幾個彎,確定沒人跟蹤,打了車直奔民樂養(yǎng)生會館。 去以前,我在附近的銀行取了點錢。溜溜達達到了會館門口,門口站著兩個高挑的女孩,穿著會所的土黃色制服,看上去端莊大方。見我來了把門拉開,道一聲歡迎。 一進去,就感覺和外面兩個世界,大堂里打著空調(diào),不冷不熱的,而且空氣里飄著淡淡香氣,舒服的我?guī)缀跻胍髁恕?/br> 我坐在沙發(fā)上,環(huán)顧這里的環(huán)境,感覺自己和土鱉一樣。滿室的墻上全是古風的黃色壁畫,上面的侍女丹青細描,穿著貼身的褻衣,一點沒露,還讓人浮想聯(lián)翩。 這時來了個小伙子,笑容滿面:“哥,第一次來啊,是按腳還是全身?!?/br> “按腳,按腳就行?!蔽亿s忙說。 這會所太大了,而且設(shè)計的格局很特別,回廊重重,走廊狹小,卻沒有氣悶的感覺,墻上的鏡面用的非常合理,拓展了有限的空間。地上陳設(shè)仿古的燈籠,天花板也掛著紅燈,曖昧淡紅。 不知從哪的喇叭里放出輕柔的音樂,不是普通的音樂,聽曲調(diào)像是低吟的佛教音樂。我疑惑:“怎么,你們老板信佛?” 那小伙子笑:“哥。這不是佛教音樂,這是道教的。你看墻上的壁畫?!?/br> 走廊的光線很暗,壁畫的顏色也是深黃,不湊近了仔細看根本看不清。 他這么一說,我就不客氣了,走上前仔細觀察。壁畫上有的畫著浪卷般的云海,有的是題著一些繁體的古字,看不懂寫的什么,不過整體效果非常有感覺,像是走進了一處千年古觀。 “你們老板信道?”我問。 小伙子點頭:“是啊,他以前就是個道長,非常厲害。后來退隱江湖,在這里辦了一家養(yǎng)生會館,也是為了普度眾生。道家藏了不少對于養(yǎng)生的偏方呢,哥,一會兒給你試試?對男人特別好?!?/br> 他笑得意味深長。 我沒繼續(xù)追問,這小伙子看樣知道的也不多,說話前言不搭后語的。不過有一條可以肯定,這里的背景不簡單。 我被請進寬闊的房間,里面一排好幾個沙發(fā)椅。他讓我坐下,換身衣服。我把衣服脫下來,換上一次性的便服。躺在那里聞著香氣,昏昏沉沉的時候,有個女孩端著大木盆進來,拿起我的腳放到水里。 我正要說什么,那女孩嫣然一笑:“哥。先泡著?!?/br> 她也就二十出頭,我心里納悶,人長得挺漂亮怎么干這個活,我倒不是歧視洗腳,覺得這個女孩這樣的風姿,干這個真是可惜了。 女孩拿著一張塑封的單子遞給我:“哥,你看著。我給你揉著,上面都是我們會館的服務(wù)項目?!?/br> 不看還好,一看真是嚇了一跳,普通vip就3888,高級的更沒邊了,上面用的詞匯也看不明白,服務(wù)項目有龍井茶。有五行葫蘆灸,有馭經(jīng)術(shù),有香薰莊園,琳瑯滿目,看名字就犯暈。 這時,我看到高級vip有個服務(wù)項目叫養(yǎng)生主,后面沒有任何標價。 我便問:“妹子,這是干什么的?” 那女孩笑笑:“哥,那是高級養(yǎng)生項目,是我們老板親自安排的,專門服務(wù)高級會員。” “對啊,干啥的?。烤唧w內(nèi)容是什么?”我問。 “你要選這個,是一條龍的服務(wù)項目,包括采氣。陰陽房中術(shù),熏香長生等等,哥你要感興趣就來一次唄。” 我訕訕笑:“我哪有那個錢?!?/br> “沒事,哥,你第一次來,讓你感受感受。覺得好了,再辦個會員也來得及。” “你說的那個房中術(shù)是什么東東?”我問。 女孩把我的腳拿出來。放在自己軟軟的膝蓋上,細嫩的小手一點點揉著,看著我嘻嘻笑:“哥,一看你就是知識分子,還用我說嗎,嘻嘻。” 我被她捏的全身冒火,咳嗽一聲:“安全嗎?” 女孩像是聽到天大的笑話。哈哈樂個不停:“哥,你太有意思了,能不安全嗎。俺們這里啊,”她神秘兮兮地眨眼:“上面大領(lǐng)導(dǎo)都來過呢。我們老板還是市里啥委員呢,誰敢查啊,再說高級會員都在后面的院子里活動,沒有我們內(nèi)部人領(lǐng)路。牽著大警犬都找不到?!?/br> 這家會館不知為什么,可能是道家的元素太濃了,讓我不舒服。 我說:“妹子,我說句話你別見怪?!?/br> “哥你說?!?/br> “你們這樣弄,全是道教的東西,什么音樂壁畫啦,客人們什么態(tài)度?” 女孩笑:“我們這的老客戶就是沖這個來的,不少人都是高級會員,為了養(yǎng)生,身體都越來越好?!?/br> 我現(xiàn)在有強烈的直覺,女尸的幕后cao縱者很可能就是這里的主人。我對養(yǎng)生主的服務(wù)項目也特別感興趣,似乎感覺到了什么又琢磨不透。 “我要做一次養(yǎng)生主多少錢?”我問。 女孩告訴我,我是第一次來,給個體驗價。我和她又來回討價還價,她又請示經(jīng)理,最后定在1288。 真是夠嚇人的,來回砍價還這么多,反正我是豁出去了,今天不查出點東西都對不起我的消費。 按完了腳,我實在頂不住睡了一覺,起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擦擦黑了。 我正迷糊著不知干什么好。門開了,那女孩提著一盞微微亮的紅燈籠進來,身形飄飄,穿著貼身的仿古小衣,我都看傻了。 她嫣然一笑,極其嫵媚:“哥,你跟我來?!?/br> 我站起來跟著她。穿過走廊,繞著樓梯從后面下去,出了門是后院。這里有環(huán)繞的門廊,進去后全都要赤著腳,地板發(fā)出輕微“咯吱咯吱”的聲音。 后院面積不大,精心種著花草樹木,夏日夜晚,這里涼風習習,非常舒服??礃幼?,這家老板真是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