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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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樓夾雜在一堆破爛樓的中間,左面是性用品商店,右邊是雜貨鋪,滿地污水,左前方還搭了個破棚子。恍惚中似乎來到了九十年代的貧民窟。 眾人下車,護(hù)士美女伺候著輪椅上的洪西,走到二層小樓前。上面懸著塊木匾,從右到左寫著“上善齋”。 推門而進(jìn),像是陡然進(jìn)入另一個世界。完全不是外面臟亂差的風(fēng)格。屋里布置古香古色,井井有條,墻上掛著山水畫,古董架子上擺放著瓷瓷碗碗,還有唐三彩。就連迎客的桌椅大都是紅木的。上面紋刻著很古老的歲寒三友。 屋里有兩個老者正在賞鑒古玩,拿著一個小碗用放大鏡照著,時不時探討兩句。 其中一位老者抬起頭看到我們,趕忙起身:“呦,這不是洪爺嗎。貴客來訪啊,請進(jìn)請進(jìn)。” 另外一位老者聽到聲音,也抬頭看我們。他這么一亮相,我心跳驟然加速。這老頭我居然認(rèn)識!那還是四層世界的時候,在另一層世界里我是看門崗的王建祥,曾經(jīng)在清水河摸到古盒,拿到古董店請人賞鑒,當(dāng)時幫我看盒子的老先生就是眼前這位老者,我依稀記得他叫赫師傅。 怎么回事?他怎么會在這里?他應(yīng)該屬于老王那個位面的世界啊。 我正傻愣著,洪西指著先前過來的老者說:“介紹介紹,這位是上善齋的店主,姓納。納師傅家里以前可是在旗的八旗子弟,大清不亡擱到現(xiàn)在,納師傅那最少也得是個貝勒,四阿哥什么的?!?/br> 納師傅趕緊擺手:“不敢當(dāng)不敢當(dāng),辛亥革命到現(xiàn)在都多少年了,不提那老黃歷?!彼s忙招手叫過疑似赫師傅的老頭過來:“我也介紹介紹,這位是我的師弟,和我出身差不多。其人姓赫?!?/br> 我心中大驚,果然姓赫。 赫師傅抱拳:“各位好,我看你們是有事談,就不打擾了,我先去二樓看看玉器?!?/br> 赫師傅很懂規(guī)矩,也很有眼力見,見面就告辭。他轉(zhuǎn)身要走。我趕忙問道:“赫師傅請留步,我有一件事想問問。” 赫師傅轉(zhuǎn)頭看我:“小兄弟不用這么客氣,有事請講?!?/br> “請問你是不是來自山東?”我問。 赫師傅笑瞇瞇看我:“小兄弟見過我?不錯,老朽是從煙臺附近趕過來的,年前拜訪師兄。談幾筆生意?!?/br> 我疑惑至極,我曾經(jīng)見過那個世界的程序員,現(xiàn)在又見到了那個世界的赫師傅,真要這么論起來,我還見過兩個世界的黃騰。 難道這兩層世界的人真是互為映照,同時存在兩個? 念頭紛雜,也不知具體想些什么,我勉強(qiáng)跟赫師傅說很小的時候曾跟著家里人到過煙臺,應(yīng)該見過赫師傅一面,那時候太小。僅僅留個印象,沒想到還真是你。 赫師傅笑笑,意味深長看我一眼,轉(zhuǎn)身上了二樓。 洪西沒有追問這件事,他對納師傅說:“老納,帶我們這位朋友看看灰界吧?!?/br> “請?!奔{師傅做個手勢。 我們一行人被納師傅請到內(nèi)堂,里面空間很小,又放陳著好幾排古董架,卻不覺得逼仄。納師傅來到最里面,這里有個不起眼的保險柜。他從手腕上解下黑石手鏈,不知怎么搗鼓的,竟然用那手鏈打開了保險柜門。 他伸手進(jìn)去從柜里取出一塊玉佩。我看的暗暗納悶,這玉佩是從灰界里出來的?灰界還能產(chǎn)玉石? 正疑惑間,納師傅拿著玉佩說:“各位稍等。我去取器物?!?/br> 我實(shí)在忍不住問:“這塊玉佩不是?” 納師傅笑:“小兄弟有所不知,我要去拿的東西價值連城,且不說市面值多少銀子,隱形價值便不可估量,怎么可能把它放在明面上。這塊玉佩僅僅是把鑰匙,還要從藏物之地把那東西取出來?!?/br> 洪西說:“納師傅辦事我是一百個放心,沖這份仔細(xì)謹(jǐn)慎勁,我就特別欣賞他。” 納師傅笑笑讓我們稍等,他從內(nèi)堂繞過一扇屏風(fēng)到了后面。 誰也沒有閑聊,各自坐著。氣氛壓抑,我心想這老頭哪仔細(xì)了,我們來這半天連口水都不給喝。 正想著,納師傅從屏風(fēng)后面繞出來,手里抱著一個器物。 這器物看起來像是青銅制造的一種壺,上細(xì)下粗,肚子鼓出來,兩邊有類似龍形的把手??雌饋矸浅S袣v史的質(zhì)感,納師傅拿著挺費(fèi)勁,應(yīng)該是有分量。 洪西道:“老納,給這位小兄弟講解一下,這是什么東西?!?/br> 納師傅把這器物放在我面前的桌子上說:“此物叫齊侯編磬,大概是春秋時的物件,看形狀是容器,其實(shí)不是。而是一種樂器。” 我凝神看著這個編磬,問納師傅能不能摸摸。 納師傅搖搖頭,把雙手亮給我看,我這才注意到他雙手都戴著薄絲的白手套??梢妼@個東西如此保護(hù)。 我有點(diǎn)悻悻問:“這東西和灰界有什么關(guān)系?” 納師傅道:“小兄弟你看,此編磬呈單面雙層結(jié)構(gòu),兩個把手看著像龍其實(shí)不是龍,而是某種陰獸?!?/br> “什么獸?”我沒聽清。 “所謂陰獸,就是陰間的怪獸。”納師傅解釋。 我仔細(xì)看著兩個把手,那模樣確實(shí)不是龍,看頭顱的形狀有點(diǎn)像狗,我忽然心念一動:“地獄犬?” 納師傅來了興致:“嗯,有點(diǎn)意思,這小兄弟倒是能舉一反三。我剛說陰獸,他就能聯(lián)想到地獄犬。這種陰獸具體叫什么已經(jīng)不可考了,確實(shí)是傳說中守護(hù)陰間大門的怪獸。兩個把手的制作是為了方便掛磬鉤的,高高懸掛在半空,進(jìn)行擊打。據(jù)說這種樂器敲出來的聲音清脆明朗獨(dú)具特色。” “還據(jù)說干什么,現(xiàn)在就打打聽唄?!蔽艺f。 納師傅笑:“小兄弟真會開玩笑,器物流傳到現(xiàn)在少說兩千年有了,本身早已損壞,材質(zhì)也因?yàn)檠趸仍虬l(fā)生了變化,就算能敲,也不是當(dāng)年的動靜?!?/br> 我沒說話,盯著這玩意看。納師傅見我看得入神,興致也起來了說道:“據(jù)說這磬的制作原理是從灰界中來的,敲打出的聲音完全不似人間。當(dāng)年齊國的國王聞聽此音,驚呼此曲只應(yīng)天上有?!?/br>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在白云寺中在內(nèi)視狀態(tài)中我曾見到一幅唐卡。用神識觸碰,接觸到唐卡的色塊,連在一起是一首天籟之曲。 看著編磬。我心里說不出什么滋味,覺得玄妙到不可琢磨,難道灰界中真的存在某種聲音,能近乎天籟? 沒想到,我聽到的唐卡聲音竟然和兩千年前的宮廷音樂契合了。 我疑惑說:“那你怎么確定記載的就是灰界的聲音?” “這就是這個編磬最值錢的部分?!奔{師傅笑,他把編磬轉(zhuǎn)了一下,輕輕抬起。編磬下面是空心的,黑森森好像在里面刻了許多字。 納師傅說:“一共一百六十五個銘文,符合這種字?jǐn)?shù)的器皿在古代名喚乙器。你看看銘文的最后四個字?!彼麖亩道锾统鼍碌男∈蛛娊o我。 我拿過來打開,往里照??辞辶诉@些銘文。 這些字一個都不認(rèn)得,從上至下行書,從右向左排列,每行字?jǐn)?shù)不一樣,看起來整幅字大概呈現(xiàn)扇形模樣。 “銘文的內(nèi)容是什么?”我問。 “看最后四個字。”納師傅說。 我用手電仔細(xì)照著。最后四個字勉強(qiáng)辨認(rèn)其形,不算太復(fù)雜,大概能猜出前面三字,這三個字是“用三二”,最后還有一個極為筆畫極為繁瑣的字,實(shí)在認(rèn)不出來。 “這什么意思?‘用三二’?看不懂?!蔽覇?。 納師傅說:“那不是三二,第二個字念‘氣’,第三個字念‘加’,最后一字是‘命’。連起來就是‘用氣加命’?!?/br> 我用手電照著,摸著下巴暗暗思索。 納師傅說:“四個字里最重要的一字是第二個‘氣’。古代人表達(dá)‘氣’,最早是用三條線,其實(shí)仔細(xì)看那不是三條直線,中間的線略帶彎曲,取的是象形的意思。意思是,陽光下地表泄出氣。不久便消失于空中,氣體游動而成云?!畾狻钤绲母拍罹褪窃?。所謂云氣,《莊子逍遙游》里也說,藐姑射山的神人‘乘云氣’而至。” 他頓了頓說:“這篇銘文里所記載的‘氣’,并不是云的意思,概念更加復(fù)雜,說的是灰界?!?/br> 第五百六十五章 誘惑 納師傅道:“根據(jù)班固在《白虎通義》中所說,天地者元?dú)馑?,萬物之祖先有太初,而后又太始,形兆既成,名曰太素。太初者,氣之始也,太始者,形之始也,太素者……” 洪西大笑:“納師傅老學(xué)究氣質(zhì)又冒出來了。咱們的齊高人高中都沒上過,你說些他聽不懂,直說了吧到底怎么回事?!?/br> 納師傅道:“好吧,西漢末年出了一本乩緯書,里面提到上古時期便有太初、太始、太素的概念,認(rèn)為天和地都是從這三種概念里演化而成,三氣互為混沌。太初為天為陽,太始為地為陰,還有一氣名曰太素,所化之物名曰物魂。此‘物魂’非陰非陽,為連接陰陽的第三物。” “灰界?”我說。 納師傅點(diǎn)頭:“這塊編磬上面的銘文,就篆刻著關(guān)于灰界的事情。” “寫的什么?”我問。 納師傅搖搖頭:“許多字認(rèn)不清了,用的還是春秋時道家密語,只能破解出一部分,大概是描述了灰界的存在,最關(guān)鍵的是提到了一條千年乩語。” 我疑惑不解,看看洪西,洪西面沉似水看著我。 “小兄弟,你往上看?!奔{師傅說。 我拿著小手電往編磬空心的上面看。銘文之上刻著一些似是而非的圖案,看了半天我才認(rèn)出來。好像幾個人正在跟著什么動物往前走。 “這什么意思?”我疑惑。 “千年乩圖,我們也不明白,”納師傅說:“你看這里?!?/br> 他用手輕輕指著編磬一角。 我用手電照著,光斑落在生著綠銹的銅片上,勉強(qiáng)看到畫著一個人。此人面目模糊,因有大半的鐵銹在上面,很難看清。依稀可見是光著腦袋。不知道本身沒有頭發(fā),還是故意這么畫的。 “好像是個人?!蔽艺f。 洪西揮揮手示意黃騰推著輪椅走過來。 黃騰道:“齊震三,其實(shí)這個人,你認(rèn)識?!?/br> “什么?我認(rèn)識?”我簡直要笑出來。我的歷史常識尤其是春秋時代,簡直就是一抹黑,完全不認(rèn)識那個時代的古人。 黃騰提示我:“你看看這張圖旁邊的字?!?/br> 我拿著手電照,在這個光頭人的旁邊有一行小字,大都模糊不清,其中卻有一字極其清晰。 看到這個字我的手僵住,光斑落在這個字上,很長時間也沒回過神。 這個字,居然是個“解”字。 我后背漸漸濕透,渾身冒冷戰(zhàn)。抬起頭竟一陣眩暈,不可能,光頭加上一個“解”,這個人的名字呼之欲出。 那就是解鈴。 我的脖子都硬了,幾乎是機(jī)械式的看著黃騰和洪西。 “你想到了?”黃騰嘴角微微抽動:“解鈴?!?/br> “怎么可能?”我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怎么可能出現(xiàn)在千年前的古董上。” 黃騰鼻子哼了一聲:“你懂不懂什么叫乩語,什么叫乩圖,占卜的就是未來之象?!?/br> “就算是這樣吧。解鈴是怎么回事?”我說。 洪西道:“你還看不明白嗎,成就灰界的關(guān)鍵人物就是他!” 黃騰哼哼兩聲:“齊震三,你知道我們?yōu)槭裁窗桶蛷哪敲创罄线h(yuǎn)費(fèi)勁手段把你請入京城嗎?你那兩下子差遠(yuǎn)了,我們還真看不上。我們看中的是解鈴。解鈴在中陰界苦修,這是修行人都知道的秘密。而今能下中陰苦界請動他的,只有你了。” “你覺得我會去嗎?”我看著他。 洪西說:“老齊你不要拒絕,下中陰苦界找到解鈴的人很多,但和他關(guān)系密切,能說動他的,只有你了。八家將現(xiàn)在分崩離析,解南華又失蹤不見,誰都差點(diǎn)意思,最合適的人選就是你?!?/br> “這樣的事我不做?!蔽曳浅2桓吲d。 洪西嘆口氣說:“老齊,還記得在大廈里你問我一個問題。說這樣兇險的法陣布置在鬧市中出點(diǎn)事怎么辦。那我現(xiàn)在告訴你,根據(jù)研究灰界的結(jié)果,灰界要開啟時必吸收大量能量,這個能量無法借天借地,只能借助市中心的人氣。南派是不是要把灰界搭建在山區(qū)里?呵呵,那樣根本不會成功?!?/br> 我疲乏不堪,從兜里摸出根煙,也不管周圍人,自顧自點(diǎn)上:“你們愛怎么折騰就怎么折騰吧。”